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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子今天左眼皮直跳,原来是要发大财了。小子,你这样急匆匆的起来,是送头给老子砍的吗?哈哈……”
当先那一人大笑着,缓缓的靠近,手中弯刀紧紧的握着,他虽然说的很大气,但是行动却很谨慎。
另外两个合围上来,易言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左手提着剑,眼睛直盯着这个房子的主人王开云。
王开云被他盯的发毛,怒声道:“看什么看,吃了老子这么多天饭,当是白吃的啊。”说罢也自墙边拿起一根木棒来。
易言不再看他,而是看向那把他围着三人,他们都举着刀,小心的一步步稳过来。可以想象,当他们觉得已经到了最佳距离时,一定会将手中的弯刀劈斩过来,毫不留情。
那一定会很凶悍。
他知道沐云的死一定会带来致命的麻烦,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啊……”罗凤霞突然尖叫一声。
因为有一个人已经一刀斩向了易言的脖子。
“去死吧。”
易言侧退一步,手中的剑拔出,刺入他的心口。
因为易言的退,他的刀没有碰到易言,一个人倒下。另两个人来不及思考,因为他们的刀也劈斩了出来,易言再退一步,让过迎面追上来的一刀,手中剑再闪电般的刺出,直入面门。
又一人倒下,最后那人因为易言的退让而变成了离易言最远的一个人,所以他手中的刀没有及时劈下去,所以还活着。
他转身要逃,易言却一步跨出,追上,一剑刺入他的背心。
“啊。”中剑扑在地的,声音短促。他的身体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那是一条生命逝去,并沉重,也并不轻松。
易言紧紧抿着的嘴松开了,一口气泄了出来,身形摇晃,以剑支地才没有倒下,他步子有些凌乱的朝院门外而去,并没有再看罗凤霞与王开云这一对夫妻。
可就在他走到门边时,身后响起一声大吼。
“不要啊。”罗凤霞惊恐的大喊。
一根木棒朝易言的后脑击去。
易言像是突然站不稳,朝后退了两步,撞入王开云的怀里。罗凤霞看到王开云的后背露出一点剑尖。
“啊,开云……”
罗凤霞快速的跑过来,将王开云倒下身体接住,易言并没有回头看,他朝门外而去,听到罗凤霞的哭声,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并不能让他身上的阴沉驱散。
他听着那哭声,觉得自己又失去了一点东西。
第32章 :逃()
易言不敢走大路,专往僻静小路、山路上走,可是才走没多久,便寻到大路上去,因为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心中又想:“我这样到处乱走终究不是事,得找人问路才行。”
他的身体没有恢复,走走停停,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中午,他离开那个不知明的村庄时还只是上午而已,现在是中午了,又累又饿,虽是冬天,但是却易言却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水份一点点的减少,此时的他就像那些断了根的树,叶子慢慢枯干。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户人家,木头建成屋,非常的粗糙。
走得近了,才看到屋的一侧有一个猪圈,两个老人正努力的要将一头小猪赶进猪圈里去。小猪一身污秽,瘦而长毛。两个老人动作迟缓,三个方向,只能堵住两头,怎么也赶不进去。
易言走得近了,那两个老人也没有发现,也许发现了,但是装着没有看到。
易言连忙走过去帮他们一起赶猪,有三个人在就好了很多,猪只能进猪圈了。
完事之后发,两位老人都朝易言感谢,易言当然听不懂,但是能够从他们的神情和动作猜测得出他们的意思。
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人与人之间除了语言之外,原来还可能通过神情动作来交流。
易言有心想在他们的家里讨口饭吃,就表示自己想要喝水,那两位老人都看明白了,进去打水给他喝,易言也跟着进去,屋内有些暗,易言一眼看过去,才体会到什么叫一贫如洗,家徒四壁。
大口大口的喝着井水,渴解了,然而不管怎么喝,那饥饿却更加的浓烈。他想问有没有些吃的,但是看到他们脸上那同样的饥色,再看看他们家里的样子,怎么也开不了口。
还了竹子做的水瓢,出了门,没走几步,身后突然有喊声,回头一看,那是那老人,他手中拿着一个番薯,是蒸熟过的。
易言情不自禁的接过去,冷的。
老人又说了些话,易言听不懂,他回了声谢谢后他躬身行了礼,后退几步,转身而去。
只有在饿极了,才会发现食物的珍贵。
他双手捧着冷的番薯,一边走一边吃着,连皮一起吃。易言本以为自己应该很坚强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心中却涌上一股酸楚的情绪。
一边顺着路走,一边小心翼翼的吃着,怕有零碎的番薯散落到地。
前方突然有两人匹马自转弯出拐过来,身上都配有弯弯的苗刀,穿着一身的劲装。
迎头相遇,避无可避,易言并不抬头,只得低头吃番薯,一边走着。
错身而过的一刹那,那马突然停了下来,一声呼喝,易言没有听懂,却知道他是在叫什么,只见那骑士眯着眼正打量着自己,重点落在自己的剑上。
“外乡,汉人?”那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精瘦骑士问道,他的官话说的并不好,不过勉强能听得懂。
易言点头。
“从哪里来?”
“湖南。”
“湖南哪里?”
“新宁县。”
“家中有几个人?”
“五、四个。”
“到底几个?”
“四个,前年父亲病死了。”
“家有几亩田?”
“四亩多一点。”
“家有几头牛?”
“一头。”
“父亲叫什么?”
“刘淳风。”
易言当然是在骗他们。
那边骑士双目中的光芒如剑锋一样。他看着易言脸上沾着番薯屑,与及他那双眼之中隐隐末散气泪迹,他不由的又想起自己接到命令时看的那个法术影象。
沐家有面摄魂镜,每一个正式学法术的的子弟先学会分魂,分出一缕魂注入到摄魂镜内,这不但能够提高摄魂镜的威力,还能让摄魂镜不至于断了传承。
但是还有一个是外人不知道的,就是凡是注入了一缕魂到摄魂镜中的子弟,在临死之前都能将自己所看到的传回到家中摄魂镜上,保持三天不散。
因为沐云死的时候正是晚上,他眼中所看到景象也受到黑暗影响,所以传回来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但是他那看到的画面之中,最让人深刻的就是那个少年身上那种阴沉狠辣的气息。
暗想:“此人与镜中人颇为相似,身高,年纪都符合。但是那个少年透着冷酷阴沉,这个看上去像是几天没吃饭,眼中透着怯弱,与那个相差较远……也罢,先杀了再说,将头颅带回族内去自有人能够分辨。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头到尾易言都回答非常快,他没能从问话上确定易言的身份。
易言却突然问道:“请问,昆明怎么走。”
其中的一个随手一指,易言说了声谢,转身。
“锵……”
一把弯刀拔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易言的脖子上斩去。
然而,易言像是早有准备,或者说不是早有准备,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在那汉子拔刀的一刹那,他手中没有吃完的番薯朝地上落去,剑出鞘。
剑出鞘的同时,整人朝前一步跨出,纵起,像飞鸟一般惊飞,但是他整人却在跃至马首那么高时,旋转了过来,手中的剑划着一抹幽蓝光芒,划过了那汉子的咽喉。
那汉子看到一双阴郁的眼睛。
一道红线出现他的咽喉,随之红线化为一片喷涌的血水。
“啪……”
另一人却将手中马鞭在马臀上狠狠的抽动,马窜出,他竟是要逃离。
马奔出的一瞬间,他腰间挂着的一只葫芦被揭开了,他嘴里咒语念动,葫芦里涌起一团黑雾,黑雾之中有十数只暗红的的毒蜂扑向易言的面门
易言落地后追上去的身形顿时止住了,手中剑刺出,剑尖出现幽蓝,一刺便缩了回去,一只毒蜂掉落到地上。
他整个人快速的朝后退去,他从这毒蜂感受到了危险,他无法确定被这毒蜂刺上自己的身体之后会怎么样,所以退的极快,丝毫不比前冲时慢,每退一步,手中剑都要刺出几剑,每一剑刺出都会有一只暗红的毒蜂掉落在地上。
当他退到第三步时,扑面而来的毒蜂已经没有了,但是那个人也已经逃远了。
易言没有再追,捡起那个掉落在地没吃完的番薯,拍了拍泥土,继续把它吃完,然后翻身上了那匹马,朝那个逃走的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在他离开之后,地上那被刺落在的毒蜂竟有一只慢慢的动了起来,将其他的掉落在地的毒蜂尸体吃完之后,朝他主人离去的方向飞去。
易言骑着马,在一条岔道上下来了,然后一剑刺在马屁股上,那马便快速飞奔而去。他自己则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饥饿是天地间一切生灵的最大敌人,即使是修行之人也不例外。
易言非常警惕在路上走着,他不知道自己将走向哪里,就像他的人生一样,不知将迈向何方。
那一个番薯不但没有让他吃饱,反而让他更加的饥饿了。
转眼间天色竟是已经到了黄昏之时,他发现自己即使是这样慢慢的走也是在喘息着。
看着那被大山给吞噬了尽头的大路,看着两侧的茂林青山,他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吃树叶,想吃草,冬天的山并没有什么要吃的,他也不知道什么可吃。
前方出现依依呀呀的声音,有一个老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