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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凛听罢认真思考了下,发现自己的确是对楚谣稍稍用心了一些。
可这会儿,突然觉得自己简直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他冷着脸弯腰走出篷子,站在船尾,朝向不远不近跟着他的段小江比了几个手势。
段小江弃船,施展轻功落在画舫上,对陆千机道:“大人说计划取消,命咱们将船开过去,接他二人上来。”再将手掌一摊,得意洋洋,“怎么样,你输了吧,给钱给钱,我就说事到临头大人肯定幡然醒悟,根本不舍得让楚小姐落水的。”
陆千机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金子扔给他,抽着嘴角道:“大人厉害了,兄妹通吃啊。”
段小江也不解释,哈哈一笑:“别管是兄是妹,总之咱们家大人可算是开了点窍,懂得怜香惜玉了,真是不容易啊”
寇凛吩咐过段小江之后,再次猫腰钻进篷子里时,身形微微一顿。
随后入内端起两人之间那张矮几,连带茶壶茶杯一并扔去了船尾。篷内再无障碍物,他回来重新坐下时,一手从楚谣腋下穿过,在她的惊呼声中,轻松将她揽入怀里。
楚谣惊慌着想要挣脱,船身却晃动的更加剧烈,反逼着她抱住了寇凛。
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环个圆满,温香软玉在怀,寇凛低声一笑:“瞧这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你父亲给你取错名字了,明明该叫楚腰才对。”
楚谣又气又羞:“大人这是做什么?”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自然是做些该做的事儿,楚小姐不会以为,本官真闲着无聊约你来喝茶聊天?”
说话时,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楚谣脸上,颤的她心神俱乱。
但楚谣仍有理智,认为前后寇凛态度转变的蹊跷,见他左手环着自己,右手去解船篷上方一侧挂着的一团鱼线,动作小心翼翼。
楚谣懵懂着明白一些,不再挣扎,环紧他的腰配合着道:“还望大人温柔一些。”
寇凛将那团鱼线取下来,心里夸赞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调侃道:“那得看本官的心情。”
表面一派轻松,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楚谣这一声娇嗔,嗔的他骨软筋酥,原本全神贯注想着御敌之策,此刻与她身体相触的地方像是着了火。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一边将鱼线分成许多截,在篷内四处寻找位置缠绕,一边在她耳畔低语:“楚小姐,有一伙擅长水战的刺客以芦苇管换气,走水下游到了咱们附近,已将咱们围住了。不知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本官来的,但本官以为,他们肯定清楚本官不识水性,非一般的刺客,未避免稍后措手不及,本官得先抱住你,冒犯了”
楚谣睫毛颤动的厉害:“大人不识水性?”
“是,本官百般精通,唯独学不会游水,这是本官的弱点,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应该准备了钩子,等下几个钩子一起钩住船顶,将咱们这艘船拖入水下。”不见半分慌张,寇凛眼睛里反而有一簇兴奋的火苗,“许多年没人敢在本官面前狂了。”
说着,他故意推了推船壁,令船身有节奏的摇晃起来,“你叫几声,令他们对本官放松警惕。”
叫几声?叫什么?
楚谣稍稍迷瞪,明白他的意思后,苍白的脸颊瞬间通红欲滴:“我、我不会。”
“女人天生的功夫,有什么会不会,以刚才那样的声音就可以。”
下唇快要咬出血来,楚谣将心一横,拔高了些声音娇嗔道:“大人,您讨厌”
“大人,您好坏”
“大人,您轻一点儿”
寇凛出言制止:“行了行了,可以了。”
楚谣偷偷抬眼,见他表情怪异,应是喊的不对。正准备添些娇媚再试一试,忽然感觉有个硬物硌着自己的大腿根部,硌的十分难受。
楚谣是在他腿上坐着的,以附身哥哥的经验,稍稍一想就明白是什么了,原本就通红的脸颊更是烧了起来,挪一挪屁股,避开了那个硬物。
“你乱动什么?”
“我怕把大人压弯了。”
寇凛收紧了下巴,原本以为她不知道,还能故作淡定,这下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幸亏有蠢蠢欲动的刺客帮忙解围。
寇凛从未似今日这般感激过刺客,忽视掉尴尬,嘱咐道:“闭上眼睛。”
楚谣赶紧阖上双目。
只听砰砰一阵响,果然有钩子砸上船顶。船身迅速下沉那一霎,寇凛一拳头将篷顶砸出一个窟窿,揽着楚谣向上一跃。
楚谣闭目抱紧他,处于失重状态许久,耳畔听见几声惨叫。
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水气涌入鼻腔,她担心寇凛受伤,忍不住睁开眼睛,却看到湖面浮了几具尸体,随着寇凛手腕一扯,又一条溅血的断臂从水底飞了出来!
楚谣险些尖叫出声,怕影响到他,连忙咬牙忍住。
不敢相信细细一条丝线,竟能割断人的手臂?!
寇凛左手揽着她站在乌篷船顶上,感受到她的惊惧,安慰似得轻轻抚着她的背。寒潭般的眸子看向远处冒出火光的画舫,看来小江他们也遭了偷袭,被绊住了脚步,一时怕是脱不开身。
“狗贼!”一个黑衣人从水下一跃而出,落在不远处一个灯柱上,“灭我海沙帮的仇,今日咱们来清算清算!”
“海沙帮?”寇凛冷笑,“有意思,你以为你蒙着脸,会说两句我们的话,本官就看不出你们是东瀛倭人?”
那黑衣首领愣了一下:“寇指挥使果然厉害。”
寇凛将楚谣又圈紧了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官带走虞清,想来给本官点颜色瞧瞧?”
黑衣首领冷哼:“指挥使既然明白,就莫在插手虞清的事情,您不通水性,而我们准备万全,只需您一句承诺,我们立刻撤走。”
“本官原本一直犹豫不决,你们倒是帮着做出选择,回去告诉出钱雇你们的主子,此事本官管定了。”
“自寻死路!”
黑衣首领捏指吹了声口哨,随后跳入水中。
只见四个倭人似鱼一般从水里窜了出来,手中握着一张大网的四角,准备将寇凛罩住,将他往水下拖。
他们的万全准备,就是不断逼迫寇凛入水,不然谁也没把握正面打赢他。
在那张网落下来之前,寇凛揽着楚谣离开了乌篷船顶,脚尖踏在浮尸背上,再一个转身跳回船顶。
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一个圈的工夫,一条鱼线已将那四人拦腰缠住。
又是一叠惨叫,楚谣甚至可以听见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她将脸埋在寇凛胸前,不敢去看。
再是几个扑上来送死的,寇凛若是提着刀,他们善水的敏捷性尚有用武之地,可他以丝线为武器,夜间以肉眼完全看不清。
且他下手又狠又准,近身则死,不留一分余地,没有留活口审问的意图。
画舫上那边也没讨到便宜,发出不敌信号。黑衣首领浮出水面,以东瀛语言说了声撤退。
寇凛听懂了,没有以言语相激,也不反追。由着他们离开。
仔细观察很久,确定他们的确撤了,周遭水域平静下来,他才放了心。
“楚小姐,没事了。”乌篷船进了水,船顶是倾斜的,站稳有些困难,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坐在船顶上,“这艘船彻底沉下去之前,小江他们可以赶过来。”
楚谣坐在船顶,两腿自然下垂,惊魂未定,不敢去看周围的尸体。抬起头,见寇凛将袖封上的鱼线解开,手掌不断滴血,应是被鱼线割破的。
心疼归心疼,她想不通:“大人,您既然畏水,为何要约我来游湖呢?”
寇凛手一顿,哪里敢让她知道真相,搪塞道:“本官不畏水,只是不会游水,坐船怕什么。”
楚谣正想再说,脚腕忽然一重。她疑惑着低头一瞧,竟从水底下伸出双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她头皮发麻,连呼救都顾不上,便被刺客拉下了水。
“楚谣!”寇凛匆忙伸手去抓她的肩膀,水下却射来一支袖箭,逼着他侧身一个躲闪,且伸手抓住了那只袖箭。
看着湖面被楚谣砸起来的水花,寇凛这才知道自己大意了,有个善于闭气的刺客一直隐藏在船底下,他没能感觉出来。
这帮倭人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他,先前所有一切,只是为了麻痹他,然后趁他此刻松懈,抓走楚谣。
寇凛来不及多想,凝神屏息,目色沉沉,认真观察周围。对方抓楚谣是抓活,刺客能闭气楚谣却不能,必定会露头让她换气。
他只有一次机会。
少顷,西北方不远处的水面冒出一串泡泡,是那刺客携着楚谣浮出水面。
只给楚谣换一口气的时间,刺客又要沉下去。
嗖!寇凛手中袖箭朝刺客眉心打过去,方位偏了些,只扎进他左眼里。
听他一声惨叫,依然没有松手,忍痛携着楚谣下沉。
寇凛不会游水,抓起船头方便停泊的麻绳一端,系在自己腰间,稍后在水下,借着绳子力量上来即可。
系好之后,他以轻功踏水过去,再跳入水中。刺客眼睛受伤,尚未游的太远,寇凛入水后便瞧见楚谣两只手全都按在那刺客受伤的眼睛上,将袖箭按的更深。
那刺客痛的浑身抽搐,不得已松开了她。
她一脱困,立刻朝着上行水面游去,动作干净利索。
寇凛看的目瞪口呆,这女人瘸腿果然是装出来的!
但他没能想太多,令他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腰间系着的麻绳,似乎无穷无尽似的,一直没有停下来,不断随着他下坠。
他骇然一惊,糟糕,方才太过心急,忘记将绳子另一头绑在船上了!
楚谣游了上去,浮在水面大口大口喘气,真是太惊险了,多亏寇凛射的那一箭。她感激的朝乌篷船望过去,却没瞧见寇凛的影子,只有一条不断入水的麻绳,随后麻绳全部入水。
楚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