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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寂桐一用力,拇指上的玉扳指就这么被他捏碎了,玉渣子滚落到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苍寂桐很清楚瑾兮的性子,她不否认不是因为有难言之隐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罪该如此,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肯违心以求苟活?
皇上微微侧过头,看着苍寂桐冷笑,然后一字一句地宣判瑾兮的死刑,“罪女瑾兮,于明日午时三刻,在东街市场口,行火刑!”
“皇上——”
“谁再敢为她求情,便是与她同罪!”皇上怒喝,“另外彻查忠义侯府,府中人等一律收监,尤其是她那个师父!”
“皇上。”瑾兮抬起头,与皇上对视,她说了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这件事我愿一人承担,与我师父无关,与侯府上下几百口人无关,还望皇上开恩,不要滥杀无辜。”
“皇上,这件事已经有八个人丧命了,没必要再造杀孽。”青崖子顾及留在侯府中的李未央的性命,只能劝皇上,“主子的过错,何必让下人承担呢?”
“巫师所言也不无道理。”皇上仍记得瑾兮刚刚的眼神,那眼神里明显有威胁之意,好像只要他敢将这件事迁怒于他人,瑾兮便会与他同归于尽一般。虽然皇上仗着宫中有先祖设下的太衍神阵,知道瑾兮无法在宫中施展异术,但他还是被瑾兮的眼神给吓住了。
这件事其实疑点多多,瑾兮若是想翻案也不是难事,可是瑾兮就这么默认了,罪责也一并承担了,命案有了结果,皇上的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再生事端了,留着侯府那几百人的性命又有何妨,还怕那些人掀起风浪吗?
“就依巫师所言吧。”如此,既要了瑾兮的命,又留了好名声,皇上不亏。
“皇上仁慈。”青崖子长身一拜,“实乃苍奡之明君啊。”
“吾皇仁德,苍生之福。”有眼色的大臣赶紧附和。
“你名下醉生梦死的产业就由户部接手。”皇上想到即将可以接手醉生梦死就难掩喜悦,这瑾兮死了也好,富可敌国的醉生梦死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谁都知道皇上这吃相太难看了,侯女还没有死就急着接手醉生梦死,这般猴急,可就是没有人敢说什么。
“事已至此,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罔顾沈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吗?”沈老将军低声说道。
沈疏狂愣在原地,咬牙,硬生生地吞下了求情的话。
“明日午时就由瑞王执行火刑吧。”皇上道。
封梓卿低头,隐去了神情,皇上终究是残忍至此啊。
剩下的大臣面面相觑,瑞王与瑾兮交好人人皆知,如今瑾兮成了阶下囚,瑞王却成了刽子手,皇上这是要逼瑞王亲手送瑾兮离开啊!都说皇上记恨瑞王,由此事可见一二。
就在皇上以为苍寂桐会拒绝的时候,苍寂桐淡淡地笑了,看向瑾兮的眼神带着缱绻的眷恋,“多谢皇上肯让臣为她送行。”
瑾兮伏在地上,向苍寂桐一拜,许久她才直起身子,看着苍寂桐温柔地笑了,瑾兮动了动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苍寂桐明白瑾兮在说幸好。
幸好有他,为她送行。
第119章 妖蛊之祸(4)()
皇榜一放出来,一大群人围过来,站在后面的人伸着脖子张望,“这上面写着什么啊?你们倒是读给我们听听啊。”
“人命案的凶手抓到了,天哪,居然是忠义侯女,是侯女养了鬼蛊,在拿人命喂养啊!”
“明日就要处以火刑了,明日午时,就在东街集市口。”
“还是瑞王来行刑,怎么会是瑞王啊,不是说侯女和瑞王的关系不一般吗?”
“这妖女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了,瑞王怎么会帮她?”
“真的是想不到啊,侯女就是妖女,她以前总是救济我们,说什么自己没有家人不用过年,我那时候啊,还心疼这姑娘呢,现在才知道她是什么嘴脸,心肠这么硬这么黑!”
“忠义侯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
“都流浪在外十六年了,谁知道她活成什么样了?”
“可怜那些死去的人,莲花巷那家药铺的老板娘真的是可怜啊,大着肚子啊,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结果父亲没了,孩子没出世就没了父亲,老板娘死活不肯把丈夫的尸骨交出去,也不肯下土,就一直等着凶手落网,就憋着这一口气呢!”
“苍天有眼啊,皇上终于抓到这个妖女了,还我们一个公道,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说法啊!”
右相的马车路过放榜的地方听着那些人的称快声、辱骂声,他舒服地靠在软垫上,双手交握,食指在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在算计什么,“除掉忠义侯女,如同断了瑞王一臂,这妖蛊之祸来得恰到好处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就是便宜皇上了,这么轻易就接手了醉生梦死……呵呵,国库可以充盈好多年了。”
右相的马车刚刚开走,苍寂桐和封梓卿的马车就在同样的地方停下,听着同样骂骂咧咧的声音。
“王爷肯让她这般慷慨赴死吗?”封梓卿透过窗子看外面熙攘的人群,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求死。”苍寂桐也很无奈,他谈论瑾兮生死的时候云淡风轻,像最初的那个瑞王,冷漠倨傲,没有任何人能入他的眼。
“她求的是生。”封梓卿道,“虽然不知道她为自己留下的后路是什么,但一定与王爷有关。”
“相爷的聪明才智何必用在这个地方?”
“皇上让王爷主持瑾兮的火刑,刁难王爷的同时也给了王爷机会。”
“相爷想说什么?”
“不论瑾兮的后路是什么,封家必全力以赴。”
“相爷真能替封家应下此事吗?”
封梓卿知道苍寂桐在嘲讽他什么,“这次封家绝不食言。”
苍寂桐不置可否,只是让车夫驾车离开。
“回封府。”
封梓卿关上窗户,隔绝外边的吵闹声,闭目养神。
……
……
南陵,秦家。
“混账东西!”南陵国师秦舜拿着一纸书信,怒不可遏,扬手扫落了桌子上的茶具,茶水溅了一地,“心术不正的东西,竟然拿鬼蛊害人性命!”
“据探子回报,明日,忠义侯女就要被执行火刑了。”秦家长子秦修漠立于秦舜身边,回禀,“我已经让人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到苍奡封家了。”
“还好有你在,当断则断,很好。”秦舜松了口气,“希望能够赶得上。”
“父亲放心,瑞王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忠义侯女被活活烧死的,这件事一定会有转机。”
“瑾兮是开启晔皇陵唯一的钥匙,绝不能,她绝不能死!”
……
……
天色暗下来,美人师父披着夜色叩响了瑞王府的大门,管家将他迎进府,一直领到书房门外,“王爷,先生到了。”
“进。”
管家为美人师父打开门,“请。”
“王爷早就料到我会来?”美人师父边踏进书房边问。
“瑾兮。”苍寂桐放下手里的书,他们之间的交集只有“瑾兮”而已,“可是先生怎么料定本王肯救她?”
“药人血。”美人师父落座,气定神闲。
苍寂桐面上波澜不惊,“想来她也只能用这个要挟本王了。”
“王爷并不惊讶,是因为早就知道瑾兮是药人吗?”
“本王看上去那么迟钝吗?”苍寂桐反问。
“唯独瞒不过瑞王也是应该的。”
“她会蛊?”苍寂桐问。
美人师父早就料到苍寂桐会有此一问,也不遮掩,光明正大地认了,“蛊者妖也,王爷信吗?”
“先生觉得本王不会信?”
“王爷风光霁月,怎么拘泥于世俗之言?”抛开十六年前的事,抛开百年以前的事,美人师父承认眼前这个男子不管是家世、学识、修养、眼界、胸怀都是上等,这般男子的确值得让人倾心,“蛊者为妖,那卜者该如何自处?”
“为何只有蛊者为祸?”
“为善为祸,全看人心,一念为善,一念为恶。”
“瑾兮养鬼蛊做甚?”
“王爷猜不到吗?”美人师父再提起这事已经没有怨气了,命中有此劫,瑾兮如何逃得过,“封梓卿的心脏里多长了一小块肉。”
“那鬼蛊怎么会落入他人之手?”
美人师父看苍寂桐的眼神深沉了不少,从什么时候开始,苍寂桐这般相信瑾兮了呢?
“瑾兮施蛊被打断,反噬其身,她慌忙将鬼蛊封印,托我将鬼蛊取出,只是我没想到她还用了‘渡命’,匆忙回侯府取幻迦蓝的时候,顺便将鬼蛊放入暗格,那暗格只有我和瑾兮知道,但是等我回侯府时却不见了,彻查侯府上下也没有下落,而瑾兮元气亏损无法感应到鬼蛊的行踪,又逢皇上命瑾兮隔天下江南,这鬼蛊就由我来追查,无奈我不是蛊主,等第一人死去的时候才发现。鬼蛊为恶蛊,除蛊主外无人能够制服,我尽全力压制,也抵不过鬼蛊的恶性,等送信去江南通知瑾兮,为时已晚。”
“确定是府里人所为吗?”
美人师父点头,“所以瑾兮供认不讳,一是心中有愧,二是为了让府中内鬼现形。”
“她明知这是请君入瓮还非要……”
“人命关天。她把那八条人命全压在自己身上。”
“先生有听说过巫师青崖子吗?”
“没有,这世上知道蛊术的人并不多,他又知道得如此详细,与忠义侯女有仇的人也不多,怎么会设下这样的圈套除掉她呢?”
“她既然让先生来找本王,是留好退路了吧。”
“药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药人血既是见血封喉的毒,也是白骨生肉的药,蛊虫生来与毒为伍,自然与药人亲近,被瑾兮的鲜血吸引也是正常,可药人血为天下至毒,对鬼蛊也不例外,如同飞蛾扑火。”
“鬼蛊不是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