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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聆知一愣,没想到袁甄桢会这样问他,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诚意,仔细看着她的脸,说道:“师姐,当时有梅九通在,师父正在气头上,如果我不这么说,师父又怎能有台阶可下?既然梅九通提到了,不管是我们谁所为,都是我们幽寂派自己的事情,又何需让旁人看笑话。”
袁甄桢知道他虽然平时不善言语,但思维缜密,这样做确实有道理,于是道:“聆知,是我误会你了。”陈聆知微微一笑,向她靠近一步,说道:“师姐,你能这样想,师弟就心满意足。”
袁甄桢与陈聆知相距不到半尺,感觉到他胸膛随呼吸而起伏不断,似乎连他的心跳都能听得到,突然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双颊微红。陈聆知望着她,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怎么啦?没有事情吧?”袁甄桢埋着头,娇声说道:“聆知,只因为我入谷比你早一年,年龄比你长半岁,你就一直叫我师姐吗?”
陈聆知不知作何回答,只呆呆地傻笑。
袁甄桢轻轻吸了一口气,说道:“聆知,今日你与章师弟比武,两人不分上下,如今在这谷里,就数你们两人武功最高了。”陈聆知轻轻地说道:“师姐谦虚了,你的武功远在聆知之上。”袁甄桢微笑道:“我只不过是多学了几样武功,等到你以后学习了元和秘笈中上层的武艺,我哪里还是你的对手。何况我是一名女子,迟早要嫁人的,到时候我就做些针线活,江湖上争强好胜的事情就留给你们男人来做了。”她突然想起元和秘笈已经丢失,口中发出轻轻地的叹息声。
陈聆知听了,镇定地问道:“师姐,不管元和秘笈上面的武艺有多高深,你都是我心中的师姐。以后有谁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袁甄桢苦笑一番,心想:“这个傻子,说得这么明白还不懂,难怪以前总是被章应闲欺负。”
陈聆知看到她这幅表情,焦急地问道:“你不相信我吗,师姐,我说到做到。”袁甄桢道:“我信你,我怎会不信呢?我的好师弟。”陈聆知这才开心起来。
袁甄桢又道:“聆知,今日你们比武之后,师父将我留了下来,你知道师父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与你吗?”陈聆知心中一怔,说道:“我确实不知。如果真是这样,还望师姐替我向师父说明,我只想早日出谷,为父母报仇。掌门之事,还是让他老人家另选贤能吧。姬师弟、管师弟、步师弟他们虽然武艺不及我们三人,但稍加时日,总会不负众望。”
袁甄桢微嗔道:“这种事情,还是师弟自己去说的好。反正我只想陪在师父身边,也不稀罕什么掌门的位置。”言下之意,只要陈聆知留下来做掌门,自己就嫁给他。
陈聆知却不知道这层意思,望着她羞红的脸蛋,轻轻说了句:“师姐,你今晚真美。”袁甄桢正在生他的气,只是随口说道:“我再美,也需要人欣赏才行,一个人孤独终老,就算是仙女下凡,也没有什么意思。”
陈聆知哈哈笑道:“师姐真有趣。师姐天生丽质,怎么会没人喜欢。”袁甄桢白了他一眼,道:“夜已深,我要睡觉了。你好好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陈聆知点点头,目送她进屋,然后转身而去。
袁甄桢在屋内的门缝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发现他竟然对自己无半点留念,心中顿时惆怅不已。独自坐在凳子上伤心了一阵,熄了灯上床休息,辗转反复,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陈聆知回到自己的房间也睡不着,心中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袁甄桢对自己的深情,也一直喜欢这个漂亮的师姐,但想到父母之仇不可不报,更重要的是,现实让他不能够一辈子都留在幽寂谷里,与袁甄桢相守终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
梅九通来到乐异扬的房间,见到他仍然昏迷不醒,脸色微白,口唇干燥,于是将毛巾放到木盆里面润湿,在敷到他的嘴唇上。过了片刻,梅九通拿开毛巾,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见乐异扬微微说道:“云儿,别离开我。”
梅九通听后不住地摇头,心想:“这个傻小子,弥留之际都在想着来纪云,却把翠心抛到脑后了。要是被翠心听到,她肯定会很伤心。唉,多情总被无情恼啊!来纪云,乐异扬到死都对你念念不忘,你又在什么地方呢?”
第二日清晨,梅九通正在自己的屋内,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担心是乐异扬出事了,急忙推开门而出,发现是翟镜月在屋外。
她见到梅九通出来,兴奋地说道:“九通,翠心回来了,她现在正在幽谷派大堂里。”梅九通急忙问道:“她昨日去了什么地方?”翟镜月道:“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我和你一样,也是一晚上没有见到她。”梅九通脸上露出疑惑地表情,翟镜月补充道:“是这样的,刚才袁姑娘派人过来,说翠心找到了,让我通知你一声,免得你担心。”
梅九通道:“翠心一夜未归,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她吧。”翟镜月点头道:“是啊,这个小女孩,人生地不熟,还敢擅自乱跑,害的姐姐我一夜没有睡个好觉。”
两人来到大堂,里面只有五个人。葛岷山坐在椅子上,袁甄桢和陈聆知站在他的身旁。堂下坐着的人除了翠心,还有幽谷派二弟子章应闲,他正用手按住右腿膝盖,满脸痛苦的神色。梅九通心中一惊,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翠心安好如初,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葛岷山见到梅九通,向他招收道:“梅公子,你来了,我这个徒儿也回来了,昨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帮我问问他。”梅九通拱手道:“葛老前辈,既然章兄弟就在眼前,何不让他自己说出来。”
章应闲抬头望着梅九通,又望了堂上的师父,不解地问道:“师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徒儿怎么越听越糊涂啊。”袁甄桢见她故意装作毫不知情,愤愤地说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想抵赖!我们都知道了。”
章应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我不过才离开半日,他们的态度就变得如此咄咄逼人,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用手按着膝盖,强忍着痛苦,起身对葛岷山说道:“师父,徒儿确实不知师姐所指何事。徒儿自问扪心无愧,又何需抵赖?”
葛岷山闭着眼睛说道:“闲儿,你知道为师一向喜欢诚实的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管你们犯了什么错误,只要真心悔改,为师就会从轻发落。如果百般狡辩,为师定会从重处罚。”
第七十章 昨日之事()
章应闲望着屋内之人,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确实不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他苦苦冥思,想到打扰师父救治乐异扬一节,头上冒出了冷汗,急忙说道:“师父,徒儿想起来了。徒儿昨日不该打扰你运功救人,还请师父原谅。”葛岷山突然睁开眼睛,直盯着章应闲。章应闲见到师父眼中流露出杀气,吓得双脚发软,双脚往后一退,屁股软坐在椅子上。
翠心见他神色慌张,不清楚他们师徒之间有什么恩怨,关心地问道:“章哥哥,你没事吧。你的腿还好吗?”章应闲回过头,苦笑着说道:“我的腿伤不碍事。”
梅九通和翟镜月都吃了一惊,心想:“翠心什么时候和他搭上话了?”都望着章应闲,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寻得答案。
陈聆知站在一旁,冷笑道:“师兄,你怎么大路不走,偏偏要走偏僻小道,岂不知那里有师父设下的陷阱?难道是担心从幽寂谷正门出去会被人发现?”章应闲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神气了,竟然敢这样与我说话?”陈聆知又说道:“更奇怪的是,师兄武艺高强,怎么会与翠心姑娘一起掉进陷阱中,真是匪夷所思。”章应闲听后故意不答。
翟镜月听罢,急忙问翠心道:“妹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翠心坦然答道:“没错,昨日我是不小心掉到陷阱里。”翟镜月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衣衫整齐,方才放心,又关心地问道:“你没有受伤吧?”翠心摇摇头道:“多亏有章哥哥相救,要不然你就见不到妹妹了。”
众人听他说完,都望着章应闲。章应闲坐在那里,这时才恍然大悟,想着师父这样生气,可能是因为自己与翠心一夜都未回来,其间恐怕有些误会,于是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昨日章应闲惹恼了葛岷山,心中惶惶不安,埋怨师父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于是愤然离开楼舍,一个人到幽寂谷深处徘徊。那里草木茂盛,平时人迹罕至,是幽谷派的禁地。
章应闲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回想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心想:“自己身为幽谷派的二弟子,练就一身绝技,却不被师父所喜,平时稍有差错,便会惹来师父的一顿训斥。而其他的弟子,虽然武艺不敌自己,却总是会博得师夫的欢心。”
这本是他争强好胜的性格所导致,他却时常感到愤愤不平,总想早日离开幽寂谷,去外面闯出一番天地。在比武场上,章应闲虽然很想好好教训陈聆知,但想到若胜过他,便会留下来做掌门人,永世不能离开幽寂谷半步,心中确实有所不甘,因此每一招都使出四五分力度,既不丢掉面子,又能够全身而退,此乃一举两得之效。
拓跋济予在幽寂谷打伤乐异扬,他作为幽谷派弟子,本来可以出手相助,以彰显自己的武艺,不过等到他赶到的时候,拓跋济予已经被师父赶走,他这才无功而返,郁闷地坐在大堂里等待师父归来。等到葛岷山、乐异扬和翠心回来,章应闲才知道乐异扬身中箭毒,幽寂谷中却无解药可救,心中只留下惆怅。
章应闲眼看葛岷山在大堂中为乐异扬治伤,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担心师父的身体吃不消,这才不顾师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