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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讲家×靠刂埔咔椤
京城内的物价大涨,皇帝陆续召见了各司,商讨对策,勒令禁止商人投机,趁机抬高粮价,又调动朝廷储粮以应百姓之需。紧接着,又召集将领,商议守城之策,朝廷虽有小胜,可燕军势力并未受到大损,要是能守过二十天,京城就有救了,可如今才不过五日。
这么一天下来,皇帝竟是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口,至到申时才稍歇口气。玉溪趁着空隙,连令人将饭菜热好,端来到偏殿,催促皇帝用膳。皇帝这才放下折子,漱洗一番后,便去了偏殿用膳。吃了两口,就听张彬来报,说是皇后求见。皇帝微微诧异,二人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前段日子皇帝病重,傅衣翎照料了几日,便再也未踏足乾清宫。今日何故求见?
几日前,皇帝秘密令人将两太后和吴王护送出宫,又遣人告知傅衣翎,她却并未随之出宫,这倒让皇帝刮目相看。原以为傅衣翎是个野心勃勃,只顾傅家一族荣辱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知顾全大局,行事颇有几分魄力。因而,皇帝对傅衣翎也改观了不少,挥手让张彬引人进来。
傅衣翎进殿时,皇帝已令人撤掉了御膳,正由玉溪服侍着净手,她行礼后,皇帝擦干了手,坐在炕上,“皇后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傅衣翎斟酌了词句,回道:“今早听闻京城起了大疫,臣妾便让傅家在各处布药防疫,却听府里的大夫来报,说此症并非时疫,而是有人在洛水中投下,才至城中百姓接连中毒。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不敢隐瞒,便连来禀明皇上。”
皇帝一惊,时疫可怕,中毒同样危害极大,若洛水染毒,受害的就不仅是京城一地,还有沿河的几十州县。她正在思量这个消息是否可靠,张彬就面色匆忙地进来,递上一份奏折道:“皇上,这是奉天府尹递来的急奏。”
皇帝接过来一看,脸色沉了几分,收了折子,“惠民药局的医官们都混淆了时疫与中毒之症,傅府的大夫倒是医术高明。”
“说是府里的大夫,也不全是,此人为游方医士,行踪飘忽不定,因与家父有几分交情,又正值京中起疫,才进府帮忖一二。”傅衣翎随口胡诌道。
皇帝这才消了几分疑心,将折子放在案上,“既然这位游方医士,医术如此高明,那他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其一,洛水染毒,必会危及下游州县,若往水中投入生石灰,便可消解毒性;其二,疏散百姓,勿饮洛水;其三,城中必有大量百姓中毒,伤亡不可避免,如今正值暑热,须将病重者隔离起来,不幸罹难者,须焚烧尸首,以防引发瘟疫。”
皇帝点点头,傅衣翎犹豫片刻,又道:“还有一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何不能说的?”皇帝轻笑,反问道。
“洛水投毒,必为叛军所为,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会有大动作,皇上也该为自己留条后路了。”
皇帝大笑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脸上竟有几分癫狂,又有几分决绝,“你要走,朕绝不拦你,但朕的退路就是城在我在,城破我亡!”
傅衣翎阵阵心惊,京城一旦失守,朝廷必然大乱,天下民心也会动摇,皇帝弃城而走,怕是会落下胆小惜命之名,一时威信扫地。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年唐玄宗西逃蜀地,德宗避难奉天,无碍唐祚三百年,若性命都没了,只怕再好的江山也无福消受了。皇帝是在拿性命赌,不止为削蕃,也为立威天下,摆脱傀儡之名,亲掌朝堂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气魄与谋略,古来又有几人能比?
第五九回 居奇货如石赠火器 亲临城皇帝息民怨()
傅衣翎又将沐霖所书的条陈交给皇帝,此事暂表不提。却看燕军那边,自攻城大败后,燕王下令全军修整,就地扎营。可肃州那边又传来军报,沐晟已攻占肃州大部,偏偏宁王在兖州一带又连连失守,形势可谓愈加不妙。按脚程算,从京师奔往云州报信,傅友德再率军回京,一去一来,快则二十日足矣。如今已过了近十日,再不拿下京师,对燕军极为不利。
燕王也知战机稍纵即逝,拖延不得,这几日苦苦思索破城之法,又与诸将商讨再次攻城。可京师城墙高耸,且墙体坚固,燕军中的火炮射程近,威力小,实难下手,若是强攻,方吃了亏,燕军哪里肯再冒险。正议得热闹,一名小将走进大账,单膝跪地禀道:“王爷,营外有人求见。”
薛平因打了败战,这几日心里窝着火,不及燕王开口便怒骂道:“王爷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他想见就见得了的!这人是谁,敢擅闯军营,当真是活腻了?”
小将跪在地上,吓得不敢回话,燕王坐在堂上,罢了罢手,令薛平勿要多言,问道:“此人是谁,为何要见本王?”
“这人未报上姓名,只道要单独拜见王爷,有要事相禀。”
这么说倒引起了燕王几分兴趣,他想了想,便挥退了诸将,命小将将人带来。
不过半刻钟,一男子踱步而来,三十左右,身着灰布长衫,面目稍黑,却神采奕奕,看衣着倒不像官家子弟,可通身的气度却不输贵胄。他跨进帐后,对上座的燕王躬身一揖,拜道:“草民盛如石见过燕王殿下。”
燕王略思片刻,想起民间有个叫大盛昌的商号,生意遍及全国,在幽州也有商号,经营些辽东的皮毛、人参药材等土物,将其销往中原贩卖,其东家便是盛家人。他笑道:“哦,盛如石,莫不是大盛昌的少东家?”
盛如石起身,“王爷果真慧眼如炬,草民佩服!”
燕王对这等奉承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挥手下了逐客令,“本王素不与商贾打交道,你还是请回吧。”
盛如石却是一动不动,从容不迫地笑道:“王爷岂不知奇货可居的故事,若没有吕不韦这个商人,又何来秦王子楚?”
燕王愣了片刻,继而抚掌大笑,“你盛如石莫不是想位及宰相?”俄尔又敛了笑意,“可你又有什么筹码跟本王谈?”
盛如石笑道:“草民一介商贾,自没有出将入相的野心,只不过想日后王爷登上大宝,将盐引之权交由大盛昌,并许我等出洋做买卖。”
当年太/祖皇帝为防范东吴政权韩士林的残余势力,以及倭寇侵扰,下令实行海禁,这一禁便是几十年,自然损了商人之利。燕王听盛如石这般说,略消了疑虑,开口道:“说说你的筹码?”
盛如石拍了拍手掌,便有人将一红布盖着的木车推进来,燕王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盛如石笑了笑,掀开红绸,一尊九尺长的铜制大炮映入眼帘,其铜铁极其煆炼,大小相称,厚薄得宜,鐀眼有方。燕王惊异不已,燕军中的大炮多为太/祖时朝廷所制,绝没有如此精良。盛如石摸了摸炮筒,解释道:“此炮是从夷人所得,名为弗朗机炮,其炮体虽笨重,可射程却较本朝火炮要远,威力也极大,用于攻城作战再好不过。”
本于攻城一筹莫展,若有了此炮助威,便可迎刃而解。燕王大喜,立即令人将大炮移于帐外空地,命人试发了一炮,只听得轰然巨响,前方巨石立刻断裂横飞。薛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燕王拍掌叫好,喜不自禁,连命人好生款待盛如石,又对手下侍卫唤道:“世子爷呢?”
侍卫禀道:“世子爷带着人马出去察探敌情了。”
燕王并未多想,吩咐道:“世子回来后,就叫他来帅营。”
回了帅营,又招诸将再议破城之事。有了新式大炮,燕军士气大振,诸将纷纷请战,誓要拿下京城。朱载枥一进营帐,就见帐内将领摩拳擦掌,个个请战,他压下疑惑,对燕王拜道:“父王。”
燕王眉眼间皆是喜色,招手令朱载枥坐下,说道:“今日得了一新式大炮,威力极大,可穿墙破石,攻下京师大门指日可待了!”
朱载枥一听,也暗自高兴,如今城内百姓中毒者甚多,本民心大乱,如今又有新式大炮,可谓如虎添翼,忙道:“请父王许儿臣领兵攻城,亲自捉拿皇帝小儿!”
燕王拍案而起,喝道:“好!我儿有胆识。”又对诸将吩咐道:“传令下去,明日攻城,誓要拿下京师!”
燕军紧锣密鼓的准备攻城,而城内的将士却纷纷病倒,之前有不少人饮下洛水,虽有沐霖的解毒之策,可砒/霜之毒,非一日可解,留下的后遗症也极大。有些中毒甚深,又未及时医治者,皆七窍流血而亡。
偏偏城内的百姓都笃信此为瘟疫之兆,就算官府出面一再解释,非为时疫,而为中毒,可那些百姓哪里肯听,纷纷闹着要出城避难。未得军令,将士们自然不敢打开城门,那些百姓不依,上万人堵在正阳门下,闹着要出城。奉天府、五城兵马司甚至锦衣卫全都出动了,设了栅栏,防止那些百姓出逃,有些胆大的人已经要冲破围栏。
奉天府尹晁福生眼看着暴动起来的人群,急得满头大汗,站在城楼上劝道:“如今城外守着十几万叛军,一旦打开城门,叛军必然挥军而入,京城就落于敌人手中了!”
人群中有人叫嚷着,“我们不管什么叛军不叛军,那是你们当官儿的事,快打开城门!”
那些用命守城的将士一听此话,气得脸都绿了,挥鞭大骂道;“狗娘养的,城门一开,叛军趁乱入城,还有你们的活路!”
“与其在城里染上瘟疫,咱们还不如出城求一条活路,燕王早下了诏,是为了清君侧,与我们百姓何干?”
大伙一听瘟疫,吓得身子一抖,又一想,燕王起兵是为了清君侧,怎会为难小老百姓呢?本有动摇的心,听了此话又坚定起来,前面有人推搡着大喊,“打开城门”,后面的人也跟着涌动起来。
眼见局势控制不住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林训夹紧了马肚子,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