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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这番话的导向,顾清瞳理顺了思路。
周一,何星遇害。
性情温和的小孟一反常态,对外界的一切充满敌意。
换个角度,由时间点切入分析的话,何星是在读博士生,小孟是大四学生,两人是否早已认识,又或者是到了大学之后才有了交集?
她问鲁佳:“你了解小孟的个人生活吗?”
“她没有男朋友。”鲁佳回答得异常干脆,“我们早就约定好,等考研成功了再找喜欢的人表白。”
顾清瞳问:“你们考研的成绩理想吗?”
鲁佳吐吐舌头,顽皮地嘲讽自己:“我遭遇滑铁卢了。小孟不错,跨专业考上了经济学院。可惜,她一直不说她喜欢的男生是谁,我旁敲侧击了好久都没用。”
何星的资料,顾清瞳烂熟于心:他26岁,来自泠海市,是当年高考的榜眼;本科时他学习成绩优异,经学院推荐和考核,获得了唯一一个硕博连读的名额。
泠海市?
顾清瞳打听小孟的生源地,鲁佳想了想,极为认真地答道:“泠海市,小孟在那里长大。她讨厌她的家乡,大学四年的寒暑假,她没有回过家。”
“勤工俭学自己赚学费,”顾清瞳问,“可能她好强又自立吧?”
“才不是呢!”鲁佳说,“小孟她们老家风气不好,很多人家生了女孩不当亲生孩子养活。小孟告诉我,她从小就穿哥哥的旧衣服,直到上了中学有了统一校服,才真真正正穿上属于自己的衣服。她还说,饭是能吃饱的,其他方面,一点要求都是奢求。”
顾清瞳陷入了沉默,目光飘落在小孟住过的那张床铺。
床板正上方的墙壁,贴了一张a4纸大小的明星写真。这位明星不算大红大紫,但他的脸型和眉眼都与何星有几分相似。
鲁佳补充道:“小孟念念不忘邻居家的大哥哥,她说那个人是生命中的阳光。全世界只有大哥哥对她好,帮她买作业本,帮她讲题,帮她赶走那些欺负她的坏男生,连过年吃的年糕也会分给她一半。我想,她考研成功要表白的人,就是那个男的吧?”
至此,本案的人物关系图谱已然明晰。
顾清瞳诚挚地感谢鲁佳提供帮助,临走前,她留下一张紧急联系卡片。
“上面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你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记得联系我!”
鲁佳大大咧咧地笑了:“警官姐姐,我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你——不过,聊胜于无,我会好好保存这张卡片的!”
接连两场暴雨,将槿阳市大大小小的街道巷子冲刷一新。
天空展现了前所未有的明净,路边树木也透着新生般的绿色光彩。
太阳虽躲在灰云后面,却不遗余力地持续释放光和热,为暮色笼罩下的城市平添了一份鲜活之美。
顾清瞳盯着显示器发呆:何星遇害案虽有进展,付玉丽一案却像走进了死胡同,停滞不前再加上没有转圜的余地,僵局似乎变成了死局。
华灯初上时,季珩打来电话,邀请她共度两人相识八十八天的纪念日。
“我没空。”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顾清瞳自知失言,可她心力交瘁,实在没工夫去修改或弥补。
听筒里,季珩的声音幽幽传来:“我的女人冷若冰霜,我的夏天过成了冬天。”
顾清瞳顿时逗笑了,但她语气依旧:“我真的没时间!”
“烛光晚餐、饭后散步,这些统统都没有。”季珩说,“小瞳,咱俩这种跟浪漫不沾边的约会,也不是第一次。你就乖乖在办公室等我好了。bye!”
摁下挂断键,顾清瞳低头一笑,将手机放在了桌角。
前些日子,那个入职八周年的特别惊喜,就是季珩为她策划筹备的。潘绍方以为她不信,专门找来吴晨、曹哲做证人,把当晚的全过程细数了一遍。
“季老师点子多,除了开香槟吃蛋糕的庆祝仪式,他还说要给你一份大礼呐!”
吴晨的话言犹在耳,顾清瞳却迟迟没能等来季珩的大礼。
今天又要庆祝相识八十八天?
这有零有整的天数,亏他还记得一清二楚,想想也是怪有趣的。
顾清瞳唇角带笑,继续翻看付玉丽一案证据的图文资料。她的注意力,刚刚集中到餐桌上盛着米饭的豁口瓷碗,手机又响了。
“阿珩?”顾清瞳看都没看来电号码,张口就问,“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对方有些不知所措:“喂,请问这是顾警官的手机吗?”
顾清瞳忙把手机拿离耳朵,定睛看向屏幕,是一个本市的手机号,但不是季珩的号码。
“我是顾清瞳。”她说,“你是哪位?”
“师妹,你好,我是魏朝成。”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激动,“哦,忘了解释,以前我叫于朝成,咱们一块儿参加过重案组招录考试。”
顾清瞳瞬间就想起来了。
原名于朝成,现名魏朝成,石栋提到过这个名字,还给他冠上了一个“顾姐追求者”的称号。
“师哥,好久不见。”顾清瞳忆起魏朝成对自己的帮助,不由得心生感激,“营救人质的那场考核,幸好你提醒我抓住绑匪的弱点,要不我会被淘汰的。你是我的贵人!”
魏朝成说:“你有天分,敢拼又能拼,要谢就谢谢你自己吧!”
顾清瞳感慨:“师哥,你还是这么谦虚”
魏朝成转而问道:“你现在方便吗?我谈完合同正好路过刑警队,想请你吃顿饭叙叙旧。”
“不好意思,师哥,今晚我约了人。”
顾清瞳的回答,令魏朝成倍感失望。他停顿一下,说:“佳人有约,再正常不过。今天不行就明天,后天、大后天,哪天都可以。总之,你能腾出时间就联系我,我随时待命!”
“行,师哥,只要我忙完手头的案子就约你见面!”
挂机后,顾清瞳突然觉出耳朵发烫。
谁在念叨我呢她一抬头,正对上季珩火辣辣的注视。
“来无影去无踪先生,你什么时候进门的?”
季珩不搭腔,直愣愣瞪着顾清瞳。
“和谁讲电话讲得这么热络?不是说没空约会吗?一转眼又要跟别人见面——我吃醋!”
“一个以前的师哥。”顾清瞳忍俊不禁,“我说忙完工作见面,不是今天。”
“名字报上来!”季珩滑开手机屏幕,远程连接档案室的电脑,“我得查查他是不是好人——”
顾清瞳及时制止道:“你又黑进我们的系统?再这样我可翻脸了!”
“好吧,我放弃。这不急眼了嘛”季珩收起手机,佯作无辜地坐到顾清瞳身旁,“饭菜饮料我都买好了,吃饱喝足是首要任务,吵架也有力气不是么?”
这回,顾清瞳学聪明了。她仍然用的三个字——“没胃口”,轻松地换来了季珩的道歉。
“小瞳,对不起,我以后绝不硬闯你们的防火墙了。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刹那间,季珩被戏精附体,哭得很假却很有喜剧感。接下来,他一口一个亲爱的,喊得整层楼的办公区都听得见,顾清瞳慌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我缴械投降还不行吗?”她无奈道,“咱们先吃饭,填饱肚子我跟你细说。”
季珩擦去腮边的泪痕,志得意满地站起身。
“人体所有器官里,大脑最诚实也最狡猾。它接收身体饥饿的信号,你要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下一顿饭它会让你吃进去两倍的食物。”
顾清瞳的关注点却在别处:“你真的流眼泪了?”
“这就好比演技拙劣的演员哭不出来,赶紧背对镜头滴眼药水作为补救。”季珩说,“鳄鱼的眼泪,不值一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透明的液体,轻轻放到顾清瞳面前。
“真有你的!”
诧异之余,顾清瞳不得不佩服季珩这种旁门左道的“智慧”。她凝视着他摆放餐盒的忙碌身影,心头悄然充溢了融融暖意。
推开窗子,蕴含泥土青草味的晚风徐徐吹进办公室,窗外那棵梧桐树的枝叶随风窸窣作响。
季珩去给值班的金海阳送饭,嘱咐顾清瞳先吃,他一会儿就回来。
“不,我等你。”
顾清瞳盖好餐盒盖子,坐回电脑前。
按常理推断,付玉丽喜欢奢侈品,衣柜里尽是名牌衣服和手袋,很多吊牌都没拆——吃饭用一只豁口的旧瓷碗,本身就不符合她的性格特点。况且付玉丽家里的财位供奉着神龛,这一点更证明了付玉丽对财富的向往和执迷。
一阵锥刺般的疼痛,袭向顾清瞳的太阳穴。
难道这只碗是别人放到付玉丽家中,刻意来混淆警方视线的?
她正愁眉不展,案头座机的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周遭的沉寂。
“喂,哪位?”
“警官姐姐”电话那头,鲁佳的嗓音尖利刺耳,“小孟的拉杆箱开了,好可怕,掉出来一块一块的东西,塑料袋里都是凝固的血!”
警方迅速封锁了江北大学女生公寓楼。
首先发现异样的,是负责5楼和6楼卫生的保洁阿姨。这位阿姨跟鲁佳是老乡,关系尚算熟识,寒暄客套之外,鲁佳偶尔还给她买些水果零食,所以保洁阿姨打扫卫生总会特别留意601寝室的门口。
小孟的拉杆箱,在门外放了四天。
保洁阿姨清理了几趟垃圾,却不见有人拿走这个大箱子。
由于联系不到鲁佳,保洁阿姨便打定主意,把拉杆箱搬到一楼工具间去,以免领导检查卫生给自己扣奖金。
谁知,这一搬,竟然揭开一个惊天的秘密。
保洁阿姨吓得腿脚发软,恰巧鲁佳上楼目睹了满地狼藉,也差点吓得背过气去。
小孟的拉杆箱里,装满了尸体碎块。
经紧急检验,确认尸块属于失踪多日的田小美。
而当重案组奔赴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