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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九霄神雷”并未完全练成,禺期知道,乐无异也明白,此刻被迫使出,灵力与天雷感应,有如磁石相吸,雷霆下落,施术者首当其冲,倘若无力化解,难逃五雷轰顶。
痛苦持续不断,霹雳始终不停,电光离合,人影闪烁,祭司们躲闪、呻吟、哀号、翻滚,天地化为熔炉,蓝白之火熬炼众生。
灵力飞快流逝,乐无异脑子空白,忍耐到达极限,似乎连魂魄也晃晃悠悠,离开身体,站在一边,自顾自怜。
“我死了吗……”乐无异心想。
“还没有!”禺期的声音冷冷响起。
乐无异悚然一惊,回头望去——尘埃落定、闪电消失,广场上一片狼藉,地面冒着缕缕白烟,倒地的山民安然无事,对面的祭司各个狼狈,分身消失,衣裳破烂,从头到脚均有灼痕。
“我还活着?”乐无异心念闪过,突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嗷!”雩风厉声狂吼,手捏法诀,盯着乐无异,恨不得一口将他吞掉。
咻,寒气袭来,雩风一愣,匆忙抬头,可是晚了!冰剑如雨,飘然洒落,冰锥如林,从下方突然拔起。
夏夷则!雩风一心报复无异,忘了强敌在侧,夷则一脱困境,立刻发动反击。
冰剑在上,水骨在下,雩风上下受敌,头部以下均被坚冰裹住。
“巨门大人!”众祭司齐声哀号。
“呼!”夏夷则长吐一口气,这一击耗尽灵力,不成功,便成仁。
砰,坚冰炸裂,一道紫光破空射出,正中夏夷则的胸口。
“偷袭……”夏夷则念头闪过,人已倒翻而出,一张嘴,吐出一股血箭。
“巨门大人!”祭司们转愁为喜。
雩风手捂胸膛,大口喘气,眼前微微晕眩,心中不胜恼怒。他刚才险些败落,全仗一口元气,假装受制,骗过对手,而后暴起发难,一举偷袭成功。饶是如此,堂堂巨门祭司,胜得如此辛苦,一旦传出,脸面何存。
“杀光他们!”雩风盯着三人,牙缝里迸出字来。
夏夷则挣扎欲起,可是胸口剧痛,身子仿佛散架,撑起一半,又躺了回去。
“禺期……”乐无异呼唤剑灵,古剑似乎雷力已尽,沉如秋水,冷冷的全无动静。
“该死!”乐无异心生绝望,忽觉一只温软小手伸来,轻轻握住他的右手。无异回头望去——闻人羽目光如水,静静望着自己。
乐无异心口一热,想到死期将至,禁不住五指用力,也将少女的手紧紧握住。十指连心,两人感受到对方心意,一时间,心中恐惧尽消。
祭司们脸色阴沉,提剑走向三人,雩风连声咳嗽,夏夷则最后一击,伤了他的肺腑。
明泉停下步子,看了看乐无异,又看一看闻人羽,稍一犹豫,缓缓举起长剑。
乐无异叹一口气,闭眼等死,忽听“啊”的一声,而后一片寂静。他心中讶异,张开左眼,偷偷望去,目之所及,明泉龇牙咧嘴,长剑高举,整个人一动不动矗立在那儿,浑如一尊木偶。
“咦?”乐无异张开右眼,惊讶四顾——其他三个祭司也是一般模样,僵手僵脚,神态滑稽,仿佛时间停止,不能动弹分毫。
咔咔咔,熟悉的响声传来,乐无异循声望去,险些叫出声来——
雩风身前,多了一只巨大的蝎子,摇头摆尾,钩爪齐动,浑身色彩斑斓,下方法阵浮现。
这不是普通蝎子,而是一只偃甲!
“来者何人?!”雩风嘶声尖叫,嗓音里透出一股惊慌。
“都住手。”一个低宛柔和的声音响起,语气平稳,不像喝止,倒似寒暄。
雩风循声望去,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近前,单膝跪地,扶起巴叶的尸体,凝目注视,神似伤感。他身量颀长,黑发如墨,着朱红衣衫、雪白外氅,虽不辨面目,却给人格外温润闲雅之感。只是,此人越是风采出众,便越令雩风不快。
只听男子轻声道:“我来迟了。”雩风见他分神,将心一横,正待放手一搏,那面具人却似后背长了眼睛,一抬手,“去!”偃甲蝎应声而动,极为灵活,长尾一甩,已将毒针抵住雩风咽喉。
“你究竟是谁?”雩风瞳孔微微收缩。如此强敌,乃他生平仅见。
男子放下巴叶,慢慢起身,目光缓缓扫过场中众人,最终停留于乐无异身上:“你们为何遭到流月城围攻?”语气依旧闲雅温和,若只听话语,万万想象不出,他行动那般利落强硬,一露面便彻底掌控局势。
乐无异道:“他们在这儿种断魂草害人,被我们路过撞破,就要杀我们灭口!”
“断魂草?”面具人转身,凝视妖树残骸。雩风正欲开口喝骂,偃甲蝎似乎能识人心,尾针抵得更紧,几乎扎破雩风皮肤。那透体而来的森寒压迫,激得雩风一个哆嗦。不知道为何,即便面对沈夜,雩风也没有如此紧张过。面前这人,言语和蔼,看似毫无威胁,却总让他感觉,与其和这人为敌,还不如去招惹瞳。
面具人叹了口气,目光掠过雩风,掉头看去,夏夷则摇晃站起,面孔煞白如纸。
“是你们铲除了断魂草?”面具人问道。
夏夷则咽下一口血沫,寒声道:“不错。他们以断魂草作恶,整座寨子皆受戕害,惨象难以尽述,往寨中一看便知。”
面具人点头道:“辛苦你们了。”转向雩风一行,“断魂草既毁,想来诸位也是奉命行事,无谓枉送性命。还请知难而退吧。”
“呸!”雩风咬牙切齿,眼中怨毒翻滚,“会偃术了不起?要本座说,你这偃术哪里像下界那些粗笨流派,分明是我流月城一脉!你盗我圣城密学,又与我们有什么两样?怎好意思在这儿充好人!”
面具人耐心听他说完,摇头道:“无可救药。”一弹指,光箭闪过,雩风已中禁言术,脸憋得通红,却再吐不出一字半句。
一旁夏夷则却微微皱了皱眉,暗道:“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但看他言行,不像要让流月城人血债血偿。”
面具人走到乐、闻二人身前,大袖轻挥,柔光闪过,二人疼痛减轻,有了力气,彼此搀扶着站了起来。乐无异呆呆地望着面具人,恍在梦中,道:“前辈去过长安吗?我、我总觉得,好像见过前辈的……”
面具人一笑:“素昧平生。我从未见过小公子,不知小公子又在何处见过我?”
乐无异说道:“我、我也想不起来,但我们一定见过的!我一看你,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面具人说话时背对雩风,闻人羽瞥眼看去——雩风气急败坏,青筋暴突,两眼出火,忽一咬牙,双手伸出,一道光柱激射向面具人。
“小心!”闻人羽叫声出口,呜,一声怪叫同时响起,雩风头顶一暗,下意识抬头,巨蝎黑影一闪而过,跟着后心剧痛。
“慢!”面具人急忙下令,却已经晚了。
“噢!”雩风发出一声惨叫,骇然望着巨蝎——蝎尾有如残月,越过他的头顶,钩住他的后心,蝎尾弯曲,尾针破胸而出,雩风张口结舌,头颅下垂,整个人挂在蝎尾之上,晃晃悠悠,“呱嗒”一声,掉落地上。
面具人低头望向雩风,面露惋惜:“我不想杀你,为何你却……这又何苦。”
雩风生机渐渐断绝,眼中愤恨之色不减。
其他祭司见面具人甚至都未出手,巨门祭司已被蝎子偃甲一击便即斩杀,心底惧意更甚,欲进不能,欲退不敢,看着面具人。
面具人叹道:“罢了,你们去吧。”一挥手,撤去四名祭司身上束缚,“但愿大祭司念在已有人丧生,能饶你们一命。”
众祭司对望一眼,均感意外。夏夷则皱眉道:“这位义士,这几人行事狠毒,且并无悔改之意。若不尽快处置了他们,只怕会后患无穷。”
面具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已错手杀了一人,不愿再枉造杀业。”转向众祭司,“还不快走!”
四人如梦方醒,明泉色厉内荏,大声说道:“你等着,流月城一定会替巨门大人报仇。”边说边退,忽听闻人羽叫道:“站住!”
四人应声停步,闻人羽说道:“无厌伽蓝在哪儿?”明泉冷笑:“巨门大人不是说他学了流月城偃术,既是早有交情的,你何不直接问他?!”
“你……”闻人羽望向面具人,面具人却不言语。祭司们交换一个眼色,双手互握,念动咒语,四人脚下涌出白光。
“传送法阵?”夏夷则话才出口,一道雪白的光柱从天而降,罩住四个祭司,光芒消散,四人也失去踪影。
雩风尸体仍留在原处,慢慢发生变化,身形似在逐渐缩小。
夏夷则凝眉望去,神情严肃,少顷,一言不发走去埋葬巴叶。
乐无异呆呆地看着面具人,神情中满是孺慕之色。看着面具人的黑色头发,又下意识地否认:“怎么会如此年轻——对了!”想着急忙去找那偃甲蝎上的徽记。
闻人羽看看夏夷则,再看看乐无异,似乎只有她还像一个正常人。
面具人向三人温言道:“三位受惊了,所幸有惊无险,可缓过气来了吗?”
乐无异讷讷道:“我、我们没事,那个,请问你究竟是……”
面具人道:“我居于朗德左近,因今日察觉似有异状,故而前来此地,不想来得却巧。”他沉吟片刻,“断魂草被毁,流月城恐怕不会放过三位。如果没有其他事宜,三位尽快离开此地为上策。”
闻人羽点点头,转而看向乐无异和夏夷则,却见两人一个皱眉思索,一个却几乎要趴到巨蝎身上。无异蹲在那只大偃甲蝎子前,一人一偃甲面面相觑。无异已忘了自己是来查看徽记的,伸手摸摸偃甲蝎,蝎子轻轻摇了摇尾巴。无异抬手,偃甲蝎子也抬钳子,轻轻碰了他的手一下。看上去,乐无异似乎随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