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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造化弄人,偏让她这位贵为天后的慈母梦见自己怀的竟是一只恶兽!
可怕的梦魇,令人心悸。
梦境如此,梦魇如此,御神医都束手无策,她又能奈何呢!
也许是因为皇上这实事求是一句话,触痛了这位慈母脆弱的心灵,她——皇后不由得轻轻啜泣,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自眼角流下,经过苍白的面颊,落在丈夫——皇上金黄色的胸襟上。
皇上感同身受,汹涌的泪潮瞬间盈满了眼眶。
眼看眼前这幕夫妻情深。程济心头又是什么滋味呢?
——在那个地方,那个叫做甜儿泉的地方,真就那么甜!
那儿的泉水清凌凌的,能看得见长着斑纹的鱼儿们在错落有致的卵石群中快乐穿梭,能照得见那朵化为奔马的白云下飞过的那只雄健苍鹰。
那儿的风爽朗朗的,吹起青青的草色,像一条大大的绿毯子铺得好柔好柔,吹得远处的牛羊仰起脖子,对着西天的远山发出一声声绵长的叫唤。
那儿的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就像一个喜欢新奇漂亮的十八岁少女,不停的换着炫着各种色彩鲜丽的衣裳,在大自然这宽大的舞台上摆出各种青春的姿态。
就是在这个地方,他遇见了她,她也遇见了他。他告诉她,那个童话故事里的婆婆是大灰狼为捉到小孩而伪装的,这个时候她就会紧张得缩起身子,忘记嚼动嘴里那根青青细细的草杆。
而当他说到那个乖巧的小孩子每每总能想到点子让大灰狼摔跟头时,她就会高兴得欢呼雀跃,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来犒劳他。
而他在吃这颗糖的时候绝不会忘记掰下一半塞进她嘴里。
他不止会讲童话,还能背诗,背贾岛剑客的“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时,她总能巧妙的接出下一句“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不止背诗,还有唱歌。她教他唱李延年的佳人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其实又何止这些!说人生、讲理想、辩是非,聊家常,纵论古今事由,他和她在一起,时间飞快,似乎总有用不完的精力,讲不完的话。
那时候,他们唯一没有说的只有:情话。因为谁也没有意识到,爱情之花已在这块承载着他们欢乐的土地上悄悄绽放。直到有一天,她走了,一家人都搬走了。他一个人徜佯在那个叫做甜儿泉的地方,寂寞的看鱼,孤独的望鹰,惆怅的坐在那泓曾经见证他们一起欢乐一起感伤一起向往一起努力过的甜儿泉旁边。他忽然尝出那过去甜甜的泉水一下子变得好苦涩,好苦涩。他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思念。
没有比这思念更强烈的东西了,这思念使他如此刻骨铭心、绮念万千。于是,他在这泓滋养了爱情之花的清泉旁边发下了一个宏愿——“诗依,我会去找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然而,程济诚不愿再想下去,但又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再见时,她从红轿子里走出来,蒙着鲜艳喜气的红盖头,要嫁给别人做新娘。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诚不愿来京师;诚不愿走进那间装点得喜气四溢的房子;诚不愿看轻风吹来时,红盖头被掀落露出来的那张熟悉的脸。
那熟悉而美丽的面容在此之前,已不知在他梦中重温了多少次、温柔了多少次。
他为了再见她,不惜一切代价,跋涉千山万水,于芸芸众生中去苦苦寻觅。可是,再见时,再见时只是一面,一面之见,她就让他受了致命一伤。
程济不知自己后来是怎么样从那间喜气四溢的房子里出来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逃离京城这个伤心之地的。
他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去流浪,去接触很多很多的人,去做很多很多的事。也许别人用一生的时间都没法做完的事,他在那一年里,全部做完了。
白天忙、晚上忙,不给自己放假,不给心灵一个回忆过去的空间,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做事上,忘掉过去,忽略将来,只思考、着手眼下的事。
可是努力忘记的反而更刻骨铭心,一意的逃避终是无处可逃。
一年过去了,他仍然想着她,这思念虽然十分伤情,可是却越来越浓烈。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再度入京。
直到入京一打听,方知事情另有曲折。她就像早上的露珠一样,阳光一来,就蒸发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诗依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呢?为什么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不知你的下落?你独自一人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境遇?你过得还好吗?
程济想着想着,一时间竟不自觉的痴了,眼中跟着也泛起伤心的泪花。
第23章 破国:丰乳奶娘七岁太子()
第一卷破国第二十三章:丰乳奶娘七岁太子
“程督军,你怎么了?”皇上这样问道。
程济蓦然一醒,晓得自己因为一时感触,失态了。忙道:“臣,没事。臣在想,皇后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恶梦。照理说,梦是生活的影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平常不过。可是一个人怎能同一个梦做了好几回呢?请问皇后,你的梦境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吗?”
皇后轻拭泪水,摇头道:“不一样的,虽说每梦必见那只饕餮,可是还是不一样的。我第一次梦见它时,它还是混沌未开,血肉模糊,形体未固定下来的一个胎儿。只是那时我已开始感到害怕了。后来随着日子的推进,它在梦里,渐渐成形,开始蠕动,它的形象越来越清楚,有时就算是醒着的时候,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它在我身体里活动。到现在它已完全长成一只可怕的恶兽了,每一入睡,我都会梦见它正张着血盆大嘴,大口大口的撕咬生吞我大明的黎民百姓,鲜血淋淋。还有这大明的江山,它也一口一口的咬下,生吞了下去。”皇后说到后来已泣不成声。
皇上和程济越听越心惊。——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梦魇啊。值此国家多事之秋,江山社稷危如垒卵,是否这梦魇,正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社稷安危,国士揪心。更何况,他们还是国士中对社稷安危体验最深、受直接影响最大的高层领导人。这个梦魇,深深的触动了他们心底那根崩紧的神经。
这时,负责天奉天殿日常起居用度的太监梁成梁公公走进来,向皇上躬身道:“皇上,大皇子与二皇子过来探望皇后娘娘,此时正在门外等候。”
这太监梁成梁公公与司礼监提督太监刘元海不同。
刘元海精通圆滑之道,得势时忘恩负义,不得势时便会摇尾乞怜。在他而言,为了权名、利益,朋友、亲人、良心、灵魂等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出卖的。也许正因为这样的巧事钻营,所以他才能在暗流汹涌的宫庭内稳站脚跟、打败对手,最终窃居高位,成为太监的头头。
梁成梁公公和刘元海是不一样的,尽管他梳洗打扮得很整齐,但脸上斑驳的皱纹还是显露了他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他今年才不过四十多岁,但如果你看到了他那双饱经沧桑、已然看穿看淡看透世态人情冷暖的双眼,你就会觉他的心理年龄已远远高出他的生理年龄,以致于你第一眼看到他时便觉得这是一个老人,一个很老很老了的老人。
和这样的老人在一起,你会觉得安静安全,因为他值得你信任,他无意去争名,也无心去夺利,他服侍于你,只因你是他的主子,他是你的仆人。他是你的忠实仆人,也像慈祥的、甘愿为子女付出他一切的老父亲。
就在梁成梁公公说话刚结束时,门外跑进来一个脸色红润、眼睛明亮、样子长得活泼可爱的小孩子,这小孩子就是朱允文七岁的大儿子朱文奎。
朱文奎一见朱允文在,便乖乖跪下道:“孩儿给父皇、母后请安。”
与此同时,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长得高大而健壮,最突出的是她朴素衣装下坟起的**,那**一定饱满、温润,让人第一印象就想到以甘甜**将自己喂大的妈妈。
事实上,这位妇女就是两个皇儿的奶娘,她来自寻常百姓家,像寻常百姓家的女人一样,没有自己的名字。因为她姓冉,所以大家都叫她冉娘。
冉娘怀里抱着还未懂事、一脸稚气、才一岁余的二皇子朱文圭,向皇上跪下恭声道:“奴婢给皇上、皇后请安。”
皇上朱允文忙道:“冉娘,不必多礼,快起来。”说着便要去扶冉娘。
冉娘熟知眼前这位皇帝向来不摆架子,对下人十分体恤。可是鉴于有程济这个“外人”在场,还是不便乱了尊卑礼数的急忙道:“奴婢身分卑微,不敢劳皇上玉驾。”
皇上怔了一怔,终于还是理解的收手道:“那你们都起身吧。”说着过去抱起朱文奎,满心欢喜的道:“让父皇看看奎儿是不是又重了一些,哈哈。”
朱文奎显然习惯了父亲的这一举动,双手用力按着朱允文的肩膀高兴的嚷道:“看我重不重?是不是比上次重了!嘻嘻。”
“哇,好重啊!父皇都快抱不动奎儿了!”朱允文手左手中食二指轻挟着朱文奎的鼻子尖尖逗趣道。
朱文奎却一脸委屈的告状道:“父皇说我变重了。可是冉娘每次抱我都说我一点都没长大。”
冉娘不禁笑骂道:“让你吃饭喝汤,你却耍赖撒泼,一味闹着要玩,身体能长到哪儿去!”
“看看看,冉娘又在说我了。”朱文奎一脸调皮的在朱允文怀里撒泼。众人听了他这稚气的孩子话,心头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不禁笑开来。
第24章 破国:爱子情深慈心温和()
第一卷破国第二十四章:爱子情深慈心温和
朱允文笑着向朱文奎道:“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该喝汤的时候不喝汤,这可不是乖孩子噢!奎儿要听冉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