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脖子,沐霖急呼道:“慢着!”
皇帝回首一看,见沐霖匆忙跑来,又惊又怒道:“你怎么来了?”
沐霖并不答皇帝,反求道:“还请皇上刀下留人,李德成虽罪有应得,可他到底是太后的人,理应由太后处置”
沐霖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便冷笑着打断道:“要是太后肯办他,朕还须等到今日!”不及沐霖再劝,皇帝便使了眼色令慧如将她拉走,慧如哪儿见过这等血腥场面,早吓得三魂去了六魄,脸色煞白地呆在那儿一动不动,还是清茗勉强保持镇定,手忙脚乱地拉着沐霖走。
李德成见此,也知皇帝铁了心要杀他,暗道吾命休矣,却在这时,正前往西苑巡视的郑祥听见动静,带兵闻声而来,在远处呵斥道:“什么人?”
锦衣卫指挥使郑祥乃傅后心腹,与仪銮卫指挥使慕容度共掌内宫上千精兵,其名为飞骑,日夜轮班守护傅后,傅后人在何处,飞骑便驻扎在何处,因傅后住西苑,飞骑便由大内移至西苑护卫。李德成听见郑祥的声音,一时大喜,又心生一计,趁机抽刀砍向压住他的侍卫,脱身大呼道:“来人啊,有逆党举兵谋刺太后!”
此门正为西苑入口,皇帝带兵至此,李德成虽是血口喷人,可一旦被傅后所知,皇帝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沐霖担忧的事就要发生了,她又急又恼,只恨来晚一步。眼见郑祥带兵奔来,沐霖对魏启明急呼道:“魏大人,你先带皇上走。”
李德成边跑边喊,只怕不消片刻,飞骑就会赶来,皇帝哪里不知沐霖的心思,只怕是想把罪名顶下来。情急之下,皇帝忽得举刀掷向逃命的李德成,只见白刀没入其体内,一时鲜血喷涌而出,洒了一地,李德成双目圆瞪,口吐鲜血,连道了几句:“你、你、你”便倒地而亡。
局势越发得不受控制了,皇帝心知闹不好便是万劫不复,她压住心慌,对慧如、清茗吩咐道:“你们快带昭嫔娘娘走,方才的事,对谁也不许提!”
慧如、清茗吓得浑身发抖,却老实按着皇帝的交待,强行将挣扎的沐霖拖走。魏启明也吓得不轻,惊慌道:“主子,咱们人少,硬碰硬肯定是不行,要是郑祥一口认定咱们行刺太后,那该怎么办?”
皇帝眸光一沉,一把抽出魏启明腰间的佩刀,咬牙刺向自己的手臂,魏启明一时不明所以,忙呼道:“主子!”
皇帝抽出刀,扔在地上,一时鲜血染红了刀刃,她捂住手臂,眼见郑祥奔来,佯呼道:“来人,救驾”
郑祥匆忙带兵前来,就见地上陈了十几具死尸,而皇帝脸色煞白,捂着手臂的手满是鲜血,他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跪地拜道:“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赎罪。”
皇帝勉强撑住身子,罢手道:“李德成带人欲行刺于朕,幸而郑卿及时赶来,才未酿成大祸。”
李德成与郑祥皆为傅后心腹,二人交情虽不深,却也不差。郑祥暗道,李德成虽与皇帝有隙,也不会傻到明目张胆地在宫中行刺,可皇帝有伤,他又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压下疑惑,遣人护送皇帝回乾清宫,自个儿再前往西苑禀明傅后。
西苑涵元殿的明间里,傅后正与边允络坐在罗汉床的凉席上对弈,这一局已经足足下了两个时辰了,却还未分出胜负,傅后却无丝毫不耐,手执黑子稳稳一落,却是险胜一二。边允络放下手里的白子,起身屈膝拜道:“太后决胜千里,奴婢万不及一。”
傅后自诩棋艺高超,加上身份尊贵,能与之对弈者少之又少,如今与边允络过招仅是险胜,可见这丫头不一般。傅后虽赢得不痛快,却下得痛快,毫不吝啬地赞道:“你能下这么久,已是不易。”
听了夸赞,边允络倒更显不自在,有些拘谨地道:“若非太后让了奴婢三子,恐怕奴婢早败下阵来。”
傅后见边允络双颊晕红,低眉颔首,荷绿色的宫装更衬得人肌肤胜雪,真如出水芙蓉,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原先留下边允络,不过一时兴起,想多个说话的人,后来愈发亲密,多半是为了和皇帝赌气,如今倒真有些喜欢这个心思玲珑又内敛柔顺的丫头,见她害羞,佯板了脸道:“哦,是吗?看你的表情,倒像是有些言不由衷。”
边允络吓得连跪地请罪,“太后明鉴,奴婢句句发自肺腑,只是生来性子胆小怕羞,若惹得太后不高兴,还望赎罪。”
傅后见她白净的小脸吓得失了血色,也收了逗弄的心思,罢手道:“起来罢。”
边允络正起身谢恩,景萱却进来禀道:“太后,郑祥郑大人求见。”
郑祥无事不会来见,傅后暗忖出了什么事,边挥手令允络退下,边吩咐道:“带他进来。”
边允络看了一眼跨步而入的郑祥,恭敬拜退。郑祥一进门,先跪地请了安,方禀道:“太后,皇上在西上北门遇刺了。”
傅后本悠闲地喝着茶,一听此话,吓得忙放下茶盏,急问道:“皇帝有没有受伤?”
“皇上只是胳膊上挨了一刀,并无大碍。”
傅后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道:“是什么刺客能闯进大内行刺,你查到凶手没有?”
“李德成谋逆,欲刺杀皇上,现已伏诛。”
傅后才静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惊道:“什么?!”要说李德成谋逆,傅后自是万般不信,况且他是傅后在宫中的得力干将,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她岂能不惊不疑?
郑祥支支吾吾地又道:“这事儿倒有些蹊跷,臣方才正往西苑换班,听到北边有打斗声,等带飞骑赶来时,就见皇上与数百锦衣卫在此,地上也是死伤一片,到底情况如何,臣也摸不准——只是臣赶来前,听李公公喊道有逆党欲行刺太后”
傅后沉吟不语,抓住扶手的手指却勒得泛白,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并非李德成谋逆,而是皇上欲入西苑行刺于我?”
郑祥立即跪地请罪道:“臣绝无此意,只是为太后安危着想,臣不得不谨慎——李德成是太后亲信,再恃宠而骄也不敢谋逆,更不会蠢到在大内明目张胆的行刺皇上,而皇上却带着数百锦衣卫在西上北门,这条路可是直通西苑”
傅后脸色煞白,身子微颤,一想到皇帝可能趁换班时,带兵直入西苑,除掉她这个母亲,就忍不住遍体生寒。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了权力弑亲屠弟,明君如唐太宗如此,昏君如隋炀帝亦如此,就算登极称帝为千古女帝的武则天,在晚年也免不了落得众叛亲离,老死上阳宫的下场,若非郑祥及时赶到,恐怕她险些沦为阶下囚。一想到亲生女儿可能要谋害自己,傅后悲痛不已,一向杀伐决断的她,变得呆滞起来,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经过上次的教训,景萱在旁一忍再忍,见傅后神色悲痛,又怕她一时走什么极端,再也忍不住跪下泣道:“太后,皇上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的品性如何,您再清楚不过了,再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这当中定有什么误会。”
傅后愤怒、悲痛接连而至,极力克制自己,景萱的话既让她有些许的安慰,又激起她更大的怒火,反讥道:“她什么品性,只怕谁也不清楚。”
第94章 第三二回 暗得助昭嫔脱险情 苦求贤皇帝推新政()
李德成谋反的事,很快传遍朝里朝外;傅后闻言;匆忙从西苑赶回大内,并下令紫禁城戒严;尤其加强乾清宫防卫。如今乾清宫铁甲林立,由飞骑日夜轮番戍守,若非傅后亲令;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在宫中;郑祥日夜搜查所谓李德成逆党,闹得人心惶惶;不少人被牵连进去;凡当日前往西苑及西上北门的宫人皆下狱审讯;稍有嫌疑者皆处死不论。
沐霖见此,不免后怕,又担忧着皇帝安危;数次遣人去乾清宫打探消息。慧如、清茗虽还有些云里雾里,但见宫中四处戒严,都是飞骑轮班值守;与平日不同,也吓得心惊胆战;惶惶不安地在正殿内等消息。
才不过一刻钟;去打探消息的王纲便折了回来,沐霖忙问:“皇上怎么样了?”
王纲擦着汗道:“乾清宫外头都是生面孔,不让奴才进去;连皇上的面儿也没见着。”
沐霖听此,更加不安,傅后表面喊着捉拿李德成逆党,又派兵护驾,只怕是变相囚禁皇帝,彻查李德成之死。
王纲见沐霖忧心忡忡,又从怀里掏出一方锦盒,禀道:“在回来的路上有个小内侍交给奴才一方锦盒,说是娘娘前几日放在银作局修补的钗子,叫奴才转交给您。”
这些事儿一向是慧如打理,她道:“这几日咱们宫没有拿首饰到银作局修补呀。”
沐霖亦觉蹊跷,她满心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个镶宝石莲花玉簪,只见玉柄与簪首处有断裂的痕迹,工匠用镶银包裹起来,不仅依旧可用,倒是更添了几分精美。她暗忖片刻,却想不通,这送锦盒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思索时,玉琼宫守门的小石头慌忙进来道:“娘娘,不好了,郑大人带着飞骑气势汹汹地来咱们玉琼宫了。”
因担忧皇帝处境,沐霖一时竟忘了自个儿也身涉险地,郑祥必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心一慌,当日往西华门转西上北门,恐怕被一路的宫人看了去,若郑祥问起来,她该如何自解才能摆脱暗通皇帝合谋诛灭李德成的嫌疑?
沐霖紧握着手里的玉簪,忽然心中一亮,银作局正在西华门左侧的西上南门,这送锦盒的人恐怕正是来解围的。她放下思虑,稳了稳心神,对几人吩咐道:“记住,昨日我在御花园与宁才人叙旧后,便折往西上南门的银作局取了玉簪,至于皇上的事,你们一句也不能提。”
慧如、清茗都吓得白了脸,忙点头应下,几人匆忙对了几句口供,不消片刻,郑祥便带兵而入,几个侍卫立即上前拿下慧如、清茗二人,两人吓得面无血色,忙呼道:“娘娘,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