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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倒为这空间添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气息。
提起自己的仕途,林柔嘉脸色多了几分亮色:“我还做得不够,距离我的梦想很远,距离爷爷的成就和你的期望也很远。”
“你一直记得你的初心,这样很好。”
茶莫深为她斟了一杯茶,双手递给她。林柔嘉接过的时候注意到那双手如往常一样骨节分明,皮肤却过于苍白,被手上青色血管衬出几分透明感。
林柔嘉迟疑道:“你还好吗?”
对面的男人眉宇间疲惫挥之不去,唇色泛白,整个人都病态得厉害。一头白色的长发,被茶水熏起来的袅袅雾气一遮,现在真正有种羽化登仙的感觉,下一刻就会失去他的感觉。
这是她倾慕的人,在自己最难的时候一直用纸笔陪伴的她的人,总是在她最失落的时候安慰他,能够一眼看穿她报喜不报忧的人。她可以安心的将心事都坦露给他,没有后顾之忧。
爷爷突如其来的病倒,各方势力的虎视眈眈,她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疲于应付。
那些往来的书信成了她唯一的慰藉,男人的字迹刚劲清秀,与他本人一样风骨卓然,漂亮得可以当作字帖,每个字都让心里熨帖。
他的提议简短而有效,总是一针见血,常常让她醍醐灌顶,却又贴心得不让她感觉到难堪。
他肯定她的才华,他们那么默契,这种安心感踏实而温暖,就算是爷爷也不曾给予过。
她听到他说,“我很好,安云,看到你也很好,我就更好了。”
“今天请你过来,是因为想告诉你,我可能要失约了。”
遗憾的声音令心脏瞬间一拧,林柔嘉不觉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要我把簪子还给你吗?”
何等聪明的女主啊,不点自明。莫深笑着摇摇头,“那个是你的,也只会是你的,我从未打算拿回来过。”
心脏瞬间被戳了个窟窿,又是软又是疼,血与泪混杂成心酸滋味流得哗啦啦响。
捧起茶杯挡住自己的脸,林柔嘉也顾不得是否姿态得当,低着头。她的眼眶发热,她不想让面前的人看见。
“要不要,唤我一声夫君试试?”
“咳咳!”突如其来的话令茶呛咳嗽在嗓子里,咳得眼泪都快从眼眶里涌出来。
原来喜欢这么好的人,心也是会好疼的啊。
对面的人顿时慌了手脚,从怀里掏出手帕,平时的从容顷刻间飞灰湮灭,笨拙的将手帕塞进她的手里,“好啦,我开玩笑,别”
“夫君。”
对面人怔忡了几秒,表情柔了几分,也眼眶微红,却笑着应道,“嗯。”
这个称呼似乎会让人上瘾,林柔嘉抬头直视。
他面对她总是笨拙得可爱,想起过往种种,林柔嘉心口发热,又喊:“夫君。”
“嗯。”
“夫君。”
“嗯。”
声音越来越抖,见林柔嘉泪花已经不知道倔强的滚了几圈滚了几圈了,对面人叹气,“好啦,娘子,别哭了。”
这一声让本来翻滚在眼泪几乎瞬间化作滂沱大雨,一串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林柔嘉拿起手帕捂住脸,肩膀发抖。
“以后要忘掉我,另嫁良人,我的路已经到头了,但你还有更广阔的天空。”
“去飞吧,未来的女相大人,不要回头,记得你曾经对我说的话,你要辅佐陛下万国来朝,光耀大尚。”
走的时候林柔嘉红肿着眼睛,几乎是一步三回头,莫深也就在原地一直目送她,直到她走远到再也望不见为止。
攻略对象:林柔嘉积分:1000已获取
接近七月时候莫泽野的头发几乎全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人敢问,顶多私下嘀咕几句。
莫泽野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他,把林柔嘉一手提拔到了丞相地位,莫深对此倒是乐见其成。政事他全都扔给了林柔嘉,而对方也恰好需要一个忙碌的机会来忘记心口的大洞,自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莫深估摸着时间够了,说道:熵,把日食提前。这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件事了。
需要500积分
日食可是自然天象,这才500?莫深略略惊讶,不过面上不动声色,嗯,走到这一步,不差这点积分。
原世界的莫泽野,正是这个坎儿过不去,不肯下罪己诏,这也是激起民怨的一个。
今天本来是艳阳天,但是此刻太阳却突然脏了一块。
一开始还没有人注意到,慢慢的,那块黑斑越来越大,明明应该是灿烂正午,最后遮住了所有阳光。
一切乱了套,恐慌就像流感一样,在宫里迅速传播。宫里灯光长明,每一处都燃着灯油。灯油燃烧的味道并不好闻,孟姝吩咐下去,管事公公让大家禁言,但也因为禁言,一时间皇宫灯火辉煌,却沉寂无比,平添几分诡异的渗人。
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不见光,压得人胸口发闷。
莫深打开门出去,动静让门外守着抬头看天的侍女浑身一震,反应过来,立刻低身行礼。
“陛下呢?”
“不,不知道殿下。”侍女残留着恐惧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战战兢兢的回道。
“应该在御书房,差人去找找他。”
“是。”
侍女惊慌的瞥了眼天空,一边跑一边看。
临近晚上,莫泽野还是没有找到,整个宫殿更加乱成一团。
莫深略略想了想,朝着宫里的神佛祠走去。
神佛祠是某一代迷信神仙的皇帝造的,后来的皇帝再也没有去过,但又因为与神明有关,没有被拆除,只是每个月会有人定期进去除尘。
曾经有太监宫女会在里头偷情,但有一对被吓疯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进去,这个地方也因此蒙上了一层阴翳,不幸被安排负责打扫的宫女和太监都暗暗觉得倒霉透顶。
循着记忆中推开快要褪色的朱红色的木门,莫深踏进了阴森森的神佛祠。
穿过大殿,上了二楼,莫深走到最大的一座塑像下。莫深撩开龛笼下铺在桌子上已经褪色的黄色的布,果不其然看到莫泽野坐在里头,表情木然,抱着膝盖一动不动。相比小时候,现在长大了,倒是有些挤。
“陛下?”见没有反应,莫深蹲下来,朝龛笼下唤道,“泽野。”
几乎看起来无机质的眼珠子动了动,才像个活人。
“皇叔,我不想下罪己诏。”
“我不想成为皇帝的,我只是希望能够好好的被安葬,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的家庭”
“凭什么我要关心天下死活?我在苦海中挣扎的时候,不见世人救我?凭什么他们有难,我却是要下自己的罪己诏?”
“皇叔,我何罪之有?”
少年面容惶惑困顿,困兽一样尽是挣扎。
莫深咳嗽几声,他的身体发沉,如同灌铅。晃了晃,莫泽野连忙手脚并用从爬出来扶住他。
“皇叔还好吗?”他一边扶着莫深,一边去摆弄桌上的烛台。顿时侧面摆放书册的墙壁被打开了机关,露出了燃着烛光的一间密室。
莫深一边咳一边摆手,莫泽野打开密室的手段太熟练了,看来闹鬼的传说他可能也有份。
这间密室背后放着一张大床,还有一张凳子,桌子,干净异常,看得出来是有人经常打扫的。
莫泽野扶着他在床边坐下:“这间密室是一个怪老头告诉我的,后来我有时候心烦意乱就会躲在这里。”
他为他脱掉鞋子,解开外袍和发髻,让他能躺得舒服一点,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自从红灼走了,莫深许多事他都不假人手。
莫深揽着他,低声道:“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他在摇了摇头,嗓音嘶哑:“皇叔,朕不想当好皇帝。”
这个九五之尊位置对他而言毫无吸引力,如果可以,他愿意和身旁人一起隐居江湖。他可以做他一辈子的侄子,只要拥有彼此就好了
莫深抬手给了他一个脆栗,无奈道:“莫泽野,有时候,天命难违。”
“你是皇帝,你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脊梁,你不能倒下,不能后退,不能放手我曾经对皇兄也这样说过,从你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你便化身为这个国家。所有的选择权都不属于你,而是属于这个国家。”
“那父皇一定后悔了。”他用笃定的语气说。
空气中一瞬间安静。
莫深轻拍他的背,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红灼,长歌,小姝,安云,唯独你。”
“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莫泽野抓着他领口的手指瞬间收紧,他说,“皇叔,想听我说说你不知道的我的事吗?”
“说吧。皇叔当睡前故事听。”
于是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事情。
“皇叔,我背上的疤痕是太子带人欺负我的时候留下的。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长相还算上佳,但是太子却觉得我生来男身女相,天生就是欠人||操的贱皮子。他们扒掉我的衣服,准备猥亵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被谁推搡可一下,背撞上了假山,一下划破了整个背部。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我好痛,缩成一团,想,谁能来救救我,皇叔,你又为什么不在”
“血流得太多,他们被骇住了,转身就跑了,我一个人蜷在那儿,从下午一直待到了深夜,没有人发现我。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的,血走一路流一路,后来孟姝派了御医来看我,才上了药止了血。”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子与男子也是可以的”
“他们说我的母亲是个凭借美色勾引父皇的贱人,但是谁不愿意脱离苦海呢,富贵惯了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挣扎在底层的人的痛苦?”
“皇叔,我曾经自杀过,但是被人救了,后来那个怪老头传我一身武功,说,你那么年轻自杀干嘛?我一点都不感激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