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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心理医生谈话,这也不是什么反常的事情,只是曾念没跟我说过,我继续看着曾念,他也扭头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和其他人说话。
自从曾添离开后,他这是第一次让我看到他如此放松地笑容。
白洋碰碰我,“卫生间,去吗?”我起身跟她离开,一起去了卫生间。
出来洗手的时候,白洋手腕上的一根编制精致的红绳吸引了我,因为我之前在另一个人的手腕上,也看见一样的了。
“你可从来不戴这些,怎么转性了?”我用手摸着红绳,问白洋。
“就今晚才戴上的,好看吗,据说是辟邪的,警察还信这些,真逗……”白洋转着她纤细的手腕,声音难得温柔的回答我。
我抬起头,“谁送的啊。”
白洋甩甩手腕,“余昊送的,他说买了好几条准备回去送人的,你也有份吧,没给你呢。”
“白洋,闫沉怎么样了?”我也甩着手上的水,从镜子里看着白洋问。
很细小的一声叹息后,白洋声音沉沉的说,不管怎么问他都坚持说自己是当年那案子的凶手,李修齐的那个律师也成了他的,可是每次会面他都不配合。
“那他知道李修齐已经没事了吗?”我问。
“知道,律师已经告诉他了,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反应还那样儿,唉,不知道他想干嘛,我也没办法见到他,让律师给他带话他也没回话给我。”白洋语气哀伤起来。
“你还喜欢他吗,说实话。”我突然问。
白洋楞了一下,也透过镜子看着我,几秒种后,我看到她很坚决的点了点头,“喜欢,我不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他是想替人受过,想掩盖什么。”
我心里短暂的同情了一下那位半马尾酷哥。
“我和李法医聊过,可他什么也不说,我明白他在这案子里身份敏感,可是他能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时去认杀父这么大的罪名,他一定知道那个真凶到底是谁,对不对?”白洋期待的看着我,希望我能和她观点一致,认同她的看法。
“也许吧,案子还在查,看李法医的反应,闫沉应该也不是凶手,这点上我和你想的一样,你看过他那出话剧吧,那个应该就是他拿当年案子为原型创作的,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开始我以为他是想这样去揭发那个真凶,可他又自己自首说凶手就是他自己,这太前后矛盾了……”
白洋听着我的话,默默点头,有人进来,我和她没再往下说,一起回去了。
我刚坐下,就发觉李修齐不在桌上,四下看看也没看见他,桌上其他人还在继续吃继续聊。
曾念让我赶紧吃,我刚拿起筷子,就看见林海低头看着手机,站起身往外走。
过了五分钟,也没见林海回来,李修齐也是。
他们一起离开了,我心里正暗暗想着,身边白洋也在喧闹声里接了电话,她啊了一声后,迅速站起身,我抬头看着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余昊的目光也看向白洋,神色关切。
“好,我马上回去!”白洋快速说完,挂了电话看着我,“出事了,高秀华,我得马上回所里。”
听到高秀华的名字,我心里一动,很快把李修齐和林海的离开跟她联系到了一块,他们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出去的吧。
“出什么事了,我也跟你一起去。”我也站起来,桌上其他人都看着白洋。
余昊先站起身,“怎么了。”他也在问白洋。
“没空解释了,要走赶紧一起!”白洋有些不耐烦的说完,开始往门外走,脚步很快。
我低头看看曾念,“我跟过去看看。”
等我和白洋一起到了外面时,就看见路上三三两两的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走去,举目张望,看上去像是有什么吸引了大家。
白洋瞧我一眼,“高秀华在镇子口那个楼顶呢,要从那上面跳下来,跟从五楼跳下来差不多……”她说着,已经朝说的那个地方跑了起来。
我顾不上再问,紧跟着白洋也跑起来,镇子口那个新建的仿古小楼我还记得,说是要开个大型演艺酒吧,还在装修中。
高秀华在那个楼顶,她要干嘛,想跳楼吗?快速的奔跑中,我脑子没空多想,等我和白洋快到地方时,身边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人们议论纷纷,警车的警灯在边城的夜色下闪耀不停,我和白洋挤过人群到了警方的警戒线前,派出所的同事看见白洋到了,跑过来和她说明情况。
我朝面前的那座仿古楼看过去,满天繁星闪烁的背景下,楼顶隐约能看见是有个人影正在晃动。
她身上好像还有披肩之类的东西,正在风里飘着,像一面旗。
白洋那边听完了情况说明,转身过来拉我,“让我去跟高秀华谈判,我走了啊。”
我还没开口回答,有两只手从我身后伸过来,只是目标不同,一只拉住了我的胳膊,另一个扯住了白洋的。
我扭脸一看,曾念和余昊,还有石头儿也都到了。
扯住白洋的是余昊,“我陪你去。”
白洋也没说话,余昊跟着她一起走进了警戒圈里。
曾念靠着我身边,仰头也看着前面楼顶,“是要自杀跳楼吗?李法医呢?”
“好像是,我没看见他,他和林医生刚才都不在。”
曾念低头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心里也在想他刚才问的问题,李修齐呢,他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吗,还是他已经在这里了,只是我没看见他。
周围嘈杂声中,突然响起了高音喇叭的声音,有人用那个喂喂两声,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了一下,目光都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往前面张望。
一阵不小的夜风忽的吹过去,曾念把我搂进怀里,我抬头就看到他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脸色看上去一片清冷,目光还盯着楼顶那个晃动的身影上。
一个身影挤过围观人群,站到了曾念身边,是林海。
曾念看着他,“李法医呢,你们没一起?”
林海轻轻摇头,“他在那儿呢,刚才我们在一起。”
他说着抬起手,指了指前方,像是高音喇叭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
夜风越来越大。
我眯起眼睛,迎着风看向前方,高音喇叭再次响了起来。
“修扬妈妈,往这儿看,是我。”李修齐的声音透过高音喇叭,带着穿透耳膜的力量,响起来。
我听着他的声音,仰头看着楼顶上面,那个晃动的身影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只能看见披肩样的东西还在风里飘动着。
“闫沉原名叫李修扬。”林海对曾念解释了一句,我看看林海,他神色依旧平和,说完继续仰头看着楼顶。
曾念没出声,也仰头看。
李修齐声音又响了起来,“能接我电话吗,我现在就打给你。”
我紧盯着楼顶,那身影还是一动不动。
高音喇叭里的声音消失了,我踮了踮脚,想看看李修齐,可惜什么也看不清。
余昊这时从里面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站下,“跟我来一下。”
我从曾念怀里移开,只看了他一眼,就跟着余昊往里面走了。
我看清李修齐时,他正拿着手机在听,目光扫了我一下,很快转移到了楼顶那里。
白洋就站在他身边,看我到了走过来,压着声音跟我说,“高秀华说要跟你讲话……”
我脸色一僵,白洋看着我的眼神也满是疑惑,可我不知道这时候高秀华干嘛要跟我讲话。
“等一下,她来了。”李修齐声音低沉的讲完这句,把他的手机递向我。
我往前走,接过手机看着李修齐,他的眼睛和黑沉的夜色融在了一起,让人看不清楚。
刚把手机放到耳边,李修齐却伸出手拦了我一下,修长的手指快速按了免提,然后用手把手机往我这边轻推了推。
他是想听到我和高秀华的通话。
“喂,高秀华吗,我是左欣年,左法医。”我对着手机,开始讲话。
隔了好几秒,沙沙的杂音下,高秀华的声音响起,“这么快就来了……听说你们法医要把我男人的棺材挖出来,是吗?”
高秀华的声音很冷,我听完她的问话,抬头看着李修齐。
李修齐迅速在白洋递给他的本子上写着字,然后拿给我看,上面写着父亲当年没有火化,土葬的,警方是打算这么做。
我想了想,回答高秀华,“我不是本地的法医,不太清楚你问的,我可以帮你问问,等一下。”
有是隔了几秒,高秀华声音响起,“好。”
我转头看看楼顶,上面的人似乎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快速看着白洋和李修齐,把手里的手机捂住拿远了一些。
白洋,“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呢,专案组是准备重新检验死者遗骨,可没定下来呢。”她说完,又看看李修齐。
李修齐看着我手上的手机,没说话。
“怎么回答她?”我继续问。
“喂,喂,说话!”手机里隐约传来高秀华的声音。
李修齐又动笔快速写了一行字,拿给我看,“告诉她棺材已经打开了。”
我看了他一眼,把手从手机上拿开,“喂,你男人的棺材已经打开了,警方是准备重新检验一下。”
诡异的笑声从手机里响起。
“怎么会有法医这缺德职业啊,你们给死人开膛破肚还不够,还要把死人挖出来折腾,缺德冒烟了!”高秀华恶狠狠地大声说着。
我面无表情看着楼顶,那个披肩样的东西还在风里飘着。
“你和那小子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都想害死我儿子,对不对!”高秀华继续喊着,声音里开始带着哭音。
我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听着她恶毒的喊叫声,大概也明白她是在说我和李修齐是一伙的,说我们要害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