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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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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及绿珠回嘴,李垣便又叹了口气,又道:“那你可知晓,东北那一片数万顷的山林草地是皇家围场,玉清山西南是燕王、肃王每年行围落脚的庄子,再向东还有宁王、辽王、楚王等王府的田庄,路上那些种了庄稼的则是巡抚、三司以及知府衙门的职田、公獬田〔1〕。一个承州能有多少地,朝廷、亲王、地方官、还有土豪大户个个霸占一块,还有多少地儿是百姓能耕作的?别说那些难民,就是本地人都难自保了。”

    沐霖不禁忧心忡忡地接话道:“可谓‘富者连田阡亩,贫者无立锥之地’〔2〕,昔日汉唐,煌煌伟业无不因此而亡,黄巾起义、黄巢祸乱也不是太远的事。”

    久不说话的沐三也插话道:“都说天子圣明,咱们皇太后和皇上是见不着老百姓的,偌大一个朝廷也没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李垣摇了摇头却并不回话,过了一会儿,反而对绿珠笑道:“你这丫头不是早叫唤着饿了,若再不去做点吃的,咱们几个就等着再饿肚子了。”

    沐三一听,忙拍了下脑袋,赔罪道:“方听得入神,竟忘了正事,我这就去准备。”

    绿珠知道这师徒俩儿久未见面,如今必有许多话要说,如此,不过故意支开旁人,她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对李垣做了个鬼脸,“这就去伺候您!”

    李垣笑笑,见二人离去后,方问及沐霖此番来意,“是来选秀的罢?”

    沐霖敛下眸子,颔首称是,亦不见喜乐。李垣看了一眼沐霖,心里叹着气,嘴上却道:“也算是好事一桩,你得好好把握。”

    “若能有朝一日伴为君侧,达于帝听,也是不负所学了。”

第十八回 谈往事李垣忆前尘 善庖厨绿珠烹番薯() 
李垣正了神色,语重心长地道:“我知你心性,可凡事皆有取舍,历代史书你看得不少,汉成帝之班氏,唐太宗之长孙氏,无不居于掖庭,以一言而救时弊。”

    教训完了,却又叹道:“这世道对女子本是不公的,若想成事必得有所牺牲。入宫非唯一之选,可也是一条捷径,若真能为君分忧,其功业倒是比得上外朝宰相。”

    自受业于李垣,沐霖对其极为敬重,李垣不似一般腐儒秀才,迫于生计方开馆教授女学生,他乃大儒宋希祖的关门弟子,青年时游学四方,声名极大,朝廷曾三次以博学鸿儒科征辟而不就,莫说收女徒弟,就是一般男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可他偏偏不顾外界议论,收了沐霖这个女学生。

    在儿时,沐晟为沐霖请来的先生无不之乎者也地讲授列女传、女则之类,再出格点也不过讲讲诗经,可开口闭口都离不了纲常伦理、三从四德那套东西。唯独李垣,从不提这些,从四书五经,到史记、汉书、三国志,从治安策到盐铁论,古往今来经史子集、政论奏议无所不包。这种教法,哪里是让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其学识不说比那些一心扑在科举,只会八股文的书呆子强上百倍,就是比一般士人也要高出一筹。

    因而沐霖从心里头感激这个师父,对他极为敬重,从不违逆其意,今日她却难得地出言反驳道:“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所谓牺牲,弟子做不来,这份重任弟子也当不了。”

    李垣听罢,并未出言责备,反而愣了好一会儿神,良久,方满目凄苦地慨然道:“万事顺其自然罢。”

    沐霖见此,暗自懊恼起来,想必师父又想起师娘了,她心中内疚,期期艾艾地唤了句,“师父。”

    李垣却笑了笑,可神情间尽是落寞,他自嘲道:“当年我一心扑在学问上,整日一副‘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模样,自以为牺牲小我,匡济天下,家里全靠着你师娘打理,以至于她积劳成疾,舍我而去。我天天嚷着救世,却连一个她也救不了,她心里,必是怨我的。”

    沐霖师娘宋氏,乃宋希祖独女,与李垣可谓青梅竹马,二人自小相识,同受业于宋希祖,后结为连理,感情甚笃,琴瑟和鸣,也算一段佳话。宋氏出身儒学世家,耳濡目染,见识颇不寻常,不仅时常在学问上提点李垣,在生活中也极为体贴。李垣学问虽好,可家境贫寒,偏偏又是个不通时务的人,于养家糊口一无所知。他喜交友,性子豪爽,对于财货银钱从不在意,整日里交友结社,与人淡道论政,家里的开支全靠宋氏纺织做工维持。

    宋氏自小家境优渥,却从未嫌弃李垣,整日劳作养家也未曾有丝毫怨言。长年累月做工,加上她身子底子薄,便落下了病根,年不过三十就撒手人寰。宋氏去后,李垣痛不欲生,披麻戴孝,绝游迹,闭户三年不出。此后亦不再续娶,更断了他锐意功名的心思,隐居山林,云游四方。因宋氏是落了陈疾不治而亡,李垣更潜心钻研医术,尤擅妇科,后来便是一边着书立说,一边为人行医治病。

    沐霖见李垣沉浸在悲伤中,忙出言劝解道:“师娘知道您的性子,又怎会怨您?”

    此事压在李垣心中多年,懊恼悔恨自不必提,他只是笑笑,又接着前话对沐霖叹道:“做事但凡讲个心,一切随缘去罢。”

    两人谈了许久,沐三和绿珠那边已把饭备好了,只见绿珠端来两盘青菜,一道是菠菜,一道却不知是什么,另有一碟腌菜,一碟花生米,沐三则端来一盘黄色的黏糊糊物体,又一人盛了一碗稀饭。

    碗筷备齐了后,绿珠方唤道:“我当您叫我做饭该是有什么好吃的,找了半天,却只有这些,幸亏后院的菜园子还稀拉拉地长了几根秋菠菜,还有这个不知名的东西,我当是青菜便掐了一些,再看有个土墩子,一时好奇往下一挖竟出来这圆溜溜如石头似的东西,也不知能否食用。”

    李垣见余人来了,也收回了情绪,听了绿珠唠唠叨叨的话一时先是哈哈一笑,“我只记得厨房的米缸里尚有几升米,这余下的倒也难为你了。”

    绿珠听了夸奖心里一乐,可待李垣走近桌旁看了一眼,忽地哀叫起来:“你把我种的番薯〔1〕全刨了?”

    绿珠一愣,茫然道:“什么番薯?”

    李垣指了指被沐三端来的一坨东西,痛心疾首道:“这可是我一老友从南京带来的西洋物产,名为番薯,我种了几株,想看看长势如何,收成怎样,你倒是全刨了?”

    被李垣这么大惊小怪的质问一番,闹得绿珠真以为犯了什么错,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心里有点泛虚,面上却赌气地拿起筷子,夹起那盘番薯藤吃了一口,愤愤道:“不就是几株破青菜嘛,我刨了吃又如何!”

    李垣对番薯的属性,如何食用亦不甚了解,见她吃了这青藤毫无异状,一时暗自窃喜,嘿嘿一笑,“没事儿,你吃,你吃,这个对身体可是大补。”

    沐霖在旁瞧出端倪,近些年来有不少西洋物产流入中国,莫如精巧器械,也有教俗土物。她儿时在京师也略有耳闻,只是后来迁居朔北,地处偏远,便知得少了。要说,汉唐之时,朔州连通西域,也是中西交通要道,只是近些年来,西域漠北被鞑靼占据,这条历经千年的商路也趋渐荒凉。如今西洋海运兴起,大多从番禺登岸,前往南京及南直隶府传教经商。只是东西风俗迥异,语言不通,今人对西传之物多有抵触,称之为奇技淫巧,就是连一些西洋日用吃食也斥为。

    她想起宋元之时,棉花初传而来,世人多抵触,后由黄道婆改进,织成棉布,自后大行天下,比之丝绸更为耐用,做工也简易,普通人多用之,就是士大夫也争相购置。如今这番薯,或许亦将大利百姓,她思量一番,便执起筷子,夹了一点盘子里黏糊糊的红薯,尝了一口,略皱了眉头,俄尔又舒展开来,缓缓道:“绿珠,这道菜你是怎么做的?”

    绿珠嗫嗫怯怯地道:“我见这东西生得奇怪,若说是果子也该长在树上,它偏埋在地里。我觉得晦气,便洗了几遍,又刨去皮,切碎后放了许多油和盐,大火抄了半天还硬邦邦的,我气得又兑了水,煮了一阵,这才软和了。”

    沐霖听了却十分高兴,顾自说道:“这就对了,番薯甘甜可口,若是不放盐食之,当是味道极好。”

    说完后,又忙问道:“你刨了多少,拿来我看看?”

    “一株大概三四个罢,如苹果大小。”

    不一会儿,沐三便去厨房将满是污泥的番薯拿来,沐霖接过一只,也顾不得清洗,直接用手掰开,生尝了一点。回味了片刻,立即喜笑颜开,与李垣对视一眼,兴奋道:“师父,这回难民当是有救了!”

    李垣听罢,大笑一声,满是赞许道:“当日我初得此物,亦尝了一点,味道极好。便特意在山顶、山腰和山脚下各试种了几株,看此物适合在何处生长,产量如何。如今看来,这番薯不仅产量大,果实藤叶皆可食用,而且耐旱耐寒,极易生长。”

    沐霖接着道:“如此番薯不仅适于平原,在贫瘠干旱的山地长势也极好,若将此物推而广之,这四处的荒山亦可开为耕地,以养百姓,川楚滇贵等高山深谷之地也可移民种植,不仅这些难民,还可以解中原地狭人绸之急。”

    李垣满是喜色,笑着道:“不愧是我李垣的徒弟。”

    不一会儿却又黯然下去,叹道:“只是这些事儿单凭你我是做不了的。起先,我走访承州知府向他提议推广此物,他嫌这东西晦气,不肯接纳,我又劝说乡民在各家试种一些,他们都传西洋的东西有毒,吃了会死人,无一人肯种。不管是赈济难民,还是推广番薯,若是朝廷没有出面,都寸步难行。”

    以一人之力妄图改移风俗,确实难办,如今流民问题又迫在眉睫,粮食药材皆快用尽了,若无人出头这百姓可真算是没活路了。李垣叹气归叹气,不久又抖擞精神,对沐霖道:“拿笔墨来。”

    沐霖忙去取来笔墨纸砚,只见李垣坐于饭桌前,执起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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