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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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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斩言的表情木然,平静缓慢的眨着眼睛,看上去似乎无动于衷,然而抓着锦盒的手却不动声色的收紧了力道,他抬眸看向了麦药郎,声音听起来不咸不淡:“麦前辈代送的贺礼,斩言先收下了,江月楼已备下喜宴,不知前辈可否留下来喝一杯水酒?”

    “你”麦药郎见他如此绝情,气得浑身发抖,咬牙沉声道:“姓霍的,当初我真应该刨出你的心肝,看一看里面到底是怎样一副狼心狗肺!”

    “你说什么?”一直隐忍不发的老洪终于看不下去旁人对自家楼主的侮辱,上前厉声呵斥道。

    “老洪”霍斩言微微侧首,声音里带着些许威严:“退下。”

    “可是”老洪看了看麦药郎,着急着向霍斩言分辨,但见到少主人周身冷厉的气势,最终强忍着怒意,不情不愿的退下去了。

    霍斩言的容色平静,他缓缓的转过身体,背对着麦药郎,伫立的身姿越发的清冷孤独,然而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冷淡和疏离:“今日是斩言的成亲之礼,麦前辈若无心留下贺喜,便请离开吧。”

    闻言,麦药郎仰天大笑了几声,神情悲哀:“好霍斩言你真是好样的”

    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继续说着:“她的尸骨已被我撒入江中,这是她死前唯一的要求,霍斩言,日后便是你想找,也找不到她了。”

    霍斩言的眸光淡淡,容颜中一如既往的清浅温雅,他恍若未闻的迈着步子走进了喜堂,走到自己的新娘身边,向少林寺方丈拱手施了一礼。

    少林寺方丈会意,回应的点了点头,不过回想起萧萧当日浑身血污打上少林寺的情景,如今又听到她已亡故的消息,不由心中悲悯,细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江月楼中,锣鼓喧闹的声音几乎惊动了大半个江东,听到江月楼楼主成亲的消息,人人脸上挂着喜气,纷纷捧着礼物前来相贺,霍斩言身着大红的衣袍,站在众人的中间,不时温淡的施礼向客人答谢,神情沉静,如玉雕琢的容颜里看不出一丝悲痛和欢喜的神色

    夜晚,九重红帐里,深闺暖阁中,卓玉娆端坐在床沿边,静默守候着夫君的到来。

    她的头上蒙着锦绣鸳鸯的喜帕,在昏暗的烛光下艳丽迤逦,恍惚是天女下凡,白皙细嫩的手在喜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柔纤细,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指却止不住的绞着,看起来紧张而又欢喜。

    不远处传来推门的声音,霍斩言走到在新房的木桌旁,隔着鸳鸯戏水的云纱屏障,目光静静的望着内室中,自己的新婚妻子。

    他迈步走了过去,蜀锦的衣摆顿在卓玉娆的眼前,缓缓伸出手去,想要掀开她头上的喜帕。然而手指刚触碰到红色的流苏,却又停了下来,一直顿在她的面前,迟迟没有动作。…#?++

    卓玉娆觉察到他的动静,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喜帕下,目光潋滟望着霍斩言精致的衣摆,羞涩紧张的抿了抿唇。

    良久都没等到霍斩言接下来的动作,她微微皱了皱眉,觉察到霍斩言已经缩回手去,转过身似乎要离开新房,她站起身来,跟上他的脚步,轻柔的声音里带着祈求:“霍大哥”

    霍斩言的身子一顿,烛光之下,精致好看的眉目里仿佛有一些苍茫,倒映着烛光显得落寞幽凉,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我有些累了,你早些睡吧”

    听着他的声音,卓玉娆的心逐渐坠入冰渊之中,她的身体轻颤,喜帕之下,一滴泪从脸庞缓缓划过,坠落在绣花鞋上,晕开一圈浅淡的痕迹,她张了张口,将压在喉间的哽咽硬吞了下去,艰难沉重的向后退了一步。

    霍斩言迈步走出了新房,锦绣的衣摆绝尘而出的霎那,卓玉娆踉跄了一步,倾倒坐在床榻边的地上,大红的喜帕翩然落下,露出了艳丽秀致的脸庞,白皙的容颜在泪痕中,美得惊心动魄,带着几分的诡异和妖娆。

    她的目光呆呆的盯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新房,泪水无知无觉的滑落,缓缓收紧了手指,用力握着手中的玉瓶,仿佛在握着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内心。

    暗夜永长,滴漏声敲碎了时光,滴漏声殇,镌刻在离人的伤心上。

心愿与身违(六)() 
江月楼的阁楼中,霍斩言站在雕花的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寂静发呆。

    他的手中握着一支骨笛,神情落寞孤独,在银灰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清冷,缓慢眨着的眼睛幽静温浅,晚风清凉,拂起了皎白若莲的衣衫,穿过瘦削的身形镌刻下刺痛人心的寒凉,他却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与他凝固了一般。

    老洪顿步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满是痛惜,已经整整两天了,霍斩言不吃也不喝,甚至连少夫人来了也不愿意见,只是把自己关在阁楼里望着窗外发呆。

    他迈步走了进去,站在霍斩言的身后轻声提醒道:“楼主,夜晚风凉,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霍斩言没有转身看他,轻咳了两声,淡淡道:“我没有大碍,你先去歇着吧。”

    老洪紧紧的皱着眉,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垂头丧气的准备退下去,然而下一刻,霍斩言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身子一歪扶在了旁边的窗户上,雕花的窗扇磕上墙壁,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老洪赶忙走回来,伸手扶着他关切的问道:“楼主,你怎么样了?”

    霍斩言的脸色苍白,神情木然,他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力气:“我没事,你去吧。”

    老洪望着自家楼主现今的模样,苍老浑浊的眼眸中含着泪花,他退后一步,向霍斩言跪了下来,深深的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楼主,是我对不起你”

    霍斩言闻言转过身来,望着他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轻咳着缓缓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何曾怪过你,你又何曾做过对不住我的事了?”

    老洪哽咽着抬头看向了霍斩言,又愧疚的低下了头,黯然犹豫的语气道:“其实其实老楼主死前说得那些话,并非是他的真正遗愿”

    霍斩言死寂的眸光忽然闪了一下,神情突然无措和惊慌起来,他的目光幽冷阴厉,语气深沉:“你说什么?”

    老洪抬头望着他,早已泪流满面,又向他叩首匍匐在地上,向他缓缓道来十几年前的那段往事。

    原来江月楼前任楼主死前,身为少主的霍斩言还未到十岁,老楼主担心年幼的稚子即使接管了江月楼,也没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去支撑起它,于是才在临逝前嘱咐霍斩言完成他的两个遗愿:一是找到破解霍家人活不过三十岁厄运的方法,还有就是带领江月楼走上武林至尊之位。

    他在临死前告诉跟随多年的忠仆老洪,待到霍斩言长大之时,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江月楼主,便将这一番安排和苦心解释与他听,那时的老楼主以为,留下这样的遗愿能够激励幼子励精图治振兴江月楼,却没想到,这件事会成为日后诱使霍斩言走上歧途的诱因。

    霍斩言接管江月楼之后,果然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年纪轻轻便已练成江月楼中的武功,心智意志在残酷的历练中亦是超乎常人,但是为了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几近将自己逼到绝路,常年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和痛楚,日积月累达到身体难以承受的顶峰,一副血肉之躯也被他折腾的支离破碎,虚弱至极。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老洪,有好几次都想告诉霍斩言事情的真相,然而在看到少主人殷切专注的神情,每每话到嘴边,又强忍着给咽了下去。直到他们找到了破解霍家人噩梦的方法,老洪才下定决心要将这个秘密永远的掩藏在心底,一心只想帮助少主人夺取神龙教的圣灵珠。

    他曾目睹过三位楼主的死亡,那般的撕心裂肺,像是天塌了一般,是以每日跟在霍斩言的身边,看着少主人日渐衰落的身体,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知道,如果少主人死了,那么江月楼的天,便是真的塌了。

    所以为了一直追随的老楼主,为了看着长大的少主人,也为了摇摇欲坠的江月楼,他决定忤逆一回,将老楼主当年的嘱托一天天瞒了过去。

    可是没想到,幼年时期的无依无靠,再加上外界江湖中人对江月楼的虎视眈眈,日积月累的霜刀冷箭,在激励霍斩言不断强大的同时,也让他的内心越发的偏激阴暗,最后竟然把父亲临死前的遗愿,当成人生中豁出性命也要完成的信念。

    从小到大,唯一支撑他活着的,便是这个信念,倘若这个信念不再了,他的人生便也没有意义了。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发展到现在,竟不是遗愿在激励着他前行,而是他被困在那个遗愿里不愿出来。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执念,唯有跟随在霍斩言身边,默默注视着始末的老洪才能够明白,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的肩膀还能够扛得起多少东西呢?

    日日月月,岁岁年年,漫天的风霜之中,他便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步步惊心,步步艰难,倘若不把自己逼到死路,又哪来的绝处逢生?

    可是注视着现在的霍斩言,老洪才恍然明白,这么多年,看着霍斩言一路披荆斩棘,他便真的以为自己的少主人无所畏惧,可是却忘记了,一个再怎么强大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弱点和缺陷,更何况他还那么年轻,总会遇到那些无法过去的坎。

    寂静的阁楼中,只能听得到老洪低低的啜泣声:“其实以当时老楼主的心性,生死早已看透,更不会去在意什么武林至尊的名声”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多年前的那个竹林中,老主人和少林寺的方丈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人,为何而生?

    为生而生。

    人,为何而死?

    为死而死。

    倘若倘若一个人从出生便已注定了死亡,那他的人生还有意义么?

    每个人从出生都已注定了死亡,万物灵长,皆有其生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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