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猷烈,外公在这里呢。”重复着,直到眼泪渗进她嘴角处,低低的,喃喃的,徒劳的“宋猷烈,外公在这里呢。”
用尽全力,打开床头灯。
黑暗瞬间被推向了墙角处,周遭一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橘黄色光晕中,戈樾琇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那扇门是否被打开过,是否有人在黑暗中亲吻她的嘴唇,不知道,不知道。
但那渗至她嘴角处的眼泪却是真的。
有人说,眼泪是甘甜的。
戈樾琇从来就未曾尝过甘甜的眼泪滋味,她所知道的眼泪滋味一直是苦涩的。
窗外还在下着雨,戈樾琇让房间的灯一直亮着。
灯亮着的话,就不会有人打开那扇门了,这样她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她是这么想的。
昨晚忽然而至的夜雨并没能拦住明媚阳光的脚步。
普罗旺区初冬的朝日落在窗框上,金灿灿的,今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是好天气她就没理由赖在床上,戈樾琇伸了伸懒腰。
今天是外公生日,今天莫桑镇有一系列的活动。
她还特意为了这一天准备两套衣服来着,白天是按照南法姑娘的打扮,高领灯笼袖衬衫,晚上是外公给她准备的旗袍,正规场合老头子总是要求她穿戴得有东方特色。
戈樾琇不能赖床的原因还有一个:顾澜生来了。
作为一名东道主,她得带着他到处转转。
今天莫桑镇有斗牛表演,迪恩一再叮嘱她不能错过莫桑镇的斗牛表演,迪恩年满二十岁时就代替老迪恩成为莫桑镇新一届斗牛士之一,即使迪恩戴着那顶象征莫桑镇斗牛士的牛仔帽只亮相过四次。
这一天是外公的生日,坨坨要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
眼睛紧紧盯着落在窗框上的日光,一鼓作气,戈樾琇从床上起身。
一边刷牙一边来到房间门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打开门。
果然,门外站在顾澜生。
顾医生的笑容可以媲美普罗旺区的冬日暖阳。
“在这里站了多久?”问。
“戈樾琇!”顾澜生手指着她嘴角,一脸嫌弃,“你就不能刷完牙再说话吗?”
摇头,身体挡在门缝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回答问题的话休想进房间。
“站了多久啊”拉长声音,装模作样,“没四小时也有三小时,我六点半就来了。”
现在是八点半,分明才两个小时。
但两个小时也不错。
要知道,戈樾琇是虚荣心十分强的姑娘,顾澜生在戈樾琇门口站了两个小时好比是她早餐时喝到的能量饮料,让她满足一个下午应该没问题。
“知道住在这个房间里的是一名精神分裂症病患也等两个小时,顾澜生,你没救了。”摇着头,让开身体。
洗涮完,戈樾琇从浴室出来。
毫无意外,触到等在浴室门口的顾澜生。
得了,这家伙还真把她当成了病患。
把遮挡在自己脸上的头发一一往后拨,毫无遮挡的一张脸往顾澜生面前凑,今天她脸色看起来还不错,昨晚那一闹,似乎把一直潜藏于心底形成虎视眈眈之姿的坏情绪一举击退。
后半夜,她得以美美睡上一觉。
现在她的心很安静。
顾澜生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只是目光不再像之前仅仅存在着关切。
脚步稍微往后退一些些,然而,她还是没和顾澜生拉远距离,反而距离越近。
顾澜生这是吃错药了?他们是朋友。
这会儿,戈樾琇想及顾澜生已经二十六岁了,二十六岁是时候交个女朋友,她也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因和顾澜生处一起感觉很舒服,因顾澜生做的酸菜包子很和她口味,就一直霸占着他。
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出事的。
转身,背对顾澜生,说:“顾澜生,可惜我没有漂亮温柔的女性朋友,要有的话我可以介”
敲门声打断戈樾琇的话。
顾澜生开的门,开门动作弧度很大。
站在门外的是外公。
赶紧上前,发现门外还有个宋猷烈。
那声“外公”兜了几个圈才呐呐说出口。
之后,连串的话说得又快又急,说是她刚刚才起床,起床后打开门就看到了顾澜生,说外公这家伙也就比您您和阿烈早到几分钟。
这话让顾澜生不满意了。
摆动着手,说贺先生我六点半就等在您外孙女房间门外了,我已经把她呼呼大睡的样子在脑海里想了不下一百遍。
“那她呼呼大睡的样子是漂亮还是不漂亮?”老头子饶有兴趣。
顾澜生触了触鼻尖,轻咳一声“漂亮。”
在外公和顾澜生一唱一和中,即使一直避开房间里的第四个人,戈樾琇还是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束视线,从头发到脸到脚,最后,直直停在某一处所在。
下意识间,手落在睡衣领口处,那里还有一颗纽扣没扣,可那是最上面的纽扣,没必要扣,睡衣款式已经够保守了,再扣上去的话她可能比修女还修女。
手从领口垂落,可那束视线还在,带着唑唑逼人之姿。
想了想,把最上面的那颗纽扣扣上,这下严严实实了吧?这下表弟不会再一个劲儿盯着表姐的睡衣纽扣看了吧?!
扣完纽扣抬起头来,宋猷烈的目光正落在窗框上。
外公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
“现在好很多。”答。
“要不要再打电话让医生来一趟。”
“不用,不用。”摇着手。
怕老头子当真把医生叫来,再给她打一针,戈樾琇当场表演了一字马,这是她拿手的。
此举惹来外公的频频摇头。
“不许说我像孩子。”警告。
想及这话不久前在某个人面前说过,脸颊微微发烫。
外公忽然叫了一声“阿烈”,急急抬头,和迎面而来的视线相撞,宋猷烈脸色有点不好来着,昨晚出事的是她,又不是他。
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侧脸去看外公。
老头子在给宋猷烈做暗示眼神:都来了,还不和表姐表达表达关怀。
“注意休息。”宋猷烈说。
点头。
“多喝水。”
“好。”
“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嗯。”
这样的表达方式似乎让老头子不是很满意,于是,戈樾琇朝宋猷烈靠近了些许,说阿烈你这样的表达关怀方式很难交到女朋友,改天我教你几招。
她的热络劲在他那里遭到冷遇。
切,丢给了他一个警告眼神。
管家在门外说贺先生从日内瓦来了电话。
贺知章和宋猷烈一前一后往着房间门口。
外公先行离开,宋猷烈随其后,在房间门即将合上时,又被打开至三分之二,宋猷烈半边身体从那三分之二空间探出,叫了一声“顾先生。”
这声“顾先生”让顾澜生把抽出一半的书放回。
“那天在地下室发生的事情我好像还没和顾先生正式道歉。”宋猷烈语气真诚,“如果顾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带顾先生到外面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
顾澜生和宋猷烈一起离开了。
戈樾琇继续收拾自己,化了一个淡妆,换上高领灯笼袖衬衫,衬衫是石榴红的。
九点半左右。
戈樾琇关上房间门。
巧合地是,住在隔壁房间的张纯情此时也刚刚关上房间门,更加巧合的是,张纯情今天也是穿着石榴红的上衣。
眼神交汇,不约而同:“早。”“早。”
在乡下开庆生派对就得按照当地的时髦玩法,外公的老友们请来了法国南部乡村乐队,同事们则把已经退休好几年的马赛着名杂技团拉到莫桑镇来到,乐队成员和杂技团艺人今天一大早就到了。
农庄变得更为热闹,部分莫桑镇居民也自发前来帮忙。
午餐过后,戈樾琇带着顾澜生来到斗牛场。
斗牛场数千个座位座无虚席,还有几百名观众因座位只能站在围栏外。
之前戈樾琇帮忙过维修斗牛场,镇长特意给她留了两个座位,给她留了两个座位,也给外公留了两个座位。
四个座位连成一线,前排位置,是观看表演的最佳位置。
坐在戈樾琇左边的是爱丽娜,右边是顾澜生,给外公的两个座位一直空着。
距离斗牛表演还有大约半个钟头。
爱丽娜带来了牛轧糖,戈樾琇把一颗牛轧糖递给顾澜生,顾澜生没第一时间接,而是看着她。
这家伙这是怎么了?不仅话比平常少,还对她爱理不理的,好几次她问他话都没回答。
似乎,整个上午顾澜生都延续这样的状态。
该不会今天早上顾澜生很宋猷烈勾肩搭背离开她房间的。
瞪着顾澜生问:“是不是宋猷烈和你说了我的坏话?比如说我殴打我爸爸的女秘书,把我爸爸的女秘书都打到住进医院,不仅这样,还让起码有一打以上从事心理医疗的女士先生们对我敬而远之?”
片刻。
“还有这样的事情?”顾澜生拨了拨她头发,“水晶兰小姐,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这是和好的前奏。
剥开牛轧糖包装纸,包装纸往顾澜生手里塞,牛轧糖往自己嘴里送。
耳边听得顾澜生唠叨的声腔:“叫自己表弟的名字叫得还挺顺口的。”
一滞,马上,给了顾澜生一个白眼。
“戈樾琇,看在你今天特别漂亮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顾澜生凑到她耳边说。
什么话?平常就不漂亮吗?
目光落在正对面穿蓝黑相间长裙,戴珍珠耳环的女人身上,问顾澜生是我漂亮还是那位女士漂亮。
顾澜生看也没看“你漂亮。”
油嘴滑舌。
对面那位女士可谓艳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