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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近来种种她都看在眼里,说是这么说,可里头什么学问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于是她也不瞎掺合,只嘴上打趣,“那之前闹的那出救命恩人呢,某人还不是……”
听着那话初一便急了,顾不得太多连忙嗔道,“师傅,有血脉为兄,其余如何算。”
季苓刮她鼻子,忍不住揶揄,“好,那我问你,一会儿你男人揍你兄长,又当如何?”
一时无言,初一敛神接道,“他不会。”
女人靠着她的肩,摩挲着反问,“你怎知不会?看看台上,如今谁胜了?自是齐嘉无疑。师傅眼光准,让你那表兄做好准备,拳脚无眼,那局他输定了。”
顺着她的指划抬头,一眼便见台上已定输赢。陆广倒下了,被齐嘉以巧力扳倒。偏头再看季苓,笑着冲她眨眨眼。初一默了下来,拧眉又陷入深思。
这可怎么办,刚才那句他是否有听进去。倘若伤着了……究竟算她多虑,还是该为表哥的初来乍到想想法子。
如此,接连而来的战况她都保持沉默。
十三骑猛将多,比力比经验永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行武司的人也不耐,虽是明摆着的败仗,可到底不算输得太难看,胜了三局,让对方赢五局,最后要看的,便是沐丰那边如何体面收尾。
至少不能败得太惨,总得想法子圆一圆,不过最后对上的人是苏炙,大概如何顾全自己比胜负来得重要些。
苏炙出手依然很狠,并且动作快到让人无法捕捉,从骨子里蔓延出的气势带着每一次出拳都凌厉非常。他的拳脚向来俐落,上场便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好在沐丰有点能耐,赤手接招,双目炯炯,小心应对,一点都不敢晃神。
彼时焦灼,上下翻飞,胸膛下连遭两圈,沐丰难以招架。肋下火烧般的疼。抬腿横扫而过,专攻那人下盘。情急之下滑倒向前一蹬,灵活被他闪了开来。转而身子腾空,狠狠被他举起丢到一旁。
结结实实一下,他差点爬不起来。周遭陷入死寂,沐丰抬眼,大概知道校场上何为修罗,但又何惧。斗的是本事,是生来不怕的勇劲,即使面对比自己强上太多的对手。拭去嘴角滑开的血,掌心用力,他依然得爬起再战。
底下响起呼声,初一见他出血,撑着栏杆直起身来。微拧眉,抿唇缄默打算继续看下去。
无穷无尽的斗狠,口舌发干,沐丰的体力逐渐开始跟不上,手中迎接对方的攻势,胸口骤然一紧,好在苏炙并不十分『逼』人,只在末了提起他臂膀时凑近问了声,“输了吗?”
他从小坎坷,经历继母与弟妹的紧『逼』,从不轻易服输,今日是场地上的比试,心劲在此怎肯就范,仰头,气喘吁吁地回了两字,“没有。”
笃定有力,苏炙扬眉,有过不解。随即释然而笑,带着不可言说的阴狠,再次把人丢到了地上,点头,“好。”
跟前骤然一花,心脏砰砰直跳,连呼吸都『乱』了。像是早年旧疾发作时的感受。可他明明带好护具,怎会?不会的。闭上眼睛歇了会儿,才一局未了。下面还得战,他不怕,胸膛起伏,试着缓和。翻爬而过,就势又迎了上去。
男儿的力量在于争斗时的激发,沐丰觉得自己可以。但旁人看来却不尽如此。至少初一和季苓对视之后,都觉不妥。
手心里都是汗,悄悄朝旁看去,她敛神屏息道,“季师傅,这样打下去是否凶多吉少。”
结果显而易见,也不知那小子在撑什么,季苓不墨迹,很快接道,“自然,听说他还有旧疾?这可难办。”
抓住她的腕子,旁边人愕然,“啊?那你……能想个法子么?”
撩开额角发丝,季苓淡然扫了场上一遭,冷哼,“我看他那帮同僚也是怕事之徒,碰上强主连个吭声的都不见。明摆着给那小子长教训了。”
她想解围,碍着他本身的体质,也就苏炙咄咄『逼』人的气势。左右都是难处,沐丰无罪,自小到大亲昵如长兄,到时要伤得狠了,如何收场。
“那你……”
她开始迟疑了,眼看旁边的尔齐溜开去了别处。两人凑到一块儿,季苓转了转眸子,无奈鄙夷,“你真想帮忙?”
她是想,至少替他俩缓和僵局也行。苏炙出手没有轻重,碰上顽强硬撑的年轻人,更加不在话下。说好的稍纵比试即可,怎的闹到如此火热的地步。
点点头,初一笃定,可她又能做什么,随即不待再想,便被季苓悄悄拉至一旁。
待到远离人声的空地,仔细朝后望了一眼,季苓接着继续,“我先前教你的入门招式,可还记得吗?”
丫头神『色』凝重,眨眼,“记得,师傅所言,再花哨的招式都不出基本,徒儿全都记得很明白。”
拍她瘦削的肩头,季苓扬眉,“好,乖徒儿,那我问你,现在若让你出手,你敢打不?”
瞥一眼四周,略微不解,“同谁?”
压低声音,模样少有的镇定,“你只回答我,敢还是不敢?”
咬牙凝思,再到场上接连而来的呼声,她静了会儿,终下决定,悄声,“敢。师傅,你想做什么?”
若无其事地皱了眉,抬首上下打量她一番,“没事,这小脸太白净,待为师替你好生补补。”
匆匆被她拽着走,初一不明所以,“啊?为何?”
拍拍她的手,季苓表情微妙,神秘一笑,“别怕,照我说的办,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发生的一切再也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季苓『性』格乖张,脑子转得快,胆『色』皆具,鬼主意也多。把她安顿再一旁随手拾起沙土开始忙活,有条不紊。
安慰她不怕,说回去清洗便是。动作熟练,外头走动的老江湖,像是做过无数次。初一乖乖坐着,心底莫名不安,抬眼瞧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场上好几十回合的周旋后,沐丰终于被苏炙打趴下了,以命相搏不为过,提不上气。痛苦地捂住胸口瘫倒在地,唇角挂着血渍。眼看还有一局,照例还该他接着继续,然而伤成这样,怎能再战。
行武司一众鸦雀无声,没一个人敢自告奋勇上前帮忙,任谁瞧过的没瞧过的,都不敢再去与苏炙过招。沐丰知理,眼见这个节骨眼只能再硬着头皮上一回,奋力爬起身,但临到开口时,旁边却突然站出一小子,被人默默推到了台上。
初一脸『色』骤变,虽说荒唐事让季苓做来不算出奇,可这次出击的是自己。季苓将她推上台,为的就是给地上躺着爬不起来的人解围。
清秀的小脸被涂得深了几层,居于场中围观的人也看不太清,只知身影瘦小,看样子薄弱得很。背脊挺得笔直,眸子扫了扫趴地而卧的人,抿唇正『色』,对着跟前的束装男子躬身抱臂,语调刻意压低。
“在下分尉替补易初,恳请将军赐教。”
行武司的人远没想过自家还有这么不怕死的候补。边上的尔齐拿着水袋晃悠悠步回,偏头再瞧,吓得水袋都掉在了地上。
那身打头他怎会不认识,分明是晨起就跟他一块儿出门的师娘,可是她怎么去到那儿了,意识到这点,少年的表情欣喜,抱臂站在了原地。
相对外头一众不明所以的人,跟前的男人定住,剑眉紧蹙,面『色』僵到了极致,惹得初一根本不敢去瞧那骇人的目光。
苏炙漠然而立,身后的沐丰被一帮侍卫抬下去,留了两人立在场中,男人捏紧拳头,目视那低眉顺受的“小子”,吸口气狠狠阖上眼。
好你个浑丫头,你这是要将为夫的军?
044()
到这个节骨眼; 她再不能瑟缩。天知道刚才季苓推她出来时心底有多慌。解围就罢; 上阵同苏炙过手; 几个身板儿够他倒腾。
然而事到如今; 再不能避。沐丰亲如长兄; 自小予她照顾; 已是认定的血脉; 情急之下,万没法子。
雷霆而起,抱头鼠蹿自是不能。既是替补; 已经上场,再没办法下台。至少没打之前,苏炙也不能。
这围是解了; 奈何自己也端端惹祸上身; 初一闭了眼睛。忆起师傅的话,硬着头皮; 横竖还要做做样子。
底下的尔齐同季苓站到一块儿; 意味深长地瞥眼自家姑姑; 回头; 默不作声抱臂而望。
她不敢太出格; 苏炙也少有的僵硬; 没再动。依然颔首之姿,几步上前,临到他身旁; 足足矮上一个头; 却是细声细气说了句,“相公,对不起,回头我再好好跟你解释。”
不敢抬眼,怕触及到对方目光再动不得手。僵持之下苏炙脸已气绿,咬牙暗恨,却怎么也回不上半句。
他不出手,总不能站着互看。即便某人内里早就起意,恨不得将她打包扛回府里,往后再不出来示人。
站定吐息,秀腿高抬,好一番年轻人该有的架势,气场酝酿开后,神『色』一凛,却是急中生智直抵下盘。袍摆因动作而起,衬着那薄弱的身形像是一阵风。行动间爆发前所未有的干劲,灵活辗转,周旋于男人身侧。
苏炙见状,眉心微蹙,径直往后退了三步。身形一顿,不待伸手,小个子的拳头立马挥了上来。
再没人的身段比她更柔,手指轻而易举的攀上他的脖颈。引得那男人脸『色』愈发阴沉。背手而挡,连出击的动作都没有,钳不得压不得。闪躲开来,在她欲滑倒时托着腰身把人拎起。随之站定,接着被回过神的小个子再次迎上。
脸虽被涂黑不少,模样依旧乍眼。小鼻如雕,眸光如水。两瓣粉嫩的唇带着一排贝齿,辗转间拧起秀眉。人小却有灭不掉的士气,好生正经,也好生让人不忍心。
跟前的“小子”是他的女人,也是心尖上的丫头。即使千军万马『逼』上山头,他也不可能出手伤她分毫。
看戏的就是嫌命长,这主意也出得够胆儿。
校场上没有夫妻,只奈他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