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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伤痕,用指纹上的握刀柄方法是无法做到的。”沈惊蛰拿出西瓜刀比划了一下,“死者在死前曾经奋力挣扎,用这样握刀的方法,柳志勇身上一定也会有多处刀伤。”
有经验的杀人和握着刀『乱』砍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还是刀刃那么长的西瓜刀,在对方挣扎的情况下『乱』砍,砍人的人不可能毫发无伤。
“柳志勇身上没有伤痕,血『液』报告也出来了,他『尿』『液』和血『液』中都含有乙醚。”邹婷把报告往桌上一放,两手一摊,直接下结论,“案发的时候他处于浅度麻醉状态,所以不是他干的。”
“妈的这小子的口供差点就把自己送进去了。”赵博超直接瘫在椅子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就没见过那么作死的人。”
柳志勇说案发当时自己正在午睡,发现尸体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声称自己根本不认识死者。
这一条,不管他自己把自己的口供说的多离奇,死咬着坚决不改。
“他还需要再审。”老严把口供从头看到尾,“这口供没用。”
从头到尾除了午睡这个勉强靠谱之外没有一个能用的。
和上次发现残肢一样,他天马行空的但是始终没有说出许成龙的名字。
“这家伙某些地方很老派,在这种时候他除了否认自己杀人之外始终没把其他人牵扯进来。”老严看着沈惊蛰,“这个口子不开,他不会说出真相。”
“我去试试。”沈惊蛰站起身,快走到门口了才看到一直在角落一声不吭的江立。
他居然在对视之后直接别开了眼,耳根又开始红。
……
沈惊蛰迅速走出门,关门之后才『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要命了,他居然还在害羞。
怎么……那么可爱。
***
六小时审讯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沈惊蛰进刑讯室的时候,柳志勇一头白『毛』全耷拉在头皮上,要死不死的把头放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沈惊蛰拿着手上的铁皮文件夹往桌上一扔,一声巨响,拷在椅子上的柳志勇飞快的抬起头,瞪着眼睛正要骂人,却发现对面坐着的已经不是胖子,而是一身便服的沈惊蛰。
黑『色』衬衫,长发披肩,刚洗完澡没多久,还有些湿漉漉的。
柳志勇咽了口口水,看了眼玻璃墙,咧嘴笑:“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沈惊蛰跟着笑,对他抬抬下巴:“有用么?”
“……”柳志勇的笑变成苦笑,又把头趴回桌子,恢复到之前的死鱼状态。
当然有用。
只是他现在真的不怎么想见到沈惊蛰。
“尸体是我解剖的。”沈惊蛰像是闲话家常,靠在椅背上『揉』『揉』脖子很轻松的样子,“你房间里的精斑也是我用精子染『色』『液』验出来的,不少,我用了两瓶500ml的。”
柳志勇动了动脖子,直接把脸贴在桌面上,假装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
“屋子里有起码十人以上的女人头发,你在宾馆里就住了七天吧。”沈惊蛰声音平静,压低了嗓子问了一句,“吃得消么?”
……
柳志勇猛地抬头,眼睛里因为一夜未睡都是血丝,瞪着眼睛表情狰狞:“你要不要试试?”
恼羞成怒。
这就是他不希望看到沈惊蛰的原因,醒来后看到尸体,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沈惊蛰。
他知道刑警就住在宾馆对面,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所以招|『妓』的时候都让她们定了隔壁的房间然后走的窗户。
非常莫名其妙的。
他不希望让沈惊蛰发现他招|『妓』。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听到沈惊蛰说解剖尸体和检查精斑时,他勃|起了。
隐秘而晦暗的『潮』湿而嗜血的暗示,让他兴奋的嘴唇都在抖。
“不气么?”沈惊蛰盯着他赤红的眼睛,“让你现在这种样子坐在我面前,让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爱好公之于众的罪魁祸首,你不气么?”
柳志勇的嘴唇抖的更加厉害。
沈惊蛰在和他对视了一分钟后,轻启嘴唇,唇形完美而又魅『惑』。
“窝囊废。”她笑着,讥诮的,不屑地。
柳志勇铐着手铐的手在刑讯室的铁皮凳子上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对面的女人却始终双手环胸,笑得胸有成竹。
“告诉你们我才是真的窝囊。”他咬牙切齿。
这是激将法,他懂。
但是他不能容忍对他使用激将法的人是沈惊蛰,更不能允许沈惊蛰用这三个字称呼自己。
“发现尸体,吓得第一时间把死者的衣物打包丢到楼下的垃圾桶,趴在床上把死者的头发全都收拾干净,最后还反锁了你用来招|『妓』用的窗口。”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你不窝囊么?”沈惊蛰又靠近一点,嘴角的讥诮更加明显,“屁滚『尿』流的丢赃物,撅着屁股整理床单,帮着诬陷自己的人掩盖证据,死狗一样被拷在这里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一声不吭。”
“不窝囊么?”她问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扎扎实实的打在柳志勇脸上。
柳志勇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红到白,再从白到紫。
“自己身下的女人,醒来之后死在卫生间里,体内留着你的精『液』。”
“你,还不窝囊么?”沈惊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问的安安静静。
柳志勇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骨头声,极力压制,却仍然没有压住愤怒,他被拷在凳子上动不了上半身,所以下半身拼命的来回挪,刑侦室里一片哗啦啦的响声。
“我不能不顾道义!”柳志勇困兽一样的咆哮。
第一次,他在沈惊蛰面前『露』出了他真实的表情,狠戾阴霾,无遮无掩。
可沈惊蛰再也不说话了,她维持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长发微微遮住她的眼,看着他的眼神清澈透明。
里面的鄙视和冷淡,一览无余。
两人僵持了很久,在柳志勇终于再一次把头埋在桌子上的时候,沈惊蛰把桌上的文件递了过去。
“全说?”柳志勇含糊不清的做最后的挣扎。
“有区别么?”沈惊蛰冷笑。
……
刑讯室隔壁的观察室里,老严拍了拍有些傻住的江立的肩。
“辛苦你了。”他说的特别诚恳。
那么狠的女人,江立也不容易啊……
第四十一章()
柳志勇并没有真的把许成龙供出来。
他和沈惊蛰还有x县公安局的人之间有一种诡异的默契; 他知道他们都知道他是谁; 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说; 他们暂时也不会揪出他柳家人的身份。
他们是一群刀口『舔』血的狂徒; 对危险的来临有着兽『性』本能。
他们知道那张隐形的网已经渐渐收紧; 在网里面的他们越来越焦躁不安。
他们甚至已经猜到; 最后的收网时机会落在半年后的那次盗墓上; 像两年前一样,他们可能会全军覆没,却也可能可以侥幸逃生。
他们赌的; 就是侥幸逃生。
三石先生给的地图和那个传说中的古墓会存在的文物拍卖价格让他们觉得这种侥幸十分值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连刨老祖宗坟都不怕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还不存在的牢狱之苦而退缩。
他们处心积虑互咬设局; 只是想让侥幸逃生的几率变得更大。
严格来说; 柳志勇口供里的午睡并不算在说谎,死者是在昨天凌晨两点多爬进他的房间的; 一天一夜的颠鸾倒凤; 柳志勇自己直接就睡死在床上了。
“那扇窗户我一直都没有锁过;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柳志勇的手铐哐哐的响; “现场你也看到了; 我做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其他的就真没有什么值得交代的了。”
“为什么反锁窗户?”沈惊蛰问问题的方式和赵博超不同; 赵博超问问题喜欢绕圈,在你不设防的时候突然跳出几个关键问题。
他应接不暇; 经常会说的漏洞百出; 到最后索『性』保持沉默。
沈惊蛰很直接,一副你不说我就自己查的态度。
柳志勇品了品,觉得哪怕抛开颜值问题,他也还是喜欢沈惊蛰这种刑讯方式,直来直去死也死得明白。
“你们的人一直看着我,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嫖|『妓』。”他非常坦白,末了还加了句,“尤其不想被你知道。”
沈惊蛰没什么表情,眉『毛』都没动一下。
“你睡着的时候被人用乙|醚弄晕,我们检测过你的『尿』『液』和血『液』,剂量并不大。死者死于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在昨天下午五点到五点半之间,身上的伤口形成不会超过十分钟。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四点五十之后把你的指纹印在了西瓜刀上,藏好凶器,并且擦掉了自己的指纹和鞋印从窗户逃脱。”
“我们假设凶手在四点五十分之前进入你的房间,麻醉你并且开始行凶。他使用的乙|醚剂量可以让你最多浅麻醉一个小时,你在五点五十分之前就已经恢复意识,可是你报警的时间却是七点十四分,这一个半小时,你下了一趟楼丢弃了死者的衣物和随身物品,我测试过距离,在那种情况下你这样的身高如果快速来回不会超过十分钟。回来之后你只做了两件事,第一、锁窗户;第二、把床上一夜荒唐的痕迹去除。”
“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在房内有一具全|『裸』尸体的情况下,你只做了这两件事,你觉得你能说服我么?”
“你猜猜我还能做什么?”柳志勇反问,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做过很多猜测。”沈惊蛰居然很配合他的反问,“我想过一个知道自己即将被诬陷杀人的人当时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是我。”沈惊蛰身体前倾,盯着柳志勇的眼睛,“我第一步会想办法抹掉自己在那女人身上的指纹,最起码,我会想办法清洗掉她身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