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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金银没用,只能以物换物。”彗明不死心地盯着晗光,“这把宝剑一定能换到好东西。”
“闭嘴。”乐无异挥剑比画,吓得彗明缩头缩脑,“我问你,海市有没有偃甲图谱?”
“啥……图谱?”彗明摸了摸下巴,“海市有个店叫‘四海同尘’,里边有许多三界典籍!没准儿有你想要的图谱。”
“妙极,妙极。”乐无异眉开眼笑,“这么说,真该进去瞧瞧。”
“光有信物没用。”闻人羽忽道,“据我所知,要进海市,还须找到入口。”目光一转,瞪视彗明。
彗明吓破了胆,不敢隐瞒,赔笑说:“实不相瞒,方圆千里,只有一个海市入口,凑巧就在江陵。”
“在哪儿?”乐无异拎起彗明的衣领,“快说,少卖关子。”
“我说,我说。”彗明哼哼,“就在,就在城里摇钱树后面的墙壁上,每月某日子时,入口出现,只要带上信物,就能进入海市。”
“每月某日?”乐无异将彗明推来搡去,像是摆布一个稻草人,“某日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彗明一副哭腔,“我说了,你放我走行不行?”
“敬酒不吃吃罚酒。”闻人羽说道,“再聒噪,送你去太和宫。”
彗明心知,他若坦白,便全无还价余地,任两人如何逼问,都闭紧嘴巴再不开口。乐无异悻悻道:“你讨打。”彗明翻翻眼睛,垂头装死。
闻人羽想了想,笑觑彗明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一身法宝,沉重得紧,宝贝得紧,何况你还受通缉,等闲不该四处闲逛。想来这日子嘛,不是今天,便是明天,最迟不过后天。”
见大势已去,彗明立马换了副狗腿嘴脸,点头如捣蒜:“女侠福慧双修冰雪聪明,正是今日!求两位看在我知无不言的分儿上,就放了我吧。”
“放你?”闻人羽嘻嘻一笑,“那不是又让你去害人?”长枪扫中彗明,将其击昏,用绳索捆得严严实实,丢在一个大竹筐里,盖上盖子丢在角落里。
“这是……”乐无异盯着竹筐,犹疑道,“难不成把他活活饿死吗?”
“我怎会如此狠毒。”闻人羽双手合拢,掌心中出现一只纸鹤,轻轻念诵几声咒语,双手向上一送,噗,纸鹤展翅飞走。
“纸鸟会飞?”乐无异张大嘴巴,盯着虚空中淡淡的影子,“比我的偃甲鸟还厉害!”
“这是符灵,用附着灵气的符纸炼制而成。”闻人羽说道,“它会前往太和宫江陵分舵,告知彗明的下落。”
乐无异道:“我若是叠上一千只纸鹤,岂不是可以同时跟一千个神州各地的人联系?”
闻人羽淡淡叹了口气:“纸鹤符灵不但要有人能发,还要有人能接,如果不是修炼同等功法,便很难接收到的。”
乐无异看她面容郁郁不乐,道:“你怎么了?”
闻人羽微微摇了摇头:“我跟我师父分别已经月余,约定每天一只纸鹤符灵,从第二十一天起,便再没有符灵过来。”
“你师父?”乐无异初次听她提及师门内务,有心追问,又碍于天罡治军严苛,恐怕令她为难。
“我是孤儿。”闻人羽叹了口气,“我出生不久,故乡战乱,是师父救下了我,把我养大。我无父无母,说起来,师父便是我的父母,秦师兄便是我的亲人。”
乐无异默然,方知当初竹笋包子桅杆上,闻人羽何以对他离家之事不以为然。想了想,轻声安慰道:“纸鹤符灵毕竟只是符灵,双方路途遥远,又或天候恶劣,便是延迟,或者收不到,也不足为怪。”
闻人羽点了点头,乐无异道:“若再过几日,你师父依然全无消息,我们再想办法。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我们一起去海市瞧瞧?”
“好啊。”闻人羽的眼里流露笑意,“妖怪海市——我也是久闻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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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市·禺期(1)()
夜色已深,天如琉璃,明净深沉,星光点点,明明灭灭,充满动人的灵性。
星穹之下,一座道观静静耸立,门楣上是“玄妙观”三个大字。主殿上首,一个老道士须发苍然,正襟危坐,台阶之下,桢姬目中露出恐怖神色,跪在那儿,身上冰环仍在,映照烛光,流光溢彩,冷酷而瑰丽。
年轻男子默然挺立,纵在黑暗之中,俊美面孔仍是光彩夺目。
“呼!”老道士长吐一口气,徐徐张开双眼,“你回来了?”
“是。”夏夷则言辞淡漠,“灵虚道长,依照前约,鱼妇已经带到。”
灵虚打量鱼妇一眼,抚须笑道:“好,好,好!此妖害人不少,我灵虚蒙天命眷顾,修得地仙之身,自当为众生惩恶除害。”
夏夷则神色淡淡:“还望观主依照前约悉心劝诫,令鱼妇摒恶向善。”
灵虚笑道:“自当一试。然而说到底,待妖类何须如此仁厚!小过不惩,终酿大祸。我等修道中人,务以雷霆手段严惩诸妖,以儆效尤。”一面说话,一面打量夏夷则面上神色,却见夏夷则面如冰铸,毫无动容,看不出半分喜怒。
待他说完,夏夷则略停了停,见无下文,方道:“观主可曾按约查访谢衣遗踪?”
灵虚嘿道:“谈何容易,偃师谢衣绝迹人世已有百年之久,如今只怕骨肉俱朽,早已化归尘土,如何寻找得到?”
“既然不得其法,又为何与在下立约?”夏夷则目光如冰。
“寻找不到,却并非全无头绪。”灵虚道,“百年之前,曾有一段传闻,江陵以北纪山之中,及至中夜,常有青火雷光四散迸溅,远远观之,颇似打造偃甲之征。我之所知,至此而已。”
“如此。”夷则沉思一下,“多谢道长,在下告辞。”
“慢着。”灵虚真人忽道,“听闻太华山近日颇为忙碌,说是有弟子违令下山,太华上下寻访这名弟子下落。你可知道此事?”
“在下不知。”夷则神情淡漠,并不行礼,径自而去。
走过那鱼妇身边,鱼妇受困,不得发言举动,目光如匕,恨恨将他盯住。夏夷则看也不看,风一般擦身而过,临到门前,方冷冷道:“弃恶从善,好生修炼,方有来日可图。”言下之意,竟是激那鱼妇来日找他寻仇。
鱼妇满目怨毒仇恨,却见门前人影一闪,夏夷则已消失不见。
“这小子。”灵虚冷笑一声,望着夷则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看他法术根基,分明出自太华,他矢口否认,又作何道理?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翻天啊翻天,若非我有你为伴,倒真要担心天降劲敌。”
老道一反手,手里出现一方大印,非金非玉,非木非石,其中雷电交加,光芒闪烁,似有极大力量封印其中,左冲右突,直要破印而出。
“翻天,翻天。”灵虚望着宝印,仿佛感慨,“普天之下,也唯有你与我志同道合。只要你仍在我手,终有一日,我必将荡尽天下妖邪!”
翻天印似有灵性,灵虚话没说完,印中光芒更胜。大殿忽明忽暗,充斥闪电雷霆,电光映照之下,灵虚的面孔变得阴森可怕。
鱼妇抖索一下,仿佛醒了过来,瞪大一双凸眼,恐惧地望着灵虚。
“莫怕。”灵虚狰狞一笑,“你要多谢我,若不是我,你这丑恶妖类至死也不过一团烂肉,岂非可怜至极?”
夏夷则离开玄妙观,独自行走于深夜长街,心中忽有所感,一回头,却什么都未看到。
待他走远,两个人从阴影中闪出,均着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两人看着夏夷则消失方向,一个道:“你可能确认?”
另一人道:“禀尊者,我曾在太华山远远见过他一面,据长安线报描述,错不了。”
先前那人道:“好!你速速回禀主上,此大功若是我二人独享,岂不美哉。”
那人大喜,抱拳道:“多谢尊者提携,属下遵命。”暗光掩映,显出他衣袖上纹绣的金色腾龙花纹。
客栈院落。
乐无异坐在石桌旁打造偃甲。他正重制“天下第一金刚力士”,造好躯干之后,念咒导入灵力。法阵光芒闪过,偃甲嘚嘚嘚地动了起来。
“停!”乐无异大喝一声,偃甲应声停下。
“打!”乐无异再发号令,金刚力士拳脚齐出,虎虎生风,一拳扫中石桌,登时掀翻桌面,一声闷响。
“停!”乐无异忙又叫停。
嘎吱,力士眼中光亮消退,铁钳慢慢垂下,硬邦邦地杵在那儿。
“好!”
忽听身后传来喝彩,乐无异回头,只见一旁树下,却是闻人羽迎风而立,微笑拍掌。
“是你。”乐无异微感吃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闻人羽走近偃甲,上下打量,“你的偃术不赖,比你的剑术好多了。”
“哈哈。”乐无异挠头,“哪里的话,比起谢衣爷爷来,我差得可远。”
“你可不要过谦,短短半日,便做成了这样,百草谷偃师们都远不及你,叫我说,你是个偃术天才。”闻人羽笑道,“你的偃术可是跟你母亲学的?听说……你母亲,傅前辈的偃术也很厉害呢!”
“当然!”乐无异笑道,“我娘很厉害啊!她造的偃甲,连爹爹也不是对手。”
闻人羽笑道:“那你学偃术,是因为母亲家学之故?”
“这倒不是。”乐无异收拢工具零件,“其实最开始,我并不觉得偃术多了不起,因为我见过的偃甲,就算再精巧,也一眼就能看出是死物。直到有一天……”他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处,流露出追忆神色,“那年,我应该是八岁。”
闭上眼,思绪似乎重回八岁之时。
长安,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白石街上,安详而宁静。
一个七八岁的小小少年,手提一把断成两截的木剑,一边抹泪一边走过来。
这少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