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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绝情,令紫熏上仙肝肠寸断,遍体鳞伤,也让花千骨受尽苦难与折磨。
他语重心长的教诲花千骨,修仙最忌七情六欲,多少人都是为情所困而无法提升道行,为修得真我要做到没有执念,没有牵绊,没有爱恨。
骨子里的清冷,眉宇间的淡漠,周身散发着的寒冰真气,都教人不敢接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所谓爱与恨,只有应该和不应该。
也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杀死了被人强行控制的前代异朽君,东方彧卿之父,令东方彧卿恨他入骨,一心要让他“犯错”。
白子画绝情至此,那他绝的是什么情呢?他绝的不仅是儿女私情,他绝的更是需要体察的质朴人情,凡尘俗世的世情。
人非圣贤,有饥寒,有人欲,有最最基本的人之常情,他是仙,不饥不寒,不思饮食,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凡人皆有的日常生活体验,他不曾有过。
啜一小口桃花羹,陪小骨吃饭,已是念及师徒情谊的恩赐,白子画从来没有想过普通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从来也没有低下身段,去倾听和感受那些普通人的诉求,他坚守内心善恶、对错、好坏的标准,以为自己之所想便是人之所想。
他弃绝人欲,没有感受过人之常情,没有切身体会,何来推己及人,体察人情?
所以,他常常是以义以善之名,将自己的愿望强加在别人身上,他以为,对天下苍生一视同仁,就是最大的慈悲和怜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把自己当成了天道。
他以为,放逐花千骨、幽禁花千骨、逃避花千骨的感情就是最大的怜惜和爱护,结果是一次次的让花千骨遍体鳞伤,伤了身,也伤了心。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快乐吗?”花千骨的反问可谓一语道破,直击白子画的内心。
白子画把自己置于守护天下苍生与守护花千骨的两难境地中,他最终为了天下苍生而亲手杀死花千骨。
倘若他的绝情是为了苍生,那么,一个绝情之人真的能守护好苍生吗?白子画绝了自己的情,禁了自己的欲,身处高处,高处不胜寒,曲高和寡。
芸芸众生是有七情六欲的,他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人情冷暖,与其说是在守护着苍生,不如说是在冷眼旁观。
世间轮回,沧海桑田,凡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生老病死,对他而言,只是过眼云烟。
苍生仅止于苍生,他们是世代更替的,是流变不居的,是没有面孔的,是同质的,不是真真实实的个人,而是一个概念。
不懂世间情长,何来守护世间?不管个人情意感受,何来关怀天下?当然,白子画不仅是一个绝情之人,他也是一个恪守原则的人。
他把情与礼两相对立,在情与礼发生矛盾时,他舍情护礼,这是何等的荒谬与可笑?史上不乏情礼之争,儒家对情与礼的关系也有过很多经典的讨论。
儒家讨论的起点是仁,仁发自人心,是一种最本真的情感,存在于人与人的关系中。
何为仁?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寻根溯源,要有仁,先要有欲,有欲就是有情,仁发自人心,向外散发,该如何恰当的待人,断之于义。
义的标准还是在人心,义是在和人的接触和交往中,在将心比心,在体会别人的感受中培养起来的。
在五伦之中可以通过接触来习得恰当的待人之道,也就是义,在五伦之外,在更远更大的范围内,难以做到体会,这才有了礼的规范。
礼,归根到底,还是依照人情的标准,依照义的标准来创造的,为人处事应当发乎情止乎礼。
可以说,情为先,礼在后,情和礼是相容互补的关系,把情和礼对立起来本身就是很荒唐的事。
再进一步说,礼生于情,舍情护礼可谓舍本逐末,敢问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因而,要有情才能守护好苍生,无情何能兼济天下?
白子画的悲剧之处在于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他自己执念深重却教导别人放下执念,他自己绝情却想要守护天下有情的苍生,他自己割裂了情与礼,又置自己于情与礼的漩涡中苦苦挣扎。
他的最高追求与他的行为准则冲突得如此厉害,以至于他永远也脱不了生死劫,他难以逃脱的,终究是自己为自己设下的劫数。
欧阳飞没指望自己凭着这三言两语,就能让白子画放下他的执念,坦然面对与花千骨的感情。
所以,要想给花千骨一个美好结局,终究是需要他们这些“外来之人”的帮助,嗯,用杀阡陌的办法就挺好,说不通,就逼。
“白子画,你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我便屠你满门,你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我便杀尽天下人。”
这话说得很霸气,也很令人感动,可惜,他实力不济,做不到他口中说的这些,那么,欧阳飞做得到吗?
呵呵,欧阳飞表示,不要太简单,屠长留满门,等融合了洪荒之力后,也就是挥挥手的事,要灭世更容易,一支t病毒足矣。
当然,欧阳飞不会直接逼白子画跟花千骨在一起,如此做法,连花千骨都不会接受。
他只会逼他放弃长留掌门之位,从此归隐,不问世事,剩下的,就只能靠花千骨自己了,这已经是欧阳飞能为花千骨做到的极致,以她那“无敌”的性格与韧劲,欧阳飞相信她能做到。
第九百二十三章 小骨是我们的妹妹;你跟我们却没有任何关系()
见白子画沉默不语,并未回答她的问题,慕曦微微有些尴尬,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欧阳飞为了化解尴尬,故意对慕曦道:“夫人,关于白道友的执念问题,他心里有数,自有主张,就不必我们多操心了。”
说完,欧阳飞重新看向白子画,道:“若白道友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小骨还等着我们帮忙呢!”
白子画这才回过神来,忙伸手道:“且慢……”
“嗯?道友还有何见教?”
白子画沉吟了一息,深深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生死劫……就是小骨。”
“什么?”
欧阳飞与慕曦欧静妍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惊愕之意,欧阳飞脸上更是浮起一丝明悟之色,“原来如此,这么说,小骨口中的墨冰大哥,就是道友你?”
白子画叹息着点了点头,慕曦凝眉道:“难怪在我们要为小骨解除禁制时,尊上会那么急的把我们叫走。”
欧静妍接口道:“可是我们已经答应要帮小骨解除禁制,话都已经说出去,难道现在又告诉她无法解除?”
“这……”白子画闻言一滞,颇感棘手。
却见欧阳飞面无表情的道:“不可能的,我不会对小骨食言,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要办到,她是你的生死劫,你何尝不是她的生死劫?”
“她的执念是喜欢墨冰大哥,换言之,她喜欢的是你,在你内心深处,也绝对是喜欢小骨的。”
“你无须强行否认,因为这就是生死劫的初期体现,你就算骗得了别人,甚至骗过自己,却骗不了我这个已经经历过生死劫的人。”
“你们两个,无论谁能放下执念,生死劫都能得以化解,但是以小骨的性格,要让她放弃执念,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固然十分单纯天真,甚至有些傻乎乎的,但是她骨子里,却是那种韧劲十足,执着到执拗,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说到这,欧阳飞瞥了白子画一眼,接着道:“当然,你也是,不过说白了,小骨才是我们的妹妹,而你跟我们,却没有任何关系,我考虑问题,自然是站在她的立场。”
“你明知她是你的生死劫,却没有杀她,这虽然是因为你的自信,你相信自己能化解生死劫,但我们还是十分承你的情。”
“化解生死劫的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你愿不愿意去化解,那就是你的事了,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我们会尽全力帮助小骨,除非她自己放弃,否则,我不允许任何外人来干扰她。”
“而对你,我只有一个忠告,不要刻意去抗拒,那样,只会让你们走到‘生与死’那一步,让生死劫应验。”
“我曾用尽一切办法,想要逼慕曦离开,想要让她放弃,但是我越抗拒,反而让她离我越近,害得她遍体鳞伤,所幸我不再抗拒后,情况反而有所好转。”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凡事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这才是生存之道,在下言尽于此,剩下的,道友自己考虑吧!告辞。”
欧阳飞说完这番话,便径直转身离去,欧静妍立刻跟上,慕曦再看了白子画一眼,最后说了一句:“尊上,我这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绝情之人,是没有资格守护有情众生的,也守护不好。”
说完,不理会白子画那微变的脸色,亦转身跟上了欧阳飞的脚步,向花千骨的方向行去。
白子画怔怔的看着三人背影,静修千年的道心,在听了欧阳飞与慕曦的这番话后,已经失去了淡然。
绝情之人,没有资格守护有情众生,也守护不好……真的……是这样么?
……
“小骨。”
“哥哥,你们谈完啦?尊上呢?”
花千骨奇怪的看了看欧阳飞几人身后,不见白子画,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
欧阳飞若无其事的道:“他回去歇息了,不出意外,他明天应该就会返回长留,找众派掌门商议关于十方神器的事,来吧!我先为你解除禁制。”
“哦!”
这次没有什么意外,花千骨闭上双眼,欧阳飞伸出剑指点在花千骨眉心,念力涌入其脑海,将她脑海中那个蒙蔽她记忆的小禁制给清除了。
霎时间,与墨冰相处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