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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绰约被那个畜生抓了去,我一刻都等不了”,阿律耶言道。
“舅父莫急,索性周则想要的是承周江山,他必然不会伤害匈奴王妃”,傅瓷劝道。
阿律耶点了点头。如今,匈奴是所有小部落里最民殷富足的一个,只要他们匈奴人发句话,其余的小部落必然会跟着一起。
“爷,周则的人传来的密信”,苍洱破门而入,言道。
苍玺将信读了一遍,递给了匈奴王。
“他要你前去?”阿律耶诧异。
闻言,傅瓷上前拿过纸条,一字一字的看。
“要想匈奴王妃平安,还劳烦摄政王独身走一趟。城门外三十里的香良茶馆,一个时辰后见”,傅瓷念道。
“时间紧迫,我必须得走一趟”,苍玺握着傅瓷的手言道。
“只身前去,无异于送死”,傅瓷拦道。听傅瓷这么说,阿律耶也随声附和。他虽然担心傅绰约的安慰,但是苍玺毕竟也是他的侄子。
“舅父与苍洱、程钺各带以前人马,绕远路从西、北、南四个方向包抄,本王从东面与他们正面谈判。速去准备,一刻钟后宫门口集合”,苍玺吩咐完后,苍洱与阿律耶迅速出了宣事殿。
“你身子骨还未劝好,我委实放心不下”,傅瓷边为苍玺系盔甲边说道。
“等我回来。”
那似乎是苍玺留给傅瓷的最后一句话。
在那之后的没几天,朝廷就收到了苍玺死在沙场的消息。
那天正赶上苏满霜腹中的孩子出世,傅瓷原本以为苍玺回来后就能看见他的第一个孩子,尽管不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竟然是苍玺与周则同归于尽的消息。
消息散播出去后,朝廷中主事的臣子请来了周信暂掌朝政。朝廷里一切如旧,只有傅瓷终日想着寻死觅活。
季十七实在看不下去傅瓷那般模样就在她的茶水里偷偷下了先前配好的忘忧草。
史书的记载缺了三年
只记得三年后坊间流传过这么一段话本子——
“谁若是再上折子说朕专宠傅皇后就先打一百大板再上朝!”
“圣上此举这是非要朝臣与百姓说臣妾是红颜祸水才开心?”
那人笑了笑,“朕的江山养你一个祸水还足够。”
男人身旁佳人笑的很是开心。这话,像极了十年前。
“市井之间皆说我是蛇蝎美人、红颜祸水,你就不怕娶了我败了你玺王府的名声?”
“不怕,本王的家底,养你一个祸水足够!”
 
第三百八十一章番外耶律篇——误入花满()
“来人,给我抓住她!”
宁静而宽敞的街道上,忽的传来这么一声,霎时将所有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只见,原本熙熙攘攘的街上,忽然间多了一群追赶着的队伍,皆是小厮的穿着模样,不同的是,被追逐着的那个是这些人里唯一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一身五颜六色的衣裳,造型夸张而艳俗,脸上妆容厚的看不清本来面目。
行家人一眼便知道,这姑娘出自青楼,如非不然,世上还有哪个安分的良家妇女会是这般的装扮?
也仅仅是看热闹的功夫,行人也便三三两两摇着头远去。
正经家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青楼这种烟花之地?如今落得如此田地,显然是其咎由自取。
“杀人啦!”
正当行人的目光转移开来时,忽的,又一记杀猪般的尖叫响彻在街上。
众人又齐刷刷的望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惊掉了眼珠子。
只瞧见这青天白日之下,那衣着俗气的姑娘手中不知从哪摸来的一把菜刀,狠狠的架在自己身前,上头还流着血,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追赶着她跑的情势,如今竟变成众人视她如虎蛇,小心翼翼的避恐不及。
而她的面前赫然躺着一个满脸鲜血淋漓的人,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
众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愣着做什么,报官啊!”
被这一句话提醒,人们堪堪想起还有官府这么个存在,纷纷手忙脚乱的打算抓着这疯掉的姑娘去见官差。
却又在犹豫着,不敢上前。
谁知道她会不会疯的连无辜的人都砍?
正当人们踌躇时,人群中一记惊呼。
“哎呦!这怎么还闹出人命了呢?!”
说话间,一个浑身穿金戴银的妇人挤到跟前,看了一眼地上直挺挺的小厮,又看了眼依旧拿着菜刀一副防备性姿态的姑娘,猛得一拍大腿。
“我说春花,你除了每日净给我找这些麻烦,还有其他用处吗?”
名唤春花的姑娘闻言眨了眨眼睛,回的波澜不惊。
“既然我没用,那你为何不肯放我走?”
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到时叫那妇人气的两眼发白。
“要走可以,把你的赎身费给我,我这花满楼便不留你!”
“我没钱。”
春花闻言,皱了皱眉头,干巴巴的蹦出三个字来。
妇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将这丫头怎么着,只得将一肚子的窝火憋回去,她上前一步,将春花手中的菜刀夺了下来,拉着她的手腕往回走。
“赶紧给他找个大夫,看病的钱我出。”
妇人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拽着春花走远。
留下看热闹的百姓小心见此无趣,一哄而散。
这场闹剧,最后留下的除了青石板上的一滩血迹,再无其他。
可只走被带走的春花知道,她最后一次的逃走计划也以失败为告终。
。。。。。。
夜深,花满楼。
外面是一如既往的吵吵闹闹,女人的娇笑声,男人的调侃,汇集在一起,成为这荆州城极具象征意义的曲调。
春花端坐在铜镜前,盯着镜中倒影出的自己出了神。
算起来,这是她在这地方过的第十日。
十天前,她在花满楼内醒来,记不得自己是谁,也记不得自己的家在哪,更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中的任何一人。
她今年多大?无从知晓。
只是从面相上来看,顶多二十出头,这个年纪,放在寻常人家,已经是两三个孩子的娘亲了。
后来妈妈找人替她验了身,果不其然,已经不是处子。
那么她到底是谁?她的丈夫又是谁?
春花想着想着,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记不起来,一丁点都记不起。
大脑空白的像是刚降临到人世的婴儿一般,没有任何的记忆存储。
她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的人,被随意的抛弃带某个地方,或过着随机的生活。
老天替她选了一个常人无法感同身受的生活方式——到妓院当妓女。
春花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掌心细腻柔软,不像是劳苦人家的孩子。
可如果是富贵人家,她为什么又会被扔到了妓院呢?
“春花,妈妈说让你准备准备,今晚开始接客了。”
门外传来的一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春花眨了眨眼睛,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吗?
接客,这对于她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
事实上,世界上的任何一样东西,对她来说都是崭新而生疏的。
这十天里,她不断从外界汲取知识,尽量让自己与寻常人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可改变不了的是,她的反应似乎总比人慢一拍。
如若不然,也不会数次逃跑失败。
今天,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春花慢慢的将梳妆台上的发簪插到自己头上,镜子里的人儿目光缓慢又呆滞。
她动了动嘴唇,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动了动。
“逃。。。。。。”
蹦出来的言简意赅的字,将烛光吹的闪烁了下。
春花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用为数不多的智慧算着从此处跳下去后的存活几率。
“跳。。。。。。不跳?”
她偏着头,喃喃自语,面上神情茫然又坚定。
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汇集在一张脸上,显得诡异又好笑。
“噗嗤。。。。。。”
一声突如其来的笑,在房间里平地而起。
春花缓慢的回过头来,于是,一眼便撞进了一双满怀笑意的眸中。
屋内的灯火充足,以至于他能够将这现在闯进来的陌生人看个一清二楚。
姣好的面容,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巧夺天工的五官,即便是她看惯了青楼里千姿百态的美,依然被小小惊艳了一下。
如果不看身形,很难想象这样一张妖孽的面容,是长在一个男人身上。
春花抿了下唇瓣,忽然想到,似乎有一个地方叫做清倌,听说那里的男人个个生得风华绝代,眼前这人,该称得上是花魁了吧?
“小丫头,我美吗?”
男人斜斜的倚在门框上,修长的手臂撑着额头,动作慵懒的像一只猫儿。
他声线沙哑,刚才的笑声是截然不同的呈现方式。
春花怔了怔,随后诚实的点头:“美。”
“你愿意伺候我吗?”男人又问。
截至此时,春花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应当就是妈妈替她找的客人了。
可她不想接客。
春花想着又转过身去,继续计算着落地姿势。
眼睁睁看着她视自己为空气,转身继续研究窗外,似乎那一片黑乎乎的夜,比他这一个活色生香的美男子更具有吸引力。
耶律瑾第一次尝到了挫败是何滋味,他直起身板,正了姿态。
“你在看什么?”
“高。”
春花毫不吝啬的回答,只是这精简的一个字,颇有些不尊重人的意味。
当然,以春花如今的知识量,是不懂得的。
秀丽的小脸皱成一团,春花极为烦恼。
她不想接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