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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异扬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身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说道:“云儿,走了这么远,先饮口茶吧。”来纪云坐下,陪乐异扬一边听着曲子,一边仔细观察那些党项人的动静。
那白衣子女一曲弹奏完,向台下的客人们躬身答礼,跑起琵琶朝后面走去。台下之人见她即将离去,有人大嚷道:“翠心姑娘,请留步。我出五十两银子,你再弹奏一曲给我听。”那姑娘嫣然一笑,又重新坐下来,轻轻地弹起琵琶来。
那些党项武士此次醉醺醺,眼见台上之人仿佛是天上仙女下凡,未等她弹完,其中一人跃上台去,拉着翠心的手,粗鲁地说道:“小姑娘,别在这里弹琴了,现在陪我们兄弟几个喝喝酒吧。”说着拿出一锭银子,塞在翠心的手里。
翠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吓得不停地挣脱。那人伸出手去摸她的脸,翠心急忙转过头回避,手中紧紧地抱着她心爱的琵琶。
这时,台下有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别情楼撒野。难道不知道翠心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吗?”众人都看着喊话那人,只见他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人身穿紫色衣服,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眉宇间露出一股正气。
那名党项武士放开翠心,恶狠狠地对着那个少年,吼道:“你又是何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管大爷们的事情!”那少年见这些人无理取闹,又朝大厅里其他人道:“别情楼从没出过这样不知分寸的人,大家说是不是?”众人不知这些人是党项武士,起身附和道。
乐异扬对来纪云说道:“那些党项武士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在大晋的国都为非作歹,这下恐怕要闯祸了”。来纪云道:“这么多人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吵得沸沸扬扬,真是一件怪事。”乐异扬望着台上的翠心,发现她正颤颤巍巍地缩在一旁,心中不禁生出垂怜之意。
那个党项武士平时横行惯了,加之饮多了酒,心中怒火丛生,骂道:“好小子,竟然敢坏大哥的好事,找死!”说完抬脚将台上的椅子踢下去。那少年武功平平,哪里是党项武士的对手,他慌忙扬起手中的剑挡住,却被椅子冲出一丈远。那名党项武士心中之气仍为消去,拔出刀朝他挥过来。
别情楼里杀气腾腾,室内其他人都向门外涌去。门口青年女子和两个大汉闻讯赶来,扶起翠心躲到楼上躲避。
乐异扬不忍那少年丧身刀下,急忙起身冲上前去,用身子护住那个少年,劝道:“此地不可久留,公子请先回避。”那少年点头谢过,站起身来仓皇离去。
那党项武士发现对手多出一人,大吼道:“开封多管闲事之人真多,一定要让你们尝尝苦头。”乐异扬朗声说道:“各位,自从上次在卫州山林别过,今日竟在这别情楼里相见。”
那人指着乐异扬,将信将疑地说道:“你是耶律钟盈的人?你不是在万国馆吗?”停顿了一会,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说道:“那日你们人多势众,害了咱们几位兄弟的性命,如今你孤身一个人,正好可以血债血偿。”其余党项武士也都拔出大刀,横着摆开擒拿的阵势。
来纪云在一旁用力“嗯”了一声,缓缓走过去,说道:“你们真是有眼无珠,本姑娘活生生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你们忽略了。”
那些党项武士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女扮男装,狠狠地说道:“小姑娘,你这是自寻死路。黄泉路上,你们可以做伴了。”说完挥着大刀,朝来纪云奔去。来纪云翻身到台上,拔剑挡住后面几人,与那几人搏斗。
另外两人来擒乐异扬。乐异扬侧身避过刺来的大刀,用剑柄敲打那人的手腕,那人“哎哟”一声,松开大刀。那人酒醉未醒,此时摇摇欲坠,乐异扬趁机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掀到到数米之外的桌上,把一桌酒食顿打得稀烂。
另外一人又举去大刀向乐异扬的头砍来,乐异扬急忙闪过,刀刃将他身后的桌子砍成两块。乐异扬不待他起身,拔出长剑指着他的额头,那人却身体向前,用头去撞乐异扬的腹部。乐异扬来不及躲避,被他撞翻到桌下。那人见乐异扬倒地,举着刀再次朝他扑了过来。
来纪云正徒手与几名党项武士打得不可开交,眼看乐异扬有生命危险却又不能分身相救,仓促之间抓起桌上的酒杯扔过去,正好击中那人的头部,
那几人酒醒了一半,发现眼前这个女子武功不一般,于是猛下杀招。来纪云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过去拉起乐异扬,扶着他向门口走去。那些党项武士却冲到门口,斩断了两人的去路,说道:“想逃走,没门!”来纪云对那些人怒目而视,问道:“你们到底要怎样?”党项武士道:“留下你们的人头,我们要用来拜祭死去的兄弟。”
来纪云哈哈大笑,说道:“看来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姑娘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千形剑法的厉害。”说完将松开乐异扬,拔出千形剑,飞身刺向那些人。党项武士举刀来斗,却看不清楚来者剑在何处。来纪云忽起忽落,长剑在大刀见来回游动。那些党项武士自觉手腕一阵麻木,不到十余招,众人手中的刀就已经被击落在地。那些人没了武器,只得四处逃窜。
来纪云正想出口恶气,突然间听见身后的房门被人一脚踢破,转身来看个究竟,只见许多捕快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那个梅九通。
原来哪位公子出了别情楼,担心乐异扬抵不过那些党项武士,转身去了开封府衙门,刚好碰到办案归来的梅九通。梅九通与别情楼的老板娘有交情,听那少年说及此事,急忙抽调十余名精壮捕快赶过来。
梅九通进来之后,看到乐异扬和女扮男装的来纪云,询问道:“乐兄弟,来姑娘,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都没事吧?”乐异扬感到下腹部丹田之处一阵剧痛,咬着牙齿说道:“梅大人,我没事。”梅九通对他点点头,说道:“好的,乐兄弟,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会。”
来纪云走上去扶住乐异扬,望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心想他其实受伤不轻,只是不愿意让其他人为自己担心。
第二十九章 痴情少女()
梅九通看了屋内的情形,质问那些党项武士道:“你们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如若有半点隐瞒,不然小心大刑伺候!”那些人指着乐异扬,狡辩道:“大人,我们几位兄弟到别情楼喝花酒,只想一睹翠心姑娘的芳容,哪知这小子过来捣乱。兄弟们一时酒喝多了,就与他起了争执。”说完趁人不注意,偷偷递上两锭银子给梅九通。
梅九通素来豪爽,视财如土,立刻挥手拒绝。他望着楼中之人,想到:“世人为翠心争风吃醋之事时有发生,屡禁不止,开封府哪能事事都管?”于是朗声说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各自散去吧。”
党项武士心领神会,过去扶那个被酒杯撞头的同伴,却发现他已经不省人事。梅九通让一名捕快过去查看。那名捕快走过去,蹲下身体,将手放在他的鼻前,然后摸了摸他的颈部,转过身对梅九通摇摇头。梅九通大吃一惊,问道:“死了?”那名捕快道:“刚死不久,身上还有余温。”梅九通兀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那些党项武士见状,抱起那人大声哭道:“兄弟,你刚刚还好好的,没想到竟被酒杯砸破头死了。”又对梅九通说道:“大人,这回你可不得不管啊。”
乐异扬正想站出来解释,只听梅九通说道:“今日之事身为蹊跷,一时难辨真假。来人,将他们全都带回开封府衙候审。”转身对乐异扬道:“乐兄弟,得罪了,请。”
那些党项武士不想因为此事暴露身份,搪塞道:“大人,我兄弟如今尸骨未寒,待我们办完他的后事,自会去开封府衙门讨个公道。”梅九通听完,颔首说道:“你们说的言之有理,不过尸体要先送到开封府衙,待仵作验过尸体之后才能领走。”
那几人诺了一声后,默默地站到一边。
梅九通对乐异扬道:“别情楼里出了命案,乐兄弟是当事人,还烦你随我去一趟府衙。”
乐异扬刚走到门口,便觉腹痛较前加剧,手扶着门框慢慢滑到地上。来纪云飞身上前将他扶起。梅九通望见乐异扬气色虚弱,心想如果此时去开封府,可能会耽误他的伤情,于是将别情楼的老板娘叫了下来,吩咐她好生照顾乐异扬。
别情楼的老板娘,就是之前在门口迎客的那位女子,名叫翟镜月,今年刚满二十一岁。自从三年前从干娘手中接过别情楼,她就小心地经营,这期间多亏有梅九通来捧场,别情楼的生意才稳而不乱。
翟镜月对梅九通仰慕已久,这时听到梅九通发话,哪敢不尊言而行。何况眼前的这个少年正是因为翠心这件事情才被党项武士所伤,翟镜月心中也有几分感激。何况别情楼出了这桩事情,按照行里的规矩,是需要休整三五天才能重新开门接客。在这段时间里,刚好可以让请郎中为乐异扬疗伤。想到这里,翟镜月说道:“放心吧,梅大人,从今日开始,你的这位乐兄弟就是我的贵客了。”
梅九通对她微微一笑,露出感激之情。又转身对来纪云说道:“来姑娘,如今乐兄弟有伤在身,只有请你跟梅某走一趟。”来纪云望了乐异扬一眼,爽快的答道:“没问题,我们走吧。”又对乐异扬说道:“扬哥哥,你好好休息。记得练习回虚剑法。等我回来,我们再比试一番。”乐异扬想起之前在山林中与她切磋剑法,不舍地点点头。
来纪云催促梅九通道:“梅大人,快走吧,本姑娘今日有些累了,还想早点休息。”
梅九通正欲出门,乐异扬朗声说道:“梅大哥,我们绝非有意伤人,此事还望你明察。”梅九通转过身,回应道:“乐兄弟,衙门不会冤枉好人。我相信开封府会还给大家一个公道。”
众人离开后,翟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