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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缺胸衣,他没必要把胸衣一起送来,万一被发现,要她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爸爸那玩意严重妨碍到我学习挪威语的效率。
拿眼睛瞪他。
回应她的是——
借着毛衣遮挡,他的食指在她手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那一下把戈樾琇的心吓得“咯噔”了一下。
宋猷烈今天是怎么了,一边还站着戈鸿煊呢。
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过外套。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宋猷烈和戈鸿煊说再见。
回自己房间的一路上,戈樾琇心里模模糊糊想着,怎么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比她还更能装。
不,不,分明!宋猷烈比她更能装。
一回到房间,戈樾琇就给宋猷烈打电话,她要在电话里把他狠狠臭骂一番。
要骂他什么呢?其实戈樾琇也说不清楚。
总之,宋猷烈不能那样对她。
宋猷烈这个下午的行为让她觉得不舒服,不仅下午还有昨天,特别是特别是昨天晚上,从他口中说出的“不是很想我吗?不是一直一直在想着我吗?”最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就是这句。
宋猷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学习礼仪课程。
直到晚上,宋猷烈才给她回电话。
房间鲜花刚刚换过,花香怡人。
电波彼端的声线在淡淡花香中像贴着她唇瓣的柔软触感。
那柔软触感,让她生出了错觉,仿佛他就站在她面前,托起她下颚的手白皙修长,特属于他气息像那座蓝色岛屿,如梦如幻,扑面而来。
缓缓闭上眼睛。
“戈樾琇。”
“嗯。”柔声应答着。
“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
此时,戈樾琇才想起电话的事情,就在五更钟前,她还为这几天宋猷烈的行为耿耿于怀。
猜忌,愤恨在听到他声音后瞬间烟消云散。
不行,这样不妥。
紧握手机的手在加大力道,企图想借助这样的方式重新召集怒火,再借助怒火把宋猷烈狠狠教训一顿。
呼出一口气,好了,可以了。
张开嘴:“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这话是对的,但错地是说话语气,不见一丝一毫愤怒,甚至于细细听起来是带着类似娇嗔的语气,像面对男友献殷勤时拿腔捏调的“讨厌。”
“那样对你是指?”
“为什么要当我爸爸的面摸”迅速改成“触我的手”,这语气还是不行,呼出一口子,加重声音,“宋猷烈,不要告诉我那是无意间行为。”
“当然不是无意行为,”浅浅笑声隔着电波,“但也没确切原因。”
“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稍微把声音提高一些。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有一个人脸红红的,脸红红的紧张兮兮的,觉得有趣,等回过神来,已经把奇怪的事情做完了。”
“那个脸红红紧张兮兮的人是我?”闷声问着。
“那还能有谁?”一丝丝懊恼,一丝丝困惑,“脸红红的,紧张兮兮的像夏令营时,从菜园子里采摘到的红番茄,很有趣也很可爱,想想逗她一下。”
镜子里映着她此时的模样:张开嘴想说出一点什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辨的形式涨红,通红。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发呆,直到电话彼端传来声音:“还有事情吗?”
“啊?”
“我在问你还有事情吗?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好,好好的,那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嘴里喃喃说着挂断电话。
约半分钟过后,戈樾琇再次拨通了宋猷烈手机号,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电话接通。
不给宋猷烈任何机会,先下手为强:“宋猷烈,我没有脸红红,也没有紧张兮兮的,我一点也不像菜园子里的红番茄,还有,以后不许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许说那些奇怪的话。”
电话彼端半响也没传来声音,宋猷烈生气了?是不是因为刚刚她说的话太冲了?
也对,他可是第一次夸她可爱。
可爱?他夸她可爱了?他真夸她可爱了?
这个征兆是不是说明他本来很快就要被她迷住了,她的这话又让自己打回原形了。
如果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戈樾琇心里很是懊恼。
握着电话,紧张兮兮:“宋猷烈?”
懒懒的声线:“在听着呢。”
大大松下一口气,在听就好,干巴巴说着宋猷烈你还不知道吧,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话是恶作剧来着。
“恶作剧?”
“是的,恶作剧!”
紧张兮兮等着,听到从电波传达至耳畔的笑声,戈樾琇的一颗心才真正放下。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以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说一些奇怪的话?”宋猷烈问她。
想了想,这样一来她的这通电话是不是白打了。
于是她和他说:“可以是可以,但也不能太奇怪。”
“晚安。”
“晚安。”
把手机放回去。
这时,戈樾琇都不知道是手机导体导致她手掌心发热,还是她手掌心的热源导致手机发烫。
在发烫地何止是手机和手掌心,在发烫的还有脸颊。
一步步往镜子里的自己靠近,镜子里的脸和镜子外的两张脸都要粘在了一起。
触了触镜子里的人,喃喃问:你是戈樾琇吗?
一片寂静,恍然想起,直到电话挂断她都没在宋猷烈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垂下眼眸,低低说出:“你都快要不像戈樾琇了。”
戈樾琇不像戈樾琇,而宋猷烈也不再像宋猷烈了。
一切都是为了把宋猷烈迷住,所以,戈樾琇没关系,睡前,她和自己说。
再一天的下午到来,和之前一样,一小时补习时间走完,不耽搁一分钟收起课本。
这个下午戈樾琇还真掌握了不少挪威日常用语,在如何更快更便捷的掌握语言精髓上,宋猷烈一点也不输给戈鸿煊高薪聘请的外语老师。
把她送至房间门口时,宋猷烈忽然问起戈樾琇社区活动的事情。
回到洛杉矶一个礼拜后,戈樾琇听从了卡罗娜的建议,报名参加她一位朋友创办的公益社区活动。
卡罗娜说,这类社区活动可以帮助她融入集体生活,半个月下去,效果似乎不错。
戈樾琇所服务的社区成员大多数年纪在十八岁到二十岁之间,服务宗旨为在公共场所募集筹款帮助一些社会边缘人物。
周一,周三,周日上午戈樾琇都会带上募款箱来到人潮较为密集区域,从开始直挺挺站着等过往行人把钱投入募款箱里;到主动走到长相看似较为温和的人面前表面来意;到逐渐开始撒网式“我们现在需要您的帮助。”
两天前,社区负责人告诉戈樾琇,她筹集的资金帮助了一名失去左腿的人安了义肢。
这事让她和卡罗娜通了一整晚的电话,那些话都可以抵得上她一年说的话总和。
这会儿,宋猷烈问起这事情,戈樾琇心里乐坏了。
她和宋猷烈讲她在募集时碰到的有趣事情,第一天上街募捐她就闹了笑话,一位男士往她的募集箱投了五美元,她和那位男士理论,为什么皮夹有五百美元才给五美元,男士问她那应该给多少,她说至少得给十美元,她还说自己每次到餐厅给服务员十美元小费,当然,那是最少额度。
最后,那家伙连五美元也收走了。
她的同伴和她说这是街道募捐,给五美元已经是很慷慨了。
等戈樾琇讲完社区活动的事情后,发现她和宋猷烈已经把花园小径绕了一圈。
宋猷烈骑着自行车走了,说是去附近图书馆。
临走时他问了她明天社区服务地点,问他问这个做什么,他说等明天就知道了。
次日,带着若有若无的期待,戈樾琇和同伴带着募捐箱来到中国剧院附近街区。
往筹款箱里投钱的人寥寥可数,一个钟头过去了,戈樾琇就只募集到七美元,这还算运气不错,有时九十分钟走完,募款箱里一分钱也没有,繁忙的周一,人们心情一般都不好。
抱着募捐箱,戈樾琇一边走眼睛一边张望,规定社区活动时间快要走完了。
昨天宋猷烈说的话分明是在传达,她今天社区活动时会有事情发生,她好奇了一个晚上。
眼睛所及之处,都没有宋猷烈的身影。
要是一切就像几天前,他让她晚上在房间等他时一样呢?
垂下眼帘,如果和那时一样,那她一个晚上的那些期待呢?除去期待,还有戈樾琇的骄傲,宋猷烈再次言而无信,她不可能不发脾气的。
不发脾气就不是戈樾琇了。
心里有一拨小小的声音:“宋猷烈太忙了。”
是的,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有多忙她是知道的,宋猷烈也不是故意要言而无信的,宋猷烈只是忙着忙着就把事情忘了。
忘了也该死啊,更有,她又没有逼他,是他自己承诺的,让她在房间等他是,说会到她社区服务地点来也是。
怎么变成宋猷烈会到社区地点来找她了?
这个时候,戈樾琇心里万分懊恼。
宋猷烈最近是怎么了,喜欢做起奇怪的事情和说起奇怪的话来了,弄得她每天都在猜测他的心情,而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生他气。
懊恼间,一张崭新的一百美元面额钞票轻飘飘进入戈樾琇手里的募捐箱里。
这还是她迄今为止筹到的最大款项。
把一百美元投入募捐箱里的手也漂亮,像一名艺术生的手,而且似曾相识。
抬头。
结结实实撞上一双漂亮的眼睛。
往后退一步。
宋猷烈的那张脸仿佛刚刚从海报拓下来,活色生香。
戈樾琇没想错,宋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