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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道:“是啊,天山待了五年总算捡回来一条命,不过他身子弱,离不开药。”
宣璟辙回了园子,隔着很远便听见了这么一句,不由蹙眉,扭回头问青玄:“你把苏澈留给这么个爱哭鬼自己就跑出来了?”
青玄心虚一笑,“他一早就跑来等着的,原来我一吹箫他就立马走,今天楞没管用。我琢磨早晚都要放他来找苏澈哭一场,躲也躲不开对吧。”
果不其然,院子里的苏澈已经被李旭给懵翻了。情绪收放如翻书的李旭此时突然一步跨到她跟前,将她手一抓,眼泪簌簌下落,“看看你们这些不肯消停的孩子!当年消息传过来说你去了,连尸骨都烧成了灰。璟辙失心疯了似的非说定是你舅舅害了你全家,逼着皇上发兵南下,无论如何,就算是你的骨灰也要寻回来!皇上为你这一去已经伤透了心,璟辙又这般胡闹,他便将他晾着不管,璟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啊!等着皇上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呃!”
余光一瞟,李旭见宣璟辙突然站在月亮门外,满眼寒意朝他直看过来。于是他立时就住了嘴,松开苏澈的手又给自己擦了一把脸,“那什么,澈儿,吃早饭了吗?我带你上源丰楼吃去,那馄饨做的比宫里可强多了!”
“他已经如何了?”苏澈抓了李旭的衣袖,不依不饶问道。
第10章()
“他已经如何了?”苏澈抓住李旭的衣袖,不依不饶要个答案。
“已经”李旭看了眼还站在门外的宣璟辙,眼眶子还红着便笑道:“能如何?人这不是好好的吗?璟辙啊,吃早饭了吗?要不一起出去吃碗馄饨?”
苏澈回过头,这才瞧见门外站着个人,心里赞叹道:诶呦这位爷总算现真身了!
不止李旭,熟知宣璟辙五年前那段黑历史的人,几乎各个都坚信:苏澈这一活着回来,宣璟辙得疯。
虽然自从天山归来,宣璟辙与从前就像换了一个人,整个冷心冷脸小畜生一只。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当年被他捧在手里的苏澈!就算不抱着哭上一宿,也至少得哽咽着拉起苏澈的手,全身抽搐地说上那么一句:哥哥想你。
宣铎甚至还私下准备了点应急救命的药,生怕他这体弱多病的宝贝儿子受不住激动,再当场给撅过去。
结果没成想,二殿下这一回来,面对着几步之遥的苏澈,一举一动竟然都没应了景,令李旭大失所望。那漠然到甚至有些低温的目光只在苏澈身上匆匆扫过,便朝李旭扔出一句“我要睡觉,不吃了。”之后拂袖而去。
李旭:“”
苏澈:“”
“他可能是害羞。”李旭自觉解释得牵强,也就不再越描越黑,先拉着苏澈出宫门了。
和李旭走在一起,就像带着一座移动的山包,让苏澈这根细豆芽有点腰无力。另外,让她难以置信的是李旭一出皇城就恨不得引来满城百姓的前呼后拥。
“李统领!”
“大统领!”
“李大统领!”
苏澈:“”
“大统领,这位小公子是谁啊?和大统领您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是您儿子嘛?”
“这说的还是人话么!”苏澈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句话给一刀切了,撑着一口气梗着脖子才算生生挺住,心道:“一会儿馄饨估计是吃不下了!”
“苏澈!”这个了无生趣的节骨眼上,青玄不知又从哪个狐狸洞钻出来了,伸手在苏澈肩上轻轻一拍,弯着一双眼笑道:“我吃馄饨,一起呀?哟,怎么了?苦哈哈的?”
“哎呀,大统领,这娃娃也是您儿子吧?这长得,像啊!”
青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松开苏澈就拿他的大眼泡子朝四周扫荡了一圈:哪个杀千刀的!不怕死你站出来再说一遍!
丰源楼满客,掌柜愣是给李旭他们空出来一张大桌。一顿奉承之后,李旭吃了五碗馄饨,苏澈和青玄二人凑合一起分吃了一碗,还剩了最后一个让李旭夹走了。
揉着消化不良的肚子,苏澈一路与青玄并肩而行,“青玄,你真是天山修者?”
青玄笑问:“谁告诉你的?李旭?”
苏澈:“皇上告诉我的,总不能骗人吧。昨天替自己师父吹牛皮那人到底还是不是你?我说,天山还不够你吹啊,吹那么大,也不怕被雷劈?”
原本还挺坦然,一听见雷劈二字,青玄的脸色就变了变,“我怕,你别说了。”
苏澈道:“那仙爷爷呢?他真是天山的神仙?”
青玄表情有些古怪,最后只是笑眯眯道:“你猜。”
苏澈:“”
二人故意和李旭保持了一段距离,反正那万人迷一路都不寂寞,路人一黏上来他就走不动道。
苏澈一句话在肚子里转了好几转,几次到嘴边又咽了。青玄这家伙看起来清清透透的,实际上一肚子的弯弯绕绕,不好对付。眼看宫门就在眼前,她便朝青玄咧嘴笑了笑。
“听说二殿下在天山很多年?不是说身子不好?还能修行?”
青玄一挑眉,道:“不是修行,是修命。殿下是被当成死人送过去的,皇上没和你说?你死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治不好,几乎没气了才送走。”
苏澈受惊不小,想着与那位殿下两次如同陌路的相遇,她再怎么自恋也很难把这个罪责往自己身上担,“怎么病的?什么病?”
青玄扑哧一笑,“我没看见,只听说是因为你死了,他也就不想活了。”
苏澈眨巴眨巴眼,有点接不下去,“真没看出来,二殿下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
青玄:“”
沉默了许久,苏澈道:“都说殿下身子不好离不开药,难道还是因为当年这事伤了身子?”
“哦,那倒不是。”
青玄正想解释,却见苏澈将左拳狠狠击向右掌,皱着眉头笃定道:“你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了,肯定还是因为我!行了,我看辙园那么大,除了早晨那两个扫院子的,怎么连个伺候殿下的人都没。反正我闲人一个,以后我就给他做牛做马,弥补一下他当年为了我遭的那些罪!”
“呃,苏澈,你可能误会”青玄连苏澈后领子都没薅着,就见她急匆匆往宫门里赶去。
李旭站到青玄身边,瞧着苏澈着急忙慌的背影竟然走得极快,像是带了功夫的,问道:“澈儿怎么了?尿急?”
青玄:“急着回去给我家殿下当牛做马。”
李旭:“啊?那你还不赶紧拦着?璟辙那小王八蛋一要睡觉就六亲不认,澈儿这一去不是九死一生?”
青玄眉梢抽了抽,瞧着李旭,心道:“李大人威武,一句话连皇上也顺带骂进去了,佩服佩服。”
李旭:“看什么看?你有那飞来飞去的本事,还不快去把那快腿子给挡了?”
青玄:“没那必要,我还等着看戏呢。”
苏澈举着腰牌大模大样进了宫门,却意识到在宫里没人领着她还有点找不着北。插杆站岗的侍卫假人一样,最后她只得提着一口气窜上了一座较高的殿顶,垫着脚站在大殿横脊上东张西望,刚找着东北角上的辙园,她这鬼祟行径就被巡逻中的大内侍卫瞧见了。幸好围过来的一队人里有个百夫长昨天与她见过一面,这才只是对她好言相劝了几句将她放了。
回到辙园,苏澈发现这会儿连扫院子的奴婢都走了,整个园子空荡荡的,她无处打听,只得上了几座假山,又绕过几片池塘,回廊一圈一圈地走,寻了许久才寻着一处像是有人住的小偏院。一迈进小院门,便是一股扑鼻而来的淡淡药香。
第11章()
这味道让苏澈心一沉:他还真是个药罐子不成
宣璟辙除了面上血色不足,整个人看起来至少还称得上正常,举手投足绝不像个病秧子,反而一股子出尘的优雅。眼神有些冷淡,可苏澈确信这不是什么病作出来的,是他性子本身讨人嫌。
从还没进门,苏澈就莫名紧张,不由微微地一提气,人便成了一根鸡毛轻重。她飘飘然地进门,又站住了脚屏息不动了。
小院里乱得有点不像话,树像乱栽的,假山石像瞎摆的,花花草草东一团西一团,一条哗哗流淌的人造溪水也就细细一条水沟,边缘还坑坑洼洼。不过流水非常很清澈,从院墙一角引入,又从另一侧引出。水上还架着一座四不像的破木桥,说它年久失修都不恰当,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修起。好在迈过那条水沟到达彼岸只需要小半步,也就不需要过什么劳什子的桥了。
辙园之中宣璟辙自己的院子难道不该是重中之重?这算什么?还远不如她昨天入住的那处荷塘小院。
身后的脚步声惊动了呆立良久的苏澈,她抬头瞧了瞧蔽日的树冠,脚下轻点,纵身没入其中。
自院外进来的是两个宫里的婢女,其中一个手中托盘上是一瓷罐,另一个则托着个空碗。二人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行了一礼,柔声道:“殿下,该喝药了。”
“放外面吧。”屋里传出懒洋洋的一声。
院子里有套玉石桌凳,雕花精致,可谓这里唯一一样能见人的东西。婢女应了便走到这石桌跟前,她们将瓷罐里冒着热气的药汁倒入空碗,又在碗上加了个盖子,留在桌上。一切妥帖,二人又行一礼便悄声退了出去。
婢女这一来一去,院里的药香便浓郁起来了。
苏澈知道屋里的人并没睡着,却不敢跳下树去当面表决心。刚才那个毅然决然要做牛做马的人,蓦地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此时,房门被推开,宣璟辙轻袍缓带自房中走了出来。他长发披散,精神有丝萎靡,眼角瞥见那碗药便走了过去。漫不经心中手起药落,一碗浓浓的药汁被他泼进流水中,一片深褐色被快速冲淡,急急自墙角流了出去。
“喂!你怎么作死啊!”苏澈倒挂着从树冠里露出个脑袋,一时急火攻心瞪着宣璟辙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