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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定极为感动,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更加坚持自己的决定:“所谓规矩,我们汉人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能够轻易打破的,还能叫规矩么?而如果没有规矩。近乎于天道不存,这世界不知将乱成何种模样!
“萨满教历史上,于紧急之时换旗主有先例。违抗圣器却从未听闻。因此,与临时换旗主来比,违抗圣器、破坏规矩将引起更大的诟病。 “再说,我本来就去意已决,早在眼前之战发生之前,就做好将碧血旗交付乌都奈的准备了。退一万步说,我与若是有私仇,没有这个碧血旗旗主的身份对我来说,更为便宜。于公于私,还请大家成全!”
说罢,连连作揖。他故意不行草原上的礼,而是施汉人的礼节,无非也是在告诉碧血旗的族人们:我是汉人,我要离开!
碧血旗诸人都陷入沉默。纵然不舍,又如何挽得住他去意已决?不如成全。于是这事儿便这么定了下来。
……?……
若是今天被云初定逼入最黑暗的回忆中,本就处于极为脆弱的精神状态。他以鞑靼大军耗费云初定的精力,施尽自身武功,竟然还打不败他,神刀在手,又使不动碧血旗,连接的挫折令他几乎陷入疯狂的状态。
在一阵的凝滞之后,若是扬起神刀向天狂舞,大叫道:“神刀在手,天下我有!你们谁敢违命!”
突然,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再也喊不出来,因为一只手掌出现在他胸前,他钻心地痛了起来,手一松,神刀落下,正被云初定捞在手中。
“你我之间,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如此。”云初定冷冷说道,左掌拍出,结结实实的打在若是胸前。这一掌含了他七成的功力,若是心尖上的那块肉都揪了起来。揪起来的心头肉,没法抓没法揉,又不舍死、不甘死……天下最毒的酷刑,莫过于此。
若是捂住胸口,终于软了下去,他嘶哑着问:“何不干脆杀了我?”
云初定道:“你是萨满教丹心旗的旗主,我没权利杀死你。可是我又不愿意别人抢在我之前处置你……”
所以他先把他处置了一遍:刚才那一掌,看似威猛,实是阴毒,这一股阴毒之气将在若是的心上盘亘不去,每到变天之时就会发作,又寒又痒,生不如死。
若是面容死灰,目露怨毒之色。他恶狠狠地道:“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中原人!……若没有你们这些中原人,我和阿晋,如今定是丹心旗与碧血旗的旗主、是萨满教的护教双雄,何其合拍、何其威武!”
云初定冷冷地道:“你要恨我,尽管恨便是。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知道。你加诸于阿黛身上的痛苦,不会比这少一分一毫,我不过尽数奉还!”
若是疯狂地笑了起来:“你说阿黛!你还有脸说阿黛!若没有你们这些中原人!阿黛……阿黛怎么会是这个下场!是你们毁了她,是你们毁了我们!无上的萨满真神啊,定会给你最悲惨的处罚!”
云初定见他到这时还在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他人身上,黯然地摇了摇头:“我固然有对不起阿黛的地方,但那不是减轻你罪过的理由。”
若是还待说什么,展眉突然上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草原,这一掌展眉没留半分力气,若是“卟”地吐出满口鲜血,恨恨地道:“无耻的中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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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意外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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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眉反手又打了若是一巴掌,大声地说道:“我就是无耻的中原人,怎么样!我就是落井下石的中原人,怎么样!这一掌,是为卡洛依报仇!我打不过你,现下也不能杀你,这一掌,实在便宜了你!”想到卡洛依死在他的手下,泪水自她目中流了下来:“别人有不对,你就算做再多错事,也可以宽容吗?那我问你,卡洛依何罪?!”
卡洛依……卡洛依……展眉再忍不住,放声地哭了起来。雷诺将她拥在怀中,轻声安慰。
云初定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劲灌掌心,朝若是锁骨一拍,若是“哼”地一声,晕了过去。他没再看若是一眼,提起神刀,恭恭敬敬地呈给绿岫。
绿岫担心地看着他,他勉强地笑一笑:“圣女不必忧心,首恶在此,我已废他武功,之后的事,听凭圣女处置。”说罢,退到一边,神色间疲倦之极。
天色已然大亮,乌都奈命手下将若是缚好,请绿岫示下。
绿岫道:“我要回萨满神宫,为碧血旗讨个公道。乌都奈,你带上若是随我走。”
乌都奈领命,叫过碧血旗中几位得力的兄弟,低声吩咐谁人随侍保护、谁人断后、谁人接应、谁人去寻避走沼泽的老弱……他的指令简单而有条理,实是极佳的一位统帅。
云初定在一边默然微笑,而只有几位知心的朋友,才看出来他心中的忧虑。
雷诺走过去道:“云兄,现在发愁没有任何用。你我战了一日一夜不停不休,不如一齐大被同眠睡个好觉?”后面这一句话,说得挤眉弄眼的。展眉听懂了,笑道:“喂。你要不要这么暧…昧啊!”
云初定未及回答,雷诺已然身子一晃,直直地倒了下去。
展眉大惊:“小呆……小呆!”眼泪涟涟地扶住他。手软脚软。
雷诺勉强睁眼,道:“别怕……我累了。让我睡会。”说罢,当真头一歪,睡了过去。
展眉无助地看着云初定,云初定在雷诺脉搏一按,道:“没事。”展眉这才放下心来。
乌都奈亦叫了碧血旗的军医过来,让他为雷诺处理肩上箭伤。
一行人正欲分头行事,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声。两匹快马从太阳升起的方向飞驰而来,阳光耀眼,人们看不清那是谁,于是各自握紧了兵刃。
快马愈来愈近,马上的人,穿的竟是鞑靼人的服饰!
碧血旗的一位射手立即弯弓搭箭,瞄准了来人的身躯,打算射他个透心凉。不料斜地里伸出一双手来,他紧握的弓箭顿时到了别人手中:“云旗主?”
云初定点点头:“鞑靼人莫名撤兵,内中定有蹊跷。此来必是使者。无需惊慌,且听他们传的是何人之讯。”
他说完这两句话,眯起了眼。
弯弓。
搭箭。
那两骑快马转瞬即至。可是他们再快,又怎么快得过云初定的箭?
“嗖!”“嗖!”“嗖嗖!”
一箭过后,左边的骑兵头盔落。
两箭过后,右边的骑兵缰绳断。
最后两箭,却是瞄准了两骑的马蹬。“呛呛”两响,两骑分别有一个马蹬从整副的马鞍上掉了下来,两个骑兵原本踩着马蹬,顿时踩了空。
饶是鞑靼最好的骑手之一,亦身形不稳。两人连惊带吓、连滚带爬地滚下马鞍来,差点吃了个嘴啃泥。来时的嚣张与潇洒,全然不见。
二人上前。先向绿岫行过一礼,方对云初定道:“我家主人有请云旗主一聚。”
众人皆尽一惊。云初定才出了鸿门宴的大门口,又有人要把他请进去?
云初定道:“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谁?札木合么?”
二人道:“我家主人是谁,云旗主见到即知。”
绿岫道:“真神在上,尔等藏头露尾,是何意思!”依她的想法,雷诺已然累得趴下,云初定又好得到哪去?这个当口,断不能让他再费心神了。
那二人对绿岫十分恭敬,可对她的话却置若罔闻,说道:“在下奉命行事,得罪圣女之处,还请见谅。”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道:“我家主人说了,他是诚心相邀。若云旗主看过这封信后,还不愿赴约再说。”
云初定起疑,接过来,撕开封口。
展眉道:“云大哥小心,很多不要脸的小人会在信封还是信纸上放毒粉!”
云初定心想这姑娘倒也粗中有细,笑了笑以示感谢,从容地展开信纸。然而只瞄了一眼,他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有展眉提醒在前,所有人此刻都盯在云初定的脸上,见他僵住,不由得都担心:难道那信纸上真的有毒?几个人当即“刷”地刀剑出鞘。
云初定收起了信纸,说道:“我去。”
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而绿岫也没有半分迟疑:“你不能去!”
云初定坚持道:“我心里有数。”
绿岫也坚持:“你身体受不了。”她何尝不知道云初定如此决定必有其因,而一旦他有所决定,就不容更改;但是,他连战了一日一夜,刚从凶险之地出离,她怎么放心让他再一个人回到那凶险之地去?
环顾众人,碧血旗有的是战士,但没有武功好手。她责任所在,就是为了让他的牺牲有所收获也不可能陪他前去,原本最合适的雷诺已经倒下——
“云大哥,我陪你去!”展眉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是一怔。展眉的手依然紧紧抓住了雷诺,但是神色语气却无比坚定:“我去!我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轻功还可以。我陪云大哥去,一旦有什么事,我就算一时帮不上忙,也能回来报信。”
她的想法非常单纯,然而这单纯的想法却是目前最好的方法。而她既然表示了要去,就想清楚了自己必须同雷诺暂时分开。这于她,千难万难,可她同样是一旦决定就绝无反悔的人!
因为对彼此太过了解,绿岫不再说什么客气的话,她也给了展眉一句话:“雷诺兄弟,我保证照顾好他!”
展眉摸了摸雷诺的眉眼,道:“姐姐放心,我也会照顾好云大哥。”
她们把自己的男人交付于对方手中,这是比彼此换命都要好的交情。
…………
一行四骑迎着太阳的方向而去,绿岫待他们再也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来。美丽得毫无瑕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