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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双掌之上无端燃起火焰,火有影,焰有形,温度炽烈,却不伤身,可见对方对此掌的熟练程度。
君千殇体内气血暴走,焱狂是他平生所战最强对手,掌划拳:“梧桐拳!”
身若万年老树,盘根不动,不惧风雨,不惧雷霆,不惧水火,北海有梧桐,凤凰栖于顶。
眨眼之间,交手百次,平分秋色。
君千殇之表现令人讶异,大赤刮目道:“紫寰可以啊?什么时候挖到这么好的苗子?”
紫寰虽笑,眼底却有复杂闪过,遗憾道:“此子天赋奇高,却非出自我门下。”
大赤像是忽然忆起什么,惊声道:“难不成他是?”话到嘴边,倒是没有说出口。
焱狂人如其名,人狂、掌狂、拳狂、招狂、势狂。反观君千殇若清秋之水,以柔克刚,掌法轻柔,似素手调弦。
战至白热,斗志昂扬。
焱狂目露欣喜,大笑道:“过瘾,过瘾啊,接我这式,狂神斩!”
音刚落,兵器上手,交战至今,他是第一次拿出兵器,可见他对君千殇的评价之高,刀长六尺,宽半尺,通体火焰颜色。
君千殇掌纳玄奇,体内血浪翻涌,一股玄然之力游走,经五脏,走六腑,游七经,转八脉,终合与心肺,爆于口腔:“麒麟天啸!”
极招将对,万人紧盯,凝神以待。却见,焱狂猛然收手,不再发招,见对方如此,君千殇之沛然力量亦同时散去。
焱狂抱拳道:“我输了。”
君千殇不解道:“为何?”
焱狂怅然道:“我兵器上手,而你手中无器,我已然输了。”男人重眉角,武者重气魄,他不是败给了别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胜利来的有些突然,经过短暂的寂静之后,换来的是紫金峰惊天的欢呼之音。
道比结束,紫金峰夺冠,紫寰面上有光,只是他却笑不出来,随后,紫寰将其带到了紫极殿,出乎意料的将五品逸器七彩玲珑剑送给了他。
不知为何,见过紫寰后,他的心十分沉重,山雨欲来风满楼。
七日之后,经七偏峰主商议,决定每峰派弟子一名,外出历练,到达集合之地,皆是老熟人,分别为焱狂,计无疑,童天真,凌轻舞,君千殇与姚秀衣。蓝祸打击重大,意料中的缺席。
五行剑宗西边八百里处,有一孤村,渺无人烟,名为长寿村,村如其名,村民鲜有疾病,寿运昌隆,可不知为何,最近村中无故死人,老少皆同,且先前有一弟子路过,欲探究竟,谁想进去就消失无踪,派中命牌碎裂,故而派六人前来查探。
路上无话,有青翎鹤驾乘,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唯一让他有些奇怪的是,上次所见秃尾鹤不见了。
莽莽深山,密林参天,六人降落,入目处,荒郊野图,枯枝残叶,几只乌鸦远啼,与外界秀丽之境迥然不同。
缓步入村,几人并肩而行,脚踏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声响,在这空旷的夜,平添了几缕暗幽之意,终于步入村庄,见几户炊烟,悬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些。
今夜似与往昔不同,几片乌云走过,将月藏了起来,天空越发的黑暗,树上盘旋的乌鸦,无端掉落,黑目圆睁,扑棱了几下翅膀,彻底死去。
村口坐着一位老妪,蓬头垢面,粗布麻衣上满是破洞与泥渍,神态木讷,双手死死扣着一只大公鸡,不停的拔毛,鸡是活的,发出痛苦的哀鸣,鸡身上鲜血淋漓:“儿啊,你等着,娘这就给你炖鸡吃。。。。。。”
“呕呕。”
姚秀衣反应最大,脸色发白,不停呕吐,剩余几人也好不到哪去,计无疑与凌轻舞是女子,忙将头转向一边,剩余三人尚好些。
老妪抬起头,眼窝深陷,牙齿脱落,嘴唇凹陷在内,满脸褶皱,沙哑道:“你们要吃鸡吗?”
不远处有一口锅,锅内也不知放的什么,暗黄颜色,黏稠稠的,咕嘟咕嘟冒着泡,老妪起身,抓着将死未死之鸡,向着大锅走去,鸡一颤一颤的蹬着腿,血顺着鸡身流下,沿路流了一地,划出一条生死界限。
锅内水烧的鼎沸,老妪视若无睹,将鸡直接按入沸水中,鸡在水中疯狂挣扎,老妪的手上满是水泡:“你跑什么跑?我让你跑,你不就是给我儿子吃的吗!”
两位女子不忍直视,头侧向一旁,童天真正扶着姚秀衣,本已吐差不多的他,一回头正见此景,又吐个不停。
君千殇提步上前,制止了老妪自残之举,老妪疯狂挣扎,就犹如方才的鸡:“我要炖鸡,我儿子就要回来了,他最喜欢吃我做的鸡了。”
第三九章 诡事频现五人皆散,再睁朦眼此生是谁()
君千殇搀扶老妪,稳其身,好言劝慰道:“老人家,您先别激动,我等乃五行剑宗门徒,特来帮您的。”
五行剑宗扎根千年,威名远播,老妪似是一下回了神,抓其衣襟,激动道:“对,你们是仙人,一定能救我儿子,一定可以的。”
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向村中跑去,余下五人紧随其后,越走他越是心惊,静,太静了,死一般的沉寂,静的让人发冷,静的让人胆寒,静的令人心悸。
可能刚下过雨,愁云未散,小路仍有些泥泞,拐了几个弯后,驻足于一座茅屋前,草屋不大,四面绕竹,蒲草盖顶,半截蒲草尤显绿意,显然刚换不久,由此可见,主人并非是惫懒之人,屋外竖众多木架,上挂许多猎物,牛羊獐鹿皆有,只是当下早已干枯。
架下有一椅,椅上斜靠一人,穿着新衣,光鲜亮丽,观其背影,应是男子。呕吐半日,姚秀衣精力稍健,可能感觉先前表现太过不济,主动上前拍着对方肩膀招呼道:“兄台。。。。。。”
“扑通!”
岂不知,对方直接仰倒在地,翻过身来,只见其眼窝深陷,尸虫遍体,仅有半边脸皮挂在脸上,直勾勾的望着他,姚秀衣哪还忍得住,五脏颠倒,六腑移位,狂吐不止。
“救他,快救他!”老妪怀抱干枯的尸体希冀道。
君千殇面露迟疑,还是好言安慰道:“老人家,死生有命,请您宽心,我们还是早些将他安葬了吧,让他入土为安。”
老妪泪流满面,颓然的坐在地上,魔怔似的喃喃低语:“儿子没了,我还活着,儿子没了,我还活着。”
忽然,老妪满脸狠戾,怒吼连连:“我还活着做什么?”双手乱拽头顶稀发,一把一把,干枯的头发落叶般掉落,发梢还带着血渍与头皮,吓的两位女子惊声尖叫。
旭日坠地,月渐初生,黑云浓郁,阴气丛生,本已死去多时的青年,竟是拖着僵硬的身体缓缓爬将起来,僵硬的骨骼发出摩擦之响。
焱狂踏步而上,周身火焰窜动,驱除阴霾,一个箭步已冲到青年身前,冷哼道:“焱狂面前,岂容妖邪作祟?”手起刀落,一掌削掉对方头颅,奇异的是,断口处并不见血迹,反而森白干裂,似其身体里血液早被抽干,头颅滚出一段距离,撞到墙角方停,更加奇异的事发生了,青年眼帘死睁,沙哑的狞笑道:“你们都活不了,你们都得死。”
另一面,老妪亦停止挣扎,七窍流血,指着他们,与青年同样的语气,诅咒道:“你们都活不了,你们都得死!”
君千殇忙上前制止老妪,可已经晚了,手摸鼻息,摇头道:“死了。”
六月的风,不算热也不算冷,吹在身上凉凉的,按说以六人修为,早就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此时竟是会感觉到寒冷,不好的念头扩散:“阴风。”
诡异、邪魅。六人围成一团,背靠背,相互扶持,继续前进,可是没来由君千殇心中触动,大叫一声:“快散开。”
其余几人亦同生感应,跳出圈外,却见背靠六人,如今只剩五人,姚秀衣冷汗直冒,颤抖道:“焱狂不见了!”
更加可怖的是,原本五人站立之地,一只绿毛怪物无声出现,毛长三尺,形貌丑陋,指甲足有半尺,双目闪烁着绿油油的邪芒。
“嗬嗬。”
童天真率先发动,横空一脚,怪物反应速度稍慢,拦止不住,谁知,开山裂石的一脚,踢在对方身上,怪物仅是后退两步,毫发无伤。
童天真刚退,凌轻舞手握三尺秋水,起身杀上,名招即出:“一剑舞秋风。”
磅礴一剑,砍在怪物身上,顿发金铁交击之音,细细察之,仅有三寸之创,受此攻击,怪物怒哮一声,直奔几人杀来。
危急关头,君千殇与计无疑挺身协战,姚秀衣呕吐半晌,气力全无,只能观战,就算怪物刀枪不伤,也难敌四人联手,一会功夫,身上多处受创,计无疑算其弱点在眼,凌青舞一剑从眼灌入,当场死亡。
怪物既死,绿毛尽退,虽衣衫褴褛,依稀能辨乃道家装束,计无疑惊呼道:“是外门采办执事林凡。”正是前些时日命简碎裂之人。
童天真担心姚秀衣状况,回头探视,却发现:“姚秀衣不见了!”
种种变化,超出预料,君千殇打起十二分精神道:“此地太过邪异,其内必有大凶之物,为今之计我们不能再分散了,先出去通知门中,再做打算。”
众人也知事态严重,四人以绳系手,相互链接,向着外部走去,不知不觉村中雾更大了,目不视物,更别提回返之路。
不过他们亦非常人,按照心中记忆,往回走去。君千殇打头,童天真断后,走了一段,早超进村距离,君千殇皱眉道:“诸位,看来我们被困在此地了,再。。。。。。”
话未说完,他便感觉不对,因为绳子松了!回头一看,茫茫雾区仅剩他一人,正在他踌躇时,雾中惊现一道火红身影,身披战甲,不是焱狂又是何人?只是此时后者双目失神,呆若木鸡,直直的向着前方走去。
不远处有一口井,古老破败,也不知多少年没人用过,焱狂朝着他回首一笑,纵身跳入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