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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暗指青衫,李仙缘一身青衫,王庆元在讽他腹中酸腐。”
李仙缘想了想道:“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大仁。”
章六十五。绝世宝()
“好,说得好。”
沈生如同客栈看说书先生般大声叫好,就差掏出一把碎银撒过去。
众才子附和称赞,纷纷脸面大增心有豪气,好似是自己将这讽刺联对上。
有人道:“李公子,方才李大小姐出了一题,上联是池泛涟漪波涛浅,不若你对上一对?”
李大小姐瞪了说话那人一眼,随即眸子紧盯李仙缘,好似在说你敢回答。
李仙缘目光与李大小姐一触即离,看向发问的那名才子,摇头道:“我对不上来。”
话音落下,李仙缘便感到一道恼怒目光投来。顺目光看去,李大小姐娇颜含霜,将头偏一边不理他。
李仙缘心中暗道女人便是如此不可理喻。回答不愿,对上了又生气。
才子书生们也都纷纷泄气。比起王庆元,他们更宁愿本县的李仙缘对上。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一声冷哼斜插进来。王庆元一个大意再次吃瘪,他那小小度量哪肯忍气吞声。
书生们摈住呼吸,期待李仙缘能将之对上。
李仙缘斜看王庆元一眼,面色平静如初。对答如流:“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如此一来让李大小姐面色更为难看,认定了李仙缘是有意不去回答。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王庆元,接连被呛,让好面子的他根本下不来台。来回渡着步子,见李仙缘和沈生并肩而战,便长吟道:“两猿截木山中,问猴儿如何对锯。”
这两猿和猴儿便是指的李仙缘和沈生。
这胖子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寿宴上几名脾气暴的拍案而起,就要冲来。书生们亦是被激怒。
王庆元犯了众怒还不自知,傲然注视李仙缘:“你若对不上来,便认输得了。”
“谁说我对不上来?”李仙缘开口。他一出声,周围便安静下来。
李仙缘凝视王庆元,开口道:“匹马隐身泥里,看畜生怎样出蹄。”
“好!”这回无需沈生热场,寿宴众人自发叫好,场面热烈。
“你……”王庆元如吃了苍蝇般难受,瞧见李仙缘淡然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偏生又想不出合适对策,急的来回渡着步子。
突兀,王庆元灵光一闪,纠结犹豫片刻,终于按耐不住高声大喊:“今日老夫人大寿,除了寿联外,王某还准备了一件大礼!”
“不知这位贵客准备的礼物是什么。”老夫人饶有几分兴趣。
老夫人都问起了,箭到弦上,即便想反悔也是晚了。王庆元胖脸上满是痛色,从怀里拿出一副画卷来。
他强装出一副毫不在意摸样,交给一边管家:“此物乃是我与通政司知事大人打赌所得。”
李管家小心展开画卷,众人往画上看去,画上湖泊烟波浩渺。冗繁削尽留清瘦,湖泊之上随意勾勒几笔便是生动至极。远处桥廊上行人撑伞,桥下渔船泛波,配上画中烟雨蒙蒙美不胜收。
再一看落款印章,写着钱鸿志三字。
“这是《夏逢南湖落雨图》?”一名老者忍不住上前几步,声音颤抖。
随这名老者喊出名字,周围散开淡淡喧哗声。这幅画认识的不多,可钱鸿志是诸子百家中,书画家翘首,可谓无人不知。
更因此人去世数十载,留世之画不多,更是极为珍贵。单这幅画没万两白银绝买不下来。
这王庆元是被逼红了眼。这种珍贵之物都拿出来做寿礼。
李老夫人笑眯眯道:“多谢王先生美意,老朽却之不恭了。玉瑾,来将这画收起。
周围称赞声不绝于耳,加上李老夫人称赞多少冲散了王庆元心中肉痛。他眼睛不离李大小姐,心中安慰自己。只要娶了李大小姐,不仅是画,整个李家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包括貌美如花的李大小姐。
他大概以为李老夫人年事已高,很好糊弄。
“李大哥,上啊。别弱了我武侯县的名头。”沈生手肘捅了捅李仙缘。若不是知道他性格就是如此,脑袋缺根弦,真会以为他是王庆元那伙的。
李仙缘无辜翻了翻白眼:我全身上下哪有珍贵的东西。
沈生挑着眉毛:没有!?李大哥你可别骗我。
李仙缘眉头微蹙:你觉得我像有那些东西的人?或是你贡献点东西出来。大不了事后腆着个脸找老夫人要回。话说我那黄金换的银票你还没给我。
沈生嘴唇微张,眼睛瞪大:李大哥银票我私下给你。值钱东西我家也没啊,要不我去问问父亲?
随即沈生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父亲,眉飞色舞。
沈父右眉微挑:滚。
沈生垂头丧气转过脸来:我父亲不肯。
李仙缘微点头:我看到了。
……
“他们俩在干嘛?使眼色?还是眉目传情?”院落最后一桌,持剑青年看得一头雾水。这么半天不见二人说话,只能隐隐看到神情。
“别吵。”温润青年折扇一敲多嘴青年脑袋,眨也不眨看着不远处正厅。
李仙缘对李老夫人一拱手:“老夫人,仙缘确实有一件宝物,此宝物甚奇,喜欢的人视若无价,不喜欢之人分文不值。它对我来说乃无价之宝,故无法送与老夫人,还望见谅。”
“哦?有些意思。李公子可带在身上,不妨拿出来一观。”太师椅上老夫人微微坐直,有几分兴趣道。
“哼可笑。”王庆元适时出声讥讽:“凭你一小小童生,能拿出什么来。还敢大言不惭无价之宝。”
李仙缘默不作声,只是半跪下来,将竹筒立在身前。
身前是李老夫人,他跪下也无妨。
李老夫人笑眯眯看他的举动,目中慈祥如看贤孙。
李仙缘将画卷从竹筒中抽出,动作轻柔如做珍宝。
周围那些内心七上八下的才子见李仙缘小心轻放模样,心里也信了个大概。想来怎么也是个侯爷,说话还是有些准头的吧……?
唯有太师椅上老夫人笑眯眯的,和颜悦色。那竹筒和画卷她又怎会不知是什么。只是李仙缘先前那番言论令她心里满意至极,暗道都说老眼昏花老眼昏花,自己还没看错人。
章六十六。对穿肠()
众人翘首,目光紧盯李仙缘徐徐展开的那幅画卷。
画中是名娇俏少女,轻靠卧榻,明亮眸子微蹙似有痛意,苍白俏脸憔悴引人怜爱。
不少人目光移向李大小姐,狐疑来回打量。这画中少女,竟和大小姐有五六分相似。
李婉儿常年卧床,知道李家有个二小姐的人很多,却鲜有知晓相貌。不约而同将画中少女当成了李大小姐李玉瑾。
而再一想李仙缘在此时献上这幅画,便令人遐想了。
一些想得多的,结合李仙缘那句“此物乃无价之宝”,已经明白为何李老夫人要在寿宴上提及这事了。
摆明是在撮合李仙缘与李家大小姐!
“此物……”李大小姐触景生情,外人看不出,她绝无可能。只是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妹妹,轻咬贝齿,眼眸流露哀伤忍不住上前几步。
“不给。”李仙缘将画像卷起。
“这画……你是哪里得到的。”李大小姐声音柔弱,不复先前坚毅模样。她一直再为没见到妹妹最后一面而内疚。
“不说。”李仙缘依旧吐出二字拒绝。不去看眼圈微红的李大小姐
在一些人眼里,李仙缘和大小姐行径更像是打情骂俏。有人忍不住站出笑说,让李仙缘把画给大小姐,换来美人倾心岂不更好。还有书院同窗替李仙缘说好话,说:难怪每次见他都背着竹筒,原来一直将李大小姐画像带在身上。
更有甚者站出叫李仙缘先生,佩服他搭讪本事。大小姐少女时的画都有,也不知准备了多久。
李仙缘才不过十三岁。和这些书生才子站在一起,比个子最小者还矮半头。好在李仙缘淡然气质和所言所行让人们忽视了他的年纪。
他们在起哄,王庆元气得浑身发抖。若是肉包子打狗他还不甚心疼。偏偏是和氏璧打狗,那狗叼住和氏璧——撅着个腚就跑了!
若早知道这姓李的毛头小子和李大小姐有染,说什么他也不会拿出《夏逢南湖落雨图》。
再闻有人叫李仙缘先生,王庆元急火攻心,恶狠狠骂道:“稻梁菽麦棃粟,这些杂种,敢问哪个是先生!”
此上联狠毒,即便不熟楹联之道,也能听出王庆元这是在骂李仙缘杂种。
李仙缘正将画卷收回竹筒,头也不抬回答:“诗书礼仪春秋,许多正经,你又何必问老子?”
王庆元胸口一闷,一口血直欲喷出。他想狠狠羞辱李仙缘一番,没料到李仙缘信手拈来对答如流。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周叫好声一片,哪怕那些看李仙缘不顺眼的也忍不住暗赞一声对的好。
李仙缘负上竹筒,在李大小姐复杂目光下转过身,对王庆元一拱手,神情古井无波,看不出心中情绪。
王庆元急躁来回渡着步子,骤一停下念道:“天上下雪不下雨。”
“先生吃饭不****。”李仙缘答。
谁说他不记仇?王庆元刚骂完,李仙缘这便打回去脸。
王庆元面色铁青:“雪落地上变成雨。”
“饭到肚里变成屎。”
王庆元手指轻颤:“雪变雨来多麻烦。”
“饭变屎来多麻烦。”
王庆元将最后一句吟出:“不如当初就下雨。”
“不如现在就****。”
王庆元脸上肥肉抖个不停,满含怒意道:“王某这楹联乃是拆对联,合起来便是上联:天上下雪不下雨,雪落地上变成雨。雪变雨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下雨。”
“真是不巧,在下同样是。下联为:先生吃饭不****,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