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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闭目显然昏了过去。那女子带着他施展轻功,依然身轻如燕,唇边挂着一道血迹,秀致艳丽的眉目中尽是焦急之色。!
酒楼里,愣在当场的大和尚和酸书生相视了一眼,耳畔久久的回荡着怨毒阴挚的声音。
“萧萧,神龙教圣姑萧萧”
大和尚面如死灰的重复了一句,心里恍若坠入地狱般幽凉。
那书生亦是脸色惨白,他们都知道神龙教圣姑是什么样的人,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只要是她说出的话,不择一切手段都会做到。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大和尚手足无措的看向了书生,祈求他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别急,”书生扬手阻止了他,勉强定了定心神道:“我们先去投靠卓盟主,把今天的事情详述一遍,之后再做打算。”
大和尚连连点头,忙不迭的拾起地上的铜锤,跟上书生的脚步走了出去。
蹁跹惊鸿影(三)()
麦药郎是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妙手神医,然而却没有人愿意称呼他为医者。t/因为这个人除了负有一身医术之外,毫无半点作为医者的仁心。
此人师承药王门下,并且娶了药王的唯一爱女为妻,传闻他们夫妻鹣鲽情深,早些年间经常行走在江湖上为人治病,颇受世人称赞尊崇。可惜天妒红颜,麦夫人年纪轻轻竟得了不治之症,和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死在了大雪纷飞的隆冬腊月中。
从那之后,深感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救治的麦药郎,性情大变,对前来诊治的病人,一概闭门不见。然而,关于麦药郎,江湖上却还流传着另一个故事
某年月日,一位身负重伤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女子来到了药王谷,他以天下至宝麒麟角为诊金,请求麦药郎施以援手救那女子一命,但凡习医者,都以得到麒麟角为毕生追求的目标,麦药郎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虽然觉得那女子已无生还的可能,他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女子最终还是死去了,那位前来求医的年轻人万念俱灰,抱着女子冰冷的尸体离开了药王谷,连麒麟角都留给麦药郎没有取走,而麦药郎深感愧疚,搬到西北沼泽之地,再也不肯踏入尘世一步。
苦寒沼泽的雪地中,萧萧背着霍斩言缓步前行着,脚下的土质松软,一脚下去便踩出一个深坑,行走其上极为耗力费神,她不眠不休的走了三天三夜,此时已近强弩之末,但是目光仍然坚定的遥望着远方的一座木屋,艰难蹒跚的迈着脚步。
寒风阵阵,如刀的冰雪刮伤了她的脸,然而她却浑不在意,望着木屋越来越近,焦急的神色中逐渐露出了笑意,她偏过头对昏迷的年轻人说道:“斩言你看,我们就快到了,你再撑一撑,我一定会救你的,就算死,我也会救你的。”
她咬了咬牙,从深陷的雪泥中拔出脚,拼尽全身力气向前挪着步子,然而刚走了没两步,一个踉跄扑倒在雪地里,背上的霍斩言也跟着摔了出去,侧躺在不远处的冰雪中。
他的容颜精致清俊,脸色苍白,双眸轻轻的合着,在冰雪之中犹若白玉雕琢一般,即使裹着狐裘披风,手脚还是冰凉,萧萧费力的爬了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仔细揉搓着他的身体,想要挽留住他身上正在散失的温度,一如她想留住这个年轻美好的生命。
“斩言对不起”萧萧紧紧的抱着他,声音听起来几近哽咽:“是我不好,你疼不疼,冷不冷?”
她艰难的把霍斩言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不厌其烦的跟他说着话,然而这位年轻俊美的书生却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给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上的生机逐渐暗淡下来,就连原本奄奄的气息都开始变得若有若无。
萧萧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怕,从十几岁行走江湖开始,惨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她将那些人视为草芥蝼蚁,从未在意过他们的死活。然而此时,她却想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霍斩言浅淡易逝的人生。
霍斩言,他那么无辜,温柔善良,从未做过任何错事,也从未曾伤害过任何人,他干净得就像是一张白纸,瞬间涤荡了她充满杀孽和暴戾的人生,她喜欢跟着他,喜欢陪着他,喜欢与他说话,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一点点作为人的鲜活生息,只有这样,她才能看到这绝望人生中的唯一一点美好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可能,明知道跟着他会给他带来灾难和危险,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多陪他一刻,明知道自己所执着的,到头来终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却又不能阻止自己不去想,如此这般,一点一点的沦陷了下去。
神龙教的妖女萧萧,喜欢上了一个萍水相逢的文弱书生,甚至还曾动过要脱离神龙教,背弃师父,与他隐退江湖的念头。
这是多么可笑又荒唐的想法,没有了神龙教,没有了圣姑的身份,那些她曾杀过的人,曾结过的怨,肯定会铺天盖地的找上门来吧,到那时,她该怎么办呢?
她记得从前有个老和尚,吟诵过这么一段经文――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从不怕死,但她怕霍斩言会死。
漫天的飞雪中,萧萧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不知不觉泪湿了脸面。
麦药郎正在屋里收拾药材,听到外面传来突兀的敲门声,打开门时看到眼睛通红的萧萧,顿时吓了一跳:“小丫头,怎了啦。”
萧萧哽咽了一下,近于祈求的声音道:“麦爷爷,求求你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帮我救一救他。”
麦药郎将目光移到昏迷的霍斩言身上,不由一阵疑惑,还是侧身道:“你先进来再说。”
萧萧将霍斩言放在屋里的床榻上,扯过被子给他盖好,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这时候麦药郎走过来,简单耗了一下霍斩言的脉搏,心里就更是奇怪。
他站起来沉吟片刻,抬头问道:“你老实跟我说,这个人是谁?”
萧萧被问得心虚,不敢去看麦药郎的眼睛,只是望着霍斩言小声嗫喏了一句:“朋友。”
麦药郎微微蹙眉:“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萧萧一愣,抬起头不明所以:“什么来历?”
麦药郎招呼她走到外室,神情之间似乎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身上并无半分内力,看上去不像是练武之人,可是受这么重的伤,却能撑到今日,真是奇怪。”
萧萧一听他这样说,顿时翻脸,一把扯过麦药郎的衣领,冷冷道:“你还待怎么着,想让他死么?”
她把短剑压在麦药郎的脖子上:“我告诉你,你要是救不了他,就休想从我手上活命!”
“哎呀呀”麦药郎拍了拍她的手,皱着眉一阵头疼:“果然是你师父带出来的好徒弟,说变脸就变脸,简直跟他当年一模一样!”
萧萧嫣然的红唇勾起一抹算计的微笑,她松手放开了麦药郎,清冷的目光打量着他:“当年你没能救回祖师婆婆,欠下我师父的一个人情,现在我要你救活霍斩言,如果不能的话,我不仅会杀了你,还会刨了你们药王谷的祖坟。”
“你你你”麦药郎气得直翻白眼,吹着胡须哼了哼,背着手气冲冲的走进内室给霍斩言把脉了。
萧萧强硬冰冷的神色中,闪现出一抹黯然,她低下头沉默片刻,也迈步跟了进去。
麦药郎侧身短坐在床榻边,一手捻着胡须诊脉,一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良久之后,他将霍斩言的手放回被褥中,看向萧萧担忧道:“这位公子身上所受之伤并无大碍,只消开几副药调养一些时日即可,可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不再说下去。
萧萧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和急切:“可是什么”
麦药郎沉吟片刻,才缓缓道:“这位公子体虚气亏,乃世间罕有,像是常年承受了难以承受的力量,致使身体损耗过大,但这个人又明明不会武功真是令人想不透啊。”
萧萧闻言沉默了下来,霍斩言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连一点武功都不懂,如何会承受什么难以承受的力量?
然而此时的境况不容她多想,只是焦急的问:“那他,可还有救?”
麦药郎捻着胡须,沉声道:“可以说有救,也可以说没救。”
萧萧皱起了眉,猛然站起来将短剑压在他的脖子上:“你再不说实话,我立刻就杀了你!”
麦药郎连忙说道:“我说得并非谎话,说他有救,是因这世上有可以救他性命的东西,说他没救,是因为那些东西极为珍贵,实在难求啊。”
萧萧望着床榻上静静躺着的霍斩言,下定决心问:“什么东西?”嫂索画骨香
麦药郎不紧不慢的答:“麒麟角,火云芝和菩提子。”
萧萧闻言笑了,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麒麟角已经有了,不就是火云芝么,又不是什么求之不得的药材,我去龙虎山上寻来便是。至于菩提子,我记得这东西是长在少林寺的后院吧,等我打上少林,看那帮臭和尚敢不给我!”
麦药郎望着萧萧,苍老浑浊的眼睛中,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位少年,一样桀骜不驯的性子,一样执迷不悟的痴情。
他摇头叹了口气:“单有这些东西还不行,火云芝和菩提子药性相克,若是想把它们炼成救命良药,还得取回天狼血当作药引。”
一听到天狼血,就连萧萧都惊了一下,她只犹豫了片刻,低下头淡淡道:“没有关系,几只野狼而已,我还能应付的了。”
麦药郎微微皱眉:“你可曾想过,以这位公子目前的情况,可能撑不到你回来?”
萧萧望着霍斩言的目光满是哀伤,她握紧了手里的短剑:“三天之内,我一定会回来的。”
蹁跹惊鸿影(四)()
麦药郎闻言站了起来,他语重心长道:“念在我与你师父相识一场,有些话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