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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局至少在我来看算不上圆满,甚至我们根本没有将事情处理完全,我觉得简直是辱没了小爷我在行内的名声。
“你在想什么?”他见我愁眉不展,停下步子问我。我也站定下来,月光银白衬得朋友的脸很是苍白,我看着他:“我觉得刚才破咒的时候,那鬼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当时我没听明白,如今想来,似乎是求我们不要带它离开,也许那时在浴室里它也是想跟我说这话。不过,你觉得这样的结果真的好么?”
他倒是老实,直接就告诉我他不知道:“其实就算我不同意又如何,这次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将鬼带走,也算是给我们留时间去寻法子吧。每月都要来看一次应该出不了大岔子。”
说着他重新抬起脚往前走,等我小趋跟上,他又说:“有些事,好不好,别人说的都不作数。”
两周后,我被朋友差来看罗莉外婆。我到时,宅子的门半开着,从门口一眼就能瞧见院子一角的那棵已经快秃了的桃花树,老人静静坐在树下织一件深色的宽大毛衣,竹椅边摆着一张小桌,其上一茶壶,一茶杯而已,可皆摆在桌子的另一边。我轻轻唤了她一声,她起身站在树下朝我笑,那一刻桃花伴风零落下,我看着怔了怔,竟如一个人用双臂将其怀抱住般。
离开时,我驻足在那栋老宅子前,看着老木门,心里感慨一波接着一波,这门里的人也许不在了,可门外经过的人仍能透过这岁月流淌过的木门,知晓门里的故事。而这些事往往令人回味。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隔得长真是不好,有些东西自己都不记得了……
第124章 守护(一)()
我接到了久未联系的小杨的电话;从话筒中可以听出这姑娘心情貌似有些低落,我半开玩笑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跟钱卞那小子吵架了?她说不是,只是一想到生命如此脆弱;心里头就堵得慌,所以来找我;想让美貌与智慧齐飞的小爷我开解开解她。我告诉她生命不但如此脆弱还如此回晃;不要那么悲观;凡事朝好的地方想。
她嗯了两声;也不管我有没有时间听她讲,跟单口落语似的张口就来。
原来她这副蔫样是有缘由的。她是市里一所医院的护士,平日里工作就非常忙碌,若是换作旁人;好不容易挨到一个休息日,恨不得在家里躺两天两夜,吃饭撒尿都要求在床上完成。可她偏偏在双休日到一个收留流浪猫的猫屋去当志愿者。我心里暗道小杨这姑娘确实率真直爽心地又好,如今想想,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那么多年一直保持联系。
她说:“实习了一个月后,我就参加了流浪猫救助的实际操作,每天负责打扫猫屋、填猫粮、铲猫砂这样的日常清理。偶尔还要给它们打针喂药什么的,时间长了,我就对猫有了很大的了解,我发现人不但可以通过它们的动作行为来知道它们的想法,有的时候也可以通过表情得知。
有一只猫很特别,永远只有一个表情,就是呆。性格脾气都好得没话说,不久前怀孕了,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有1个月左右了。当时我唯独爱这只猫,它从不打架挑事,即使别的猫欺负它,它也不反击,就是喜欢到处溜达。当时的猫屋在我们救助站老大母亲的家里,她妈妈去三亚度假,我们偷摸把猫放在她妈妈家,所以20多只猫只在一个30多平的卧室里。”
说到这她突然嘿嘿笑了两声,听起来就跟一个老年痴呆突然回忆起年轻时的美好回忆一般,痴痴愣愣地笑,充满了向往和遗憾,紧接着她又继续道:“猫就跟人一样,有各自的性格,自然有“好学生”和“坏学生”,那些表现好的猫我们就会放它们去厅里溜达溜达,这只猫就是其中之一,我给她起名叫小鱼丸。”
我突然意识到按照故事的尿性走,这只小鱼丸的下场恐怕不太好,这下原本就在嘴边那些想说的话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就由着她慢慢回忆,而我,静静聆听:“大概是因为平时我对它特别照顾,它也就很喜欢我的样子,平时只要我一进屋它准是第一个叫着靠过来的。五一的时候,我吃完晚饭没事干,想着猫屋离家里还挺近的,就偷偷去猫屋看看猫咪们的情况。当时开门进去,好多猫围了过来,却独不见小鱼丸,我找了半天,终于在猫爬架的树洞里找到它,它正有气无力地躺着。一看这模样我大致就猜到它是病了,但是那天是五一当夜,兽医院都休假了,我就跟它说:‘小鱼丸你再挺一晚上,今晚医院不开门,明天天一亮我就来带你去医院。’然后我把它抱到地板的垫子上,给她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期间它一直看着我,一双碧绿的大眼睛直愣愣看着我,舍不得似的。打点好后我摸了摸它的头就离开了。
第二天我和救助站老大一起去,我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小鱼丸怎么样,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小鱼丸的尸体已经硬了。姿势和我走之前没什么变化,就是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是不瞑目的那种,怎么说呢,没有怨恨,没有痛苦,只有无尽的留恋。”我听得很惋惜,心里也感觉闷得慌,只是小杨能从猫眼里看出留恋来,我也着实佩服她。
说完那句话她便久久沉默下去,电话两头除了无法剔除的电流声外,余下的是满满的静谧。时不时我能听见她抽两下鼻子,她也许在低泣,而我则在考虑如何安慰她。
就在此刻,朋友忽然推开我房间的门,见我在打电话,他动作顿了顿随即问我:“跟谁打电话?”
我斜他一眼,反诘道:“关你什么事?”
“挂掉。”他头也不抬得说。
这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让小爷我很是不爽,不知是不是发现我内心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有单子。”
小杨那头的抽泣声此时也消停了,应该是听到了朋友的声音,她问我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话先挂了,回头再说。我赶紧应下:“我办完事就打给你。”
最终我还是将我跟谁打电话告诉了朋友,他问我为什么小杨不去跟钱卞说这事,而是跟我说?我心里冷笑,脸上却表现得跟一个知心大爷一样,轻轻拍了拍朋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这是恋爱中男女之间的问题,有时候就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脆弱。从朋友近乎智障的表情上来看他应该是没听懂我说什么,我也不想再白费口舌了,就让他赶紧把单子的细节给我说一说。
单子的地点是在吉林,我说今天也真巧了,事事都跟吉林扯得上关系,回头小杨那件事我俩也能面对面谈了。
此单是朋友从一个同行那边接手来的,找到这位同行的是一个八十又余将近九十岁的退伍老兵,住在吉林的一所养老康复中心,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最近他觉得不太对劲,身边总发生一些怪事,很难说清,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正巧这个养老康复中心李有个老头从前家里也遇见过怪事,就通过他找到了我们。
至于是什么怪事,那个同行转交单子的时候有点急没有细说,朋友只叫我赶紧拾掇拾掇,机票已经买好,明天就动身。
当夜我通知了小杨明天班机时间,请她来接我们,顺便蹭她一顿饭。只可惜她有事凑不出时间,于是我们便约好等我办完去她家找她。
就在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她询问我这次单子是在什么地方,我刚要说却被朋友制止,他让我平时也注意点,别把我们单子的地点细节说给没必要知道的人听,毕竟我们这一行是不太能见光的,而且知道了这些东西对他们多多少少会产生不可避免的影响,对谁都算不得好事。
那时候我对此表示赞同,我设身处地去思考了一下,到底是入行前我过得舒服还是入行后过得舒服?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后来过了许久我又回忆起当时,我跟朋友会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是因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存在,凡事能由我们来解决,平常人继续过他们的平常生活。简而言之,这些都建立在“有我们在”的情况下,可如果我们不在了呢?那么别人是不是应该知情?也许他们需要帮助呢?也许他们能从我们所经历过的事情中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呢?我觉得,这大概也是先辈们留下手札书卷的目的吧。
那时的我显然没想那么多,忙不迭答应下来,就跟着朋友马不停蹄往那个他要求我三缄其口的康复中心去了。所谓康复中心其实就是养老院,无儿无女的孤老,有儿有女却无人愿意赡养的老人,亦或者是一些不想劳烦儿女而自愿住进来的老人们。
我们的到来没有惊动康复中心里任何一人,委托人是个老干部,听说不但身体健康,而且做事细心头脑有条理。当我们向门卫问起他的时候,门卫就直接开门让我们进去了,原来是老人早先已经告诉他,他的两个侄子会来看他。
所有的养老院应该都是这个样,一栋颜色不是那么鲜明的宿舍楼,其正前方是一个宽敞的院子,形状特异的石头围成一片片草地,从空中看下来斑斑驳驳,像是嵌在水泥里的绿色宝石。草地边上则摆着几张长椅,有些老人俩俩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有些相向而坐紧盯着中间的棋盘,有些则瘫在轮椅上静静独坐一边。这幅画面确实十分安适和谐,可是说实话,我个人是非常不喜欢养老院,不管广告宣传做得多好,所描绘的老年人的晚年集体生活能够多么缤纷快乐安逸舒适,但那股浓烈的,几乎充斥在整个养老院上空的凄凉气息却是如何也抹不掉的。等我老了,若是也到了不得不住养老院的地步,我宁愿搬去大桥底下住,至少那里没有铁栏杆限制我的腿往哪儿跨。
“你们是找彭启河老先生的吗?”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扭头一看,是个漂亮的护工小姐,我说:“是啊,请问他在哪里?”
“105,我带你们过去。”说罢她一个拐弯儿往