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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后不过点到为止,又一派和善地赏赐,待襄王妃叩谢带走朱元灏后,她扫视了一眼大殿,皱眉道:“怎么没见吴王夫妇呢,今儿这么大的日子,竟不知道要来?”
吴王于去年冬月成婚,纳傅衣翎之妹云翎为妃,这自然又是傅后安排的一场联姻。眼见傅后有些不高兴,傅衣翎不论是作为兄嫂,还是妻姐,都不能坐视不管,她连打圆场道:“吴王并非不知分寸,怕不是有事耽搁了。”
果然,傅衣翎话音才落,就有内侍报道:“吴王、吴王妃觐见!”
只见吴王携傅云翎款款而入,步入殿中,先依朝礼叩拜后,又依家人礼拜道:“儿臣给母亲、母后请安,恭祝母亲福寿延绵、长青不老。”
吴王自成婚后就搬出宫,入住吴王府,入宫并不如往日便利,周后因许久未见吴王,心里挂念得紧,如今人来了,哪有责怪的道理,慈爱道:“赶过来累坏了吧,快起来。”
吴王偷瞄了一眼傅后,见她半天不发话,也不敢起身。周后心知吴王怕着傅后,看了她一眼,故意轻咳了一声,傅后这才大发慈悲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吩咐道:“起来吧。”吴王才起身,傅后又道:“说说吧,今儿因什么事耽搁了。”
还不及吴王回话,一旁的傅云翎倒先揽过罪责道:“姑姑别怪殿下,是云儿早上忽然身子不舒服,殿下非得传唤大夫,这才耽搁了进宫的时辰,您要是要怪,就怪在云儿头上。”
傅云翎才不过十五年华,长得水灵可人,但还未脱稚气,因是傅家幺女,一向被叔伯兄弟们疼爱惯了,行事素来大胆,即使面对傅后也一点不怕,语气间还带着点娇憨可爱。傅后哪里不晓得这小侄女的性子,见她面色红润,哪像不舒服的样子,以为她又在撒泼讨巧,便故意逗道:“是吗,那你倒是说说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本以为傅云翎会再编一套糊弄人的说辞,没想到她却忽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闹得周后以为她真病了,连关心道:“此次不过是散生,借着机会一家人聚聚而已,要是不舒服,就让橪儿先送你回去。”
朱载橪也红着脸不说话,如此以来倒是容易让人想歪了,皇帝扯过一丝笑意道:“母亲您别担心,年轻人精力总是格外旺盛,怕是昨夜睡晚了吧。”
皇帝面上似是打趣,心里却有种想看二人下不来台的意思,她本对封傅衣翎为后不满,如今吴王又纳其妹为妃,心里更不是滋味。众人听罢不免都掩嘴轻笑,闹得吴王夫妇更是羞赧不已,吴王忍不住争辩道:“不是,臣昨日睡得早”
吴王身材高大,却面相稚嫩,容貌颇似傅后,但性子木讷地很,这么一答,众人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皇帝也暗笑这个弟弟痴呆,吴王更急了,连道:“臣真的什么也没做云儿早上干呕不已,臣请了大夫诊脉,才知她有了身孕臣太高兴了,这才误了时辰”
吴王说得有些急,也有些语无伦次,但傅云翎怀孕的事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皇帝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傅后脸上还算淡定,却看得出高兴,周后更是惊喜不已,连问道:“云儿,此事当真?”
傅云翎嗔怪地看了一眼朱载橪,这才羞涩地颔首道:“大夫是这么说的。”
皇帝成婚五年都未有半点消息,如今吴王有子嗣,这无疑是平地一声雷,其中的意味一言难尽,周后高兴地对时晴吩咐道:“去添一把椅子,这有身子的人不宜久站,快扶吴王妃坐下。”
今日殿内,除了两太后、皇上坐着,连皇后都站着伺候,其余嫔妃、公主等就更别提了,如此隆恩傅云翎哪里察觉不出,她倒没觉得怀孕是多大的事,连推辞道:“太后隆恩,如今月份早,云儿并无大碍,站着也不觉得累。”
周后哪里肯依,生怕傅云翎有个什么闪失,非得让她坐下。这时,半天没说话的傅后,意味深长地道:“云儿,坐下吧,今日你是大功臣,太宗皇帝这一脉本就子嗣单薄,宫里也好多年没添丁了,你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傅后话音一落,底下的人皆是一惊,皇帝没有子嗣,天下人皆知,可没人敢挑明了说,如今傅后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皇帝的脸面往哪儿搁?果然,皇帝的脸色微变,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当然,皇帝担忧的并不是什么脸面问题,只怕是一旦吴王诞下男婴,她这个女皇帝的地位便岌岌可危,有了新的替代品傅后随时可以撤换她。
傅后似乎并不在乎皇帝是何想法,她瞟了一眼角落里的沐霖,又意有所指道:“这后宫佳丽三千,这么多年竟没半点消息,尤其是有些人啊,独霸圣宠,肚子却一点都不争气。”
明眼人都知这话是将后宫无嗣的罪名怪在了沐霖头上,一时嫉妒的、嘲讽的、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沐霖。沐霖如芒在背,傅后明知皇帝为女子,二人不可能怀上孩子,她这般说必不真是为了子嗣的事责怪于她,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
殿内的气氛变得十分怪异,谁也不敢贸然开口接话,还是周后出言解围,对诸嫔妃道:“皇嗣的事倒也急不得,当年太宗皇帝也是登基十余年才有了皇上,好在皇上还年轻,只要你们争气,把身子调养好,总会有子嗣的。”
在周后的调节下,这气氛也缓和过来了。慈庆宫拜寿后,两宫又移驾御花园茶歇赏花,沉香亭早设了宝座、香案、茶点、瓜果,这时趁着太后小憩,众人可自行活动片刻。傅家两姐妹也寻了机会,走在牡丹丛中,说些体己话,傅衣翎看着天真烂漫的妹妹,一蹦一跳地左摘一朵花,右闻一下香的,哪里有半分怀孕的样子,遂忍不住拉住傅云翎道:“你现在身子不比以往,还是小心些。”
傅云翎这才老实下来,捧着手里的花,嘟着嘴,毫不在意道:“不就是怀个孕嘛,哪儿至于这么娇贵。”
傅衣翎见云翎还是如此小孩子气,忍不住笑了笑,又关心道:“你和橪儿婚后处得怎么样?”
一提朱载橪,傅云翎一改往日大咧咧的样子,微红了脸,过一会儿,又口是心非地抱怨道:“就那样吧。他呀,跟个呆木瓜似的,不解风情,有时候得把我气死”
傅云翎嘴上虽是抱怨,可言语中的幸福溢于言表,傅衣翎放下心来,又有些感慨,同是傅后指婚,她与皇帝势同水火,而妹妹却得到了幸福安宁,可真是造化弄人。傅云翎也知帝后关系并不亲密,见傅衣翎不说话,以为勾起她的伤心事,小心问道:“姐姐,皇上是不是对你不好?”
只是不相爱的人罢了,哪里谈得上好与不好,傅衣翎淡笑道:“她对我没什么不好的。”
“那为什么你们成婚这么多年还没动静,是不是那个昭嫔从中使坏?”
傅衣翎听罢哭笑不得,宫中多年无子,自然流言四起,各方观点大概分为两类,一种说皇后仗着家世,嚣张跋扈,自己不得宠,便用手段戕害嫔妃子嗣;另一种就说昭嫔狐媚惑主,独霸圣宠,使得皇帝再不宠幸他人,以致后宫无嗣。狐媚一词,哪里与沐霖沾的上边,至于嚣张跋扈、戕害皇嗣,傅衣翎出身高贵,性子清傲,更不屑于使这等低劣的手段,她无奈道:“流言而已,我与皇上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
傅云翎见傅衣翎这般淡然,倒不知该怎么说了,只能打趣道:“姐姐,你这般无欲无求可不行,再这样下去,就差出家当尼姑了,爹娘对你的指望可大着呢。”
傅衣翎身为皇后,肩上的担子自然重了许多,不论是傅后,还是傅友德对她都有不同程度的期望,只是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傅衣翎所想要的。她很多时候,倒是羡慕云翎这般无忧无虑,所有人不过宠着她,却不对她有任何要求。傅衣翎隐去心中的忧伤,对云翎嗔道:“真是愈发的不懂规矩了,哪有这样说姐姐的,我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小心下次进宫来,我找个由头罚死你。”
傅云翎佯装害怕道:“皇后娘娘饶命,臣妾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傅衣翎秀美一挑,佯怒道:“你还敢有下次?”
第101章 第三九回 牡丹园后妃明决裂 沉香亭太后申训戒()
却说傅家姐妹与贤妃、昭嫔在牡丹园不期而遇,贤妃与沐霖双双行礼;皇后打量一眼二人;见沐霖着藕白折枝花卉夹衣,是一贯的素净雅致;贤妃着湖绿立领长袄,尽显沉静娴雅,她语气平淡道:“免礼吧。”
傅云翎左右看这二人不顺眼;尤其是颇受皇帝宠爱的沐霖;待她们才起身,便出言讥讽道:“贤妃与昭嫔这般要好;真是出人意料。”
贤妃倒不理其中警示;笑道:“王妃说笑了;我与昭嫔妹妹自幼相识,如今又同侍皇上,亲近几分也是自然。”
傅云翎皮笑肉不笑地道:“呵;自幼相识?只怕有人就喜欢做那等坑害姐妹、夺人所爱之事,贤妃娘娘还是小心着点好。”
此语自是暗指沐霖夺皇后之宠,沐霖脸色微白;竟不知如何辩驳,傅衣翎见状;连对傅云翎斥道:“云儿;不得胡言。”
傅云翎以为是替傅衣翎出了一口恶气,没想到竟惹来训斥,一时不服;还要再辩,傅衣翎却警告她了一眼,又对贤妃吩咐道:“我与昭嫔有话要说,你们先退下。”
傅云翎怒气未平,又不敢违逆傅衣翎,只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沐霖,这才气势汹汹地走了,贤妃也行礼告退。待无人后,二人间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傅衣翎也不急于开口,随着走了起来,沐霖只得跟在其后。等到了僻静之处,傅衣翎才停下步子,叹道:“你入宫也不久了,心思还是这般一眼可见,这样可不行。云儿性子直,实无坏心,可宫里有多少人笑里藏刀,你行事切莫大意。”
沐霖修身养性的功夫并不差,只怕是在傅衣翎面前才会如此,她一时苦笑道:“多谢娘娘提点,臣妾必谨记在心。”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