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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娆神色凄楚,她轻轻摇头,喃喃的自语道:“怎么会?能够遇上他已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又哪里来的不幸呢?我我只想再见他一面而已”
云皎顿时哑然,她心虚的迟疑道:“你很想见到他吗,可他已经堕入轮回了啊。”
卓玉娆听此瞪大了眼睛,她也感觉到了霍斩言气息的消失,可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放下执念堕入了轮回,所以在大家都伤心绝望的离开时,她选择留在了这里,独守着江月楼的一片废墟,痴心妄想的以为还可以见到霍斩言,明明她就在这里等他,他为何不来?
为何不来,为何不来,因为那个叫做霍斩言的人,同样对他们有着深深的执念,愧疚煎熬于心,他们都已经死了,再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凭添一缕伤情罢了。
他不是没有话对卓玉娆说,反而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释清楚,从他们最初的相识,到那场戏剧的婚礼,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他说不出口,因为无论怎么说,都会伤了她的心,辜负了人家的一番深情和挚真。
他不爱她,这是唯一的解答。
所以回头想想,他们之间,不如沉默。
霍斩言的心思,卓玉娆终是不会懂得,所以她不明白,既然知道大家都在心心念念的等他,他怎么可以一声不响的离开,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转身投入轮回之中?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她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语气平静的问:“他,可还有别的话?”
云皎一呆,暗自腹诽的斟酌,片刻后转头看向卓玉娆,无所畏惧的挺身而出,继续道:“霍公子说,往事已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现在只想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云初末又扑哧一声,抿着唇在心里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显得很是猥琐,恶劣龌龊又很厚颜无耻。
她在这里如履薄冰,备受煎熬,某人却总是捣乱,云皎只觉得眼前发黑,转头瞪着云初末,牙根咬得咯吱响,愤愤的指责道:“你可以不要说话!”
云初末清澈的眼睛望向她,无辜的努了努嘴,甚是纯良的耸肩:“我没说话啊?”
说完,又立即的侧过身去,仰头望天,手里的扇子摇得十分欢快,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云皎气得差点跺脚,微微嘟着嘴,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继续劝说卓玉娆:“既然霍公子都能放下执念,你为什么不能呢?各自转世轮回,获得新的人生,不是很好么?”
卓玉娆静静的听着,片刻之后,突然摇了摇头,垂下了眼帘:“姑娘,你不要再骗我了。”
云皎瞪大了眼睛,心虚的偏过了头,一副偷东西被人捉在当场的模样,她的声音磕巴着,讪讪道:“我我没啊。”
卓玉娆静静的笑了,神情悲凉沉寂,语气淡淡道:“他若是能看得开,早就已经放下了,又如何会纠缠辗转这么多年。更何况斩言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见到谎言被拆穿,云皎垂死挣扎的想要辩解,却被人拎着衣领拽到后面去,她抬起头见云初末已经挡在了前面,不待她开口说话,某人便赶在前头,气定神闲的点头:“你说的不错,他确实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顿了顿,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因为他对你,连一句话都没有。”
云皎抓着他衣袖的手抖了一抖,望着眼前品质恶劣的人,一股愤怒油然而生,从脑门一直冲到脚趾头,她正咬着牙要说话时,突然听到卓玉娆黯然平静的说了一句:“这样啊”
云皎充满正义感的身子一歪,惊奇愕然的看向了卓玉娆,她先前费了这样大力气,不过是想劝说卓玉娆放下过往,回归到忘川之海去,对方不仅没有被说动,还将她的谎言指正了出来,没想到她绞尽脑汁都没做成的事,居然被云初末三言两语的摆平了!
双方对比这样明显,当真让云皎饮恨懊悔,早知道她也说实话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口舌,自讨苦吃还招人嫌弃!
卓玉娆看向了云初末,显然是相信了他的话,她轻声问道:“他真的轮回去了么?”
“呃”云初末咬着指甲思考了一下,不容置疑的点了点头,又觉得只是这样的程度,还不足以令人相信,于是补充道:“他找到了一个姑娘的踪迹,于是追随人家投胎去了。”
卓玉娆的神情凄楚,却也有了些许释然,唇边泛着苦涩:“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霍斩言和萧萧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当日婚礼时,听到麦药郎说的那些,以及霍斩言后来的举动,她便知那个姑娘在霍斩言心目中的位置不一般。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和霍斩言已经成亲,她是江月楼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她是霍斩言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样亲密的关系连接在他们中间,没有人能够拆开切断。更何况,她对霍斩言的感情,不因他是谁,也不因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她以为那个人不在了,即使霍斩言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只要她愿意等,总该还有些机会的,却没想到,她与霍斩言之间的缘分这样浅,在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爱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云初末见她神情落寞,趁机建议道:“其实在下懂得一些法术,能够”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云皎踮起脚捂住了嘴巴,云皎扭头对卓玉娆飞快道:“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我原先那样骗你,是不想你知道真相之后伤心难过,现在你既然都知道了,也该明白霍斩言的选择,和我的一番苦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奋力把云初末往外拖,卓玉娆注视着他们,良久才低下头苦笑了一声,淡淡的叹息着:“罢了。”
她的身上泛起皎白的光辉,与先前的戾气不同,这种光辉宁和而圣洁,令人感到无比温暖和舒服。
云皎捂着云初末的嘴巴,不让他开口说话,注视着卓玉娆的身体散成星星点点,最终消失在石塔之中,回归到她该回的地方去,不由松了一口气,连扯着云初末的手也松了下来。
云初末扭头愤怒的望着云皎,语气沉郁顿挫:“你可知道,你放过了一笔很好的交易!”
云皎先前理直气壮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小身板往后缩了缩,微微嘟着嘴,低声嗫喏道:“对不起”
云初末的俊眉紧锁,大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石塔外走去,愤怒的身影一颠一颠的,也脚步都快了许多,看上去真的很生气。
云皎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凑到跟前来:“云初末云初末”
云初末居高临下,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语气还是很嫌弃:“干嘛?”
云皎的眼珠一转,顿时觉得这是她拍马屁的好时机,于是笑嘻嘻的道:“你这么容易就骗过了卓玉娆,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云初末斜睨了她一眼,折扇啪的一声敲在了她的头上:“在这世上,只有真话才最容易哄骗人心。”画骨香:
云皎很受启发的思索了一会儿,顿时领悟了云初末话中的意思,她立即学以致用的道:“云初末,我有话想对你说。”
云初末的脚步不变,语气更干脆:“说!”
“你看你行为猥琐,态度恶劣,对人一点也不温柔,还不懂得怜香惜玉”云皎正打算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但见到云初末逐渐沉郁的脸,和向她缓步走近的身影,不由瞳孔一缩,连忙分辨道:“是你说这世上只有真话才能哄骗人心的”
云初末将折扇别在腰间,捋了捋袖子,咬牙切齿道:“你确定方才说的是真话,嗯?”
云皎赶紧蹲在地上,连忙挡住了脸,惨兮兮的模样差点哭了:“不要打我,不要割我的舌头,我再也不敢了”
云初末重重的哼了一声,揪着云皎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一边走着,一边道:“既然你这么了解我,我不给你机会体验一下,倒枉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被拎着的云皎差点涕泪横流,连声求饶的同时,还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云初末这个行为猥琐,态度恶劣又不温柔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心有平板结(六)()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金灿灿,为天际的流云描上了些许金边。t
云皎抱膝坐在船头,望着前方划过的碧波发呆,回想起这些时日的遭遇,心里不由生出一些慨叹,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继续消沉。
云初末打着呵欠从船舱内走出来,看到云皎凄然惨淡的背影一怔,随即淡定的把呵欠打完,还饶有兴致的伸了伸懒腰,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去。
脑袋上忽然传来沉痛的一击,云皎捂着头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果然见云初末收回手,站立在她的旁边,阴柔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坏笑,态度很恶劣的转着手里的扇子,像极了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贵公子。
云皎捂着头,简直愤怒的咬牙:“你可不可以不要敲我的头?”
云初末表情甚是无辜,他努了努嘴,倾身挨着她坐了下来,与此同时,云皎很有先见之明的挪了挪位置,保持在安全的距离,与他划清界限。
受到冷遇的云初末表情更是无辜,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云皎,清澈纯良的小眼神像是要糖吃的小孩:“皎,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有生病的迹象?”
云皎甚是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又往旁边挪了挪,揶揄的问:“什么病?”
云初末漂亮的眼睛缓缓眨着,望着她似乎在笑,不紧不慢的缓缓道:“一种会使人反应迟钝,发呆抑郁的病,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症状会越发的严重。”
云皎一呆,她下意识的挠了挠头,转过头傻傻地问:“这是什么病,为什么我都没有听说过?”
云初末笑得很灿烂,跟朵太阳花儿似的,小心翼翼的瞄了云皎一眼,脸上带着戏谑的坏笑,幽幽的补充道:“俗称老年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