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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它如此听话,苏子青心中的怯意去了一半,“这白虎原来这么逗趣。”
白虎看到他笑了,以为任务完成,转身就要走。
宇文飞却淡淡地道,“还没有让你走,回来。”
白虎身子顿了一下,前爪都还没有放下,但还是乖乖地回过身来
一整日下来,苏子青也算体验了一天的军中生活。晚膳过后,夕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两人一虎往校场门口走去。
苏子青抚摸着白虎的顺滑的毛发,低垂着眼帘道,“这几日,多谢将军,子青才不至于深陷苦楚中。”
“子青为何现在还要与我客气。”宇文飞停下望着他姣好的面容道,“今夜我还有交替工作,你病还未好全,夜里还是寒凉,我便让军师送你回去,明日我再同你去玩上一天。”
“将军事务繁忙,不必特意抽空陪我。”想这几日,都是这人都是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陪在自己身边,又想着法子不让自己有心去伤春悲秋,苏子青感激之余不免有些愧疚。
宇文飞笑了笑,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那子青便权当是我要你陪吧。”
说罢,在那唇上印上一吻,苏子青睫毛轻颤,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白虎面无表情地望向余晖消失在黑夜里,觉得自己孤寂得很
第十九章()
夜色如墨。
一辆马车在街道上慢慢行驶着,马车中,苏子青静坐在对面望着车窗外,外面掠过的纸醉金迷,繁华喧哗都似乎影响不了他,让张奇不禁在心中惊叹,这般的浊世佳人难怪会将将军吸引。
这时,苏子青转过头来,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态,嘴唇上下蠕动了半响,才开口问道,“军师,可知将军是怎样的人?”
张奇看他眉间带着几分涟漪春/色,想是对将军已是倾心才会如此询问,便颔首笑道,“苏二公子好像对将军还不甚了解。”
虽说是有事因让二人亲近不少,但也不过相识数日,想起方才一吻已定下情义,苏子青面色绯红,低下眉头道,“未见将军时,都是听市井传言得知,后来一见,倒有些有些一言难尽,不过相处后,又给人另外一种感觉。”
“属下跟随将军多年,他的为人秉性都算比较了解,许是行军打战久了,将军行事一向当机立断。”张奇对他两之事也算略有耳闻,就继续道,“当日大街上因缘相遇,苏二公子容貌出众,自然是入了将军心尖里,而且又得圣上赐婚,也算天赐良缘。”
苏子青扯了扯道,“一开始,子青的确有排斥之意”
“哦,听公子之言,为何后来改变了想法?”
“在子青失意之时,却是将军伴随左右,想着法子扰乱我心思,让我防不胜防”
张奇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奈,洒笑道,“这的确是将军的做为,我便说一二,想必苏二公子听了后,也能对将军的为人更加了解”
“子青倾耳细听。”
“将军家属凉州,家中曾也算殷实,但父母过世得早,只留下他与兄长二人,照顾他们的是年长的祖母,那会外番入侵,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他兄长本也是有抱负之人,便瞒着祖母参了军,可惜”张奇表情略遗憾道,“却惨死在沙场上那时候将军不过及冠的年纪,为了给他兄长报仇也参了军,好在将军从小习武,又因天赋极高,胆识过人,在军中屡创奇功,一步一步走上将军之位。”
“原来他”对于宇文飞的境遇,苏子青一时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
张奇叹了口气,“将军的面具从不曾摘下,因为对将军来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当年有次我方突袭敌方粮库,因出了奸细,导致最后失败,当时三十几名与将军出生入死的将士全死在那里,那会敌方几百多人,将军一人一把长木仓突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
苏子青静静地听着,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看到宇文飞手持长木仓,眸光如冰,发髻已乱,浑身是血的模样
想到此,他袖下的手忍不住轻颤那会的宇文飞在孤军奋战下不知心情多么悲愤
只听张奇继续着道,“将军大难不死回来后,把奸细查了出来,活生生放在铁板上烤了三夜三日,最后剩下一口气时扔进了油锅里。”
等他一说完,抬头只见苏子青眸中含着水雾,不由呆住,“苏二公子你”
“哦,是子青失礼了。”苏子青回神过来,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但也无法平复此时内心复杂的情绪,那人如天神的姿态,原来亦是在尘世中经历了诸多劫难
张奇罢罢手,“怎会,苏二公子性情中人,难免会为之动容。也所以将军辞官一事,我等纵然有千万不舍,但这既然是将军的选择,我们也无权干涉。”
或许说之前,更在乎自己的感受,现在知道了一些宇文飞的事,让他不得不去在意。
张奇看着他道,“将军对公子之情,公子想必能感受得到,还望不要太在意世俗眼光,所谓人生春宵苦短,正因将军看得明白,才放得下。”
就在这时,马车停住,外面的将士喊道,“军师,苏府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苏子青告辞道,“今日多谢军师此行护送,也多谢你与子青讲了将军的事。”
“苏二公子不必与我客气,既然您已经到了,属下的任务也算完成,能回去与将军复命了。”
待张奇坐上马车走后,在门口等候的翠儿看到他急忙飞奔了过来,“公子,你回来啦。”
苏子青刚转身看到她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翠儿紧张兮兮地凑上来道,“公子,老爷现在房中等你。”
苏子青愣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踏进府中一路回房到了门口,见翠儿跟在身后,便道,“翠儿,你不用跟着我,下去歇息吧。”
“可是”翠儿本想一起进去伺候,但一直守在这里的常安横了她一眼,便憋嘴道,“是。”
苏子青踏入房间,苏州德坐在桌子旁,便喊道,“爹。”
“你回来了,坐吧。”两人相对而坐,一时竟无话。如今苏子青已经知道与眼前之人没有任何血缘,心中自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外面,翠儿毫无淑女姿态,趴在窗前透着窗缝挤眉弄眼,常安实在看不过去,“你一个女儿家怎么总喜欢做这等事来?”
“你懂了什么,将军让我伺候公子,我当然时时刻刻关注着,只要一有动静就马上告诉将军。”翠儿被他一说,十分不满地跑到身前理直气壮地说道,然后一脸鄙夷地上下扫了他一眼,“哪像你,一天到晚只要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就行了。”
“你!”常安说不过她,只能把头别到一边,“大丈夫不与小女子口舌。”
“我还懒得理你。”翠儿给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似乎听到房中有了声音,重新跑回去趴到窗上。
“你的病,可好些了?”过了许久,苏州德终于开口问道。
苏子青道,“多谢爹关心,子青已经好了。”
“好了便好,平时里多加注意一些。”
“是。”
苏州德望着他,今日穿一件青衣长襟,衬出修长的身姿,烛光下一双桃花眸子里宛若星辰,恍惚间想起他娘,一缕伤感溢出心头,他连忙站了起来,负手望向窗外的圆月,久久便道,“听说,昨夜‘百里公子’来了,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有些事情。”
苏子青静默了一下,低头回道,“是。”
“那你可有话与我说。”苏州德侧过头来问道。
苏子青苦笑道,“只是不明我不是爹的孩儿,爹为何还要养育我。”
苏州德叹了一口气,“大概是我欠了你娘的,若不是当年我犯下糊涂事,你娘也不会”
苏子青摇了摇头,笑容淡淡,“等我成亲后,大娘也不会再为难爹了。”
苏州德一噎,半响才道,“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其实你娘去世后,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这些年来才会对你不闻不问。”
“爹无需觉得愧疚,倒是子青从头到尾才是不相干的人。”
“子青”苏州德的脸上尽是内疚,但终只能叹息一声,“那你与将军的事”
苏子青唇角微勾,带着一丝苦涩,“爹请放心,子青对与将军成亲不会再有排斥,也相信将军是待我是真心相对,何况圣旨难为,一切只当是上天注定好的。”
苏州德看着他,“你能看开,我也是甚是欣慰。”
“虽成亲后,与将军会离开京城不能与爹相见,但是养育之恩铭记在心。”苏子青起身跪在地上,郑重地叩下头,“请受孩儿一拜。”
第二十章()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十五,若说今日京城最热闹喜庆之事是什么,那便是闻名天下的大将军宇文飞迎娶京城四杰中才貌双全的苏子青,而且这可是当今皇上赐的婚,甚至在今日贴上皇榜诰召了天下。
大将军成亲,家家户户都自发在自家门窗之上贴上双囍,挂起红灯笼,街道两边都摆上了鲜花。
此时的苏府中亦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下人们都在忙碌着,穿戴雍容华贵的文玉凤带着几名丫鬟来到苏子青住的庭院,进了房中便见那苏子青正坐在铜镜前由丫鬟梳理着头发。
文玉凤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几日,这贱人根本不知礼义廉耻,在成婚前与宇文飞整天腻在一块,倒越发容光焕发,特别是那双会勾魂的桃花眼看着都可恨。
不过,她转念一想,朱红的唇角有些得意地勾了起来。
段锦娘,你的儿子长得纵然再美又有何用,还不是一辈子被当作下作的倌人般压在身下,这便是你当年勾引他人夫君的报应!
“大娘。”苏子青从铜镜中看到了她,转身站了起来温和地叫道。
“嗯。”文玉凤淡淡地应了一声,向后扫了个眼神让身后的丫鬟捧着凤冠霞帔走上前来道,“这凤冠霞帔可是我为你准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