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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生存,知道吗?”星季捧着杯子,从边缘上方扫了一眼白爵,“法伊瑟爪子抓伤的,他和我是最后走到终点的唯二两头狼。”
星季的目光平静,此时,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稍微收敛了一些那嚣张跋扈的气息。
低下头的一瞬间,垂落的碎发遮挡去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忽然想起来了,眼前小『毛』孩身上的味道为什么让他觉得熟悉。
握着咖啡杯的手悄然无锡地拽紧,星季低下头抿了一口咖啡:“听说你父亲用了特权减免了你参加这个,是吧?否则按照你只比我们小三岁,你应该跟我们是一届的才对……”
“那又怎么样?”
“贵族之所以是贵族,始终优越于别的狼族,就是因为□□七日生存是针对贵族后代的第一次选拔——上了那个岛,一切道德人伦不设下限……你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大概什么都不知道。”
捧着杯子的星季忽然勾起唇笑了下。
“结盟,共战,第一次在窒息的战争中意识到狼群的概念,然后撕咬,欺骗,背叛……”
星季『露』出白森森的狼牙。
仿佛是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场生存演练,他的瞳眸不再像是平日里那样慵懒,反而闪烁着猎手捕猎时才拥有的兴奋光芒——
“法伊瑟因为一爪子给我留下了这个而获得了我的尊重……最后走到终点的是我们,而你,大概从来没有问过法伊瑟,他是怎么走到终点的。”
“……”白爵深深地看了星季一眼,坐回了沙发上,“我对这个没兴趣。”
星季平淡的语气略含嘲讽:“他的爪子伤害了多少人?他的狼牙扎入了多少同类跳动的动脉?他撕碎了多少贵族里的残渣?当时又有多少和你一样大的幼狼在他的爪牙下挣扎——”
“咚”地一声,星季放下杯子。
那响亮的声音让人心中没来由地打了个突。
房间之中,属于星季的信息素的味道消失了,那股带着铁锈的血腥味儿迅速在屋子里消散……
“同类的血『液』洒在皮『毛』之上干涩又湿润,最后结成一块块的瘙痒又『潮』湿……黑暗之中,因为饥饿而双眼发绿,眼中的月夜都被染成了血『色』……还有,”星季顿了顿,“被人叼着脖子的时候,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我说了,”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少年深呼吸一口气,“我对这个,没有兴趣。”
星季盯着白爵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到恐惧……然而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失败了,但至少他感觉带了黑发少年对这个话题非常强烈的抵触情绪——
这也够了。
这就够了。
“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就永远不要试图去挑战从血坑里爬出来的另外的狼族……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我对那个beta有点兴趣且他讨厌你——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响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一个肮脏卑鄙又心狠手辣的小骗子。”
星季伸手将放在料理台上的杯子扫进水槽中。
杯子发出四分五裂的破碎声。
仿佛是要将什么讨厌的记忆粉碎。
男人转过身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冷冷道:“别再试图挑衅,安静地做温室里的花供人欣赏就好,兰斯洛特家的小少爷,下次你没那么好运。”
……
如此这般。
一波闹剧,然后不欢而散。
星季在之后又恢复了原本那种懒洋洋的模样,打着赤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大脚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白爵越听越觉得闹心。
而且最后白爵没有扑上去和这个星季撕咬成一团的主要原因是,星季说的话……
让他有点儿惦记。
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穿上衣服,从高级宿舍别墅区离开,穿过热闹且吵耳朵的公共公寓,最后来到了学生领袖单独居住的宿舍门外,敲响了法伊瑟的宿舍的大门。
当站在那扇看似华丽的大门外,眼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玄关昏暗的壁灯从屋子里照出来洒在身上——
房间里好像很温暖的样子。
看着面前那张面瘫又严肃的英俊面容,白爵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暗自舒了口气。
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这才放了下来。
伸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白爵不请自入地走进屋子,先左右看了看,然后脱了鞋,跳上木地板——
并穿走房间里唯一的一双拖鞋。
法伊瑟关上门后,跟在他身后。
白爵自顾自往前走了两步:“跟星季·霍尔顿吵了一架,他试图用□□七日生存训练吓唬我。”
话语一落,身后的脚步声果然停了下来。
白爵仿佛有所预料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只见他半边身子隐藏在阴影之中,垂着眼,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情绪……
只是他整个人好像被黑暗笼罩,沉入冰凉的黑镜之域中……
如果此时此刻,能有哪位学生经过,大概会惊讶于他们心目中近乎于完美的学生领袖也会有瞬间半边脚踏入地狱时的阴暗。
如此见状,白爵却无所谓地笑了笑:“看来你嘴还挺严,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那时候的事。”
“……少爷。”
“我困了,”白爵表情忽地一松,打断了法伊瑟的话,东张西望看看四周,“今晚我睡哪?”
话语刚落。
身后的男人上前,拉过他的手腕。
“怎么……”
白爵顺着那个力道转过身,随后便被一股柔顺的力量压在了走廊墙壁上,男人伏下身随之身上的气味将他笼罩,湿润的气息扑打在他的鼻尖。
随即唇舌相覆。
他从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唇角,至最后有些失去控制的啃咬他的唇瓣……知道气息紊『乱』越发控制不住力道咬疼了白爵被推开——
法伊瑟后退三步,垂眼沉默地看着拿手背擦唇瓣的少年,听他抱怨:“你总是一到不想谈的话题就这样。”
法伊瑟伸出手想要触碰少年的唇角,却被无情拍开。
“……法伊瑟,我不想惹麻烦。”白爵盯着那双从碧『色』此刻变得有些暗沉的狼眼,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永远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当年的事,否则,我立刻把你送人。”
良久的沉默。
男人低沉又压抑的声音在沉寂的走廊响起——
“是的,少爷。”
“看来我必须贯彻今早你的提议。”男人低声道。
“什么?”
“把你挂在裤腰带上。”法伊瑟摘下刚才因为『操』作机甲而破损的手套随手塞进口袋里,“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别碰我。”白爵翻了个白眼,皱眉躲开法伊瑟的手,对他毫不掩饰的抗拒。
法伊瑟缩回手,注意到打从刚才开始白爵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且语气冷淡——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尤其是面对他时。
机甲有专人回收,白爵站在「星轨」机甲下方想要离开——
此时,现场的欢呼声很大,骂声也很大,欢呼声是给他的,骂声也是给他的……说实在的,无论是哪种声音,都有点吵。
白爵要离开,法伊瑟紧紧自然跟在他的身后,白爵收回了要迈出去的脚——
“别跟着我。”
“不行。”
“我是为你好,手套坏了,你不想去装备储备室换一副么,大英雄?”
“这个倒是不着急,星季——另外一个裁判组的大人在那,一会可以替我拿过来……你叫谁大英雄?”
妈的。
要被活活气死。
白爵沉默地拧开头,不回答,他耳朵动了下听见身后芬迪尔从驾驶舱出来窸窸窣窣往下爬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连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不耐烦后——
果断抬脚,埋头往休息室通道方向走。
走进通往休息室的通道前,白爵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
芬迪尔已经从自己机甲的驾驶舱里爬出来,此时此刻正站在那机甲边上,跟上前来回收机甲的工作人员指了指自己脸上戴的眼镜,低声说了些什么。
……
白爵用机甲本身碾压方式打败了那个芬迪尔·恺的举动在帝国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用莉莉丝大小姐的话来说,就是:好了,现在整个帝国都知道了,兰斯洛特家臭有钱,且臭不要脸。
不过白爵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
“——学校举办方并没有规定参赛的学生必须使用统一的机甲型号,就说明他们已经认同利用机甲型号实现碾压的这一点。”
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坐在休息室的兰斯洛特家小事少爷脸上带着胜利后的高傲,他显得有些懒洋洋道:“那些下城区的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挑战权威,喜欢看老掉牙的帝国版灰姑娘,佯装着正义什么的,总该有人一巴掌把他们打醒啊……嘶。”
他放松的脸忽然崩紧,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拍开弯腰触碰他膝盖的男人的手。
此时此刻,半弯着腰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稍稍挪开手——然后等白爵放松警惕时,又忽然伸手将他摁回椅子上,再把他的裤腿捞起来——只见从膝盖至脚腕部分,右腿整条腿都泛着青紫。
——右脚刚才「雪豹」半失控落地时,先接触地面的部分,因为机甲驾驶舱本来与人体相连接,所以「雪豹」受到的重创会以相同方式传递给驾驶者。
法伊瑟冷笑一声,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扔到茶几上。
“啪”地一声,略带脾气的降落。
白爵:“……”
虽然想质问这家伙凭什么生气,白爵还是被他冷笑得背脊凉嗖嗖……伸手要将裤子放下来,又被男人一只手压着肩膀摁回柔软的转椅上,男人嗓音低沉:“刚才从机甲上下来的时候我看你左脚先落地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不发现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