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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没有什么名头了,当年这位云哲公子也是大名鼎鼎的。”
“是啊,若不是当年之事,这位云哲公子说不定已经筑基中期了呢。”
说话的几个人看着都和杨海差不多年龄,或者还要更大几岁。
孟染听着这些人的说法,便知道杨海所说的云哲公子大名鼎鼎,是实有其情了。
“这么一算,可不是,如今他也该有二十七八了吧?”
“听说他那位师妹给他生得那个儿子都有八岁了,倒没听说他儿子天资如何?”
人群中忽然就有人“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这位云哲公子,并不允许儿子修习仙法,只请了个凡人书生,在府上教授琴棋书画,连鞭马都不让碰呢。”
虽说那人声音极低,但修行之人耳目聪敏,哪里是声音低就能掩过的。
少说孟染也隔了十来丈,凝神去听,这声音还是清晰入耳。
“这是为何?”有人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别说他儿子了,他自己这些年不也是毫无进益吗?怕是心结吧。”
“如今这心结怕是解了吧?”
“说起来,那天舞门倒是有些门道?”
孟染正听得好好的,这帮人的话题却忽然转到了天舞门身上。
“我看也未必,否则怎么只有这魏云哲一人顿悟?”
“要我说,那剑舞倒是真的不错,杀伤力看着也强,可惜我都快满三十了。”
“若是年龄合适,我也想去拜个师,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他们年岁都还挺小,修为却已经不低了。”
“可不是,如今我也才炼气五层,天舞门那个十一二岁的,都已经是四层了。”
天舞门如今的这一身,早就亮过相了,孟染正听着,便发现周围不少人已经把目光望他这边看过来。拿不准这些人什么心思,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孟染将正看着的手串放下,抱着顾盼往天舞门的驻地方向走去。
一路走着,那紫气便已经开始慢慢消散了。等孟染回到驻地,那位云哲公子已经不在驻地上了。
走进帐篷孟染正要说话,乌长柳已经先一声“嘘”了出来。玉椅之上,宋玺正双目紧闭。
“这是?”
“云哲公子筑基成功,灵气激荡,师姐受其所感,这是要大圆满了。”乌长柳说道。
孟染就连走路的脚步声都忍不住放轻了些。
炼气十二层到大圆满,不过是个小境界,但是跨不过这一层,就碰不到筑基的门槛。一个时辰之后,宋玺才睁开了双眼。还未说话,众人便感受到了宋玺身上的气息充盈。
几人正要恭贺宋玺时,驻地外又传来了问话声:“宋掌门,魏某想进来拜会。”
对方是魏紫宗那样的大宗弟子,又已经是筑基期,和天舞门有那样的前情在先,自然是不用拒绝的。
只不过,见这位云哲公子,就不适合坐在这个高背玉椅上接待了。
宋玺将玉椅收起来,将之前的那张矮几和配套的软垫又拿了出来。
魏云哲进来时,手里还牵着个男孩儿。比起顾盼,男孩儿的个头高出了快一个头。
见了宋玺,魏云哲很是客气的揖了一礼,又牵过手边的男孩儿,道:“犬子忆晓,今年八岁。”
男孩儿也顺势见礼道:“忆晓见过掌门。”
与宋玺见过,魏云哲又转向了乌长柳:“今日来,主要是想谢过道友。观君一席舞,冰解多年结。才能有今日的成功筑基。”
乌长柳只得将当日与魏勤学说过的那番话再说了一遍。
两方谦让了一番,几人才终于在矮几旁落座。
到双方都坐下了,魏云哲才道:“不管乌道友怎样自谦,机缘一事于我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样大恩,自不可仅言一个谢字,所以在下今日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孟染想说,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你就不要请了啊。而且看着魏云哲身侧的那个小孩儿,孟染总觉得他能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宋玺的眼神也瞥了一眼魏忆晓。身段匀称,眉目俊秀,虽然身上没什么灵气波动,却能感受到元气饱满。以天舞门收徒的资质来讲,也是上上之选。宋玺便道:“只要不是强人所难之事,还请魏前辈直言。”
“有些旧事”魏云哲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不提也罢。因着一些旧事,云哲这些年修为停滞,也因着这些旧事,我当年有了心结,甚至因此也没有允许这孩子修习仙法。如今心结已解,所以,想将他送过来拜师求艺。”
饶是宋玺多少有些猜到了,听到魏云哲真正说出来,还是有点惊讶。
“怎么说也是魏紫宗的直系子弟,这”魏紫宗这样一个位于甲字峰的门派,很多时候也被称作魏家,便是因为魏紫宗的这个宗字,更多时候有着宗族的意味,因为魏紫宗的弟子,都是魏家的血缘子弟。便是当初那位为了魏云哲受伤的师妹,也是魏紫宗九服以内的旁支子弟。
魏云哲却道:“魏紫一宗,族中弟子众多,但修为泛泛也多是常态。如我这般的到底屈指可数,宋掌门无需觉得可惜。更何况,倘若我心结不解,也是不会允许他修行的,所以,大约这是他与贵派的缘份,还望宋掌门不要拒他于门外。”
对方说得这样恳切,宋玺也不好立刻回绝,何况魏忆晓看起来资质并不差。
魏云哲看了宋玺神色,便知道这事情还是可以争取的,便又说道:“我从贵派得了这样的机缘,拿什么相谢都有些说不过去。想来想去,倒不如将忆晓送过来,以师徒之缘,结两派之好。以后多加往来,才能平心静气。”
对方这样的态度,对天舞门的众人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折节下交了。
但魏云哲却并不这样觉得:“更何况贵派有徽标在身,也是有着上古传承的门派,比我魏紫宗这样才千年根基的门派,说不好谁更有底蕴呢。”
乌长柳看了一眼旁边一直神色平静的魏忆晓,突发奇想的问道:“不知小友怎么想?”
魏忆晓看着乌长柳,一板一眼应道:“一如父亲所言,倘若不是因为前辈,他至今也想不通,既然如此,小子当然愿意拜在前辈座下。”说完了,又露出一个显得很是真心实意的微笑。
魏忆晓这一笑,倒比他那个小大人的样儿要灵动多了。
孟染听着这句话,不由得笑了笑,道:“这理由,倒和宛晚差不多。”
宋玺看门内的师弟们对这位魏家的小公子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便道:“既然如此,不如这样。这个月底我们才会返回天舞峰,倘若届时魏道友和小友都没有改变主意,我们便将小友收为门下弟子。”
这样的提议,让魏云哲只是笑了一笑,便应道:“那就这么办吧。”倒也没有当即就将魏忆晓留下,而是牵着魏忆晓又回去了。
第24章 二四章()
即便魏忆晓届时不投天舞门,也还有一年时间可供挑选剩下一人。收徒之事基本确定下来,宋玺便将重心转到了纳新会的另外一个意义上。
“明天开始去各派观擂?”孟染问。
宋玺应道:“不错,十五年一期的纳新会,是两仪山各派最为集中之时,同时,其他地区的散修也会过来打擂,以求入门或增涨见识。此前丁字峰以上的擂台,我们本也该去看得,当时另有事宜,我才没有开口。”
要知道,两仪山也就纳新会期间不允许出现人命,过了纳新会,两仪山一样是个丛林世界。多知晓他派的攻击手段,一可开阔眼界,二可多些防范。
孟染听了觉得甚有道理。
岂料,宋玺话锋一转,又道:“另外,我们还需留心之前那群七星海散修的行踪。此次纳新暴漏了天舞门的实力,那群人修为最低的也有炼气六层,共有七人。若是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两仪山,且以后也不回来了倒是还好,倘若贼心不死,再图天舞峰,终是一大患。若有机会当诛之。”
最后几个字说出来时,孟染身上一不小心就浮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法治社会的人,绝对想不到,像宋玺这样不过二十一二的女孩,会堂而皇之的将杀人之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然而经历了之前门派争夺战的血腥之事,孟染也不会天真的去反驳宋玺。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旦让对方惦记上了,总会有被人抓到空档的时候。
就算抛开此事不谈,七星海的几名散修,也是间接害死杨师伯和自家师父的凶手。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害人未遂,不愿吞食苦果,听杨海所言,反而将怨恨加在了金祖门的杨氏兄妹头上。若是这些散修对自己的师父还有些情谊,就算他们不图天舞峰,也会找机会报仇。
这样的情况下,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乌长柳这时忽然开口道:“是否也该打听下那位仁兄的来处?”
孟染才忽然想起来,他之前撞了个人,还捡回来了,按照乌长柳的说法,早该醒了。然而从捡回来到如今,都过去七天了,这人还是安安稳稳躺在那贵妃榻上,一点要醒转的迹象也没有。
“看这人的衣着,不该是无名之人,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也没有人寻到这里来,着实有些奇怪。”杨海不认为自己会看错眼,能穿得起水云纱的人,怎么也该跟那位魏公子一样,有几个随行之人。即便当时走脱了,这么多天过去,也该有人寻来才是。毕竟孟染捡人回来,是当着大家的面捡的。
几人正说着时,贵妃榻处忽然传来了灵气波动。
这样的波动很微小,但是天舞门的帐篷总共也才那么点大,围着矮几坐了一圈的人,比如孟染,隔着贵妃榻才不到两米。
孟染觉得背后似乎有变化,忍不住回了头。贵妃榻周围,一圈白色的灵光正在往周围逸散。
“这”乌长柳结巴了一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