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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集成了一方暗红色的光球。这是他们魔族的破天之术,她要用它来将这结界轰出一个缺口来。
白冥熠:“墨儿啊!不要胡闹了你个倒霉孩子啊!”
第209章()
隆洌此时正好赶来,他说了一声“真是个急性子!”便随手抓住青玄扔给了炽珏,之后飞身而去,一掌推出,银光似刀,将白冥墨儿头顶的光球在瞬息间击碎。
随后他又俯身而下,一手抓住墨儿,另一只手捏诀在她头上快速张开了一张屏障。
同时,二人已跨过结界,入了天山。
真是千钧一发,好险好险。
几人先后落下,站在山门入口之内的大道上。炽珏四下一看,没见苏澈,“呃,那坏心眼的丫头怎么还没来呀?”
隆洌听着这话十分刺耳,正想从旁的找茬骂他一顿,天上便飞来流光,一白衣弟子跪在炽珏面前道:“仙尊,刚才收到了一封给仙尊的书信!”
炽珏一怔:“书信?从飒熙宣氏来的?”
除了飒熙国的宣铎,一般人都不会吃饱了撑的给他写什么劳什子的书信。
弟子道:“回仙尊,不是宣氏,来者是妖!”
炽珏:“什么?妖?”
“仙尊!”那弟子干脆也不说话了,直接抬手将书信递上。
炽珏接过书信,又环视了四周这些人一遍,才故作从容地将信从信封取出,轻轻一抖。那张扬之极、龙飞凤舞的笔迹便显在了所有人面前。
“炽珏小子!”
这信便是如此开头的。
那几位弟子与方氏见苗头不对,急忙退避到远处去了。
炽珏一龇牙,正琢磨着要不要继续往下看的时候,那信纸噗的一声便燃了起来。
炽珏松手,燃烧的信纸便飘在半空,声音也瞬间传来:
“炽珏小子,你爷爷我乃是住在你东边无心之境的妖王,爷爷我如今就要出门去到处整理整理我的妖娃娃们,还要带不少孩子同行,近些年少不了动静大些。你且警告你天山一众,不要来招惹爷爷折腾自家的事。否则,落到了爷爷手里,那爷爷可就绝不手软。”
这信虽是一串的爷爷来爷爷去,但炽珏总算是听得明白了,有个妖警告他,让他管好了自家的弟子,出门斩妖除魔不要刚好碰到这个丧门星。
“好生猖狂啊,无心之境,名字倒是不错。”炽珏捻着胡子笑了笑,扭头瞧了一眼隆洌,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隆洌弯腰将地上另一张没有燃过的信纸捡了起来。
那上面落款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凌天。
那一瞬澎湃的心绪已让他无法看清那信纸上的字迹,也幸好这一刻,这张信纸也自燃了起来。
“哦,对了,炽珏小子。你爷爷家还有个大王,她叫苏澈,过些日子会到你的天山暂住。好生招待照顾,莫要让她受了委屈,少一根寒毛,爷爷我便要来踏平你天山的一众山头。”
隆洌怔怔地愣了片刻,忽然扶额低笑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苏澈为什么会知道夙玥剑的剑诀了。
可他这一笑,众人便都有些胆寒。炽珏看了他半晌,对还跪在地上的弟子道:“还有别的事吗?”
那弟子赶忙摇头。
炽珏挥手,道:“行了,今日之事莫要外传。”
弟子跪拜离去。
第210章()
隆洌见那弟子走远,便对炽珏道:“这大妖要清理门户,你们不要碍事。”
炽珏眼角抽了抽,“这意思便是我还得照他说的来了?”
“照他的来对你大有好处。放心,若这凌天做了妖王,妖界便太平了。只可惜魔族现在还没本事管自家的事。”说罢,他瞥了白冥熠一眼。随后他将炽珏拉远,对他低声道:“把苏澈照顾好,就算她没有成大器的悟性,你也要帮她一把。”
炽珏:“这话说的,她不成难道我还得让她成?”
隆洌点头,“是,不成也得成。我要她有能入玹紫的一天。”
炽珏惊呆了要苏澈有早晚能入玹紫的一天?!
这事可真是托大了,早知如此早该拒绝来着。
不过话说回来,他拒绝不着啊,压根和他天山没关系,是青泽上仙借他的地方来收徒啊。
想明白了这茬,他笑道:“那青泽上仙就要多费心了,毕竟近五千多年来,凡界中人还没一个能活着修出仙籍来。”
隆洌:“你不算?”
炽珏:“我这舞弊的,怎么能算?”
隆洌道:“可青泽不如你,他从来不懂凡人修行之道。”
炽珏:“这话我方才都已经和青泽上仙说过了,他也同意让那丫头和其余弟子一样,修心练剑样样不可落下。她毫无修为,就算和初入门的弟子在一起也很难跟上,我再找人私下给她多开小灶,慢慢来吧。”
隆洌:“如此甚好。”
正被人安排后事的苏澈此时还在天山慢慢飘,只因为出发之前,宣璟辙曾说过“慢些”,她身前的御剑者就真的一直慢慢悠悠,一点都不着急。
他是天山栩字辈弟子,属炽珏之下三代能自立收徒的弟子中的第二代。
栩字辈共有六人,被派来带苏澈的是其中的栩澜,今日随行中最沉稳有耐性的一个。
凡人第一次御剑,或头一回与御剑者随行,都难免要紧张无措或兴奋激动一番。但苏澈此时太过安静了,她甚至连四下观景的心情都没有,只是一脸心事重重。
栩澜开口道:“到了天山,你便要和方氏二人一同做入门弟子,你可知道?”
苏澈侧头看向他,“入门弟子?可我不是天山弟子。”
栩澜:“你虽不是天山弟子,但课业需与其他弟子同作,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入门弟子都早有或深或浅的修为,你却没有,所以需要格外努力才行。”
苏澈点点头,“我明白,多谢呃,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栩澜道:“我们仙尊已经说过,你表面虽与其他弟子无异,却实际上只是青泽上仙的关门徒弟。你辈分太高,与我们都不好称呼,就叫名字吧。我叫栩澜,栩字辈弟子,入天山至今三千六百余年。”
苏澈:“”
苏澈看着这长得不过二三十岁,端正清秀的老祖宗,心道;我叫您名字真合适嘛?
栩澜路上又给她简单讲过天山,且说了说入门弟子的吃穿住行,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过苏澈听了似乎都不大在意,他便笑道:“看你这么清秀娟丽的小姑娘,穿戴也甚是金贵,想必一直被娇宠着长大,怕到时候是要受不了我天山的清苦。”
苏澈:“我不怕苦,我只怕我没有悟性。”
第211章()
栩澜带苏澈在天山结界之外悬停了许久,每一处所在都尽量为她讲解了一二。
苏澈默默听着,时而点头,一语不发。
栩澜也是头一回见着对天山这么不上心的入门弟子,连对这一番别处无法寻觅的美景都毫无所动。
入结界前,栩澜好奇地问道:“你来天山,是被人所迫吗?”
苏澈听他这样问,才终于牵起嘴角,笑了出来,“我早就盼着能上天山,今天真的来了,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罢了。”
栩澜道:“你现在看到了天山,可与你之前想象的一般模样?”
多年前听说了天山且心怀向往那会儿,她还想象不出这般美景。那时,她甚至连方氏那样厉害的修者都还无缘一见,心中更无法勾勒出传说中能够御剑飞行的天山仙修。
可自从得知就要前往天山时,她反而对天山、对修者就再也没有多花心思去想象过了。
苏澈摇摇头,见栩澜还在等她回答,便淡淡道:“比我想象中美多了。”
栩澜笑而不语。可心里却不得不道,这女娃娃真是怪得要命。
栩澜规规矩矩带着苏澈向山门而去。
守门弟子一见栩澜,都微微有些色变。离得老远便慌忙跪拜行礼:“弟子拜见师公!”
栩澜挥了挥袖,御剑不停,穿门而入,不刻,苏澈便与他身处结界之内了。
一进了那道虚无的山门,苏澈便见到了方氏二人。她等着栩澜示下,便从剑上跃下地面。
“方姐姐!”她跑过去,这会儿脸上才终于有了点像回事的笑容,“小虎!”
方顺虎迎过来,一见栩澜在后,急忙就要先行跪拜。栩澜抬手,一股虚力便将她托了起来,“暂不必如此拘礼。你们在此稍后,会有领路弟子来接你们。”
栩澜说完,便御剑高飞离去。
方顺豹遥望栩澜消失的方向,感慨道:“苏苏,我和我姐姐刚才还在说,我们到底积了多大的功德才能有幸遇见了你。”
苏澈茫然,“说什么呢?”
方顺虎揽过苏澈道:“我们二人本不足资格入天山山门,现在不止进来了,还是被这些天山的栩字辈师尊御剑接进这山门来。这种事,连那些修为深厚的修者都是不敢奢求的。”
苏澈并未茫然太久,她很快就彻彻底底懂得了方顺虎的意思。
领路弟子带他们进山时,说这些年并非招收弟子的时间,询问他们如何入山,再听说竟是栩字辈师公带他们来时,顿时惊圆了双眼,道:“栩字辈的师尊?我入门七年,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栩字辈师尊呢!”
苏澈:“”
天山弟子等级划分森严,这些初入山门不足十年的弟子,根本近不得内域。
他们只偶尔能得见宁字辈师尊,便已需要提前沐浴更衣,三跪九叩。
初来的弟子要经过百年的艰辛修炼,此后有所小成者方能参加入门弟子的仙剑比试大会,最终求得拜师的资格。
苏澈惊道:“百年后才能拜师?”
那领路弟子笑道:“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这百年一过,你能不能获得比试的资格还不好说。”
苏澈终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原来,“艰辛”二字果然不是随意听来便能真正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