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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榕说:“灵姐儿,你四婶婶很喜欢你的,你也喜欢她对不对?”
灵姐儿哭着点头:“我喜欢她,可是我更喜欢娘亲。她再好,也不是我的娘啊,我只要娘。”
叶榕就说:“灵姐儿,你要记着,往后若是若是娘真的去了很远的地方,照顾不到你了,你要拿你四婶当亲娘一样。你爹爹他到底还年轻,过个两年,肯定会续弦的。”
“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就算你爹爹待你再好,他也顾不着后宅的事儿。所以,你在这个家所能倚仗的,就只有你四婶。”
灵姐儿哭:“不要!”
叶榕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必要再瞒着女儿了,便交代说:“你知道吗?娘自从跟你爹爹定亲后,有过喜悦,想着他是那样优秀的一个儿郎,这辈子能够做他的妻子,是我的福气。”
“可是娘开心了些日子,就不开心了。因为娘知道,在你爹爹心里,永远有个位置是属于别人的。而那个别人,是娘永远也无法替代的人”
说到这里,叶榕眼里一片死寂。
“所以,将来你长大了,要嫁人了,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娘会请求你四婶,让她万要替你周旋。”
“娘!不要!”灵姐儿哭着扑过去。
站在门外的柳芙,听着也觉得心中酸涩。她抬手擦了擦眼睛,这才撩起帘子来,笑着走进去。
“大嫂,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灵姐儿哭了。”
“四婶。”看到柳芙,灵姐儿忙跑过来,“四婶你快劝劝娘吧,快劝劝她吧,让她快点好起来。”
柳芙摸摸灵姐儿脑袋,安慰她说:“那灵姐儿先出去,让四婶跟你娘说说话好不好?”
“那您一定要劝娘。”灵姐儿再次恳求。
“会的,四婶答应你。”柳芙尽量将语气放轻松。
灵姐儿就说:“我最信四叔四婶了。”
柳芙就不依了:“你四叔又不在,干嘛提他?我要不高兴了。”
灵姐儿终于笑起来,冲柳芙做了个鬼脸,就跑了。
柳芙对桂圆说:“灵姑娘哭了半饷,你去打热水帮她洗洗脸,再煮点热乎的哄她吃。”
桂圆忙应着说:“是,奴婢这就去。”
“大嫂。”
等该忙的都忙完后,柳芙这才朝床边去。
她如今肚子大得像球,连腰都弯不下,想坐下来都费劲。
金雀儿扶着主子,小心翼翼的。
“你这肚子,瞧着略大些。”叶榕说,“会不会是双胞胎?”
柳芙笑着:“还不知道呢,倒是希望是。这样一胎就生俩,也免得再遭罪。”
叶榕笑起来:“怎么难道你就打算生这一回吗?”
柳芙叫苦:“怀孕真不是人干的事情,累死了。”
叶榕笑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你可真有趣,生孩子哪有不累的。不过,虽然累,但是想着马上要做娘了,就不觉得累了,我当年怀辰哥儿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又期待又紧张。”
柳芙道:“正是大嫂说的这样。”
叶榕抿了下嘴,望着柳芙,忽而握住她手来。
柳芙垂眸望了眼那双瘦如枯柴般的手,也搭了手过去。
“大嫂方才与灵姐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够撑下去。过了这一关,往后就好了。你想想,我就算可以对灵姐儿再好,那也不是她亲娘。在灵姐儿心里,你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叶榕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
她忽然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意思。
“或许说出来,你都不相信,我这辈子,活到如今也三十出头了,其实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小时候我就总羡慕三妹,羡慕她可以在爹爹跟前撒娇,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羡慕她活得洒脱,可以常常出去玩儿。就算不顾规矩被人笑话,又怎样?至少她过得开心。”
“而我”
“从我有记忆开始,娘就请了各种老师叫我读书,叫我规矩。琴棋书画,烹饪,女工,一样都不能少。娘说,我是侯府嫡长女,将来长大是要嫁到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做宗妇的。”
叶榕目光有些空虚起来,她望着窗外漫无边际的黑夜,似是想到了小时候般。
“其实小的时候,家里几个妹妹都不愿跟我一起玩,她们嫌我没趣。娘也不让我跟她们一起玩,娘说,我是长房的嫡长女,跟她们那些人不一样。可是,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做这样的嫡长女。”
叶榕歪头朝柳芙看了眼,说:“我过得这样没趣,想必你是不想听的。”
柳芙说:“其实你这样的生活,肯定很多人羡慕。出身好,嫁得好,如今又儿女双全人生哪里来那么多如意的事情啊,总会遇到一些坎坎坷坷的。我的那些糟心事,就不说了。”
想了想,柳芙又说:“大嫂,凡事想开一些,其实一旦你想开了,就觉得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
叶榕点了点头:“我会的。”
虽然叶榕说她会,但是柳芙觉得,她不过是嘴上那么说说而已。
她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自从夏时起,如今缠绵病榻也好些日子了。没几日叶老夫人就要问斩,这对她来说,想必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定罪跟真正被问斩,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顾晏这几日常常回来得晚,柳芙晚上不等他,直接先睡。
这日顾晏忙到很晚才回来,柳芙因为有心事没睡着。顾晏才进内室来,柳芙就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听到动静,顾晏点了油灯举着走过去,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柳芙拥着被子坐着,问他,“叶老夫人跟叶侯爷,真的要被问斩了吗?”
顾晏说:“杀人偿命,证据确凿,便是我与大哥有心周旋,也不能不顾律法。不过,叶萧长子继承爵位的事情,大哥会尽量向陛下争取。”
柳芙靠过去:“只要大哥愿意争取就好,这样的话,至少大嫂还能看到点希望。”
“你就别跟着操心了。”顾晏见出了一脸的汗,抬手在她额头上碰了碰,“身子不舒服?”
“没有啦,就是睡不好。”柳芙娇滴滴的,“夫君,怀孩子真难熬,我怕自己熬不过去。”
“别胡说。”顾晏肃容说,“这种忌讳的话,以后不许说。”
“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干嘛这些凶人家。”
顾晏道:“大房的事情,你去劝劝就行,别跟着瞎操心。你操心也没用,回头还伤着自己身子。”
“哦。”柳芙不想听他说这些教训自己,虚应一声,就歪下身子去睡了。
叶老夫人与叶侯爷被斩首的事情,没有什么奇迹。到了这日,柳芙一天都呆在青方院。
叶榕倒是还算好,比柳芙想象中坚强一些。
又或许是她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所以,当母亲兄长真正被斩首这日,反倒是坚强起来。
见叶榕挺过了这一关,柳芙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几日,不但柳芙常常来青方院,出了月子后的宋氏也常来。就连樊氏,偶尔也会过来坐坐。
柳芙从顾晏那里讨来的准信儿,说与叶榕听道:“叶千荣如今闹得的确有些过了,陛下根本也不听他的。再说,不是还有大嫂你的外祖刑家吗?”
“陛下是明君,他不可能任叶千荣摆布的。”
宋氏也说:“是啊是啊,小芙说得对。大嫂,你得想开一些,不能再这样缠绵病榻了。”
她往窗外看了眼,见枫叶红了,建议说:“要不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叶榕也怕拂了两位弟妹的面子,便点头说:“那走吧。”
如今正是浓秋季节,再过几日,就要入冬了。所以,便还算秋日,外头也冷。
丫鬟们都拿了披风,替自己主子披上。
柳芙建议说:“咱们从这条路走,穿过花园,直接去祖母那里。大嫂,要是祖母知道你如今能起床走动了,她指定能高兴。”又问宋玥,“三嫂,你说是不是?”
宋玥素来是没什么主意的,自然连声应和:“小芙说得对。”
叶榕裹着素色披风,披风领上的那圈狐狸毛被风吹得拂在脸上,衬得叶榕那张脸又白又瘦,瞧着就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那听你们的吧。”
只是,人才走出青方院没多久,顾旭便大步匆匆回来了。
“大伯。”宋氏福了一礼。
柳芙站着没动。
瞧见妻子站在外面,顾旭眼睛一亮,忙走过去将人扶住了问:“今儿怎么起来了?”
叶榕笑容浅浅:“她们两个约我去祖母那里。”
柳芙忙说:“得!本来见大哥忙,不能陪大嫂,我们这才过来的。不过,现在看,该是轮不到我们陪大嫂了。三嫂,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大嫂有人陪。”
宋玥说:“那下次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挽着手就走了。
顾旭道:“你想去祖母那里坐坐,我陪你过去。”
叶榕摇头:“先不去了,你这个时辰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顾旭不是能藏得住事情的人,他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在妻子脸上落了一瞬,却别开脑袋去。
他说:“今天事情不多,所以就早早回来陪陪你。”
叶榕抿嘴道:“难为你了。”
妻子客气,顾旭垂眸看着她,说:“其实”
说了一半,又沉默住。
他们做夫妻十多年了,那种甜言蜜语,他也都从来没说过。如今想说,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就是那种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如今想骤然改变这种模式,怕是有些难。
其实四个兄弟中,他与胞出的弟弟老四最像,都是沉默寡言。但是四弟妹与妻子性子却截然不同,老四寡言,她话多,倒是带得老四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