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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限,但不能随意枉判。”丁大夫提醒他。
“好。”寇凛答应的干脆利索,“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出了济世堂,坐上马车。
楚谣扯扯寇凛的袖子,苦着脸道:“一百件做到哪一年去,丁大夫分明是刁难。”
“其实还好。”寇凛心道不就是破案子么,比被敲竹杠给金子强太多了。
楚谣舍不得,揽住他的手臂,将头歪在他肩膀上:“非得做的话,慢慢来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我是那种慢性子的人么?”寇凛已在心里盘算人选了,按照约定,他得亲自侦办,但没说不能找帮手,陆千机,柳言白,一个也逃不过,都得拉来当苦力,正好还可以培养一下袁少谨。
楚谣张嘴想说话却打了个哈欠,虽一直没有太严重的妊娠反应,嗜睡却颇为严重。
寇凛将毯子铺在自己腿上,抱她来睡觉:“你不是也一直希望我能多办些民间的案子,别总将脑子用在勾心斗角上?安心养胎,不必理会太多,等你生完,身体恢复好,等着大夫来给你治腿就行。”
楚谣知道劝阻不了他,也不再多费口舌,枕着他的肩膀渐渐睡着了。
轻微的摇晃中,马车驶出了城,沿着既定轨迹,继续北上回京。
后记番外(楚箫虞清袁少谨)(上)Reens。()
永平二十九年;秋。
广西梧州府境内;有一条流经三县的长溪河。其中沉西县;位于这条河流的最下游;因早年曾是流放地;此间民风彪悍;屡有命案发生;但两个月内死亡六人的连环杀人案,自这小县城拥有县志以来,还是头一次。
六位死者均是被割断颈部大动脉、手脚腕筋脉之后;再扔进河里去的。死者均是外地人,不清楚哪个河段是案发地,但由于长溪河的地势原因;最后都被冲到了沉西县的河岸边。
沉西县县令查不出来;报上梧州府,知府半个月前派了推官过来;但至今毫无头绪。
今日清晨县衙接到报案;说是在河边又发现一具尸体。
宋推官匆忙忙赶过去;尸体已被打捞上岸;现场也被捕快们保护起来;百姓们纷纷闻讯赶来,远远围观。
“宋大人!”捕头上前迎他。
“怎么样?”宋推官边走边问;“是不是相同的死因?”
“是的,确定是第七位受害人。”捕头随在他身边;“没有接到失踪报案;应也是外地人。”
“这尸体八成是从上中游两县被河水冲下来的。哎,容我回去上报知府。”宋推官眉头紧皱,“由梧州府组织,三县协调彻查,先找出这七人的身份,再根据他们之间的关系来推算凶手”
他话音刚落,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声道:“方向错了。”
宋推官和捕头俱是一怔,循声转头,远远看到围观百姓后,有一玄衣男子骑在马上,二十五六的年纪,五官硬朗,眉峰陡峭,气质透着一股凌厉感。
以宋推官的识人之能,心知此人非富即贵。
而令捕头惊讶的是,以他与宋推官谈话的位置,被拦在外的百姓们应是听不到的,此人站在围观人群最后方,竟听的一清二楚,想必是位武林高手。
“敢问阁下有何高见?”火烧眉毛的当口,宋推官不摆官威,朝那男子拱手询问。
围观百姓让出一条路,玄衣男子策马上前,行至宋推官面前,毫无下马的意思:“仵作检查的死因是什么?是溺亡还是死于失血过多?”
此时宋推官便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了,正要说话时,那男人显然不想废话,从腰间摸出牙牌,朝他亮了亮。
宋推官见到那象牙牌的制式,便知是锦衣卫令,瞬时大气也不敢出。
再看牙牌上一行字,更是愣在当场。
这人是谁?
前首辅袁诚的二公子,如今执掌诏狱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若无意外,也将是继寇凛之后的下一任锦衣卫亲军指挥使,袁少谨。
“袁”镇抚两个字没出口,袁少谨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行礼,回答问题就好。
宋推官明白他不想暴露身份,抹了把冷汗,拱手回话:“回大人,死者致命伤均是颈部伤口,被推下河之后,不等淹死便先失血而亡。”
“既然如此,凶手为何还要割断死者的手筋脚筋?”袁少谨转头,看一眼河边被泡的肿胀的尸体。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宋推官揣测道,“割断手脚筋脉,以免死者游上岸?”
袁少谨蹙眉:“你见过几个被割了颈部还能游上岸的?”
宋推官惴惴不安:“下官愚钝,还望大人赐教。”
“这其中不合理之处甚多,我思索好几日,想不通凶手的意图,明明割了脖颈已是必死无疑,还割手脚腕做什么?若抛尸河中是为了毁尸灭迹,那随着尸体都被冲到河岸边,此案传的沸沸扬扬,凶手应该知道自己毁尸灭迹的法子行不通才对。只是他个人的恶趣味么?”
袁少谨边说边摇头,分析道,“以我观之,这些乱线,多半在误导咱们查案的方向。这七名死者在身份上应该没有任何关联,因为凶手的动机不在于杀人,而是取血。”
“取血?”宋推官诧异。
袁少谨缓缓道:“死者真正的致命伤,在手腕上,并不在颈部。因为颈部划一刀,血喷而出,难以收集。”
宋推官喃喃道:“依照大人的说法,死者应是被凶手通过手腕伤口慢慢放血致死,尔后凶手再割了死者的脖子和双脚腕混淆视听?”
袁少谨颔首:“尸体扔进河里后,经过水泡,便不易辨别伤口,见尸体有脖颈、手脚腕五处刀伤,仵作惯性认定致命伤是脖颈那一刀。且因泡在河中,通常不会去计较这‘失血而死’里的‘血’究竟流去了哪里,双重误导之下,实在很难及时推敲出凶手杀人是为了取血。”
宋推官宛如醍醐灌顶,惊叹道:“原来如此”
“再根据尸体肿胀的程度,我所实验的河流水速,抛尸地点就在这沉西县境内。凶手基本是每隔十日动一次手,这般有规律,本人或者家人可能染上了某种恶疾,可从医馆入手,进行筛查。”
袁少谨扯动马缰,骏马转向。准备离开时,又沉吟着回头,“死者均为外地人,凶手所从事之行当,有可能惯于接触外地人,比如客栈、马铺和干粮铺之类。”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这就去查办!”宋推官躬身拱手,目送他策马离去,钦佩不已,心道不愧是京里那位寇指挥使唯一的徒弟。
毕竟那位寇指挥使再怎样臭名昭著,断案子的本事,在大梁无人能出其右啊。
*
袁少谨离开沉西县,辨别了下方向,踏上官道。刚行不远,倏然勒马停在路边,手搁在腰刀上,神情戒备:“出来!”
话音落了会儿,只见一匹枣红马哒哒上前,驮着个眉眼带笑、做江湖人打扮的男子。
袁少谨松懈下来,笑道:“虞少帅,是你啊哦不。”他抱拳请安,“现在该称呼一声虞指挥使了。”
虞清年初才刚升任福建都卫指挥使。
“袁镇抚,五年未见,别来无恙。”虞清勒马与他并肩,也抱了抱拳,笑出虎牙。
“你是跟着我从沉西县出来的?”袁少谨好奇。
“我恰好路过附近,听闻此地闹出连环命案,特意跑去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你。”虞清啧啧称赞,“你现在颇得寇大人真传嘛,厉害啊。”
被夸赞的袁少谨叹了口气:“我远远不及大人一半的本事。若换了大人,凶手早就落网了,根本不会出现第七位死者。”
虞清见他自责的模样,宽慰道:“寇大人再厉害,也管不尽天下事,若没有你,此案还会出现第八位、第九位死者。”
这番话果然令袁少谨心头稍安。
虞清捏着手里的马鞭,眨眨眼,又问道:“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推算出凶手是为了取血才杀人的?”
袁少谨目露无奈:“大人教的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若说是凭经验你信么?”
先前寇凛为了请丁大夫给楚谣治腿,一年内侦破了一百件悬而未决的疑难案子。
牵扯到京中的案子过于麻烦,选的案子都是京外的,寇凛留在京城陪着楚谣待产,只动脑子和嘴巴,可怜了袁少谨忙的像只陀螺,全国各地的跑,“我父亲出事时,我都没在京城里。”
提及袁首辅,虞清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自然起来。
五年前四省联军剿匪的结果,与楚修宁原本的计划无异,联军几次三番遇伏,但最终获得胜利。
金鸩通过虞康安向圣上递交了归降书,上交国库两千万两白银,并承诺往后每年缴纳自己在南洋所赚取利润的一半。
这个数字,顶的上大梁一年的税收,圣上自然欣然接受他的归降。
同时在这份归降书里,金鸩还列出一连串名单,坦白多年来这些官员收受自己贿赂,联军剿匪时还曾通风报信。
名单中多半是袁党,其中还有袁首辅一手提拔上去、关系亲厚的连襟。
同时,金鸩还指出自己与楚修宁的旧怨,并状告楚修宁滥用权力,公报私仇。
虞康安同样上了折子,将楚修宁和袁诚一并弹劾了。
这等同摘干净了楚修宁与此事的关系,而公报私仇打海盗,与袁党通敌相比,自然是后者更严重。
朝中两党争斗半年,角逐之下,最终以袁首辅辞官、叶次辅升任首辅为结局。
随后,楚修宁成功入内阁,论资排辈,位列第五。两年里,叶首辅和另外三位阁老相继告老还乡,楚修宁名正言顺成为首辅。
在将袁首辅拉下马这事儿上,虞康安功不可没,故而虞清方才尾随袁少谨,却犹豫着没有现身。
袁少谨知她顾虑,笑道:“朝争本就如此,我父亲退下来之后,也没有为此而恼恨上楚首辅,何况就我本身而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