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仙缘目光惊诧扫过寿宴,人们彼此谈笑谈笑,戏台上戏曲演绎,身边沈生盯着戏台出神,谁也未发现异样。
倏然间,李仙缘发现自己听不到任何声响。耳中满是沁入水中才有的嗡嗡声。
一阵心悸突涌心头,李仙缘猛地转头,死盯拐角处,眼睛眨也不眨。
片刻后……
氤氲雾气被搅动,起了层层波澜。一道黑,一道白两道身影,悄无声息飘然而入。
白影白衣白面,身材高瘦,手持哭丧棒头戴高帽,上有“你也来了”四字,白脸笑颜常开丝丝诡异。
黑影黑衣黑面,身材微胖,手持脚链手铐,高帽上写“正在捉你”四字,黑脸一脸严肃淡淡凛冽。
黑白无常!
李仙缘淡然不存,心中悸动。
黑白无常走路如飘,脚尖轻轻在氤氲一点,身形飘然而出,转眼来到李仙缘身边。
白无常倏然阴恻恻转头,面带笑颜。
“有个小子,在看我们。”
黑无常看过来,面容肃穆。
“无需管他,时日不多。”
黑白无常从身边飘过,卷动一片氤氲。再看它们行进方向,竟是冲着上首李老夫人而去。
李仙缘心中凛然,便要站起高喊。
哗啦啦——
黑无常头也不回,锁拷一晃,李仙缘惊觉自己不能动作不能发声,为由头颅可以转动。
就见黑白无常悠然飘到前方太师椅上老夫人面前,未见它们做什么,又转身返回。只是那李老夫人身体——
一道透明虚影离开老夫人肉壳,俨然就是老夫人模样。她跟在黑白无常身后,神情木然。
黑白无常与老夫人魂魄悠悠飘来,途径李仙缘身边。
那二鬼未理李仙缘,老夫人经过,徐徐转头,对李仙缘微微点头,跟黑白无常消失在拐角。
好似时间倒退,脚下氤氲雾气如活物般收敛褪去,消失拐角处无影无踪。
霎时间,声音陡然回归。高谈阔论升,哈哈大笑声,琵琶锣鼓声,婉转哭泣声混入耳中,周遭一切开始恢复色彩。
李仙缘腾然站起,才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怎么了?”边吃猪脑边看唱戏的沈生茫然看他,见李仙缘破天荒一脸慌色,也跟着紧张站起。
李仙缘未回答,猛转头看向黑白无常消失方向,又倏然转头看相上首太师椅。
最前首太师椅上,李老夫人耷拉脑袋,好似打盹。
无人在意,年老之人容易困乏,经常会打盹一阵。
李仙缘黑眸缩成针芒。
“李大哥?”
胸口一闷,李仙缘一口鲜血突然喷出。
“李大哥!”沈生大喊一声慌了神。
离得近的宾客被惊动,纷纷回头,见李仙缘吐血一幕大惊,慌乱起来。
脑袋如被挤进磨盘嗡嗡作响,李仙缘眼前泛起雪花,视线渐黑。
“老夫人……”李仙缘艰难抬手,遥指前方太师椅上老夫人。
一阵天旋地转,李仙缘向后仰倒,被眼疾手快的沈生拖住。
黑眸迷离,缓缓合上。李仙缘最后见到的一幕便是李大小姐管家等人紧张赶来,台上戏曲戛然而止。
老夫人头颅耷拉,无人注意她。
……
……
……
“这位公子只是心火攻心,并无大碍。老朽叫伙计去煮碗清火茶便行了。”
“大夫您确定?我这位大哥可是吐血了啊!”
眼前泛着模糊光亮,朦胧对话传入耳中。
李仙缘意识渐渐恢复,伴随五官也变得清晰。他眼皮微动,似要醒来。
“这……老朽才疏学浅。只是看着症状,的确像是心火旺。不知这位公子曾经可曾有隐疾?”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这……”沈生犯了难,毕竟严格说起李仙缘下山还不足一个月,与他相识更是短短半个月。
“想来是近日没休息好。”
一道平淡声音横插进来。
“李大哥你醒了!?”沈生惊喜喊道。
李仙缘费力坐起,点了点头,眸中带着几许茫然四下打量,手还在四处摩挲,仿佛找寻什么。数息后他神色恢复如初,重新变为淡漠少年。手也在此时摸到瓷枕边竹筒,心中稍安。
这里似是一间医馆,只有沈生和老郎中陪伴。
“老夫人怎么样。”李仙缘忽然开口,声音虚弱。
沈生闻言一愣,低下头声音弱弱:“……她走了”
李仙缘默不作声,下了床榻,将竹筒背负身后,摇晃走到门前将门推开。
鸟语花香扑面,阳光灿烂。
门前是庭院,李仙缘还在李家。
在沈生陪伴下走出庭院圆门,远远就见正院中家丁丫鬟来回忙活,将红绫取下换为白绫,收拾寿宴酒席上留下的残羹剩饭。
他们具是披上麻衣孝戴。
拦住一名丫鬟问老夫人和李大小姐在何处,回答曰老夫人已经敛入棺中放置祠堂,等头七过后入葬。李大小姐正在祠堂。
“要去吗?”沈生问李仙缘。他父亲已经离开,他留下来陪着李仙缘。
李仙缘回想黑白无常那句话,心中紊乱,微摇头道:“改日吧。我有些混乱,先回去了。”
那丫鬟忽然说:“李公子刚醒过来,身子未愈,可以先在府上客房住下。也好去祠堂……”
丫鬟自觉说得过多,捂嘴不言。
李仙缘看这小丫鬟眼熟,发现就是服侍老夫人的那名叫小红的丫鬟。
“也好,那就叨扰了。劳烦带路”李仙缘点头,转头对沈生道:“你先回去吧,改日我去找你。”
章六十九。寻鬼差()
沈生应允,一步三回头离开。
李仙缘跟丫鬟小红一路来到一出小庭院,庭院内有一间客房。
吱呀——
房门推开,小红束手站立门外,指东边院墙外的二层建筑道:“李公子,那里便是李家祠堂。老夫人生前不当您是外人,您可以随便在李家逛逛,包括祠堂。有事您招呼一声奴婢就好。”
说完款款欠身,转身离开庭院。
目送她离开,李仙缘看向房内。客房干燥整洁,李仙缘埋入门槛,打量一番后将门关上。
脱鞋上床榻,阖眸沟明堂。
明堂一切如初,正面泥墙五张诗文各显异象,早期两首异象诗各散发乳白光晕,《蝶恋花·春景》蝴蝶虚影,《剑客》是为一柄淡淡虚影琉璃小剑。居正中的《侠客行》则呈现一道背负长剑,身材修长的虚幻背影。
陋室上方星空,五点星辰闪烁。许是沟壑未恢复,墙依旧是稻草黄泥所混的简陋泥墙。偏生沟壑一丝恢复迹象也无,横在那里,如巨大丑陋疤痕。
手掌轻触泥墙,细细摩挲裂痕,细小泥块掉落,又重新回到原本位置。
黑白无常干冷僵硬对话在脑中回荡。
“时日不多。”
幻觉?亦或是真实。李仙缘说不清楚,但无论哪种都算不得好事。
“咳咳——”
嗓子奇痒将李仙缘意识强行唤出,他伏在床上剧烈咳嗽,声嘶力竭,几乎要将肺咳出。
此处位置幽静,哪怕咳嗽声穿透客房,回荡庭院也无人知晓。
“咳咳咳呕——”李仙缘抓住喉咙一阵干呕,咳嗽好一阵那阵奇痒减退。
头发凌乱摊在脑后,他脱力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眼圈微红还蓄有咳出的泪水。李仙缘鲜有如此狼狈之时。
好半晌恢复体力,李仙缘爬下床,踉跄到铜镜前。
铜镜中,眸中血丝未散,发丝凌乱搭在额前。
李仙缘伸手推起垂发,露出白净额头,阖上双目数息睁开,就见额头徐徐浮现一片墨印。
梅花五瓣,眉心已有四瓣梅花墨印,仅剩一角残缺。正中为一点浑圆墨痕,如花心般。正好对应明堂中的五首诗。
墨梅印在眉心,配上淡然黑眸,更为衬托李仙缘出尘气质。
将手挪开,凌乱垂发落下,额前梅花若隐若现。李仙缘没空将其再隐去,推门站在庭院。
和煦微风吹拂,吹散几许心中阴霾。可黑白无常那句话仍扎根心底。尤其是先前吐血与咳嗽简直是映照那番话。
“时日不多……”轻声呢喃,李仙缘遥望院墙外祠堂一眼,收回目光,离开庭院出了李府,直奔县衙。
小半柱香后,李仙缘来到县衙大门前。
“李大人。”县衙大门前官差认得李仙缘,恭称一声李大人便放他进去。李仙缘从侧廊直达县衙后园,远远就看知县县丞二人坐于凉亭,面色沉重。
他们已经知道李老妇人驾鹤西去之事。
李仙缘上前,将吐血之事说明。他们早已知晓,本以为是李老妇人去世急火攻心才如此。一听李仙缘言不是,忙唤来郎中为李仙缘治病。
那郎中是个干瘦老头,乃是新京配给县衙,专治各官员大小疾病的,医术了得。起初他还不肯为李仙缘看病,说他是个少年自然无官职,与本地官员非亲非故,凭甚为你治病。
知县县丞二人说他是关内侯还不信,气的方县丞都想动手。还是李仙缘拿出赐下来玉佩,方才信服,跪地谢了半天罪,在李仙缘说不追究后才心中胆颤起身为他号脉。
“李大人……您脉象正常,舌苔也未有变化。老身和那郎中看法一样,是心火攻心所致。喝些祛火清热的茶和中药即可。
李仙缘摇头,他不信会如此简单。
“这……”老郎中无奈看向知县。
“李大人说什么你便做什么。”知县肃穆道。
“可小的真没办法了。”干瘦郎中一脸难色:“李大人这病就算是让太医院太医来看也是这个回答。脉搏舌苔一切如常,除非能找来修士神仙看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到那句“除非能找来修士神仙看病。”李仙缘微微思索。
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想得知真相,只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