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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棺盖,想要打开,却没有勇气,尤梓馨身中黄泉之毒已死,就算有动静,只怕这棺材里,不是活物。
“咚!”棺材竟又发出一声。这一下清清楚楚,傅九尘的一颗心几乎就要从嗓子眼跳将出来。
傅九尘靠近棺木,脚脖子处,猛地被一颗飞来的石子击中,扭头再看傅九书和辕行空两人,斗得正不亦乐乎,两人气息所致,牵引石块飞溅。
他朝着棺材侧面瞧去,只见棺面上有两处痕迹,像是石块飞溅所致,在一旁地下,果然寻到两块如掌心般大小的石头。
他苦笑一声,悸动的心又黯然神伤,人死又怎么能复生?神鬼之说,终是渺茫。这棺木中能有的,只是黄泉,尤梓馨怎么能活?
“梓馨,你算是能好好听我说说话了。”他说道,将手轻轻放在棺盖之上,“其实当初,你对师兄有了情意,我是知觉的。只是那时我傻,很多事情没能坚持到底,反倒是师兄,早就将你我看的清楚。知道我无法承载,所以。。。。。。我这倒不怪他,到了现下,我也想的清楚了。就算那时我坚持,只怕我的个性和环境,也只会让我们分开。”
他见傅九书与辕行空缠斗,逐渐占据上风,也渐渐安下心来,静静站在棺前说话,“只是我想不到,你会一直瞒着我们,一意求死,你是担忧,九书一个人为了给你解黄泉毒,奔波劳苦或是被孙恩利用么?”
“咚。”那棺材只怕又被石块击中了。
傅九尘面色凄苦不住摇头,“你做的对,黄泉之毒无解,要是师兄被孙恩要挟利用,可是六亲不认,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只是,你该给我说一声,好教我想些办法,若是要我倾尽功力或是加上这条性命,让你多活一阵,我却能做。”
“你真是下的狠心。”傅九尘眼圈渐红,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他微微平复,又道:“如今九书所为,你都瞧在眼里了,他现下宛如鬼神,杀人不眨眼,皆是因你而起。这是你当初可预见到的?梓馨,这是你的错,你也清楚,你与孙恩命连一线,我只能将你毁掉,好让九书绝了念想,如此,天下方能彻底太平!”
他说到此,声音又转严厉,渐渐运起体内玄功,又运在掌背,“梓馨,来世再别如此莽撞,我送你解脱罢!”说罢,运起全身劲力朝着棺材拍落。
“傅九尘!你干什么!”傅九书怒吼一声,他与辕行空缠斗,听得风声有异,眼底余光瞅了一眼,想不到见到傅九尘竟然要毁掉棺木,心头大骇,身子微晃,撇下辕行空,窜到他身前,伸出手掌,上前拦下!
“呯!”傅九尘噗的吐了一大口血,身子朝后仰去。
“傅九尘,你想死么!”傅九书身体颤抖,抚摸棺木,万幸棺盖再无受损,想到刚才差点毁在辕行空手上,恼怒不已。
他心神大乱,殊不知辕行空一爪一人,已在身后,朝着他毫无防备的后背击去!
傅九尘见状大惊,提气跃起,伸出右掌,将辕行空一把扯了半圈。
电光火石之间,“噗!”些许血滴,飞溅到了傅九书的脸庞!
傅九书扭头看去,只见辕行空一爪已将傅九尘胸口穿了个通透!那钢爪之上,血肉模糊,望上去一片血红。
辕行空见杀了傅九尘,欲缩回手去,不想傅九尘一把扯住,“死吧,一起。”
“啊——!”傅九书怒吼一剑刺去,扎穿了辕行空的喉咙!
“哥啊!”他拉过傅九尘的身体,搂在怀里。拨开那辕行空的手臂,想要扯出钢爪,被他拦了下来,“九书,你我师兄弟一场,听我一句,让梓馨入土为安。她不能活,就算活来,谁也挡不住孙恩,都得死。。。。。。”
“不。。。”傅九书眼泪顺颊流下,“我不是。。。要你给我挡啊!”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杀了我,就结束吧。我对夫人们都是歉意,来世再还。。。。。。”
他靠着尤梓馨的棺椁,眼前恍惚见到在定星堂尤梓馨与他席地而坐,正在言笑晏晏的劝酒,嘴唇微微颤动,像是还想说什么,目光却逐渐黯淡,闭上了双眼。
一生留着那一瞬,在他心中刻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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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番外:傅九书(一)()
大明祸乱,并未因崇祯皇帝身亡而终止,明崇祯十七年五月初三,马士英、史可法等奉明福王朱由崧监国于南京。五月十五日即皇帝位,年号弘光,即南明。马士英等以拥戴有功,把持朝政,起用阉党余孽,贪赃枉法,与高弘图等东林余党针锋相对。
后起唐王桂王,同征天下,然则内部矛盾重重,各派政治势力互相攻讦,农民军也倍受排挤打击,不能团结对敌,百姓依旧流离失所,被兵祸灾害所侵害,唯有苏杭一带,战火波及不甚影响。
这里原是富庶之地,雨水充足,烟花柳巷景色怡人。一个酸秀才酒吃多了,在路边盘旋至夜,望着一家家关闭的酒肆,急忙又打了二两酒,在路边小贩处佘了一斤去了皮的花生,边喝边吃,走到一座小桥前。
望着小桥流水,本想赋诗一首,胳膊举起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最终醉倒,倚靠着桥墩,不住碎念。
“弟兄,借口酒喝可好?”
“嗯?”他抬头,只见一人,生得国正,将酒壶递了过去,“喝吧,大明的最后。。。一滴酒。”
他吃多了酒,嘴上不把门,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秀才,你喝多了。这番话,不要给其他人说,要是让别人听见,得拉着你去砍头。”他提起酒壶,大饮了一口,秀才站起来,见他腰间一把长剑,剑尖带血,不由得皱眉。
“难道我不能说么?大明难道不是毁在那刚愎君王之手?若是知人善用,何用如此,他宁死不逃,死后不立储,可不是让我大明祸乱么?这酒今日从酒肆里卖,还是大明的酒,明日谁能知道,天下会不会换了他家!”
那人听他说完,嘴角带笑,四下打量形势,只是夜深,路人不多,他纵声大喊,也没有几人注意。两人站着不动,忽见一旁下客栈边门中冲出七八名官兵,手提缨枪板斧,吆喝道:“哪里来的乱臣子,在这里撒野?”
便在此时,对面中又窜出四名官兵,飕飕飕的奔上小桥,手中都没兵器,但身法迅捷,衣襟带风,武功颇为了得。那人见这般情势,便想单独脱身亦已不能,索性凝气卓立,静观其变。
秀才冷笑道:“军爷官派十足,官腔打得倒好听。请问各位做的是大明皇帝的官儿呢,还是做后金皇帝的官?抑或是福王唐王桂王的官?”
那为首军官听秀才讥刺之言甚是厉害,不由得脸上一红,“口出妄语,就是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他身先士卒,疾速扑上,擒拿手法既狠且巧,跃上一抓住那人剑鞘,心想他定会向里回夺,当下运劲向左斜推,跟着抓而向右。岂料那人当即握住剑柄,刷的一声,寒光出匣。
那军官右手将剑鞘夺了过去,左手却有两根手指被短剑顺势割断,剧痛之下,抛下剑鞘,往旁退开。
他心中惊惧,更是将此人细细看了一遍,“天地日月,聚阴化阳,你是谁?”
那人听到他口中说话,冷笑一声,“想不到我走到桥边,口渴借酒,竟然能遇到个术士,你们真会躲,哪里都能见。既然如此,留下你的头,我来孝敬师父吧!”
但见他挥起长剑,青光激荡,剑花点点,便似落英缤纷,四散而下,霎时间士兵中又有两人受伤。
一时间他杀得兴起,竟护着秀才,连着刺伤数人,劈倒一地。
军官见势不妙,掉头想跑,那人不待他转身抬腿,嗤的一声,剑尖刺出去时不住颤动,当胸直刺过去,军官见他剑招喂足,刺得甚急,急忙侧身躲避,但他还是一剑当胸而过,腹中肠子掉了一地。
“你。。。同傅九书什么关系?”他话说完,已然倒地气绝,睁着两只空洞大眼,颇为不甘。
那人冷笑一声,从他手中接过剑鞘,将剑入鞘,“妄自尊大的小子,也配提我师尊名字。”
再去看那秀才,只见他一头冷汗,弓着身子看着一地尸体,两腿正在打战。只怕被自己吓得酒醒了。
他走了过去,一拍他肩膀,“走吧,你胡说八道,招致这杀身之祸,幸亏我路过,不然你小命不保,随我见师尊去,等你学了些剑术,自保有余了。”
“啊——!杀人啦!”那秀才惊慌失措,甩开手臂,惊呼得跑了。
那人一怔,见他发狂似的大喊大叫,逐渐跑远,笑着摇摇头,这秀才胆子太小了。
“把他给我抓回来,到城南破庙等我。”一声呼喊,微带嘶哑却魄力十足,他回头一瞧,棺材、白衣,一双凤目清清淡淡,不是自己师尊傅九书,又能是谁。
“是。”那人提剑去了。
傅九书轻轻抚摸棺木,长叹了一声,背着棺木向南方踏出一步,顷刻没了踪影,再一闪,已然过桥,朝着城南破庙而去。
适逢一场小雨下起,傅九书脚下更急,径直冲进破庙,眼见庙内奉着岳飞雕像,只是破败了。
他听着雨声渐大,寻思魏修杰去抓那秀才,只怕还要耽搁些时间,也就轻轻把棺木横放在庙中,右手捏了衣袖,小心擦拭已经破裂的棺盖,“是我不小心,害的你淋雨。”
棺中正是自己的妻子,尤梓馨的尸身。
他擦拭完了,倚靠棺木而坐,盯着庙里落满灰尘的蒲团,发起愣来。
回想那日傅九尘身死,终于阻止他继续杀戮,在噬魂府血穴外一战,更是惊心动魄,傅九尘的四位夫人,势如拼命。
自己心中有愧,一路逃亡,朝着苏杭方向而来,再不敢踏进仙域一步,如此躲藏了几月,这才收了魏修杰为徒,传他剑术,好教他在外打听消息。
“梓馨,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怕她们,只是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谁来护着你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