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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顺势一把搂住了她:“不如我们就在这把事办了?”
展眉全身的温度飙升,软软地,没说话。
她的不说话,在雷诺看来,根本就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任君宰割”四个字,于是他也就决定勉为其难地满足她。他吻吻她光滑明朗的额头,又吻吻她娇艳如花的脸颊,低下头去,这回的目标是她轻柔湿润的双唇。
她的身体依旧软软地挨在他身上,双唇却因为紧张而绷得好紧。她嘴上恨嫁,可完全就不明白嫁人意味着什么。
轻扣她紧闭的齿关,他想要更深地吻她,这白痴女人突然把眼睛瞪圆了:“你干嘛!舔来舔去的,又不是小狗!”
雷诺简直想一巴掌打下去!
如果不是这时候门帘一挑、艾弥儿走了进来,雷诺真的会直接把展眉掀翻了为所欲为。
艾弥儿一看他俩这模样儿,忍不住偷偷地笑。
展眉羞得直想找地洞钻,狠狠地瞪了瞪雷诺。
雷诺偷香窃玉被抓个正着,只好“咳咳”地清了清嗓,问道:“阿嫂有事?”
艾弥儿收了笑。确实有事,若非有事,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地过来,闯了他俩的好事:“丹心旗的若是带人来要接圣女回萨满宫了。我们旗主说,两位与圣女有旧,应该想与圣女再见一面。”
展眉大叫不妙:这回惨了,重色轻友,不知绿岫要怎么怪她笑话她呢!
雷诺沉吟道:“圣女难得亲身在碧血旗传教,为何走得这般急?”
艾弥儿道:“原本无他,一月后是我萨满教一年一度的秋祭。若旗主说道萨满神宫刚受袭,圣女受惊,值此多事之秋,今年的秋祭应该提早到半月之后。他说得冠冕堂皇,我们旗主和圣女,都不好反驳。”
“秋祭时,云旗主也是要去萨满神宫的吧?”雷诺忽然问。
艾弥儿点头:“是。”她猜到雷诺的担忧,接了一句:“秋祭并不是全教的祭祀仪式,而是教中关键人物的年会。”
雷诺了然,便不再多说什么,对展眉道:“走吧,我们去送送圣女。”
两人匆匆地赶到圣女驻所,却见那边已被丹心旗的武士团团地围住,竟是靠近不了。
圣女车驾齐备,依然是纱轿一顶,白衣白马,白色的底上印着蓝色的火焰状莲花,又寂寞又炽烈。
似极了圣轿中端坐的绿岫。
在丹心旗武士的外围,是云初定所率的乌都奈、巴图等碧血旗教众。他们尽皆伏地,以最为恭谨的礼节相送圣女。
若是作了个启程的手势。圣女宝驾缓缓地动了,车轮辘辘,又将把绿岫送往悠长无尽的寂寞里去。展眉低声说道:“若我是绿岫姐姐,在那个什么神宫里一时一刻也呆不下去,早就闷死了……”
雷诺忧心忡忡,并未在意她在说什么,展眉哼地一声转过头去。便在此时,圣驾之中,突然传出圣女肃穆而坚决的声音:“停。”
这个字,像咒语,停住了每个人的思维和动作。几乎所有的人都怔了一怔,好像世界在这一刻突然间停滞了一会儿一样。
一怔之后,若是趋身问道:“圣女有何吩咐?”
素手轻扬,绿岫揭开圣驾车帘,探出了半个头。若是拦住她道:“圣女,启程吉时已到。若有别事,交由属下去办便是!”
绿岫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并没有太多的谴责意味,但不知怎的,若是却感觉到一种无由的压力,竟然不由自主地让开。
无视于若是的再次提醒:“圣女,切勿错过启程吉时。”绿岫缓缓地走下车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云初定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被她平时的权威震慑,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人再阻挡她,反而,她所经过的众人,都自动地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云初定初时见她向着自己这边来,颇为惊异,却也没想到她是冲着自己来的。因此她款款地走来,走到他面前时,他竟然呆住了。
那女子的身上有种淡淡的像是茉莉的清香,让他想起了远在江南的故乡。她完美无缺的面庞就在他的脸边;他听见她的无上妙音:“你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第三十八章 鸿门宴,吾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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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若无声的言语准确无误地钻入耳中,而茉莉般的女子却已迅速地直起身。云初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抬起头。正见萨满教最为尊贵的圣女双手擎天,仿佛正在承接上天的恩赐,然后再从虚空里分散福音:“伟大的萨满真神啊,请你佑我子民和顺兴旺,保我草原人畜平安。”
圣女祝祷完毕,远远地望了人群中的展眉与雷诺一眼,方才悄然退回圣驾之中。
圣女的车驾缓缓前行,谁也不知道绿岫将会驶向一个怎样的未来。
云初定目送圣女车驾远去,唤乌都奈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他的神色郑重,远不是平时那从容坦然的模样,乌都奈心头突地一跳,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两人并肩走着,一时都没说话。入秋了,秋风一日紧似一日,草原上的牧草微微发黄,已露出衰败的景色。
不知不觉,云初定与乌都奈已走到碧血大旗之下。
云初定展目望去,整个碧血旗尽在眼底。这是他生活多年、经营多年的部落,有他的喜乐忧愁,有他的兄弟姐妹,也有他同伴数载的妻子。
“旗主在担心什么?”乌都奈难忍这压抑的沉默,开口问道。
“乌都奈,多年以来,你一直是我的好副手。”云初定揽住了乌都奈的肩膀,“以后,碧血旗就靠你了!”
乌都奈吓了一跳,万不料他突然有托负之意:“旗主,我碧血旗有旗主在,万事皆安!我能帮上旗主的忙实是荣幸之至!以后自当如此下去!”
云初定仰天闭目,叹了口气:“乌都奈!我的好兄弟!你难道没有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么?”
乌都奈低下头,没说话。身为云初定的副手。他怎么会听不懂云初定话中之意?
云初定继续道:“秋祭大礼,我的萨满神宫之行凶多吉少,我想你也很清楚。”
乌都奈道:“日前那事是圣女做的主。与云旗主有什么关系!若是这厮敢借着柳初动的事问罪于旗主,我就率碧血旗杀上萨满神宫讨公道去!我们碧血旗可个个都是好样的!”
云初定苦笑道:“何苦!”
乌都奈道:“他丹心旗找我们的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不是找碧血旗的茬。是找我的茬。他,他恨所有中原人。”云初定道,目光黯淡。那是非常久远的事了,却始终未能令彼此的恨意消散。
乌都奈不解,但是坚持道:“就算我依旗主的意思不轻举妄动,但恐怕真到了那一天,我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
云初定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原不必如此。对于萨满教对于碧血旗对于草原。我终究是个外人而已。”
乌都奈还想说什么,云初定摇了摇头:“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而我也将惜命。”一言即了,他向碧血旗的墓地走去,落日的余辉照在他身上,斜斜拉出的长长影子在苍茫的草原里愈显孤寂。
乌都奈心里禁不住地跟着有悲怆之感,正想跟上,肩膀被人一拍。回头看时,却是雷诺,手中提了两个大酒袋和一个食盒。他向云初定努努嘴。示意乌都奈先回去。
乌都奈点点头,亦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旗主交给你了。这才离开。
雷诺紧上几步,赶上云初定。
云初定一见他,再见他手中的东西,适才的沉郁一扫而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雷兄弟!来来来,我们换个地方一醉方休!”
雷诺笑道:“为什么要换地方?此地不是正好?”
换在别人,这墓地着实谈不上“好”,但是对云初定来说,却是他心灵的安息之地。每当心思纷乱。便会在此地呆一会儿。
雷诺择地摆上酒菜,将酒袋递过去。两人默默地喝酒。看金色的太阳一点一点沉下去。
云初定先打破了沉默:“雷兄弟不会就只是想和我喝酒吧?”
雷诺漫不经心地道:“我本来是只想和你喝酒的,但见你苦闷得很。陪你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云初定被他逗笑,用手指头点了点他:“怎么学得和你女人一样矫情!”
雷诺老脸一红,说道:“我确是想问,你和若是这梁子,是怎么回事?”
以他们的阅历,自是不用讨论若是的手法。——无非就是利用柳初动这草包盗圣器。失败了,柳初动自然会拖云初定下水,诬陷他是主谋;盗成功了,丹心旗会放他到碧血旗的地界,他必然要与云初定相见。
只要柳初动手执圣器与云初定面对面,这场面就有趣得很了。
放还是不放这个犯了教中大罪的师弟?若是与云初定相斗多年,对这个“敌人”了解极深,陷他于忠义两全之境,显然比直接杀了他还要快意。
而无论云初定作何选择,他都会在秋祭中发难,彻底将云初定打落尘埃。
这是个连环计,四处都是陷阱。
在是否令萨满教成为鞑靼国教的争议中,若是始终没法尽占上风。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除去云初定、除去云初定对整个萨满教的影响,而质疑云初定以汉人身份执掌碧血旗,便是他的招数之一。
作为云初定来说,他既然是自由派,不主张萨满教成为鞑靼国教,就该保存实力、先避其锋头寻求支持,而不是带着退意、深涉险地,赴那显见的鸿门宴。
因而雷诺才会问:你和若是这梁子,是怎么回事。雷诺从事追踪多年,见过各种复杂争斗、各种缠绵悱恻,不免猜测,他们有更解不开的前怨。
云初定拎起酒袋,大大地喝了一口,陷入深深的沉默。
雷诺摇摇头:“此行凶多吉少,就算你不惧,何不为你在乎的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