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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阳祖师创立道教,尊为太上老君。韩湘子以身喂百鳄,身负无限功德。释迦摩尼掌管西天,已为灵山之尊。关云长一杆青龙偃月,实为人间豪杰。小老儿,若与野兽为伍便是驭兽派,那青牛背上的伯阳老君,仙鹤身上的韩湘子,孔雀肩上的如来佛,赤兔背上的关公,岂不均是驭兽派妖人?”只见怪道士发髻偏倒,衣衫凌乱,却一脸桀骜的对着周不颠斥责,实在滑稽可笑。
未等周不颠回过神来,老道士转身一喝,又对瘦削少女冷言道:“小娃娃你只管离去,这道士见识浅薄,阅历粗鄙,不识得通灵白虎啊。”说罢目光移向白虎,素来淡漠的神色里多了一丝赞许。瘦弱少年看他神色,却以为他对白虎亦有贪念,当下一言不发,只顾黯然垂首,径自带着白虎跌跌撞撞离去。
周不颠已是六十有余,更为一派掌门,何时被人唤作小辈过。如今端是一阵气结,狠狠怒视着怪道士说道:“你这老头既能轻易破去符咒之力,定是我道家一脉无疑。老道看你手无寸铁,又无符咒在身,定是道家某个不知名的支流散修无疑了。只是内力如此平平,单凭牙尖嘴利,未免过于自负了点。”
原来三个怪人功力早已炉火纯青,功参造化。一身修为融在天地间,旁人外来不过一般老人罢了。周不颠所能感受到的一丝真气如虎须牛毛一般,绵绵若存恍若游丝又复若无有,断定是寻常人,因此逞得如此声势。
“哈,老牛鼻子竟被一后辈当面自称老道,这下有好戏看喽。”怪和尚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低声奚落。
果不其然,“哼,手无寸铁?老道今日便让你知道谁上谁下,谁输谁赢。”说罢左掌挥出,一道诡异万分的吸力蕴含掌间,两人间的方寸之地此时竟如狂风骤雨一般,周围事物皆暗暗旋转起来。
周不颠尚未察觉,忽然虎口一松,手中桃木剑竟被那股怪力吸得脱手而去。当心有察觉,却为时已晚,一个恍惚的时间,那木剑已被怪道士牢牢握在手中。
又是一道凌厉飘逸的剑气袭来,却是柳吟风闻风赶至。他手中寒光闪闪,剑尖锋芒点点,一道诡异变幻的剑气飞出,直直与怪道士的吸力撞去。怪道士本已收手,劲道大减,此时与柳吟风剑气持平,周围旋起的杏花尘泥俱落,饶是如此,柳吟风心头亦是一阵大骇。偷偷望了望旁边已看痴傻的仇天,心间更是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生怕来人另有图谋。
怪道士眼眸中隐隐涌出一丝赞许之意,一脸神情却依然冷漠狂傲。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讨人厌的怪叫声:“老牛鼻子,倚老卖老。还想出手欺侮后辈么?”声如狮吼,震的人耳朵发鸣,却是怪和尚出手阻拦。
那怪道士此时倒也奇怪,对他并不理会,拿着手中的木剑细细抚摸:“瑶池桃木?传闻旧时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这三位一气化来的三清祖师曾与西王母颇有渊源。而后论道互参,西王母赠出瑶池万年桃木一株,被三清祖师祭炼成一柄桃木剑。老夫八十年前曾有幸目睹一次,这柄木剑至今仍未曾变过半分啊。”
“八十年前?这老道士难道是从土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不成?难怪如此厉害。”一旁仇天小声嘀嘀咕咕,却被怪道士听了个一字不落。怪道士狠狠瞪他一眼,似是不愿与他这顽劣少年追究。奈何那古灵精怪的仇天却不愿撒手,嘻哈笑道:“老道长,方才的比试可是你输了。”
怪道士无心理他,却见他穷追不舍,也是一阵气结,大怒道:“四下多双眼睛瞧着,明明是贫道有意相让,输又如何说来?”
仇天见他上当,当下狡黠一笑,稚气未脱的嬉笑道:“只因你至今仍是手无寸铁。方才说你手无寸铁,你自是不服。但如今一番争抢之后,你徒有木剑在身,却仍是手无寸铁,算不算输?”
怪道士当即语塞,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善哉善哉。这一番辩解说得在理。讲得妙啊,妙啊。”和尚见老牛鼻子吃瘪,顿时心花怒放,与一旁无畏无惧的仇天同笑起来。
第五章 杨柳依依()
“小天,不得无礼。”柳吟风从一旁喝止仇天,略显沧桑的眉眼里,尽是凝重之意。柳吟风长袖一挥,对着三个怪人略一躬身,小心翼翼询问道:“敢问三位前辈,可是昔日三才?”
三人身份被一语道破,面面相觑,却相视一笑,几十年隐世不出的良多感触浮上心头。一旁的老婆婆yu有言语说出,慈祥之态,仿若普度众生,不急不缓的叹道:“不想这寻常村落里亦有两位佼佼之辈,实在出乎意料!”又注视着周不颠说道,“这位一定就是茅山一派的掌门了,先前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只是不知眼前这位仗剑的先生又出自哪一脉?老身实未看出。”
柳吟风看他三人神情,心知定是三才无疑了,如此离尘脱世之人,断不会为朝廷所用的。心头一块大石已渐渐放下,只是鉴于仇天在此,不便多说,只得隐瞒道:“在下倒是无名无姓,不足一提。三位前辈可愿去村中一坐,让在下聊表地主之谊。”
“柳叔叔,他们是坏人,是那偷酒之人!那边有大片的碎坛子,你闻着三人一身酒气,定是他们偷了杏花酒!”只见赵唯生几人自杏林后走来,杏目瞪得浑圆,直直盯住三个怪人,倒是未见先前三人逞威。
三才顿时大为尴尬,面色僵硬,不知所云。柳吟风摇头轻笑,匆忙解围道:“三位前辈均是率性之人,自然不介意偷盗之名。前辈若未饮足,在下可在村中尽心招待。只是那木剑为茅山镇派之物,更代表一派之长的尊威,望前辈不计前嫌,还与周道长。”
怪道士神色渐缓,听到如此恭维之词,再不归还,面子上倒是挂不住了;只听他惺惺拱手道:“如此甚好,先前倒是老道鲁莽了。”
怪和尚狠狠一拍怪道士的肩膀,面色不忿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老牛鼻子,看不到你嘴角那丝口水,和尚我也知道你所图为何。哼!先前死活不愿跟和尚来此地,为何此时又赖着不走了?老牛鼻子,反复无常,无赖之极,无赖之极。。。”
和尚所用声音极小,旁人并未入耳,倒是给足了老道士面子。
怪道士虽是一阵气结,倒也拿他无法,索性偏过头去,不加理睬。众人前后向村中走去,一时无话。
陋室虽俭朴无华,采光却极好,屋子也称得上宽敞,大气古拙,细算来,终究不是寻常百姓的作风。三才相视一望,看向仇天,更多了份莫名的色彩。只见柳吟风摆座设席,三个龙钟老态的怪人端坐上位,柳吟风与周不颠在次,仇天居末。
仇天不甘沉寂,率先开口,冲着周不颠发问道:“周爷爷,三才是何人啊?江湖之中能人异士你俱是通晓,为何这三才未曾提及呐?你不是说过,天下道士,不外乎‘一气三清入虚空,手无锋芒便是符’么?这位道长却无符咒又无锋芒,却又委实厉害,究竟为何呐?”
原来自李耳创立道教,号伯阳真人,并留下一部无上经典的。自张道陵创下龙虎山道教,葛玄创下阁皂山,前人梁朝道士陶弘景另辟蹊径,一改先前只有炼丹的追求,自儒道典籍中悟出了符咒之术,并创立茅山派,名声鹊起。后来睡仙陈抟心生契机,自典籍中悟出一套剑法,并设立清风观,广收门徒。这两人皆是惊采绝艳之辈,逐渐成为道家一脉修炼的主流,其他旁支亦有修炼之道,只是终究难成大器。故曰:一气三清入虚空,手无锋芒便是符。
怪道士一听登时大觉滑稽可笑,“手无锋芒便是福”,这周不颠也真是个避世求全之人,茅山一派的衰落不无道理。周不颠自怪道士出手时,便已识出三人身份,此时再不敢怠慢,见三人目色中并无愠怒,方解释道:“三位前辈均是五十年前便已隐世不出的前辈高人,世上早已没了关于前辈们的足迹传闻,故而未向你提及。若说三位前辈身份,倒真是一代天骄,武林泰斗。三人在百年前出道,结为兄妹。惩强除恶,为民除害,又下打贪官污吏,上吓皇帝老儿,当真是率真率性之人!”
三才遥望天际,各种喟然长叹了声,百年往事纷沓而来浮上心头。老婆婆仍晶莹如玉的双手缓缓合十,笑道:“虚名而已,多是世人讹传,三个老叟老太可不敢当。”
几人觥筹交错,畅饮几杯,又听那周不颠讲道:“三人本名已被世人淡忘,只道被人称做三才天地人,分别是天剑地母人间佛。”
怪道士拿起瓷碗一饮而尽,却插嘴道:“莫说世人,连他们本人,亦将各自的本名遗忘了。”口气不悲不喜,森然沉寂,宛如九天之上的浮云一般。
周不颠想起自身隐居野村二三十年,时光荏苒,韶华似箭。心有所感,亦是悲切,以目光征得了三才的许可,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天剑乃是睡仙陈抟的小弟子,一身yin阳幻灭剑使得如有神助,以身为剑,幻灭无常。然而昔日陈抟道长立清风观,广收门徒,这天剑前辈却未入观。在红尘中厮混,倒也有红尘修身的道理。
地母便是眼前的老婆婆,她亦可说是天纵奇才。须弥步的修为境界直逼第一代祖师,历代祖师皆不能及。传说当今武林的萧逸行所学不过肤浅皮毛,有俚语道,“须弥步之精髓却非须弥”,不知其所言是真是假。
而这位佛门大师,则是出于佛门而窥破佛门的一代宗师,当年曾在伏龙寺潜心念佛,却因不喜佛门枷锁,径自在武林中独守明镜,竟修得无上佛身,惹来千万僧侣无穷羡煞。传闻他本人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如今看来,当是有心人嫉妒之词了。”
“乱说。和尚我才没守住明镜。和尚的明镜在百年前便已化为齑粉,被佛祖门前那棵歪脖子菩提树当肥料了。”这人间佛果真是疯言疯语,此等言辞,当真为世人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