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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妃前来宣华殿,都是要先给陛下与太后请安的。
而瞧着姜宸妃行完礼后,昭帝嘴角一扯,淡淡看着她,语气微沉:“宸妃,九宾之礼上,关系到大邺颜面,为何要这样装扮?”
不过他心里却并不疑惑,宸妃少年时就张扬,如今这般也没什么奇怪的。
姜念念却轻软道:“是因为关乎大邺的颜面,臣妾才如此的。”
根据里的描写,大渝人多生活在草原上。那里的女子轮廓深邃,五官精致,高鼻深目,故而容貌多异于南方风水养的女子,惹人注目。
而居住在草原附近的大邺人,却因日光的长期暴晒导致皮肤偏黑,相貌平平,又不得大渝高鼻深目的天然基因。
甚至,对于这种差异,大渝人只觉所有大邺人都是这般皮肤坳黑的模样,久而久之,大渝百姓与贵族之间竟有了“长安多丑女”的传言。
所以,姜念念告诉陛下,她这么做确是为了证明长安的风水亦可养出佳人的。^
她又道:“臣妾还想到了一事,今日是宾礼,大渝却有很多地方从心底轻视大邺。故而,为显大邺钟灵毓秀、国风亦是有容乃大,陛下可记得。雅嫔曾是琵琶国手。”
她眨了眨眼,才说:“今日,若是雅嫔姐姐同他们演奏一曲,一介妃嫔尚且有出神入化之技艺,定能让他们对大邺心服口服!”
她难得在自己跟前这般善谈,昭帝一时有些失神。在片刻之后,心底又有些笑意溢出。
静贵妃却道:“陛下,太后,宸妃妹妹心思虽正,可这九宾之礼,却是先祖传下的最为隆重的国礼,自然要寻最妥帖的人去。臣妾肩负提醒之责,倒是觉得,方贵人这些年技艺精湛,进步尤大,臣妾听了她的琵琶只觉得妙,太后与陛下倒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只是,若是陛下恩宠,臣妾自然不能说什么了。”
昭帝垂眸,淡淡的道:“自古大邺民风开放,宫廷之风更是如此,静贵妃固守陈规固然好,可也未免太保守了些。雅嫔曾是国手,与朕又难得一见。至于方贵人嘛,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静贵妃笑意渐淡。
或许陛下不是想听陆雅嫔演出一曲兰陵王破阵曲,而只是因为这个提议是姜宸妃所提,故而他这才会答应!甚至还出面反驳她的提议。
静贵妃还愈再劝:“可是陛下,难道宸妃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可开这般纵容的先河啊”
“哀家记得,自古先朝便有贵妃杨氏,同玄宗合奏霓裳羽衣曲。想来陛下的雅嫔,也不会输给杨贵妃。”
太后看了看雅嫔这孩子,却笑着道:“雅嫔,你的琵琶技艺也曾是练得出神入化,哀家第一次知道你,便是因那曲十面埋伏。如今这么多年不拿琵琶,手可生了?”
雅嫔咳嗽几声,才低声回道:“回太后,嫔妾其实一直都有练习。只是这里是后宫,明面上做这样的事情有失身份,故而才不敢在太后与陛下跟前献丑。”
太后却摇头,笑着说:“自不会如此。哀家与陛下都是容人之人,你们这些后宫女子啊,反倒是太重规矩了。”
然而,同时,她却察觉到雅嫔身子不好,今日一见,气色似乎更是苍白了些,看上去极是虚弱,不由问道:“你难道又病了?”
雅嫔垂眸许久,似有些犹疑,才俯身道:“只是小病痛罢了,有劳太后挂怀了。”
太后脸色微变,看向静贵妃:“静贵妃,你主理六宫,雅嫔既是病了,哀家为何不曾听你说过此事?”
静贵妃身子轻微一僵,一面替陛下斟酒,笑意温婉:“雅嫔的身子一直不好。前几日也的确是病了,臣妾才派了太医前去查看。太医也来回禀过,说雅嫔此病并无大碍,只需假以时日,悉心调理便可。这才没来打扰您与陛下。”
太后眯了眯眼睛,却见陆雅嫔体态虚弱,面色更是苍白,哪里像病得一般的模样?
这孩子又生来是隐忍的性子,只怕已受了后宫不少磋磨了。
她移开了视线,冷淡问:“哀家竟不能知此事么!静贵妃,你打理宫务,是不是,连太医的医案都敢阻隔?”
静贵妃心中一紧,面上仍是镇定的,起身请罪道:“太后恕罪。许是底下人做事不尽心,竟忘了将此事呈报长乐宫,臣妾定会好生责罚,以正宫闱。”
昭帝见此情形,看了姜念念一眼:“母后,大渝使臣便即将要入这宣华门。母后若是要追究,也等礼毕了罢。宸妃,你也快下去坐着罢。”
太后遂挪开视线,抿紧了唇,沉声道:“静贵妃,礼毕以后,务必派太医前来回禀哀家。”
静贵妃嘴上应“是”,然而一颗心却仍旧是提着的,不轻不重的剜了陆雅嫔一眼。但在同时,却迎上了姜宸妃那双精致的瞳孔,她的眸色疏淡到了极致,又透着若有若无勾人的妩媚。
她的心中不由重重沉了一下,顿时有些许不安溢上心头。
姜宸妃为何会提议让陆雅嫔奏兰陵王破阵曲呢!这出舞曲,分明是她今日特地给方贵人安排的。
太后也糊涂,竟将雅嫔与先朝的杨贵妃作比,那不正是一介亡国之妃么。
陛下与太后喜好琵琶清雅,笔墨书香。这在宫中人尽皆知,而静贵妃曾嘱咐陆雅嫔好生练习琵琶技艺,就是为的有朝一日用以巩固君心的。
今日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却被陆氏抢了先!
更何况,她还是病着的,谁知道太后与陛下会不会发现什么。
方贵人的脸色早已是煞白了,酸涩道:“娘娘,今日姜宸妃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嫔妾可练习了许多日,如今肩还疼着她为何说什么,陛下就答应什么?”
静贵妃闭上了眼,却是冷淡道:“宸妃今日来,就是为的在陛下跟前截胡的。你既懂得悉心练习,又为何不懂使些手段呢!”
方贵人揪紧了袍角,讪讪道:“论起使手段,嫔妾自是比不过宸妃了。”
静贵妃:“罢了。今日不出什么差错便好,以后再寻机会,去笼络陛下罢。”
方贵人只能说:“是。”
九宾礼伊始之时,便都是九宾迎客、两国公卿交换国书、商议国策这样郑重的大事。
待到国事礼毕,才有国乐起,司乐坊训练的舞姬奏舞。皆是一袭红衣,美不胜收。昭帝又命人将酒呈上,一时间,宫殿内气度、威严俱有,昭显了大邺的雍容气度。
到这时,气氛才和缓了些。
大渝的出使大臣齐鲁,却是十分年轻清俊,是大渝的大司马,微笑着道:“丞相大人,说句冒犯的话,我在家乡的时候,就时常听说什么长安多丑女。可如今亲临,才知着实是我们目光短浅了。”
顾长卿敛眸,唇畔漾着浅笑:“齐鲁大人为何这般说?”
齐鲁却道:“我在大渝时,只知道长安有顾长卿大人这样的举世良臣,却不知长安还有宸妃娘娘这般雪肤花貌的女子,大邺果真是人杰地灵。难道不是唯有长安这样的风水宝地,才能娇养出这般美好的女子么。”
他曾听闻前辈提起过杨贵妃的传言,如今一瞧,或许便是姜宸妃这般惊艳的容貌罢
顾长卿则抬起眸来,不着痕迹的向宸妃望过来一眼。他淡淡一笑,却冷淡的道:“宸妃娘娘固然好,却也不是大人可随意观评的。宸妃是大邺的宸妃,而你到底只是个外族之臣。”
齐鲁一顿,微微眯了眯眸子,饶有兴致。
为何提及姜宸妃时候,他竟敏锐的在顾长卿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氛呢?
要知道,对于顾长卿这样的对手,他们要找出一点点软肋来,可是难上加难啊。
彼时,苏铭走过来,跪在顾长卿身边,低声道:“丞相大人,宸妃娘娘说奏演兰陵王破阵曲的,将由方贵人换成陆雅嫔,奴才特地来同大人说一声。”
顾长卿问:“可以保证不出差错么?”
苏铭回答道:“自然,大人对这些素来不关心,可奴才知道,雅嫔娘娘曾是国手,长安人尽皆知。纵使太后与陛下,也不得不称赞一句的。”
顾长卿微微颔首,喉结上下微微一滚,才淡淡的允准道:“那你记得去提醒宸妃,即使有人为她打点,也不可肆意胡来。”
第35章()
苏铭有些失笑;自是低声道“是”;这才悄然退下。
所谓兰陵王破阵曲;源于先朝;亦名为大面。本是为歌颂先朝兰陵王的战功与美德;兰陵王那乃是先朝有名的战神。而后;破阵曲传入宫中以后;演变成宫廷舞曲,便成了“软舞”。
但饶是如此,破阵曲的每一根音弦背后都仍透着疆场的铿锵;声犹激越。故而要求无论是行舞之人,或是行乐之人,都要有坚定的气神。而病弱之人;因为气虚;实则是不宜演奏的。
姜念念抚着陆雅嫔的手心的时候,只觉得她的手指都泛着些凉意;似是有些紧张。
“姐姐;”她缓缓的眨了下眼睫;说:“你自是不必害怕;就算出事了;我也会帮你的。”
陆雅嫔有些僵硬的抿了下唇;向那边瞧了一眼,才说:“娘娘,可如今到底是国礼;若是在这样的场合上故意弹错音节;嫔妾只是恐怕会牵累娘娘你。更何况,静贵妃与方贵人可都还看着,等着抓你的错处呢。”
“姐姐,你听我说,”姜念念反倒说:“你无需故意弹错,只需换一种弹法。而要让陛下也太后明白,在静贵妃的苛待下下,你的身子已体虚到了何等地步。太后心慈,是会帮你的。”
“这种法子不会影响宾礼,还可以让你重得圣宠,避开静贵妃的耳目,让她找不到机会为难你。”姜念念笑着道。
她的话语一转,又变得坚韧了些:“若不这般,抓不住今日这个机会。那姐姐日后必定日复一日的,承受静贵妃的冷待与方贵人的奚落。你愿意么?”
陆雅嫔听闻姜宸妃的话后,便是渐渐陷入沉思之中。
无需故意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