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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没料到这情况，不由得愣住了。她扫视了周围一圈，竟然没有一个比得上顾凛的，这么放弃实在可惜。
正当此时，高台上传来一把轻柔的声音。
“媒婆请回来吧，既然公子无心，小女也不强求。”
大家闻声抬头，看到高台上的李小姐都惊叹起来。
她虽然以轻纱遮脸，也挡不住窈窕的身段，愈显气若幽兰，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就连孟璎也自愧不如，她再怎么学端庄，也比不上李小姐这样真正的大家闺秀。
孟璎再看顾凛，他虽然打扮简朴，但举止从容有度，根本就不像个当伙计的。
难怪人家说他纡尊降贵，这样看来他和李小姐正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若顺势答应下来，不是皆大欢喜么？
虽然这么想，但心里忍不住涌出些酸涩。别人家的事与她何关，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那一头媒婆收回绣球后，顾凛就与李小姐道歉一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正好碰到来不及溜走的孟璎。
孟璎看到顾凛比以往冷漠不少的脸，想到她刚才不仗义的行为，一时有些尴尬。
她若无其事的说：“这样不可惜吗？”
“孟姑娘希望我答应？”
“李小姐的条件不错，娶了她可以一步登天。”
“条件不错？”顾凛却反问道：“孟姑娘也不差，我为何舍近求远？”
“我？”孟璎瞪圆了眼睛，“可是我没抛绣球。”
“这绣球不是孟姑娘给我的吗？”
“那是盈盈丢的。”
顾凛点了下头说：“是盈盈没错。”
孟璎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不敢再接下来，便生硬的转移话题，“拒绝也没关系，瑾安你才貌兼备，配什么女子都绰绰有余。”
顾凛脸『色』柔和不少。
“就算一时困窘也别气馁，吃软饭总会被人说闲话……”
“吃软饭？”
顾凛的声音温和与平日无异，但尾音隐含几分道不清的感觉，让孟璎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
“呃，我是说瑾安不是那样的人。”
“那孟姑娘猜错了，软饭不怕吃。”顾凛别有深意的说：“但要看是吃谁的。”
“谁的……？”
顾凛含笑不语。
孟璎被看得心里发『毛』。
“其实两个人的事不用管其他人的眼光。”她低咳一声，提议道：“若你后悔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孟姑娘。”
“呃？”
“没看到你嫁人，我怎么能安心娶亲呢？”
孟璎：“……”
不就是躲人群里看了一下热闹，再劝他自力更生而已，有必要用这种她不成亲、他就死不瞑目的语气吗？
孟璎谎称府里还有事，仿佛有猛兽追击似的的跑了。
离开一段距离，她才稍稍松了口气。顾凛那慑人的目光，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孟璎拍着惊魂未定的胸口，耳边传来一些谈话声。
“刚才李小姐抛绣球招亲，你去了吗？”
“别提了，我连绣球的影子都没见到，别说碰一下了。”
“听说有个人接到，但是拒绝他拒绝了婚事。”
“什么？难道这人家财万贯看不上李小姐？”
“是个酒楼的伙计呢，长相还过得去，其他条件就差远了。”
“他太激动说错话了吧？他肯定后悔，求着李家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没呢，拒绝完就走了。”
“不是吧，那人脑子有『毛』病？”
“我看不仅是有『毛』病，天上掉馅饼也不接着，简直是傻子。”
可不是傻子吗？
孟璎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下。
人人都羡慕的好事，他却避之则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还能去哪里找？
崔晓晓和木荟的话在她脑中过了一圈，她『摸』了下腰间温润的玉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盈盈。”
孟璎抬起头，发现某只做错事的小家伙，在枝头上怯怯的看着她。
她招招手，鹦鹉就扑棱着翅膀飞下来，停在孟璎的手指上。
“怎么回来了，不怕我教训你？”
孟璎戳了下它的额头，鹦鹉没反抗，即使被戳得东歪西倒，还更凑上脸来，蹭了蹭孟璎的手指。
“小家伙挺懂得讨好卖乖。”
鹦鹉只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瞅着孟璎，眼里似乎在说“我这么可爱，你舍得教训我吗”。
孟璎自然是舍不得，恶作剧似的『揉』『乱』它头顶的呆『毛』，低声问道：“你说你主人怎么样？”
鹦鹉歪了下脑袋。
“嗯？你也赞同让我去考验一下吗？”
鹦鹉的脑袋歪向另一边。
“你让我尽管去试？”
鹦鹉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下，用翅膀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背。
“看来小家伙对他很有信心嘛。”
虽然什么大师批命的借口是挫了点，不过可以看出他不为金钱动摇，人品还算是踏实过得去。
孟璎在心中的小本子上“钱财富裕”上打了个大叉。
正好省了她一道考验。
不过想要吃谁的软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需要过五关斩六将，起码也要闯一下胭脂阵。
孟璎的目光在花枝招展的姑娘身上顿了下。
花花世界总是有数之不尽的诱『惑』，不知年轻人的定力是否足够？
她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
不同于孟璎的好心情，自从比试过后，陈掌柜这边陷入了低谷。
“盛香楼前几日的杜鹃宴可热闹了，什么风头都被他们抢光。”孙管家依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陈老爷，我们要关门到什么时候？”
陈掌柜气定神闲的说：“再过一段时间。”
“还要一段时间？”孙管家的脑袋都要被他抓秃了，“怎么千算万算怎么还是赢不了，他们的运气就这么好？”
陈掌柜呷了一口茶，不急不缓的说：“让她得意一会又如何，捧得越高，掉下来才越惨。”
“陈老爷有办法了？”
“取得资格，可不能保证一定能上京。”
“难道要……”孙管家咽了下口水，手掌往脖子上横划了一下。
陈掌柜摇摇头，“你们的想法太简单了。”
在孙管家心急如焚的眼神下，陈掌柜冷笑道：“饮食这一行可不是那么容易做，若是发生点什么意外，就全盘皆输。”
“您要直接对付盛香楼？”
陈掌柜却没明确表示，嘴角微微勾起。
“想要作为代表上京？酒楼能否保住也难说。”
他手上端着一杯热茶，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周围的视线。
雾气氤氲下的沉静，显得那张笑脸愈显阴森狰狞。
……
这几日，顾凛突然来了桃花运，来势凶猛让人无法抵挡。
他刚来到盛香楼，店小二就神秘兮兮的跑过来，挤眉弄眼的说：“瑾安不错啊，又有姑娘来找你了。”
顾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口正站着几个娇俏的女子，对上他的目光时，纷纷扬起喜悦的笑容。
“瑾安公子！”
顾凛脸上的笑容微顿，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厌恶。
许是前世被害惨，他重生回来后，遇到对他献媚的女子，心理和身体上都产生嫌恶。凡是自荐枕席的全都被霍松处理，下场比得罪他的人还要惨。
大家只当顾凛眼界高，看不上庸脂俗粉，连皇帝也这样认为，千挑万选才相中声名在外的王小姐。殊不知这却戳中马蜂窝，顾凛把人整疯后就直接跑了。
至于唯一能跟他亲近的孟璎，孟老太算其他人吗？
这些姑娘并不知道，顾凛已经快到忍耐的极限，她们反而因为他的淡定从容，表现得更加热情。
霍松立即挡在顾凛身前，阻止她们靠近。
但即使隔着一个人形挡板，姑娘也能视若无睹，更积极的对顾凛献殷勤。
“瑾安，我给你做了点心，你尝尝好不好吃。”
“瑾安，我上次见你衣袖破了，快脱下来让我补补吧？”
“瑾安，我给你做了双鞋子，特意加厚鞋垫，你试试舒不舒服。”
尽忠职守的霍松即使脸被戳成窟窿，都坚定的挡在前面，不让这些心怀不轨的人靠近。
这一番拉扯又经过不短时间，在顾凛的再三劝慰下，姑娘们才收回礼物，依依不舍的离开。
霍松几乎累得瘫软在地，老实说，杀人背锅可比这种事轻松多了。
“公子，自从您接了绣球，就开始走桃花运了吗？”
顾凛没有回答，目光扫过暗处时，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并不知道被发现的孟璎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小本子，在“贤惠体贴”旁边打了个大叉。
收起小本子，她就装扮一番偷偷『摸』『摸』去了花街，给青楼妈妈一笔酬金，商量下次换另一种类型的姑娘。
如此混『乱』的日子过了几天，送礼的姑娘突然就不来了，店小二还可惜了一下，但霍松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顾凛出门就遇袭了。
他们刚走到街上，迎面就冲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她将衣领拉扯到肩膀下，手往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往他们脸上挥去。
霍松一个箭步挡在身前，手按着准备出梢的佩剑，“放肆！你……”
带着浓郁香气的手帕打在脸上，差点让霍松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奴家要找的不是你，小哥别挡路嘛。”
把懵掉的霍松推到一边，香喷喷的女子就走到顾凛眼前，媚笑道：“这位公子，奴家特别喜欢你的笑容。”
女子的一颦一笑让周围的男子看得神魂颠倒，久久不能回神。
唯独顾凛二人不为所动，大家都暗叹他们不解风情，真是糟蹋美女的心意。
“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