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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梦到小孟的行李箱往外渗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典型的应激障碍,好在鲁佳表现出的症状不算严重。
顾清瞳问:“你现在住的地方安全吗?”
鲁佳不无遗憾地回答:“人员构成挺复杂的,一见到晚不得安生,半夜还有人喝醉了哭着唱歌,我睡觉只能戴上防噪耳塞。我主要看那里房租便宜,先凑合半个月,等签好工作协议我就搬进公司宿舍去住。”
顾清瞳又问:“你们寝室另外两个女生,对这件案子反应大不大?”
“她们还好。”鲁佳想了想,转而问道,“姐姐,你问她俩干嘛?跟案子有关系吗?”
顾清瞳没肯定也没否定,将话题转移至田小美身上。
她拿了照片叫鲁佳辨认:“你认识她吗?”
“天哪!”鲁佳掩口惊呼,“世界上的事真是太巧了——警官姐姐,说出来你不要害怕,照片上这个女的,是我下铺田真的亲姐姐!”
田小美,田真,姐妹俩。
顾清瞳眉头深蹙,看似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案情,为何又掺杂进了怪异的细枝末节?
“田真是哪一位?”顾清瞳问,“是槿阳本地生,还是在外租房住的女生?”
“租房的”惊诧的表情凝固在了鲁佳脸上,“我的妈妈呀,救命,我现在住的月租房就是田真帮我找的!”
说着,鲁佳又慌又怕,急得直跳脚。
顾清瞳连忙安抚:“以田真和田小美的亲属关系,估计她不会威胁局外人的人身安全。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搬回学校居住更为稳妥。”
鲁佳支支吾吾地说:“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学校保卫科每天巡逻多次,校园内的安全可以保证。”顾清瞳又拿出与上次相同的应急联系卡片,“我的号码,我同事的号码,全部印在上面,你感觉不对劲就马上联系我们!”
“警官姐姐,你有所不知,田真和田小美关系非常差。”鲁佳叹了口气,“田真几乎不回寝室,但她只要遇见我总喜欢讲家事给我听。田真父母一心想生个儿子,第一胎是女儿就送回乡下让亲戚帮着养大,不料二胎又是女儿。田小美是10岁才回到城里的,她和整个家庭格格不入,没到青春期就开始叛逆——田真说过,田小美经常背着父母揍她,干了坏事也让她顶罪。”
顾清瞳默不作声,鲁佳则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
“田真告诉我,田小美当年考到槿阳来上大学,就是躲原生家庭远远的。父母不愿意,他们认为,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怎么也得在嫁女儿时捞一笔彩礼。于是他们逼田真也考江北大学,以便时刻盯紧田小美的一举一动。”
顾清瞳问:“田小美给蔡详理当秘书,田真知道吗?”
“她知道!”鲁佳说,“田真以为她姐姐钓上了金龟婿,哪成想完全走上一条不归路。小孟真不是东西我怕田真急了眼迁怒于我,毕竟我和小孟平时走得近。”
顾清瞳说:“你的担忧不无道理。”
鲁佳勉强挤出个笑容:“何止是担忧?小孟被捕,我明明没做亏心事也怕得要命,总担心田真找我报复”
“你收好这张应急卡片。”顾清瞳叮嘱道,“哪怕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你也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鲁佳踌躇了大半天,终于接过了卡片。
“警官姐姐,你说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总觉得一回学校就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平时走路,我走快他走快,我走慢他也慢下来。昨天我去学生处填表,进教学楼都没敢坐电梯,生怕跟踪我的人冲进电梯掐我脖子”
顾清瞳心底一凛:“鲁佳,你今天说的话对破案很有价值。这样,你陪我去一趟学生处,我正好要去那里取证。”
“没问题!”鲁佳点头点得像鸡啄米,“只有跟你站在一块儿,我才有安全感。”
两人并肩走进教学楼,鲁佳抢先去按电梯上行钮。
“学生处在十楼,昨天我爬楼梯腿都快断了,今天和你一起我也不怕了,坐电梯能省点力气。”
奇怪的是,电梯迟迟没有下降。
顾清瞳注视着电梯所停楼层的数字——9,不由得联想起一单旧案。
那起电梯杀人案,凶手就是藏身于受害者住所楼层的下一层,利用电梯运行的时间差行凶。
世事无万全,惟有小心谨慎才能避开危险。
鲁佳不满道:“往常一分钟就下来了,现在怎么停着不动?难道卡住了吗?”
“别等了,”顾清瞳推开大厅右侧的防火门,“我们走楼梯。”
“哦——”鲁佳十分聪明,立即领悟了顾清瞳眼神的含义,她假意抱怨,却像是说给附近的什么人听,“不要啊,又爬楼梯?可要了我的小命了!”
说完,鲁佳冲顾清瞳眨眨眼睛,两人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上楼。
在二楼转角处,她们忽的收住步子。果不其然,一阵细微的鞋底摩擦大理石台阶的声音随即消失了。
防火通道还有别人。
来江北大学之前,顾清瞳就已掌握了学校教学安排的时间表。她清楚,今天是本科生一至三年级学生的期中考试,教学楼里安静得连风声都听得真真切切。研究生的教学楼和实验室,与本科教学楼泾渭分明,除特殊情况,那些学长学姐不会到本科楼这边来。
眼下这个节骨眼,唯独大四毕业生时间充裕且行动自由。
跟踪她们的人,会是田真吗?
爬到五楼转角,顾清瞳和鲁佳又停住了。
这回,那个脚步声和她们保持步调一致,楼道里听不见其他人的存在。
鲁佳忽然咯咯咯大笑起来:“姐姐,跟着你就是不一样!你陪着我,我感觉腿上特有劲。昨天我爬五级台阶就冒虚汗,今天我感觉一口气爬上十楼都是小菜一碟!”
顾清瞳分辨出鲁佳的弦外之音,顺着话题往下说:“你不是住6楼的寝室吗?天天锻炼身体能差到哪儿去?”
鲁佳夸张地回应道:“我可懒了!从大一到大三,要么在教学楼自习室一呆呆一天,要么去图书馆占位子看书复习,除了睡觉,不怎么回寝室。”
噌、噌噌——顾清瞳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脚步声。她挥动手腕,示意鲁佳站到墙角的位置。
“谁?”顾清瞳厉声喊道,“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拽开四楼的防火门,拔腿就逃。顾清瞳迅速追了上去,鲁佳也鼓起勇气跟紧了顾清瞳的步伐。
是个穿蓝白格纹衬衫的男生。
他没头没脑地在四楼走廊里狂奔,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劲。直到前方没路了,他才懊悔地高举拳头猛砸墙面。
“站住,转身——”顾清瞳警告道,“双手放头上!”
鲁佳上气不接下气,弯腰扶着膝盖,说:“姐姐,他他是我们班同学”
男生留着板寸发型,戴一副黑框眼镜,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观感。
顾清瞳从不以貌取人,她明白,人的外表和内心不一定相符。八年的侦查经验,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绝大多数都是撒谎和伪装的高手。
顾清瞳箭步上前,制伏了男生。
“张弛,你疯了吗?”鲁佳质问道,“干嘛一直跟踪我?”
“跟踪你的人是我,张弛只是帮我盯盯梢。”
一个女声由相反的方向幽幽传过来。
顾清瞳和鲁佳一齐转过头,看见了一张与田小美长相极为相似的面孔。
“警官姐姐,她就是田真!”鲁佳靠近顾清瞳,往她背后缩了缩,“那个男生叫张弛。”
顾清瞳反剪了张弛的双臂:“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他人的正常生活。我现在口头警告你,如若再犯,后果自负!”
张弛不吭声,面色已恢复得镇定自若。
田真隔得远,误以为顾清瞳要拘留张弛,一时心急不觉喊出声:“你把他放了!有本事你抓我,抓无辜的人充什么大头鬼?”
顾清瞳不为所动,只推着张弛往前走了五六步。
见势不妙,田真连连后退,想寻找机会逃掉。
“想跑?没那么容易?”鲁佳壮着胆子,扑上去一把揪住了田真的书包带,“警官姐姐,我抓住她了!”
张弛猛然挣脱了顾清瞳的束缚,冲上去撞倒了鲁佳。他重重地推了田真一把:“快跑!趁警察没抓住你,跑得越远越好!”
田真没能领会张弛的意思,伫立不动。
张弛只得拖着田真往楼梯口走:“别坐电梯,从楼梯下去,出校门打个车,稍晚些时候我会和你联系!”
目送田真走下楼梯,张弛挡住了顾清瞳和鲁佳追赶的去路。
“田真没干坏事,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顾清瞳动作利落干脆,三下五除二再次将张弛制伏:“口头警告对你不起作用,那请你回去协助调查好了。”
张弛突然间横躺在地,全身抽搐不止。
顾清瞳正要询问病史,不料张弛哧溜一下翻身站起,兀自撞开附近一间教室的门,径直冲到了窗口。
张弛跳上窗台,朝楼下田真跑远的背影高声表白:“田真,我爱你!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声未落,人已从窗口飞跃而下。
田真闻声回头,恰巧目睹了张弛坠楼的一幕。
“张弛,不要——”
她的叫喊,响彻教学楼前的花园。那凄厉的回声,久久未曾消散。
…
江北大学学生处反应神速,联系救护车接走了张弛。初步诊断,张弛双腿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具体病情需要进一步的确诊。
顾清瞳致电潘绍方,汇报了突发状况和后续事宜。
潘绍方明确作出指示:“我派大曹和小石头过去协助校方公关,你立即归队,孟佳她指名点姓要见你才肯交代犯罪事实。”
得知田小美的亲妹妹田真已被警方控制,孟佳面具一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