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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马车已在门口备好,还是快些随小的回去。”
一旁的黎青颜见那下人好似真挺着急的,出言劝声道。
“既然白世子今日有事,改日再同我等去彝伦堂便是,还且先忙府上要事。”
虽然不知白景书在纠结个什么劲儿,但黎青颜自觉礼数周全,说话滴水不漏,得体到一点都不挽留。
越发觉得自己表现得像个有礼貌的古人的黎青颜,丝毫不知她的毫不挽留,又一次刺啦了白景书的心。
白景书眼神暗了一分,才道。
“今日不巧,既如此,只能改日再陪黎世子去彝伦堂。”
黎青颜依旧是那幅一点不介意的守礼模样,让白景书越发添堵。
***
白景书添堵走了,夏谦不知为何,心情却是大好,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好似真心了几分。
虽今日,他原本想躲着点黎青颜,理顺一下心头烦扰的线团,可方才说出来的话,却是脱口而出。
夏谦也不知为何,他不喜黎青颜同白景书单独相处,极其不喜。
即使,他知道白景书是个还算不错的人。
想不明白的夏谦,将这一点归根在,他不想将自己唯一的朋友同人分享。
只是若是朋友,那昨夜,他为何……
夏谦睫『毛』微颤,『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深想。
不过,两人单独相处,倒是让夏谦有机会问出他心头的疑问。
夏谦略一展眉,轻声道。
“阿言,你方才的文章写得着实精彩,你怎么想到从这个角度入手呢?”
黎青颜方才的文章,确实惊艳了众人,包括夏谦。
而且夏谦忽然间明白了他同黎青颜之间的不同。
这不同,却是不可逆的。
夏谦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眼微眯,敛去眸中复杂的情绪。
但除却这点,他依旧好奇,黎青颜如何有那些神奇的想法。
夏谦的话,一时让黎青颜微有愣怔。
她如何想到从这点入手?
因为,她是个现代人。
事实上,有那么一瞬间,黎青颜也想过,要不要将后世的理念,在这个历史书里都没记载的时代书写。
可这念头不过一瞬,就有了答案。
要!
黎青颜虽从未遇到过跟她有类似经历的穿越者前辈,但她看过不少穿越小说。
有穿去跟阿哥们谈恋爱的,有穿到后宅宅斗的,也有穿到宫里宫斗的。
也有提前发明炸『药』,组织军队,征战列国的。
也有将现代商业理念放于古代,发财致富的。
更有参与科举,投身入仕的。
黎青颜自认不算宅斗高手,也无心情爱之事,她大抵只能像后面几类穿越前辈学习,将现代所学投入这个时代。
可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幼儿园老师,了解的最多的便是教育相关的理论知识,若说怎么投入这个时代,她也有些无从下手。
而当黎青颜看到这个命题时,她眼底却忽然有了光亮。
教育,也许才是最有用的东西。
一人之力,可改变的终归有限。
而群集一代又一代人的力量,就不一样了。
如何能群集一代又一代人的力量,就像她文章里所说的。
甚至,她愿意做这个领头人。
用她的力量去改变一批人,其后这一批人又会影响到一批人,人越累越多,便会影响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
这一丝光亮,让穿进来这么久却一直找不到前路的黎青颜,忽然有了前进的方向。
虽然不知,她究竟为何而来。
但在找寻这个答案的同时,她想先去做一个选择。
选择她穿越的意义。
***
不过这些,黎青颜没法同夏谦言明,她只能说她能说的。
“只是最近看了一下商鞅变法,心有所感,若是当时民众思想开化,或许并不需要残忍的武力镇压,也少了不少血腥。”
言下之意,她从这点,倒推回了“名士”和“名仕”的榜样作用。
夏谦略一挑眉,眼里状若闪过一丝欣赏,回以一笑。
“阿言观史颇深,倒是让我佩服不已。”
“……也没有吧。”
黎青颜耳根有些红意,她还是有点不适应这么高的赞誉,其实这些知识,现代人都懂得。
她不过是一个传达者,可不敢居功。
不过这在不知情的夏谦眼里,被解读成了谦逊,一时他眸子越发柔和,侧头看向黎青颜,声音有些温柔道。
“以后,如若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请教阿言吗?”
这会,夏谦温柔的眉眼,配上天真的面容,像极了以前黎青颜任课的班上那群勤奋的好学生。
别说,夏谦跟里面最勤奋的那位好学生,还长得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同样好学的表情的原因。
黎青颜身为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本就很难抗拒勤奋好学生的求问,更何况,还是夏谦,她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黎青颜爽快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甚至还拍拍胸脯道。
“以后你有什么问题,直管来寻我,我二人之间,谈不上指教不指教,不过是相互讨论,我能答上的,定会倾囊相助。”
夏谦闻言,眉眼弯得更为好看了些,也不知是因为黎青颜答应高兴,还是因为黎青颜毫不藏私的态度高兴。
抑或是,因为感受到黎青颜对他的在意高兴。
***
广德公府。
其主厅朴素得似乎一点都不像一个一等公府该有的奢华,不过也另有一番雅致便是。
坐在主座上的,是一位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好似天生笑眼,即使此时面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也似乎感觉他好似在笑。
此时,他正幽幽地朝跪在地上的白景书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适时响起。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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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二更按手速来讲得12点后了。
063()
“景书知错。”
是白景书闷闷的声音。
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略微点了点头; 嘴角浮现一丝满意道。
“何错之有?”
声音虽淡淡,却让白景书身形顿了一下,后脖微凉,他敛去情绪,尽量将声音归于平静; 小心回道。
“景书错在擅作主张,从东宫出来; 反去国子监,没同父亲商议。”
白曜; 也就是现任广德公; 白景书的父亲; 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平素极为听话的儿子,他的回答,同他想的不太一样。
白曜眉骨微动。
“这只是其一。”
“不过既是提到这点,且说来听听; 为何舍弃太子伴读一职; 而去国子监?”
白景书心道“来了”; 身子压低了几分; 不让自己真正的心思外『露』。
“父亲亦知,太子已三年未曾『露』面; 而太子伴读并不只有景书一位。”
聪明人之间交流; 并不需要说明太多。
太子天生体弱; 近来听闻病情加重,已卧病东宫,三年不得其出,而皇帝选的太子伴读却不能因为太子不『露』面,而荒废学业,所以平素宫中学堂,皆是他们这群太子伴读在上课。
然而,太子的伴读,皆为世家子弟。
现在当今圣上,可不像以往那般仰仗世家,反倒处处防备。
太子三年不『露』面,若真如传闻中病重,也就罢了,可若是圣上有意为之,那就另当别论处之。
若是后者,圣上约莫在学那姜太公钓鱼。
如若白景书同其他世家子弟过于亲密,有了同袍之谊,定然会招致圣上不喜。
现如今,他即使抽身,反倒是件好事。
思及此,白景书又补充道。
“几条鱼儿置于池中,显眼无比,束手束脚,不如归于大海,隐匿于鱼群之中。”
“而且,景书此去国子监亦不图仕途,专注修身养『性』,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友人。”
白景书在最后一句上略重了点声音,以此希望父亲能明白他的意图。
白曜自然明白,白景书嘴里的友人,便是国子监里的那些寒门庶族。
诚然,在国子监结下的情谊,可比之后在官场上去笼络,要来得坚实的多。
而且,国子监监生众多,人多眼杂,想做一些事,也来得方便许多。
不过,白景书说得有理有据,白曜面上却是不置可否,没直接回答白景书,反倒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为父先且说说,你犯的第二个错误。”
“还请父亲明示。”白景书恭敬回道。
“先时,你在祭酒面前做的文章,为父已然知晓。”
“你可知,你干了什么蠢事?”
白景书心头一惊,连忙俯首道。
“还望父亲提点。”
白曜把玩了下手上极为普通的玉扳指,接着道。
“夏谦的文章,你可明白?”
“明白的。”
“凡事皆有度,而你——”
白曜把玩玉扳指的手指一顿,淡淡扫了一下底下身子压得越来越低的白景书,面无表情道。
“太过了。”
太过了,过于表现白家忠君爱国之意,对于多疑的圣上,反倒会心生怀疑,有那“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白曜见白景书身体陡然僵直,显然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又是接着说道。
“你从东宫出来,同样亦是过了。”
白曜难道不清楚东宫的事?他清楚,他比谁都清楚,不只是他,那几个被选为太子伴读的世家子弟背后的世家都清楚。
圣上此举,其中深意,大家皆知。
可既然,圣上想看,他们这些臣子就该站在圣上能看到的地方,让圣上看到。
若是看不到,反倒会让圣上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