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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都习惯了。”瑾兮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这是它的福分。”
暗卫齐齐无语，苍寂桐轻笑出声，于是暗卫又齐齐目瞪口呆。
瑾兮麻利地处理好野鸡，在鸡肚子里填满红枣和香料，在外面洒上调味料，插了根木棒，就架到火上烤着，时不时翻动一下，丝毫不受自己手腕伤势的影响。
“你活得很精致。”苍寂桐下结论，出门还要带着调味料，半点不肯委屈自己。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少年。”瑾兮一边给野鸡刷上蜂蜜，一边回答。
烤鸡的香味四溢，本来无心吃食的暗卫下意识地舔舔嘴唇，也是他们身边尸体遍地，怎么会有心情吃东西呢，可是耐不住瑾姑娘特制的烤鸡香味啊。
瑾兮用碧落划开鸡肉，看看有没有熟透，周围又是一片叹息。
暗五和瑾姑娘最熟，就被众暗卫揪出来，去和瑾姑娘搭话，“姑娘啊，你的碧落是怎么来的？那个，碧落的传说存在几百年了，可是从没有人见过。”
“破烂堆里捡来的。”瑾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惊人，“我看它长的不错，顺手就收了，刚开始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也不见有多锋利，我一直用来切切草药，杀杀鸡，后来不小心被它划开了手，才知道它是碧落，要用人血开封，开过封就厉害多了，就带着防身了。”
暗五默默叹息，感叹这姑娘的运气。就连苍寂桐都忍不住看了一眼瑾兮手中的碧落，上古神器就这么像破烂一样的被捡来。
“好了，烤鸡已经准备要献身了。”瑾兮拍拍手，大功告成，“官人想吃哪里？”
苍寂桐看着她，没说话。
“那就腿吧，才配得上您尊贵的身份。”瑾兮用碧落切下一只鸡腿，递给苍寂桐。
暗五看在眼里，好心提醒瑾兮，“姑娘，我们家主子是不吃……”外人做的东西的。
可是暗五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苍寂桐笑着接过瑾兮递来的鸡腿，还破天荒地说了“谢谢”。暗五觉得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剩下的暗卫默默地看着瑾兮，很有可能，这瑾姑娘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瑾兮倒没有关注到暗卫们细腻的心思，给自己撕了另一只鸡腿，欢乐地啃着，“剩下的，你们自己分吧。”
“谢姑娘。”暗卫也是见风使舵的能手，反正主子都吃了，没把瑾姑娘当外人。
“不客气。”瑾兮大方地摆摆手，反正鸡腿已经在她手里了。
苍寂桐年少时经常在外面奔波，风餐露宿是常态，打野味也是拿手的，那时候就是稍稍处理了就拿火烤，没瑾兮这么讲究，更没有瑾兮烤得好吃，他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平淡无趣的生活，直到瑾兮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翻起波澜。
“本王以为医者仁德，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我最开始学医就是为了杀人。”
暗卫们啃鸡的动作一顿，苍寂桐也是微微诧异。
“为什么？”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瑾兮闻着烤鸡香，都有些没了胃口，“女子的力量本就比不上男子，我身子又弱，肌肉力量太差，跟人打架一点胜算都没有，就去学了医，了解人体关节骨骼机理，下手时刁钻些，狠辣些，就有赢的可能。”
暗卫偷偷看了一眼被瑾兮弄死的人，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肚肠流了一地，回想起瑾兮杀人时的样子，次次找人体死穴下手，凶残得很。
“为什么要杀人？”
“你不杀人，就等着被人杀。”瑾兮声音淡淡的，却有说不出的落寞和无奈，但是她的眼神很坚定，好像这就是她的命运，她义无反顾。
苍寂桐一愣，瑾兮的话让他突然想起，武家被屠的那个晚上，他被人带到无忧山，醒来时，无忧大师只跟他说了一句话，要么死，要么杀人，再无选择。
夜风乍起，带起遍地尸体的血腥味。
烤鸡吃完，苍寂桐就坐在石头上浅眠，暗卫们商量好，轮流守夜，瑾兮是女子，在马车里休息，纵使苍寂桐是主子，但他还是有君子风度的，不会让一个女孩子露宿，更不用说这周围都是男子。
瑾兮很识相地站起身来，把一块香木丢进火堆里，一边往马车那边走去，一边解释，“这是驱野兽的香木，周围尸体太多，血腥太重，说不定会引来野兽。”
香木被点着，很快弥散开一股淡雅的香，强势地压过空气里的血腥味。
第27章 一群无聊的废物（）
一夜安睡，第二天瑾兮起了个大早，山野间还有雾气缭绕，宛若仙境。瑾兮跳下马车，伸伸懒腰，呼吸着清新空气，洗涤尽肺里的浊气。
苍寂桐和暗卫起得更早，暗卫将水壶灌满，又摘了几个野果，可惜苍寂桐嫌酸，不肯吃，暗五屁颠屁颠地拿给瑾兮，“姑娘，早餐。”
“谢了。”瑾兮接过，往衣服上一蹭，咬了一口，“很新鲜，再给我两个。”
“好咧。”暗五把果子放到瑾兮手里，就去帮忙收拾东西了。
瑾兮啃着果子，看了一圈，就看见苍寂桐一个人站在小山丘上，负手而立，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眺望着什么。
瑾兮走到苍寂桐身边，递给他一个野果子，“有点酸，但是新鲜，回味无穷。”
苍寂桐看着瑾兮手里的果子，没有去接。
他们身后的暗卫一边做事一边观察主子和瑾姑娘的互动，他们把果子给主子吃的时候，主子可是一脸的嫌弃啊。
“其实吧，出来玩就要体验一下当地的风情，酸也有酸的滋味。”
苍寂桐接过野果子，咬了一口，有些酸有些涩，有一股清香，第二口就尝到了甘甜的味道，苍寂桐看着手里青红的果子，心情很好，嘴角跟着翘起。
暗卫们一脸嫉妒地看着瑾兮，原来主子不是不吃酸果子，而是要看是谁递给他的。除了在无忧山时主子身边有个师妹，这么多年了，主子身边可从来没有女人的影子啊。
“这姑娘，会不会成为瑞王妃啊？”暗五一个没忍住就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
暗二表示认同，暗三暗四默认，只有暗一瞥了他们一眼，一群无聊的废物。
“主子，都准备好了。”
“出发吧。”
苍寂桐率先上了马车，瑾兮迫于苍寂桐的淫威，只能跟着上了马车，暗五赶车，一行人再次上路。
走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才进城，这应该是他们一路走来，最繁华的城镇了，苍寂桐没有隐藏身份的打算，进城时直接亮了身份，也是，汗血宝马拉的马车就已经彰显了瑞王的身份。
官家老爷个个凑上来，请苍寂桐住自家府邸，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苍寂桐向来不解风情，授意暗五一一拒绝，好在暗五会说漂亮话，委婉拒绝，也不伤和气。
正好到了午饭时间，苍寂桐挑了一家客栈休息，暗三暗四被指派出去采购。
“客官里面请，是打间啊，还是吃饭啊？”店小二一看苍寂桐和瑾兮的穿着，就知道是富贵人，格外热情。
“要不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出发？你家的汗血宝马再厉害也经受不住你这般摧残啊。”瑾兮提议。
苍寂桐点头，马车再豪华也比不上客栈可以洗浴。
暗一默默腹诽，有洁癖的男人真可怕。
“那好，开七间上房。”瑾兮那叫一个大方啊，直接结账，“好生照顾我们的马。”
暗五跟在瑾兮身后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啊，瑾姑娘是要给他们一人一间房啊，瑾姑娘果真比主子懂得怜香惜玉。
“其实吧，我们也住不了。”暗五没说错，暗卫向来是在暗中保护的，主子休息的时候，他们更要保持警惕。
瑾兮摆摆手，“随你们，反正我把钱付好了，你们可以洗个澡换身衣服什么的，王爷那么厉害，也用不着你们保护。”
“可是我们家主子懒啊。”没有必要，绝不出手。
“难为你们了。”瑾兮象征性地拍拍暗五的肩膀，聊表安慰。
苍寂桐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里，看了瑾兮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回了房，一副不想理睬瑾兮的样子。
瑾兮耸耸肩，点了饭菜让人送到房间里，也回房了。
……
一个时辰后，瑾兮酒足饭饱，嫌房里闷，提上钱包就出门了。
瑾兮下了楼，正好看到大厅里暗五在和几个穿着讲究的人交涉，瑾兮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当地的官家来给瑞王送礼的，可是苍寂桐有不收礼的好习惯，所以双方正在交涉。
“暗五，看不出你有当外交官的潜质啊。”瑾兮打趣。
暗五苦着一张脸，哀哀怨怨地看着瑾兮。
“我们只有一架马车，装不下各位的厚礼。”瑾兮走上前，瞧了瞧那些礼品，古玩金银，都是些好东西，“要是诚心送礼，不如换成银票。”
官家面面相觑，拿不准这姑娘的话可不可信，但是暗五知道，瑾姑娘是认真的。
“你们再缠下去，王爷就要生气了。”瑾兮半开玩笑地威胁，所有人都知道瑞王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耐性，说不准真会生气。
暗五配合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官家也不敢再打扰，就各自散了。
“姑娘这是要出去？”暗一见瑾兮又换了一身衣服，腰间系着钱袋，琢磨着这姑娘又要去找乐子了。
“嗯，天黑前回来。”瑾兮潇洒地挥手，大步走出客栈。
暗一瞥了一眼暗五，暗五会意，闪身跟着瑾兮出去。
今天正好赶上这里的庙会，或许是女人的天性，瑾兮一路上看看舞龙舞狮，听听曲子说书，在酒楼打了一坛酒，去成衣铺一逛，在青楼门口驻足，去药铺里瞧瞧，还去了山上的观音庙求签，甚至去街角的干货店搜刮了五斤瓜子，整整五斤啊，一直疯到凌晨才回来，在暗中保护的暗五苦不堪言。
第28章 九层高塔，起于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