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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走上台阶,蹲在她旁边不远处,把两袋子钱递还给少女,轻声说道:“陈姑凉,钱,你留着好了,加上金城小巷我家藏的那袋,你全部拿去,我已经不需要了。
以后希望可以的话,就帮忙花钱雇人人,照看我和刘箴言两家的宅子。”
少女没有接过钱袋,气极反笑,“那要不要帮你每年春节贴春联和门神啊?”
赵阳脸色认真道:“如果可以的话,是最好。”
少女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大骂道:“小时候被牛尾巴打过脸,了不起啊?!
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傻事?气死我了!总之这件事情,赵阳你别管,你以为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对付一头正阳山的搬山猿?
刘箴言那破宅子,以后你自己管去,你家春联门神,也自己滚去买!我陈曹不伺候!”
赵阳望着少女说道:“陈姑凉,我虽然认识你没多久,但是我能够肯定一件事,如果你有信心帮刘箴言报仇,你绝对不会把两袋子钱还给我,最少不是在这个时候。”
赵阳把钱放在两人之间的台阶上,“陈姑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跟你说客气话吗?
你跟我,还有刘箴言,只是做一笔生意买卖,又不是诚心坑我们,只是遇上这样的天灾人祸,谁也想不到,哪有让你赔上性命的道理?
相信我,不只是我赵阳不愿意看到这样,刘箴言那个傻瓜也一样不愿意。他如果能说话,只会说爷们的事,娘们别管”
少年突然咧了咧嘴,说道:“我当然不敢这么跟陈姑凉说。”
陈曹双手按在白鞘长剑之上,眯眼道:“我之前话只说了一半,愧疚是一半,再就是自离家出走以来,我陈曹行走天下,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坎就绕过去的时候!”
少女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也是!”
赵阳想了想,“陈姑凉,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找三个人?之后我们各做各的!”
陈曹问道:“需要多久?”
赵阳毫不犹豫道:“最多半天!”
陈曹又问道:“除了孔明,还有两个是谁?”
赵阳摇头道:“陈姑凉你就别问了。”
陈曹皱眉道:“窑务监造衙署,可管不了这个,你真以为是偷鸡摸狗、街头斗殴的小事?”
赵阳刚要站起身,陈曹沉声道:“钱拿走!”
赵阳只得自己先收起来。
“赵阳!你等下,先转过身去。”
在让赵阳转身后,陈曹突然弯下腰,掀起袍子,取下一把绑缚在小腿上的古朴短刀,站起身递给少年,语气无比郑重其事道:
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独有的压裙刀,每个女子都会有。
事急从权,便宜行事,我就不讲究什么乡俗了。但是你别忘了,这刀是借给你,不是送给你的!”
赵阳有些茫然,但是伸出一只手去接短刀。
少女怒道:“用双手!懂点礼数好不好?!”
少年赶紧抬起另外一只手,不过仍是疑惑不解。
陈曹没好气道:?“你以为只凭几片碎瓷,就能杀那头搬山猿?
紫霞山只不过是修行路上,没走多远的角色,更何况正阳山那头老畜生天生异象,最是皮糙肉厚,别说瓷片,就是寻常的仙家兵器,一样伤不到老畜生分毫,撑死了弄出一两条伤痕,有何意义?屁事不顶用!”
双手接刀又不知如何安置它的少年,此刻脸色有些古怪。
陈曹瞪眼道:“都要拿刀砍人了,还不许爆几句粗口?!”
赵阳无言以对,不知为何,少年坐回位置,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南方的天空。
少女站在少年身边。
赵阳最后一次劝说道:“真的会死人的。”
少女双手环胸,一侧佩剑,一侧悬刀,脸色漠然,“我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
然后她故意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那把压裙刀,回头你可以绑在手臂上,藏于袖中。”
赵阳点头道:“好的。”
赵阳使劲拍了一下膝盖,站起身,突然说道:“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少女猛然转身,率先行走于廊桥中。
英气动人的少女,雪白剑鞘的长剑,淡绿刀鞘的狭刀。
她此时的身影。
是少年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画面,没有之一。
这一刻,少年觉得自己哪怕能够走出小镇,也不会见到比这更让人心动的场景。
这辈子不亏。
所以原本因为叶道长一席话,变得有些惜命怕死的少年,又像以往那样,一点也不怕死了。
人生在世,谁能不死,只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现在的话,死就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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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四处求人()
? (146)四处求人
赵阳和陈曹在十二脚牌坊楼那边分道扬镳,赵阳去了金城巷,敲门喊道:“吴当归,在家吗?”
正在灶房用葫芦瓢勺起一瓢水的少女,接连打嗝,喝下水后,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她放下勺子,从灶房姗姗走出,跑去打开院门,感到有些奇怪,仍是一板一眼回复道:“我家公子不在。赵阳,你怎么敲门了,以前你不都是站在你家院子,跟咱们聊天吗?”
赵阳隔着一堵院门,说道:“有点事情。”
宋姊佳开门后,打趣道:“稀客稀客。”
她看了眼赵阳的脸色,问道:“找我家公子做啥?如果不着急的话,回头我可以帮忙捎句话。着急的话,估计你就得去监造衙署找人了,之前你也亲眼瞧见了,我家公子跟新任督造官吴大人关系不错。”
她发现赵阳两脚生根似的一动不动,白眼道:“倒是进来啊,愣在那边做什么?!我家是龙潭虎穴啊,还是进来喝口水要收你一两银子?”
说到这里,少女自顾自掩嘴娇笑起来,“对你来说,肯定是后者更可怕。”
赵阳扯了扯嘴角,笑容牵强,轻声道:“其实我是来找你的,之前那么喊,是怕吴当归误会。”
宋姊佳会心一笑,问道:“那就说吧,什么事情?
丑话说在前头,邻居归邻居,交情归交情,可我到底只是一个金城巷寄人篱下的小丫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帮不了大忙。不过你赵阳要是借钱的话,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算你运气好,我倒是有一点点小法子。”
赵阳苦笑道:“还不真是钱的事情,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刘羡阳给人在廊桥那边打成重伤了,杨家铺子的老掌柜去看了,也没辙。”
宋姊佳一脸茫然,“我怎么没听说这事儿,刘羡阳惹上谁了?”
赵阳无奈道:“是个外地人,来自一个叫正阳山的地方。”
宋姊佳试探性问道:“那你是想托关系走门路,好给刘羡阳找块风水宝地下葬?
这倒是不难,我可以让我家公子在督造官那边说一嘴,再由衙署管事门房之类的出面,去桃叶巷请那个魏老头找地方,只要不是要在朝廷封禁的地方占个山头,想来不难。”
赵阳本就黝黑的那张脸庞,愈发黑了。
约莫宋姊佳也察觉到自己想岔了,习惯性一龇牙,露出雪亮的整齐牙齿,她背靠墙壁上的春联,歪着脑袋,笑容玩味,
问道:“赵阳,你是想要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我就是个丫鬟呀,杨家铺子老掌柜都没办法,我能如何?”
赵阳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缓缓说道:“宋姊佳,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那年大雪天,我在家门口看到你,就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
后来你也是第一个看出蛇胆石不寻常的人,现在回想起来,你当年看待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的眼神,跟当下那些外乡人看我们,本质上没有区别。”
少女咧嘴一笑,“其实是有的。”
我不光光是看待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看待那些仙家修士,也一样看不起。
只不过这句话,宋姊佳没有说出口。
有些道理,在她这边,本就是天经地义,可在别人那边,就成了目中无人,桀骜难驯。
赵阳问道:“我找你,是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可能救回刘羡阳。
我用掉一张槐叶,当时只能勉强吊住刘羡阳最后一口气,虽然用处不大,但最少是有用处的,所以我想问,你这边有没有槐叶,尤其是多余的槐叶?”
少女指了指自己鼻子,问道:“你是问我家公子吴当归有没有槐叶,还是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婢女?”
赵阳死死盯住少女,直截了当道:“吴当归就算有,他也不会给我。
我是在问你,宋姊佳。如果有,你愿不愿意借给我,如果没有,你知不知道其它法子来救刘羡阳?”
始终被称呼为宋姊佳的少女,一只手揉着下巴,一只手轻轻拍打腹部,摇头道:“没啦,真没啦,不骗你,你要是早些来,说不定还剩下几张槐叶。至于其它法子,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神仙,哪里晓得让人起死回生、白骨生肉的手段,对吧?
赵阳,你可不能强人所难,唉,我真是看错你了,以为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家伙呢。”
赵阳犹不死心,“真没有?不管我做不做得到,你可以说说看。”
宋姊佳摇头,斩钉截铁道:“反正我没有!”
赵阳笑了笑,“我知道了。”
少年转身就走,消瘦身影很快消失在金城巷。
少女站在家门口的巷子里,望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复杂,有一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愤愤道:“好不容易到手的槐叶,就这么被你挥霍掉了?
那你可以跟着刘羡阳一起去死了,反正早死早超生,运气好的话,下辈子继续做难兄难弟吧。总好过那些连来生也没有的可怜虫。”
少女走回院子,跨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又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