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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墙四面,万株杨柳啭黄鹂;闲馆周围,满院海棠飞粉蝶。更看那凝香阁;青蛾阁、解酲阁、相思阁,层层卷映,朱帘上,钩控虾须。
又见那养酸亭、披素亭、画眉亭、四雨亭、个个峥嵘,华扁上,字书鸟篆。看那浴鹤池、洗觞池、怡月池、濯缨池,青萍绿藻耀金鳞;
又有墨花轩、异箱轩、适趣轩、慕云轩,玉斗琼卮浮绿蚁。池亭上下,有太湖石、紫英石、鹦落石、锦川石,青青栽着虎须蒲;轩阁东西,有木假山、翠屏山、啸风山、玉芝山,处处丛生凤尾竹。
荼蘼架、蔷薇架,近着秋千架,浑如锦帐罗帏;松柏亭、辛夷亭,对着木香亭,却似碧城绣幕。芍药栏,牡丹丛,朱朱紫紫斗华;夜合台,茉藜槛,岁岁年年生妩媚。
涓涓滴露紫含笑,堪画堪描,艳艳烧空红拂桑,宜题宜赋。论景致,休夸阆苑蓬莱;较芳菲,不数姚黄魏紫。若到三春闲斗草,园中只少玉琼花。
金蝉子携着那女妖精,步赏花园,看不尽的奇葩异卉。行过了许多亭阁,真个是渐入佳境。
忽抬头,到了桃树林边,悟空把师父头上一掐,那金蝉子就知道了。
第四百零七章 《又抓回去了》()
悟空飞在桃树枝儿上,摇身一变,变作个红桃儿,实在红得可爱。
金蝉子见悟空已变好对那女妖精道:“娘子,你这苑内花香,枝头果熟,苑内花香蜂竞采,枝头果熟鸟争衔。怎么这桃树上果子青红却不一样,这是为何?”
女妖精笑道:“天无阴阳,日月不明;地无阴阳,草木不生;人无阴阳,不分男女。这桃树上果子,向阳处有日色相烘者先熟,故红;背阴处无日者还生,故青:此阴阳之道理也。”
金蝉子合掌,点头道“谢娘子指教,其实贫僧没有听过这事。”
话巴,金蝉子向前伸手摘了个红桃,女妖精也去摘了一个青桃。
金蝉子躬身将红桃奉与那女妖怪道:“娘子,你爱色,请吃这个红桃,拿青的来我吃。”
这女妖精还真个就换了,独自暗喜道:“好和尚啊!果然是个好人!一日夫妻未做,就有这般恩爱。”
那女妖精喜喜欢欢的,把金蝉子亲敬。
这金蝉子把青桃拿过来就吃,那女妖精喜相陪,把红桃儿张口便咬。
启朱唇,露银牙,未曾下口,原来悟空十分性急,毂辘一个跟头,翻入他咽喉之下,径到肚腹之中。
女妖精害怕,连忙对金蝉子道:“长老啊,这个果子利害。怎么还没有咬破,就自己滚下去了?”
金蝉子连忙解释道:“娘子,新开园的果子喜欢吃,所以吃得快了。”
女妖精摇摇头道:“可未曾吐出核子,他就自己撺下去了。”
金蝉子又解释道:“娘子意美情佳,可能十分喜欢,所以来不及吐核,就咽下去了。”
话说在那女妖精肚里,现了本相,叫声:“师父,不要与他答话,老孙既得了手!”
金蝉子赶紧问道:“悟空,可出得去吗。”
那女妖精听见金蝉子自己自言自语,问道:“哥哥,你和那个人说话哩?”
金蝉子一听,嘿嘿笑道道:“当然和我徒弟孙悟空说话哩。”
女妖精连忙问道:“孙悟空在那里?”
金蝉子笑了笑,指着女妖精的肚子道:“在你肚里哩,你刚才吃的那个红桃子不是?”
女妖精一听,刚才吃下去的是孙悟空,慌了道:“罢了,罢了!这猴头钻在我肚里,我是死定了!孙猴子!你千方百计的钻在我肚里是想怎的?”
悟空在里边恨道:“也不想怎的!就只是吃了你的六叶连肝肺,三毛七孔心;五脏都淘净,让你做个梆子精!”
女妖精听悟空怎么喝道,唬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的,把金蝉子抱住,求饶道:“长老啊!我只道夙世前缘系赤绳,鱼水相和两意浓。不料鸳鸯今拆散,何期鸾凤又西东!蓝桥水涨难成事,佛庙烟沉嘉会空。着意一场今又别,何年与你再相逢!”
悟空在女妖精的肚里听见妖精求饶时,只怕金蝉子慈心,又被他哄了,便就轮拳跳脚,支架子,理四平,几乎把个皮装儿捣破了。
那女妖精忍不得疼痛,倒在尘埃,半晌家不敢言语。
悟空见女妖精不言语,想是死了,就把手略松一松,她又回过气来,大叫:“小的们!在那里?”
原来那些小妖,自进园门来,各人知趣,都不在一处,各自去采花斗草,任意随心耍子,让自家奶奶和金蝉子两个自在叙情儿。
忽听得自家奶奶叫道,才都跑过来,又见自家女妖精倒在地上,面容改色,口里哼哼的爬不动,连忙搀起,围在一处道:“夫人,怎么回事?想是心疼了?”
女妖精摇摇头,唔着肚子道:“不是!不是!你不要问了,我肚里已有了人了!快把这和尚送出去,好留我性命!”
那些小妖,真个都来扛抬。
而悟空却在肚里叫道:“我看那个敢抬!要抬也是你自家奶奶抬我师父出去,出到外边,我就饶你性命!”
那女怪精没办法无奈,为了保命,连忙站起身来,把金蝉子背在身上,拽开步,往外就走。
众小妖跟随在后面,问道:“老夫人,往那里去?”
女妖精,轻道道:“留得五湖明月在,何愁没处下金钩!把这猴头送出去,等我别处在寻一个头儿!这和尚不好惹。”
说完,那女妖精一纵云光,直到洞口。又闻得叮叮当当,兵刃乱响,金蝉子连忙叫道:“悟空,外面怎么有兵器响哩。”
悟空叫道:别怕,
是八戒揉钯呢,你叫他一声,便可。”
金蝉子听得,便叫:“八戒!”
八戒听见道:“沙师弟!师父出来了!”
二人连忙掣开钯杖,让女妖精把金蝉子驮了出来。
话说金蝉子被女妖精送出洞外,沙僧连忙近上前问道:“师父出来了,大师兄在那?”
八戒笑道:“猴哥他有算计,必定贴着师父出来了。”
金蝉子用手指着女妖精的肚子道:“你大师兄在她肚里哩。”
八戒笑道:“用脏杀人!猴哥在肚里做甚?出来啊!”
悟空在里边大叫道:“妖精,张开口,等我出来!”
那女妖精真个把口张开,悟空行者变得小小的,在咽喉之内,正欲出来,又怕他无理来咬,先将金箍棒取出,吹口仙气,叫“变!”
变作个枣核钉儿,撑住她的上牙口,然后自己把身一纵跳出口外,就把铁棒顺手带出,把腰一躬,还是原身法象,举起棒来就打。
那女妖精也随手取出两口宝剑,丁当架住。
两个在山头上这场好杀:双舞剑飞当面架,金箍棒起照头来。
一个是天生猴属心猿体,一个是地产精灵姹女骸。
他两个,恨冲怀,喜处生仇大会垓。那个要取元阳成配偶,这个要战纯阴结圣胎。棒举一天寒雾漫,剑迎满地黑尘筛。
因长老,拜如来,恨苦相争显大才,水火不投母道损,阴阳难合各分开。两家斗罢多时节,地动山摇树木摧。
八戒见他们赌斗,口里絮絮叨叨,怨恨悟空,转身对沙僧道:“沙师弟,你看猴哥胡缠!刚才在他肚里,轮起拳来,送他一个满肚红,然后扒开肚皮钻出来,不就行了?现在怎么又从他口里出来,与他打斗,让他这等猖狂!”
沙僧点头,说道:“正是,不过也亏了大师兄深入洞中救出师父,现在又与那妖精厮战。先请师父自家坐着,我和你各持兵器,助助大师兄,抓住那女妖精。”
八戒一听沙僧要去帮悟空,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猴哥有大神通,我们不行。”
沙僧却道:“二师兄,说那里话!抓了妖精对大家都是有益之事,怎么说不行,却是放屁添风。”
那八戒听的沙僧喝骂,无奈掣了钉钯,叫声“好,助猴哥!”
你看他两个不顾一旁金蝉子,一起驾风赶上,举钉钯,使宝杖,望女妖精身上乱打。
那女妖精打悟空一个已是不能,又见八戒,沙僧他二人过来相助,如何能敌,连忙回头抽身就走。
悟空见妖精要走,连忙喝道:“二位师弟,快赶上,别让妖精跑了!”
那女妖精见兄弟三人捉得紧,连忙将右脚上花鞋脱下来,吹口仙气,念个咒语,叫“变!”
又变作本身模样,使两口剑舞将来,将身一幌,化一阵清风,径直回洞去了。
话说那妖精到了洞门前牌楼下,见金蝉子在那里独坐,那女妖精就近前一把抱住,抢了行李,咬断缰绳,连人和马,又摄了进去。
先说八戒刚才闪个空,一钯把妖精打落在地,乃是一只花鞋。
悟空看见,喝道:“你这两个白痴!看着师父就行,谁要你来帮什么!”
八戒又转过头,对着沙僧道:“沙师弟,你看见了吗!我说别来。这猴子现在脑子有些不好,我们替他降了妖怪,却落得他生了报怨!”
悟空看了一眼花鞋,解释道:“二位师弟,这那里降了妖怪?那女妖怪昨日与我对战时,就使了一个遗鞋,将我哄了。现在你们走了,不知师父如何,我们快回去看看!”
三人连忙回来一看,果然没了师父,连行李白马一并没了踪影。
这下慌得个八戒两头乱跑,沙僧前后跟寻,悟空亦心焦性燥。
几人正寻觅处,只见那路旁边斜着半截儿缰绳。
悟空一把拿起,止不住眼中流泪,放声叫道:“师父啊!我离开还见你人和马,怎么现在回来只见这些绳!”
悟空正是那见鞍思俊马,滴泪想亲人。
八戒见悟空垂泪,忍不住仰天大笑。
悟空骂道:“你这个夯货!又是要散火哩!”
八戒摇摇头,又笑道:“猴哥啊,不是这话,师父一定是又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