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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寇凛这几日心里也是委屈。
从前他巴不得楚狐狸倒霉,触犯个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到他女儿手里。是以决定和楚谣在一起时,楚狐狸这个讨厌的绊脚石是他考虑过最多的。
他那会儿还担心,倘若他与楚狐狸起了争执,楚谣该怎么办。
谁知道成亲之后,根本无需楚谣考虑,他已把楚家的利益当成了自己的利益。
成亲第二日就心急火燎的跑去救楚狐狸的命,尔后带着楚谣离京,又抽调了九成暗卫去保护他。
谢从琰的身份暴露后,他怕天影会针对楚狐狸,又怕楚家的死士对敌江湖人没有经验,特意出钱让陆千机去雇来剑楼。
来剑楼是个专门提供“保护”的江湖组织,他们会对“被保护者”的身份和险境进行分析,尔后出价,且以天数计算,是江湖中干“保护”买卖最稳的组织。
这从洛阳出来多少天了?
每一天都在烧他的钱,他有提过一句?
他为了谁?
还不都是为了保证楚狐狸的安全,以免她伤心难过?
如今楚狐狸没有性命之忧,他又没什么绿帽子的人生经验,于是看热闹时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且已经道了八百次歉了,至于这般上纲上线的揪住不放?
寇凛心口憋闷的厉害,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放杯子时手劲儿重了些,哐当一声响。
他就该继续做个孤家寡人,想看谁笑话就看谁笑话,想怎么笑就怎么笑,为何想不开要找个女人陪伴,简直比皇帝还要难伺候。
楚谣听到杯子的声音,终于回头看他一眼:“你还很不服气?”
寇凛将歪倒的杯子扶正,又提壶倒茶,闷声喝下。
不就是生闷气么,谁还不会了?
“不管你是想换个有钱岳父,还是想看我爹笑话,当时你最该考虑的,莫非不该是我的心情?”
和楚箫抱怨起此事,她会气红脸,如今只感觉眼眶发酸,“就像先前我推测出贺兰夫人并非你的亲姐姐,甚至可能杀害了你亲姐姐,即使她一再给我难堪,我心里最多想的还是你的感受,因我明白你对‘姐姐’的孺慕,我怕你受到打击,怕你伤心难过,小舅舅引你去佛窟时,我在房里担惊受怕着,生怕你挺不住那会儿你遭了打击回来,倘若瞧见我在偷笑你,你告诉我,你会是什么感受?”
寇凛把玩杯子的手忽地一滞,开始设身处地的去想。
楚谣的声音有些哽咽:“爹养了我二十年,我的孺慕之情你又能否了解?我那会儿还担心着哥哥,担心着万一我们真是金爷的孩子,金爷口中的双生兄弟就是他自己,那我和哥哥的双生感应极有可能也是一种遗传病,我若是也生下一对双生子,那该怎么办呢?我岂不是害了你?是不是该与你合离?结果我一抬眼,却瞧见你在偷笑”
“我”寇凛转头迎上楚谣的目光,见她眼圈泛红,原本的一肚子气消失无踪,愧疚涌满了心头。
先前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混蛋,现在认为自己简直该被拖出去千刀万剐。
楚谣只与他目光稍稍相触了下,继续回望窗外的落日:“说到底,你就没将我放心里去。”
上次守城之时,楚谣发脾气,寇凛就已经想明白了,所以这次不能由着她说:“没将你放心里,我现如今还能将谁放心里?我一个人无拘无束的习惯了,在感情方面没有你心思细,不太会为你考虑。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聪明,没有经验的事情,我都得慢慢学着来,就像现在你提出来了,我往后就会多多注意,再也不会犯这混账毛病,我保证。”
楚谣不接。
寇凛站起来想往她身边走,知道她还在气头上,踟蹰停下步子:“还有你说的遗传病,应该是你多心了,无论我怎样分析,金爷也不是你们亲爹。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认识的奇人多得是,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不是说了么,你和你哥之间与那些双生子的情况并不一样。”
稍作停顿,他又道,“即使真有这个病也没什么,在遇到你之前,我连娶妻都不曾想过,更别提有个孩子,我没家族需要传承,只你我相互陪伴着就成。”
听到这里时,楚谣望着熔金落日的眼眸终于微微一动。
“你歇着吧。”
寇凛走去桌边打开自己的兵器匣,取了几张金票出来。
不求她帮忙去和金鸩说了,不然怕她又以为自己是为了省钱,才故意说些好听话。
寇凛从房间走出来,来到金鸩的寝宫外。
金鸩还在提着鸟笼子沿着环山栈道散步,他上前道:“金老板。”
金鸩再一次停步:“寇大人。”
寇凛取出一千两金票递给他:“本官只请一人上岛,国子监博士柳言白。”
金鸩将金票收下之后,又伸手:“大人,还需要一千两金。”
寇凛一愣:“干什么?”
金鸩解释:“你付的这一千两金只不过是上岛的费用而已。你从岸上请人,我需要派船去接,这一来一回难道不需要钱么?”
寇凛气血不顺着道:“麻烦金老板送个信去岸上就行了,让柳言白自己找艘船上岛。”
金鸩的手依然没有收回去,淡淡道:“哦,送信去岸上的话,需要付给我两千两金。”
“什么?!”寇凛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咬了咬牙,讥讽道,“金大老板,亏得本官十分钦佩您,认为您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却原来”
金鸩唇角轻轻一提,截住了他的话茬:“寇指挥使,人在岸上,岛在海上,人会动,岛不会动,是人想上岛,不是岛想上人。若你是恩客,我便是娼|妓,如今是你想上我,不是我想上你。我只不过仗着有几分姿色报个高价而已,你舍得花钱就上,舍不得花钱就不上,主动权尽在你手上,我又没有强买强卖,逼着你非上不可,哪里不是个正经生意人了呢?”
这一长串话说的似行云流水,寇凛嘴唇颤动了许久,竟找不到语言来反驳。
这奸商不可怕,有文化的奸商也不可怕,就怕这奸商不但有文化还是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
服,给钱,他给钱还不行吗?
好笑()
寇凛又取出一千两金票;递给金鸩之前先询问:“关于上岛这事儿;可还有其他额外费用?”
金鸩摇头:“没了。”
寇凛这才将金票交给他:“还请金老板尽快安排。”
“会的。”金鸩提着鸟笼子继续散步。
寇凛郁闷着从他身后走过;准备下山去;却又与攀山上来的段冲走了迎面。
段冲手里也提了个鸟笼;只不过比金鸩的大了很多;笼子里关的也不是鹦鹉;而是一只鹰,鹰脚上绑着一个竹筒
这、这是他锦衣卫的信鹰!
寇凛几乎快要吐血,应是楚狐狸在京城调查出一些重要信息;竟被段冲给截获了?
段冲从寇凛身边经过,微微点头示意。
顶着“盖世悍匪”的名号,东南海上人人一提及段冲便会吓白脸;但私底下的段冲其实低调朴实;不见一点儿张狂,是以先前他去接寇凛和楚箫上岛时;寇凛只当他是个跑腿的。
段冲走到金鸩身侧:“义父;刚才有只鹰在岛上盘旋;被孩儿打下来了。”
金鸩弯腰打量一眼笼中鹰:“恩;有钱人养的鹰;挺肥的。”
段冲:“清炖还是红烧?”
金鸩想了想:“最近口味淡,炖了吧。”
“金老板!”寇凛知道他们肯定已经猜出了是谁的信鹰;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拐回去黑着脸道;“您可知道私截朝廷密信;是掉脑袋的重罪。”
“哪个朝廷?”金鸩短笑一声,“严格来说,麻风岛已不在大梁国境内。”
事关国运,寇凛严肃道:“请将此信鹰还给本官。”
金鸩点头:“可以,拿五千金来。”
寇凛动了真怒,警告道:“此事可大可小,由不得你胡闹。”
“大或小与我何干?”金鸩继续慢走散步,“寇大人许是贵人多忘事,我除了是个正经生意人,还是虞康安口中的叛国贼。你孤身在我岛上,都舍不得为手下出上岛费,我非得炖了你的鹰,你只能干瞪眼。”
“你”寇凛是真要气晕过去,多少年了,从未试过被气成这样过。
他内心蠢蠢欲动的想要出手抢夺,但忆起虞清在段冲手下被打的有多惨,只能强忍住。
段冲转身走:“孩儿这就去炖了。”
“等等!”寇凛压着怒意,“容我回去拿钱赎鹰。”
房间里,楚谣正将寇凛与父亲做比较,深深觉着作为丈夫来说,寇凛已经很不错了,起码事事都顺着她。
她不禁想,若是没有遇到寇凛,嫁给了先前差点儿订了亲的郑国公府崔辰,现在的生活就是在后宅里照顾他的起居,应付他的族人和妾室。
她原本喜欢寇凛,就是喜欢他与京城那些受着良好教育长大的世家子不同,为人行事夹着些草莽匪气和江湖侠气——在挑男人的口味上,她可能是随了她母亲。
这样的浪子原本就没定性,再加上从前那些坎坷经历,更是不易交托信任。如他所说,连娶妻都嫌麻烦没考虑过,从一个人吃饱不饿到两个人共同生活,他需要时间适应。
楚谣自从答应嫁给他,心里就是清楚的,也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想用自己的善解人意和柔情去征服他。
如今,他的确在慢慢改变,越来越符合预期,但她对他的容忍却越来越低。
楚谣原本不太明白这问题出在了哪儿,这几日隐隐有些领悟。
哥哥始终将寇凛当成上官和长辈,而她自与寇凛相识,一直将寇凛视为“英雄”。
救过她的命,救过她哥哥的命,她崇拜他,仰慕他,认为他是个可以令她心安的保护神。
但成亲久了之后,两人虽没有夫妻之实,却也是朝夕相对同床共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