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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从极之渊和造船一事,辟尘问道:“恩公要造的可是‘沦波舟’?”
“是啊。”乐无异惊讶道,“你也知道沦波舟?”
“前任团长提过。”辟尘说道,“沦波舟又名螺舟,产于上古宛渠国,不过似乎失传了。”
“师父书房有图谱,造法我都知道,唯独缺少铁梨木。”
“铁梨木?”辟尘想了想,“长在海里,比铁还硬的木头?”
乐无异精神一振:“你见过?”
“见过。”辟尘点头。
众人大喜过望,闻人羽忙问:“在哪儿?”
“就在广州船厂的仓库里!十年前,前任团长本想买下,后来因故离开,竟把这东西忘了。恩公不说,我也想不起来,但不知一过十年,那木头还在不在。”
“我马上去看。”乐无异兴冲冲跳了起来。
“恩公别急!”辟尘笑道,“天晚了,船厂也关门了,木头如果还在,那是谁也搬不走的,不急于一时。”
“为何?”阿阮奇道。
“前团长说,铁梨木扎根海底礁石,木质比岩石还硬,除非连海岛一并拔起,要么根本砍伐不了。”
“那又如何落到人的手里?”
“铁梨木寿命有限,只有百年光景,时候一到,根须枯萎,根基不牢,加上潮汐冲击,渐渐脱离岩石,随着波涛四处漂流。商船偶尔遇上,或许拖到船上,指望奇货可居,卖一个好价钱。可那东西重得要死,斧锯不入、水火不侵,结果要么丢回海里,要么贱价卖给船厂。船厂工匠无计可施,只好堆在仓库,任其蒙尘。”辟尘顿了一下,“前团长说,那木头又大又沉,船厂的人搬运都嫌麻烦,丢在角落里,也不知多少年了。”
木材有了眉目,众人皆大欢喜,乐无异恨不得马上潜入船厂查探,所幸闻人羽制止道:“万一被人发现,岂不又惹风波?到时打了起来,你堂堂大偃师,就算大胜特胜,也有欺凌弱小之嫌。”乐无异这才作罢。
石百子领着一干团员奉上晚餐,荤素皆有,兼顾各人口味。团子看见盘中竹笋,似乎老大不快,转身离开宴会,回来时捧了一大束紫黑树枝,咯吱咯吱,啃得津津有味。
闻人羽瞥见树枝,只觉眼熟,肘了肘无异,小声说:“你瞧,团子吃的什么?”
乐无异正跟辟尘吹嘘星罗岩建造“五行偃甲”的事儿,兴头上忽被打断,没好气掉头一瞅,忽然脸色剧变,低声问道:“辟尘,团子吃的什么东西?”
“我也不认识。”辟尘摇头,“昨日,团子到城里转悠,回来时就抱了几根这东西,问它来历,它也不说,倒吃得高兴。”
乐、闻二人对望一眼,均感不可思议,闻人羽起身走到团子面前,拾起一根树枝,仔细瞧了瞧,惊声叫道:“不得了,真的是断魂草!”
团子吓了一跳,叼着一根树枝,瞪眼望着少女。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夏夷则拈起树枝,皱眉说道:“不错,跟海市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魔气相对淡薄。”
他放下树枝,盯着团子上下打量,团子被他瞧得心头发毛,摸了摸脑袋,咕哝道:“怎么啦?我脸上长竹子啦?”
“团子。”闻人羽正色说道,“你吃了这些树枝,可有什么感觉?”
“又清又甜,比蜜糖果子还好吃!”
“谁问你味道?”乐无异哭笑不得,“感觉,感觉知道吗?就是,有没有昏昏沉沉、痴痴呆呆……”
“有啊!”团子说道,“吃完了睡觉的时候,我就昏昏沉沉、痴痴呆呆,一会儿就睡着了,嘿嘿,睡得可香了,连梦都不做。”
乐无异等人都见识过断魂草的厉害,听了这话,都觉骇异。阿阮绕着团子转来转去,忽而摸摸它的脑袋,忽而扯扯它的耳朵。团子颇为尴尬,可又不敢躲闪,心知这姑娘厉害得很,倘若躲闪,只怕还有更厉害的招数折腾自己。
“没事儿。”阿阮笑道,“阿狸说,它体内一点儿魔气也没有,魂魄心志也很健全。”
“阿狸是谁?”团子好奇问道。
阿阮一招手,阿狸、赤豹凭空跳出,吓得群妖纷纷后退。这两位都有千年以上的寿命,比起它们,杂耍团的妖怪都是小字辈儿,一时战战兢兢,不敢靠近。但见阿阮怀抱阿狸、抚摸赤豹,二兽俯首帖耳、驯顺乖巧的模样,方才定下心来。
“阿狸嗅觉极灵,它说没有魔气,那就真的没有。”闻人羽沉思一下,“之前,流月城专找偏僻之处,如今却连广州都下手了。”
夏夷则冷冷道:“果然按捺不住,意图祸害中土。”
“团子为何没有沾染魔气?”乐无异疑惑难解,“当年捐毒灭国,断魂草何等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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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铁木·螺舟(3)()
阿阮道:“一物降一物,说不定,它正是断魂草的克星。”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不透,乐无异提议道:“多说无益,团子带我们在城里走一趟,见一下活的断魂草不就知道了吗?”
众人纷纷称是。
团子咕咕哝哝,当先带路。时已夜深,城中行人稀少,团子老马识途,带着众人转了一圈,果然找到十来株断魂草,可奇怪的是,草上魔气浓郁,却大多被禁锢草中,不易四处发散,一旦将草拔出,魔气又会很快流失。
回到船上,闻人羽说道:“相较海市和朗德寨,断魂草邪力大不如前,无怪团子吃了也没事儿。”
夏夷则法术高深,尤其是易骨成功之后,法术修为更是一日千里,众人各自说了意见,便等夷则说话。夷则看着断魂草,道:“相较于海市和朗德寨,这里的断魂草邪力的确弱了许多。也许它分散多处,威力有所削弱。”
众人再议一阵,仍无定论,决定先放下再说。
想到断魂草若是发挥威力,广州城早成地狱,不由得咋舌,但是看到害人无数的魔草,成了一只熊猫的粮食,看着团子大啃大嚼,众人心里都有一股奇怪的快意。
断魂草大举投放中土,众人均感时间紧迫、耽搁不得。次日一早,乐无异前往船厂,找到一个老船工说明来意。
“仓库里还真有这种木头。”船工慢吞吞说道,“硬得出奇,大伙儿都不知怎么用。老板几次要卖,都没人接手,上面的灰尘也有一寸厚了。”
听说“铁梨木”还在,乐无异喜不自胜,忙问:“你们老板在哪儿?”船工向远处一指,努嘴道:“那不是?”
乐无异回头一瞧,但见一个发了福的中年男子走进船厂,锦衣纱帽,富态十足,一手拿着牙签,两眼东瞅西看,不时呵斥附近的船工。
这老板一脸市侩,乐无异心中不喜,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说:“老板贵姓?”
“免贵姓何,何伟璋。”老板见他装束不俗,换了一副笑脸,“足下有何贵干?”
“在下乐无异,想跟老板买一点儿木头。”
“要什么木头?杨木、柏木、松木、楠木,我这儿统统都有,不过价钱嘛……嘿嘿,那个也好商量。”
“我也说不准。”乐无异笑了笑,“不如去仓库里瞧瞧。”
“好啊,瞧瞧,瞧瞧!”
何伟璋领着乐无异,笑呵呵到了仓库。乐无异一眼就看见仓库深处那根巨木,粗有四人合抱,长三丈有余,积满灰尘蛛网,看不出本来面目。
乐无异东瞅瞅、西瞧瞧,假装看货,一路走到巨木之前,拂去灰尘,露出乌青颜色,纹理细密如丝,隐隐透出金石光泽。
“这木头怎么卖?”乐无异忽问。
何伟璋吃了一惊,望着无异,狐疑道:“客官是北方人?”
“长安人氏。”
“京城繁华,”何伟璋笑嘻嘻说道,“阁下见多了世面,广州这小地方一定入不了你的法眼。”
“哪里,哪里。”乐无异笑道,“这儿鲜花美食,长安城也比不了。”
“这木头是我祖父留下来的。”何伟璋字斟句酌,“传家之宝,轻易不会出售。”
“是吗?”乐无异掉头张望,“那我再瞧瞧别的。”
“慢着!”何伟璋着急,这木头他几次转卖未果,扔了不舍得,留着又占地方,好容易逮了个不识货的北方佬,就如溺水的人逮着了稻草,纵不管用,也不忍丢下,“本来呢,我是不想卖的,不过你是天子脚下的贵人,眼光独到,气派过人,何某一见就觉投缘。这样吧,我给你打个对折,五百两怎么样?”
“这个……”乐无异犹豫道,“太贵了吧,我还是买别的好了。”
“五百两还贵?”何伟璋一脸肉痛,狠狠咬牙,“这样吧,四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
乐无异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何伟璋一把扯住他:“兄弟,谁叫咱们投缘呢,你开个价,我看着办。”
“一百两!”乐无异竖起一根指头。
“这个……”何伟璋面有难色,“实不相瞒,兄弟割肉也无不可,但这根木头死沉死沉,少说也有一万斤,若要搬出船厂,非得几十号人、十多头牛马,光雇工也要几百两银子。亏得是我,换了别家,要你一千两银子的搬运费也是平常的事儿。”
“不劳老板费心。”乐无异笑了笑,“搬运的事儿我自个儿负责。”
“那怎么行?你的人毛手毛脚,撞坏了我的东西怎么办?你的牛马在船厂里拉屎拉尿,弄脏了我的地盘怎么办?”
“如果我不雇工人,也不用牛马,老板给个什么价?”
“不雇工人,不用牛马?”何伟璋愣了一下,盯着乐无异眼珠乱转,忽而笑道,“兄弟,打一个赌,你不用工人牛马也能搬得动这木头,我六十两卖给你,搬不动,嘿嘿,你给我六百两,我帮你搬运如何?”
“成交!”乐无异一拍手,“口说无凭。”
何伟璋满心狐疑,可又绝不相信乐无异不借外力就能搬动木头。铁梨木重逾万斤,传说当初买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