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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想很想。
“……你明天会后悔死。”被肉麻的不行的沈惊蛰搓手臂。
“后悔死也要赖着你。”彻底变成赖皮狗的江立再也没有了三石先生的影子,甚至连记者江立的样子都不见了。
湿漉漉的头发,因为忍着哭偶尔吸一吸鼻子,抱她抱得很紧,身上的肌肉坚实有力。
她的男人啊……
『揉』『揉』他的头发,拍拍他的背。
她一直想过自己最后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鼻涕虫一样黏着她,黏到最后她眼眶都开始红的男人。
二十六岁,小她四岁的男人。
第二十九章()
江立睡了一个好觉; 睁眼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多了。
坐起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夜好觉后的满足; 接着表情僵住。
他昨天晚上真哭了; 跟喝下几斤烧刀子似的; 眼泪鼻涕横流的哭。本来能忍的; 后来被沈惊蛰抱着拍拍背又『揉』『揉』头之后; 他就突然忍不住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委屈。
可能还有做完任务后松了一大口气的放松。
总之; 他在自己暗恋了一辈子的女人面前,在她刚刚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嚎啕大哭了。
他又默默的躺了回去; 盖上被子,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门外有开关门的声音,他隐约听到沈惊蛰在和严卉说话; 严卉打算开他的房门; 被沈惊蛰轻声叫住了。
“江叔叔今天的眼睛会小的看不见,少儿不宜。”她说话的时候一定在笑; 吊儿郎当的语气。
江立很冷静的把自己的被子拉的更高一点。
眼睛确实肿了; 有记忆以来他似乎就没有这样嚎啕大哭过了。
他愤愤的、羞愧的; 打算让自己憋死在被子里。
他记得昨天沈惊蛰试图劝过他; 让他想想第二天会不会尴尬至死。
……
江立开始认真考虑在床上睡一天的可能。
***
沈惊蛰今天休假; 送走一大早过来打探军情的严卉,确认昨晚老严走后这小两口没有吵架; 严卉才满足的离开去跟她爸爸汇报情况了,临走的时候还一脸严肃的问她; 是不是她把江立叔叔弄哭了。
其实好像; 是的。
沈惊蛰苦笑。
她昨晚没睡好,心情复杂,不完全仅仅是因为心疼。
她知道江立昨天晚上情绪失控其实是在发泄情绪,这几年他确实不容易。
做线人或卧底,都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说穿了,大家都是人,选择做这一行是因为良知未泯也是因为想要相信这个世界仍然良知未泯,常年直面人『性』,为了活下去自己和自己较着劲,这种压力下,能发泄出来其实是好事。
江立,哭的很真实。真实的让她开始思考,她之前答应了江立做他的女朋友,对于江立来说是不是等同于一种承诺,一种她自己都没有想好的承诺。
女法医不容易嫁出去。
她的同事邹婷曾经有过一个相恋三年的男人,还是体制内的,恋情一直很稳定,年龄到了也开始认真的考虑结婚,还见了家长。
过年的时候,邹婷大包小包的跟着男人去了那男人的老家,挺远的一个乡,坐车之后还得换骡子晃晃悠悠两个小时才能到。
他爸妈并不特别热情,但也没给邹婷脸『色』看,语言不通,就只是很尴尬的互相微笑,本来都挺正常,结果男人的妈妈在做年夜饭的时候被菜刀切了手,划拉了好大一道口子,血止不住。
大年三十的乡里卫生所关门了,要去有卫生所的地方又得骡子载着走两个多小时,邹婷头脑一热就帮忙做了止血包扎,她有随身带医疗包的习惯,见伤口太长还给缝了几针。
结果一直沉默的男人的爸爸在见到被包扎好的伤口后突然爆发了,大半夜的把邹婷送的东西全给丢到了院子里,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邹婷说,她当时很神奇的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哪怕语言不通,哪怕男人的爸爸语速极快,动作粗鲁。
她是法医,是给死人缝针的。刚才,她忘了,只是觉得当地医疗设施太落后,男人妈妈的伤口出血速度快且量多,而且还是鲜红『色』,她担心是小动脉出血,两个小时骡车颠簸会很危险。
她忘了,她是法医。
她也忘了,这里是消息闭塞的小村庄。
所以那年的大年三十,她只能又找了辆骡车,晃晃悠悠的晃回镇上,找了个最好的宾馆,吃了一碗水饺。
“哭死了。”邹婷说这段的时候总会用这三个字做总结。
那个男人过完年后来找过她几次,也下跪过,但是最终还是申请了调令走了。
邹婷没怪他,只是从此对结婚再也没有了兴趣。
目睹了全部过程的沈惊蛰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只有理当如此的认命,她本来就对结婚生子兴趣不大,这场经历只是让她更加坚定了想法而已。
所以她答应了江立的,也只是恋爱而已。
可很显然,江立并不是这么想的。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怎么就能扛着那么多心思,跟小老头似的。
昨天晚上反锁了浴室的门,今天却连房门都不锁了。
“午饭要吃么?”沈惊蛰靠在门边看着床上仰面躺成尸体状的男人。
那男人僵了五秒,然后坐起来往床的一边靠了靠,拍了拍他床边上的空位,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也难为他眼睛肿成这样还能那么准确无误的表达他的情感。
沈惊蛰笑眯眯的走过来,很豪迈的往他床上躺,还顺手拽过了他的胳膊当枕头。
“……”江立郁闷了。
正常恋爱的剧本到底是怎么写的,他觉得他的路有些歪。
“江立。”沈惊蛰喊他的名字,语气和娇羞没什么关系。
“啊?”江立应了一声,确认自己的语气和爱怜也没什么关系。沈惊蛰叫的太正经了,他下意识的就跟被长辈叫了名字一样,应得很乖巧。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沈惊蛰问完之后发现江立的肿眼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怕他误会又补充了一句,“你人生计划里,本来是打算几岁结婚的?”
“……随时?”江立本来是想说找到沈宏峻之后的,但是又怕说了之后正好让沈惊蛰逮到不用负责的借口,所以干脆先抛弃兄弟一次。
毕竟沈宏峻早就结婚了,他还孤家寡人一个挺可怜的。
“……”沈惊蛰沉默了。
“怎么了?”沈惊蛰的沉默让江立有些紧张。
“我没打算结婚的,做这行结婚流言蜚语很多,我懒得应付。”沈惊蛰皱皱眉,有些为难。
“三十岁。”江立马上改口。
“我本来的人生计划是打算三十岁结婚的,还有四年。”
“这四年我们试试看,如果你实在不想结婚,就这样谈着也行。”
沈惊蛰:“……”
她又没说他如果想结婚他们两个就得分手,她只是不想耽误他而已,毕竟看起来,江立对这段感情比她认真太多了,有些不公平。
这个问题迟早都得提,早一点提出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给我四年时间好不好?”他弯下身子撑在沈惊蛰上方。
沈惊蛰抿嘴。
“你丢了我八年,现在给我一半时间都不肯么?”江立开始恼。
……
“……你先去洗脸刷牙。”沈惊蛰一只手盖住江立的脸往上推。
江立一动不动,肌肉紧绷。
又炸『毛』……
“我没说不肯。”沈惊蛰松手,看着江立气哼哼的脸,“这个问题迟早都得提出来,早点提挺好。”
“你没打算结婚就是因为不喜欢那些流言蜚语么?”江立的脸『色』因为沈惊蛰的话缓和了一点。
“还有小时候的事情让我觉得女人结婚挺被动。”沈惊蛰补充。
“……你被动?”江立瞪眼。
“……”沈惊蛰『摸』『摸』鼻子,不再找借口,“那就是不喜欢那些流言蜚语,觉得烦。”
“那我解决了那些流言蜚语你就能跟我结婚了?”江立的眉尖一挑,看起来终于有了点记者江立的影子。
“……你怎么解决?”沈惊蛰直觉自己正在被带到坑里。
“我是记者。”江立亲了她一下,又亲了她一下,被她身上的味道蛊『惑』,对准了她的嘴唇然后被沈惊蛰伸手抵住。
“你有眼屎,是真的。”沈惊蛰很认真。
“……”江立觉得自己现在要是立刻起身去洗脸,会因为羞愧和尴尬从此不敢再从卫生间出来。
“……我……是不是太直接了?”沈惊蛰终于从江立快要崩溃的眼神中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江立使劲点头,脱力一般的直接趴在沈惊蛰的身上。
沈惊蛰下意识的拍了拍,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挪了挪下|身。
“……”江立一动不动。
“……”沈惊蛰在思考自己继续问是不是真的太直接。
可是她突然有了好奇心,她以前很少有这样的好奇心。她跟江立真的还是不一样的,可以完全坦诚完全信任,这种感觉让她本来就肆无忌惮的『性』格变得更加『乱』七八糟。
“你……是不是过了晨|勃的年纪?”她学过相关内容,二十六岁其实不应该这样,“最近压力过大还是睡眠不好?”
“……”江立仍然一动不动。
“问你话呢!”沈惊蛰有点没耐心了,她开始担心,做线人果然压力太大了么。
“……”江立跟僵尸一样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下面的垃圾桶。
里面有一堆用过的卫生纸……
“……啊……”沈惊蛰秒懂,觉得放心了,又『揉』『揉』他的头。
原来一大早就自己解决了么,昨天晚上她就不该撩他的,这娃真的挺乖。
沈惊蛰捧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