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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就嘿嘿讪笑了几声。
我也懒得理他,反正到时车上装满了酒缸会重不少,就算他再怎么打马也快不起来,只是下次我可不会再带他出来了,被颠一次就够了。
柳老头的酒庄一如既往地清净冷寂,我曾经劝他多雇几个伙计,也免得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事事亲力亲为,只是他每次都不听我的,说是来他酒庄定酒的人日渐减少,他也越来越轻松了,雇几个伙计还要多出一份钱,舍不得这份钱,我也就随他去了。
我在上次取酒时就说好了这一次来取酒的日期,因此看见柳老头在酒庄门口候着时也不惊讶,只是未及我如往常一般打招呼,老头看上去有几分可怖的右眼就望向了跟在我身后的人,冷冷问了我一句:“这小兄弟看着好生面善,是唐丫头你店里新来的伙计?”
我尚未开口,跟在我身后的谢初就微微笑道:“老伯好眼力,我的确是老板娘新招的伙计,今儿个是跟着老板娘来取酒的。”
“老头子不过是一只瞎眼,哪里来的什么眼力。”柳老头嘿嘿冷笑了一声,佝偻的背越发弯得厉害了起来,“小兄弟贵姓啊?”
“哦,老伯,我姓谢。”
谢初乖乖回了一句,柳老头的神情就变得微妙起来,我看他好像要说些什么,抬头望了望天,见天上的黑云越发厚重起来,怕这时候下起雨来,连忙上前轻轻推搡了他:“好了柳老伯,闲唠嗑也不是这个时候,你看这天都黑成这样子了,我店里还有事呢,还是快些取酒吧。”
“阿初,”我又叫谢初,“把马车牵到院中来,我和柳老伯下去提酒,去去就来。”
谢初一愣:“我不用去吗?”他的视线在我和柳老头身上犹豫地一扫而过,似是奇怪我和柳老头一个女子一个老头子能提什么酒上来。
“老板娘发话,你听着就是。”我装作一副懒得跟他解释的模样,其实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好马车啊,不然扣你工钱。”
自谢初自报家门后,柳老头就一直静静地听着我跟他对话,此刻听闻此言,瞟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咧开层嘴,笑开了:“唐丫头,你找了一个好伙计啊”
我低头笑笑,没接话,一边率先往地窖的方向走去,一边回过头看了谢初一眼,就见他斜斜靠在有些泛黄的黄花梨木柱子上,神情间有几许探究,几许沉思。
四
待我和柳老头二人合力将一缸酒不算太费力地从地窖中搬出来后,谢初看着有半个人高的酒缸吓了一跳,也不听我的阻止了,不由分说地就跃下了地窖,在因为陡然充盈鼻尖的灰尘而呸呸咳了几声后,他才缓过气来,一缸酒一缸酒地往外扛。
我提醒他当心晃得太厉害把好不容易酿好的酒给颠坏了,却反遭到他鄙夷的一眼,似乎对我不信任他的身手很是气愤。
柳老头将我们这一幕收入眼底,又是怪异地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谢家人”之后就再没了下文,只是等我想和他结算酿酒的账时,他却将布袋还给了我:“老头子这是最后一次为你酿酒了,这些钱也用不着啦唐丫头,你好自为之吧。”
我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钱袋放回了怀中。
“老板娘,叙旧叙完了没有啊?”谢初搬完了最后一缸酒,一个轻巧的翻身跃上马车前板,屈起右膝坐下,左腿荡在半空晃来晃去,对着我遥遥喊了一句,“这黑云越来越厚了,到时候下起雨来别怪我赶车赶得太快啊!”
“哎,”我笑,“知道了!”
下了十里山,原本空无一物的马车上载满了七缸满满的高粱酒,一下子就沉了不少,加之山路颠簸,马车跑得比来时要慢了不少,谢初依旧牵着缰绳驾马,只不过比起来时的兴致勃勃显得百无聊赖了不少。
他抖了抖手中缰绳,让马车跑得平稳了些,回头瞥了眼渐渐远去的酒庄门匾,笑道:“老板娘,这柳家酒庄不是挺出名的,怎么说关就关了?”
我奇了:“谁跟你说柳老头家的酒出名了?”
“若不扬名,他一个耄耋老头,怎么能把酒庄经营得这么大?更何况我偷偷尝过酒缸里的酒,”他笑了一声,“的确别有一番韵味。”
“好小子,你还敢偷喝酒了!”我推搡了他一把,“扣钱扣钱,说,你喝了多少?一口五十文,不二价啊。”
“我就喝了一口,老板娘,你可饶了我吧。”他朗声笑了起来,挥动鞭子又是一下,马跑得越发急促了起来,带着七大缸装得满满当当的高粱酒,在山路间飞驰。
车声响动不歇,我沉默了半晌,回头望了一眼再看不见踪迹的柳家酒庄,又看了谢初一眼,最终还是道:“阿初,我观你身手不错,想必定是在江湖上混过的。”
“那可未必,”谢初一声笑,“我还只是初入江湖,就在老板娘店里打了一个半月的下手,哪里说得上混过江湖。”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七三教?”
谢初靠着木板静静椅坐了半晌,直到又懒洋洋地挥了一鞭子,才道:“听过,七十二天罡,三十六地煞,大名鼎鼎的魔教嘛,怎么没听过。”
“七三教,魔教,关中谢家。这三个说法,想必你都或多或少地听过。”我轻声道,“七三教的现任教主是关中谢家的家主,人称快斩一刀的谢何甄。十五年前,就是他下了十二道追杀令,将柳府酒庄的一家三十三口尽数杀了的,只有柳老头一个人活了下来。因此,如今的柳府才这么冷清。”
谢初猛地侧头看向我。
我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眼。
第38章 |||家|发|表()
“怎么,”或许是见我久久不说话,云霄就往后坐正了,笑着看我,“被吓到了?不该啊,你不是素来胆大的么。”
“我才没有被吓到!”我立刻道,“只是——”我顿了顿,默不作声地在附近布下一个结界,以免有人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事,才接着刚才的话道,“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有个红衣女子代替你一统了魔道?”
“什么代替我。”他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人家根本就是自从前任魔尊死了之后就一直一统着魔道,这几十年来从未间断过而已,我在她眼里啊,就是一个碍眼的小喽啰,需要被除掉的那种。”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才会只身一人闯荡江湖,而且不修魔道改修仙,原来是因为你在魔道混不开,所以才准备转投仙道啊?”我笑嘻嘻地望着他,“被人视为蝼蚁的感觉如何啊,云大少爷?”
云霄就嗤笑一声,放下茶杯:“我混不开?小妹妹,我在这云州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你还没下凡呢。”
风生水起?一个魔尊遗子混成这副德性叫风生水起?他这话分明就是欺负我不明白云州现状嘛。
因此,我故意道:“原来你混得很好啊?那你身边怎么不见什么七大护法八大侍女的?一般来说,魔尊不都排场很大的吗?”
云霄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拜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只是魔尊遗子,不是魔尊,好吗?我只说我混得开而已,又没说我一统了魔道。”说着,他耸了耸肩,“那个女人可不会轻易把到手的权力放开。”
那个女人
听到他一直在提起另外一个女子,我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那个一统了魔道的红衣女子听上去,你对她似乎还蛮欣赏的?”
我说这话时云霄正在喝茶,闻言,他就呛了一下:“欣赏个头!我欣赏她?那个疯女人,谁碰上她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我咬唇,这态度真的有点问题啊,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到底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就说嘛。”
“行行行,红夭,这是她名字,这下你满意了吧?”
红夭?还是红妖?
“红夭?哪个夭啊?是妖怪的妖,还是桃之夭夭的夭?”
“我哪知道,不就一个名字而已,随便叫叫就行了。”他耸肩,“我闲得慌才会去问她这是哪两个字。”
我就抿唇笑道:“那云霄,你知道我名字怎么写吗?”
云霄放下茶杯的动作就是一顿。
他微带探究地看向我,黑亮的眼珠看得我一个咯噔,仿佛心事都要被他看穿似的。
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你猜?”
我差点把手里的调羹泼他一脸。
五月初一,日头渐盛,上暄城中的外来人也陡然增加了许多,许多人都身穿道袍,或是一个款式的统一服装,周身有若隐若现的仙气缭绕,一看就是哪家的仙门弟子。那些仙门弟子中神情或是严肃或是好奇,五花八门,周身的仙气也因为个人修为的不同而浓厚不同,但却鲜少有像穆承渊那样虽然气息内敛、但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仙门掌门混迹其中,我不由得好奇起来。
云霄对此的回答是这样的:“这不废话吗?掌门能跟弟子一样?掌门多数都是御剑飞行或是以瞬移之法直接来到这上暄城的,或许已经在城主府里住了好一段日子,那些门下的弟子就不同了,都是靠双脚一路走过来的,边走边沿途历练,当然没有像穆承渊那样的人在其中了。”
“原来这就是云州仙门弟子的历练啊。”我若有所思道,“可是我观那些人中有一些弟子尚且稚嫩,就这么出来历练是不是太早了?那些家伙看上去比小楚还不如呢,就这么莽撞地出来历练,可是很容易被一些厉害的妖道魔修抓过去增加修为的。”
“所以你没看见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么。”他躺在被树荫覆盖的石凳上翻了个身,有些困倦地道,“一个不行,两个不行,十个八个总能把那些前来惹麻烦的妖怪打跑。而且那些弟子估计也是故意捎带上的,为的就是吸引那些没脑子还嘴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